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656章

红茶的香味徐徐散开，看着缘始终含笑不语的姿态，叶秋的双目也开始缓缓合拢，与别人的单一思考不同，有着秋夜的存在，他从来不缺商谈对象。

‘……世界…生灵，下个纪元，也会是需要创造一个推动‘秩序’再次前行新生事物么？’

‘不，你这么想就已经被局限了，秋！说到底，推动‘秩序’前行才是主要目地，不管是什么办法都只是为此服务的手段。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你需要思考的是下一个纪元的发展方向，而不是去思考怎么推动‘秩序’前行，若是连前行的方向都找不到，你又如何去谈推动它。’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连自己的力量该往哪方面使都无法明确，要是这样都能开辟出一个新纪元，诸多‘永恒之辈’和‘新纪元之子’恐怕就不会都还在苦苦寻求的道路上了……要知道，哪怕大智慧、大机缘、大毅力之辈稀少，但无尽的虚空，无限的世界之中可从来没有缺过。

‘前进的方向…么？’

思绪不断转动着，叶秋缓声说道：‘如果要我说‘秩序’的前进方向，那应该就是和‘混沌’达成真正的平衡吧？……‘混沌’衍化‘秩序’，‘秩序’又将归于‘混沌’，两者虽然如同阴阳的两面，但主次却还是有些区别的。若两者真的已经平衡，为何‘混沌’无惧‘秩序’的不断衍化，但‘秩序’却会在‘混沌’的侵蚀下虚弱、消亡。’

‘……这的确是一条不错的思路，不过秋你想过没有，当‘混沌’再次将‘秩序’侵蚀殆尽之后，未尝又不是一个新的开端。也许下一个轮回，没有了‘世界’，也没有了‘生灵’，‘秩序’完全可以向着另一个方向衍化，在这个角度上看，它们从根源上其实是平衡的。’

闻言，叶秋不由微微苦笑道：‘然而那些已经彻底脱离你我的所知了，秋夜，我现在所能想到让‘秩序’前进的方向，大概就是在‘混沌’强势的阶段，‘秩序’也能和‘混沌’达成平衡，可以将‘混沌’的强势化为助力，而不是向现在一样在‘混沌’的侵3.0蚀中虚弱。’

听到这‘真正平衡’理论，秋夜思绪了一番后，总结道：‘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混沌’和‘秩序’虽然很像阴阳的两面，但主次却分明，你若是想达成真正的平衡，岂不是说，你其实是想让‘秩序’反客为主？’

异色的双瞳缓缓睁开，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红茶，叶秋于心中轻然一叹道：‘既然‘混沌’可以包容‘秩序’，那么‘秩序’就真的无法包容‘混沌’吗？’

‘……竟然敢提出这样的理论，秋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呢！’

‘因为这是你给予我的启发啊，秋夜！你也好，觉之啸吟·沙哈尔也罢，你们直面混沌的洗礼，借此涅槃、升华，这样的举动让我看到了这种可能性。’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纪元的开辟（完）

（两章合一，假期已过，恢复更新！）

茶香缓缓弥漫，思考着自身未来或许将要前行的方向，叶秋的思绪也随着茶香不断的发散。

‘秩序’与‘混沌’的绝对平衡

这明显是一个违背当下‘真理’的推论，是这个纪元根本连自圆其说都无法达成的理论，但对于叶秋来说，没有岁月积淀的见识，也没有真正登临绝顶的远见，只是刚刚有资格开始思考这些的他，浓缩着自身的见识和感悟所能得出的结论，也就是如此了。

‘秩序’若想要不断的前行，‘混沌’永远是绕不开的一环，而两者若无绝对的平衡，‘秩序’便永远将承受着覆灭之危。

然而，越是思绪，叶秋便越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无知，因为就算想到了前进的方向，也有了一些推动‘秩序’前行的端倪，但他和秋夜却苦笑的发现，‘端倪’中的微小可能性要么在稍稍的推演中被逐渐的抹杀，要么就是集合两人之力也根本无法推演下去，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那真正存在的可能性。

叶秋恍然开始明悟，无上的存在一个个都无心理会它事，并非是因为他们都是不理世事之辈，更不是因为他们一心向道，沉醉于修行，而只是因为他们不得不专注于此而已。从他和秋夜合力稍稍推演之后，他便已经明白，这是只有掌控永恒之理的存在才有资格接受的重任，就算是他和秋夜也还没有真正去推动‘秩序’的资格。

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去胜任这份每个‘秩序之民’都应该负起的责任。哪怕，明知道未来将要面对的，是‘秩序’的由盛转衰，是在‘混沌’的侵蚀下‘秩序’不断崩塌，诸多‘秩序的子民’也必将迎来终焉的结局，但现在的他们也依然无能为力。

因为，15这是只有掌控着永恒之理的无上存在，只有因此诞生的‘新纪元之子’才能真正涉及的领域，只有这个纪元的‘秩序’所淬炼出来的无上‘锋芒’，才有成为‘开辟之刃’，引领‘秩序’前行的资格。

‘秩序’之下之物，何敢妄谈引领‘秩序’！

想通了这一点，叶秋不由苦笑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去确定‘秩序’发展的真正道路，你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过把‘计划’跟我讲明吧？”

缘笑着轻轻摇首道：“不需要明确的道路，只需要一个方向就行，‘计划’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我只是怕扼杀了你的可能性而已。”

“……这样么！”

将轻饮了一口的红茶放下，叶秋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如此的话，我的方向大概就是让‘秩序’也能包容‘混沌’吧！”

“哦~！”

异色的双眸不由一亮，缘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道：“两者可以说是完全不能共存之物，‘混沌’对于‘秩序’来说更是天敌，你觉得‘秩序’有包容‘混沌’的可能性？”

“完全不能共存之物…么？”

低语着，叶秋断然的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不见得吧！若说两者真的完全不能共存，那么‘混沌’与‘秩序’相交的次元间隙，为何会有衔尾之蛇这般的生灵诞生？”

碰触茶杯的玉手细微的一滞，缘嘴角的笑意毫无顾忌的扩散到脸庞上道：“然而他虽然是‘混沌’的子民，但实际上却是‘秩序’的显化，将其当成共存的论证可远远不够。”

“要将其真正论证的话，可就涉及到‘道路’选择的问题了，某人可是说只谈‘方向’来着。”

“但已经说到了这一步，想来你必然也有了一些想法，哪怕不成熟，说说总无妨。”

看着对方洗耳恭听的姿态，叶秋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如果是我来论证这个问题的话……我可能会试着创造一批‘混乱无序’的生灵，然而利用他们去接受‘混沌’，试着让‘秩序’达成包容‘混沌’的可能性，不过……”

说到这里，叶秋不由叹息般的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虽然有点可能性，但理智告诉我这个格局终究有些小了。比起‘世界’和‘生灵’，这倾向于‘混沌’的物种终究也是‘生灵’，用创造这‘生灵’之下的事物就想开辟出新的纪元，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是不怎么可能？”

缘含笑的注视着叶秋，端起红茶道：“这个推论唯一成功的可能性，就是创造出与我等‘秩序’相对，真正的‘混沌生灵’，如此才有一丝开辟出新纪元的可能，而且，这个‘实验’其实早已经有人在验证了哦，秋！”

叶秋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毕竟是我都能想到的办法。”

不必太多言语，一句话便已说明了一切，这不是看轻自己，而是一位连‘开辟’资格都还没能拥有的人的自知之明。

“那你觉得将‘混沌’直接纳入世界之中的可能性，存在吗？”

“！”

对面缘突然的问题，叶秋稍稍一愣后，摇了摇头道：“抱歉，虽然我赞同‘秩序’可以包容‘混沌’的可能性，但连‘混沌’都没有真正直面过的我，根本无法确定你的这个问题。”

“这么说，从理论上你是赞同的喽？”

直视着对方的眼眸，叶秋反问道：“别告诉我，你要做的‘实验’就是这个？”

“‘混沌’衍化‘秩序’，但‘秩序’出现崩塌之后却又必然被‘混沌’所侵蚀殆尽，这是几个纪元以来不变的真理。”笑着，缘悠然的昂首望向天际道：“如此一来，‘秩序’若是真的想要永恒，就必然需要抵抗住‘混沌’的侵蚀，不是么？”

闻言，叶秋稍稍沉吟道：“这点我也赞同，甚至观念与你惊人的一致，但是在这个纪元之中，将‘混沌’纳入世界之中，真的有可能吗？”

“正因为这个纪元无法达成，所以我们才需要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啊，秋！”

做到这个纪元无法做到的事情，才有可能开启下一个纪元，这点叶秋也明白，不过无声思绪了半响之后，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就算这个世界有几分不灭之意，但哪怕它又融合了一个新的世界，我也不认为它就能够承受住‘混沌’侵蚀。”

听到叶秋的否认之声，缘并没有失望之意，反而忍不住一笑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只是把这个世界当成是‘实验场’而已，我的实验关键可不是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