作者：苓乱
妹红连忙摇头道：“不是，父亲大人没有难为我！只是……”
叶秋望着少女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便明白了几分。“果然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么？说说吧，只要是问题，总有解决办法的。”
“父亲大人他，他问了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不死药。”微微踌躇之后，少女最终还是坦诚的说出了烦恼。
“然后？”
“我回答说了有！”
“这不是早就说明过的事情了嘛。怎么，你父亲不相信，还想在你身上确认一下？”
“不，不是的！”妹红连忙晃动着双手否认着。不过瞬间，她神情不由低沉了下来，“父亲大人他，要出海了。”
“额！”叶秋微微愕然的确认道：“你是说蓬莱山？”
说道不死药的传闻，除了半个神话的嫦娥之外，最出名的莫过于秦始皇为了得到不死药而派遣徐福出海寻药一事了。传言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于是秦始皇派徐福率领童男童女数千人，以及已经预备的三年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乘坐蜃楼入海求仙。
但事实上，这根本就只是一个扯蛋的故事。真正蓬莱遥指的是哪里，从蓬莱山辉夜的名字中就能看出来了。
妹红沉默的点了点头。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竟然会给予自己的父亲如此勇气。让他不顾一切的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仙山。
叶秋望着少女的神情，也大致猜出了她在想什么，不由伸手摸着少女的脑袋安慰道：“别想太多，这根本怪不得你。恐怕你父亲早已经做出决定，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最后的确信而已。”
到这个时候，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才好了。他以为不死药一出，稍稍有点理智的人都会知难而退，但没想到还真有豁出一切的。说藤原不比等傻吧，这份感情却让他也取笑不起来。堂堂右大臣，享尽荣华富贵，却为了一个虚幻的传言而亦然踏上生死未卜的道路。他能嗤笑他的不自量力，却无法耻笑他的决定。
“他，你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出海？”
如果这个人是别人，他也懒得理会。不过既然是妹红的父亲，那就最后管一次好了。
“还有七日。”
“这样啊！”少年微微沉吟，随后一笑道：“那你今天就回家一趟告诉你父亲：世上之事，盛极必衰！藤原家显赫了一时，自然也难逃衰败的命运。如果他真的要出海的话，就先做好藤原一族会毁于一旦的准备吧！”
他记忆中藤原家的命运好像也不是很好。作为亲手将藤原家带上显赫氏族的藤原不比等，他最在乎的恐怕就是藤原家的兴衰了。如果在明知道藤原家会衰败，600还依然前往海外的话，那么就算是他也懒得去阻止了。
迄今为止，看着妹红的面子上，已经有意无意的放过他都不知道几码了。要是如此还在作死，他也实在是懒得搭理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作死，别人可不可能次次都能拦得住。
妹红檀口微启，显然是真正惊讶到了。
“真的会这样么？”
叶秋笑道：“毕竟是几千年总结下来的规律。而且，藤原家的确走到兴盛的巅峰了。”
作为拥立了文武天皇，又使女儿藤原宫子嫁给了文武天皇的藤原不比等，虽然只是位列右大臣，但却掌握着大部分政治实权。说是权倾朝野也一点都不为过。而作为权倾朝野的藤原不比等要说没有得罪些什么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藤原家要是有他这根支柱在还好，要是一但离了他，瞬间垮台也没人会惊讶。
毕竟就连他这个不懂政治的人也知道，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今天权倾朝野的右大臣一但离去，手下之人另谋出路根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叶秋拍了拍妹红的脑袋，对着惊讶的少女最后交代道。
第一百零三章 抉择
叶秋望着少女远去，随手挑起了地上竹剑，将其放回原处。
不管藤原不比等究竟如何，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小的插曲。当下他真正需要准备的还是祭天事宜。与幽香一战，他早已经把第四次机会耗了个干净，所以这最后一次，他只能胜，容不得失败！
用过午餐，叶秋也对着辉夜说了一声也离开了小筑。祭天就将展开，最后的检验工作自然也不能松懈。与月之公主的相处再次回归到了之前的状况。两人仿佛有着默契一般，都悄然的退后了一步，无形中化解了不适。
整个下午，叶秋都在做着最后的查漏补缺。不过到底是皇家下令准备的东西，少有人敢懈怠，一轮走下来到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后几个小问题也在随行的陪同下很快就修改了回来。
晚间，见了文武天皇一面，将最后的祭天时间确定下来后，叶秋开始回竹林。只是突然想到妹红可能也未回竹林，随即绕路走向藤原府。
说来也巧，在到达藤原府的时候，妹红也正好走出大门，而陪在她身侧的不是藤原不比等又是何人。
自从妹红住进竹林小筑之后，她的身份越发受到重视。在这个女性地位低下的年代里，也算是一个异数。但却无人敢对此质疑什么？在天皇之师的威仪越发得到天皇肯定的现在，能住在那竹林小筑中就是一重身份的象征。
出门的两人自然也看到了少年，那天皇之师特有的奇特装束实在是太好辨认了。两人连忙迎上前，一番行礼之后，才谈了一些话题。
谈论中，叶秋突然眉头一挑，望着藤原不比等道：“所以，你觉得这是我在威胁你？”
他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好笑。明明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到了藤原不比等心中竟然就成威胁的话语了。
藤原不比等连忙作揖一礼道：“藤原不敢，只是想请教叶师一番。”
叶秋摇了摇头。能权倾朝野的自然不会笨人，但此时的藤原不比等实在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这已经不是恋爱智商往下掉的问题，而是入魔怔了。
大权在握之人，极难度过三关，即权欲关、财欲关和情.欲关。并不是说起初这人的本质就是坏的，只是一朝权在手。各种诱惑就会不请自来，日积月累，铜墙铁壁也要被腐蚀出一个口子，更别说活生生的人。
而藤原不比等更是到达了另一个境界。权欲达到了顶峰，财欲也戳手可得，在没有出现辉夜之前，恐怕就连情.欲也差不多。只是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满足，才会对辉夜如此着迷。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人都是很愚蠢的，花尽了心血在追求的事，都是因为求不到。得不到的东西才往往是最美好的。
知足常乐这个道理，显然没有在藤原不比等心中扎根。这个满足了一切的人生赢家，在见到辉夜后，重新唤起了沉寂的欲.望。有了这个新的目标，藤原不比等仿佛整个人都燃起了斗志。这种情况实在已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教你什么了。我对天皇早已言明，不会插手世俗之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说句实话，你还不配进入我的眼中。看在妹红的面子上，该说的我早已经说了，你自己想怎么做，我也懒得理会。”
“妹红，走吧，一起回去！”
毫不留情的说了一通，少年对着妹红微微示意，不等藤原不比等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妹红一愣之后，连忙对着藤原不比等行了一礼，才小跑的跟上少年。
藤原不比等无言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少年毫不留情的话语，让他不由一阵气馁。哪怕权倾天下，在少年眼中自己还不如自己的一个女儿么？
藤原不比等在想什么，叶秋懒得理会。带着妹红回到竹林小筑，刚好到了晚餐时分。在月之公主可伶兮兮的渴求‘抱枕’的时候，叶秋走进了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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