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306章

红龙水蛇缠绕的锋利长剑……搬运着太阳的龙马……战无不胜的黄金剑士……

一个个化身在她的感知中缓缓流过，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强大，只是本能的，那拥有着长长双脚的山羊却在她心中越发的清晰。本能已经在告诉她，那才是她最亲近的姿态。

轰！！！！！！

做出选择的刹那，无声的轰鸣在少女的脑海中轰然炸开，山羊的化身化为绚丽的灵光，从少女的头顶之上涌入她的身体之中。

“啊……”少女的身体不禁一颤，发出了细微的长吟之声。

化身选定，其它十大化身顿时消散而去，所有的力量疯狂涌入少女的身体，注入了山羊的化身之内。而这个时候，叶秋也从心底松了口气。只要‘化身’存在于少女的身上，他的目地就算是完成了。

身为一个巫女，选择了祭祀的力量，倒也正好合适。

‘感受到了……能满足我的力量……’

突兀的，叶秋听到少女的声音的自己的心底响起。同一时刻，他的身体竟然出现了一丝涣散。少女身上仿佛有莫名的吸力，企图让这‘火炬’之身与‘化身’归于一体。

“！”

连忙松开了手，叶秋顿时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少女。一方探查之后，几分明悟才浮上心头。

说是‘吸力’也并不正确，应该说在愿望与祈祷中诞生的少女，与引导众人的祭祀之力契合度惊人的高。以至于让他的‘化身’和少女之间产生了直接的联系，就像是两者正在合为一体一般。

‘啊……给我……’

少女的声音在心底继续传开，叶秋不由皱起了眉头。联系还再加深，而令他苦笑不到的是，空虚的少女竟然开始追寻着他的记忆片段，并企图将760其化为自己的东西。

“……真是完美的‘容器’啊！”

叶秋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该说是天赋么，这与其说是少女在追寻他的记忆，倒不如说，是他的记忆无意识的散入了少女那空虚的心灵。而吸收这些的少女，其实就是在向着他不断的靠拢。要是常人，对别人的意识定然避之不及，偏偏眼前的少女却在企图成为‘他’。发生这样的情况，想要主导这个少女几乎就是在他一念之间。如此‘完美’的‘容器’，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才好。

不过，如果用如此手段掌控少女的话，比然会引起‘化装舞会’的反弹，而他也没有强行掌控少女的想法，所以当然的，他也不会让少女成为‘自己’。

重新牵起了少女的手心，叶秋缓缓合上了眼睛。心神着收敛，他的意志在少女的身体中复苏。

无限的，望不到边际的，浑浊、昏暗的蓝色空间之中，几片闪耀着天蓝色的光华在他的眼前飞舞而过……

这里正是少女的心灵空间，一如少女外在展现那般，单调、空虚、寂寞……

第七十七章 无法填满的身心

“……我的……”

心神收敛，记忆不在逸散，如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一般，少女的身影也在心灵空间内显现，伸手朝着叶秋抓来。那慌乱的神情，早已失去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姿态。

叶秋一把握住少女朝他伸来的手，轻叹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黑卡蒂，用我的记忆满足自身，终究也只是虚假的！”

“不……”少女摇头否认着，着魔般的将另一只手继续伸向叶秋，“我一直在祈祷，一直在寻找着答案，这一定就我想要的……所以…再多一点……”

“……再多给我一点！”

叶秋再一次将少女的另一只手封锁，微微摇首道：“也许我能满足于你，但是值得吗？被我‘灌满’的你，就未必还是你自己了，黑卡蒂！”

“……这是我一直追求的……一直在寻找的答案……接触到你之后，我总算了解到了，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东西……”

“……只是相似而已！”

闻言，叶秋不禁微微苦笑，他开始恍然明白会出现这种现状的原因了。

少女的祈祷，少女的追求，不过是少女自身本能的驱使。她所追求的‘满足’只会在她完成自身‘使命’的瞬间达成，真正能‘灌满’她的，是使徒的愿望，是使徒达成愿望的那个瞬间。

除此之外，不管是多少力量，多少欲望，还是多少的回忆，终究也无法填满她的‘空虚’。不过，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偏偏碰上了点意外。只要心意一致之时，就能借用同伴力量的‘山羊’，遇上了在使徒的愿望中诞生的少女。

少女连接着使徒的欲望，容纳着众多使徒的期盼，仅此一点便足以让她启动‘山羊’的权能。本能追逐着‘满足’，因而渴望这份力量，渴望利用它来满足空虚的自己，甚至不惜将自己‘融入’其中。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相似，哪怕借助‘山羊’的权能，不断收纳着使徒的力量与欲望，少女也只是走在‘马上就要满足了’的道路上而已。说已经了解到自己所追求的少女，其实却忘了一个简单的道理——能满足‘满足’的，终究只会是‘满足’！

只有她的使命达成，只有使徒的愿望实现，只有那个刹那间，使徒们由衷的从心底散发而出的‘满足’，才是她真正所追寻之物。

“不……不是的，我能感受到……”

少女着急的反驳着，那已然完全着魔的神情让叶秋的心灵忍不住泛起几分波澜。

追求着‘满足’的少女也许不会知道，这其实不过是她行走在自身宿命道路上的一个动力。在使徒祈祷中诞生的她，终究会在达成愿望之后寂灭，这便是大御巫‘顶之座’黑卡蒂显现于世的宿命！

“是么！”

叶秋的声音舒缓轻柔，却又带着难以掩盖的叹息。一个怀抱着他人的心愿，容纳着无限的期盼，不为自己而生，却要为众生而死的少女。她所追求着东西，在他看来是如此的痴傻。

傻得，让人感到心疼！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感受的话，那么作为对你的亏欠，陪你疯狂一次也无妨！”

说着，叶秋缓缓松开了少女的双手，对着少女敞开了怀抱。只是一瞬的愣神，少女便上前环抱住了叶秋的腰际，紧紧的靠在了叶秋的身上。

而看着难得展露出笑容的少女，叶秋的双手也缓缓的合拢，将少女拥抱在了怀中。就算知道结局注定不会美满，但为了这份笑容或许便已值得他出手一次。

感受着与少女的联系不断的加深，本体的力量疯狂的顺着通道倒灌而下，在愤怒的咆哮声中，与‘野猪’化身一同涌入了少女的身体之中。

‘吾乃最强，并手握一切胜利之人！’

随着言灵的默诵，‘壶中术’悄然散去，随着缓缓被隔绝的‘通道’，这个世界无声的发生了跳动。

这个瞬间，游荡于世的红世使徒，不管是红世之徒，还是红世之王，只要心中有着与巫女心愿相连的使徒，心底都传出了若有似无的呼唤。

他们的力量开始缓缓流逝，不知被送往了何方……

但是，面对着力量的流失却少有人阻止，因为，他们已然感受到，这是来自巫女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