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天的旅者 第838章

对上阿尔提米西亚骤然透露着杀意的眼神，叶秋无声的一叹，“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没有多少失望之意，因为这并没有出人意料，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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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是你对吗？”

没有否认，叶秋默然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面对阿尔提米西亚悲鸣般的质问，叶秋平静注视着那双不禁令人感到有些怜惜的蔚蓝眼瞳，“因为，这便是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闻言，阿尔提米西亚不禁悲戚一笑，随之宛若将要叶秋彻底击散一般，一拳接一拳的贯穿着叶秋的身躯，几息之间，流淌的血液便染红了腐朽的剑身。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挡住少女流淌着鲜血的双拳，叶秋轻叹的摇了摇头，“就算没有你，此身也将葬身于此，没有存活的可能。”

唰！！

阿尔提米西亚收回了双手，然而下一刻，叶秋的身影便离开了祭坛。

是的，收回拳头的阿尔提米西亚在下一刻便突然抱紧了叶秋，从祭坛之上一跃而下，带着叶秋一同坠向了已然侵蚀到近前的幽暗虚无。

柔弱而坚强，温和而倔强，望着眼前满是死志，做着最后抵抗的少女，叶秋没有再阻拦什么，任由少女带着他一同坠入抹灭着一切的虚无之中。

“永别了，阿尔提米西亚·贝尔·阿修克罗夫特……”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半

神国已然不见，缘所化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也已经不显，甚至连同‘天使系统’都已不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化为了新时代的一部分，而借助‘天使系统’和‘人之子’的伟力，身为新时代的开创者，叶秋和秋夜也终于有了直面天地的资本。

这一刻，叶秋开始感受到世界是如此之大，却又是如此之小！

那是与他身为‘幻想乡之主’截然不同的感受，若说身处幻想乡的他一念便足以通晓幻想乡的一切，那么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跳出了‘世界’的局限，站在了更为宏观的角度俯视着世界的构造。

而对于这种感觉，叶秋也并不算是完全陌生，在背负着最终试炼‘诸神黄昏’，还有‘End—Emptiness’加持之时，他也曾隐隐有过这种感受，不过这一次，他所窥视到的‘风景’，明显给予了他更为清晰的感悟。

天地之大，那是无法丈量的宏伟，然而若是一眼便将宏伟的天地收入眼中，宛若将使整个世界端在手心之上仔细观看，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超然吗？

不，那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朝闻道，夕死可矣！

洞察着秩序的衍化，推演着法则的演变，感悟着天地的变迁，当世界的奥秘尽数展现在眼前，只要不断追寻就能找到心中所有答案的时候，‘死而无憾’显然便不再只是一句空话，那已然是当下，叶秋最为真切的感受。

“……秋……秋……”

心神猛然受到冲击，随着隐隐传来的呼唤之声，叶秋恍然回神，不过下一刻，他便骤然感受到了一阵‘空虚’之感。

那并不是单纯来自生灵本能的空虚之感，他的神魂，他的力量，还有他的身躯都在这一刻透露出了真正的空虚之态，早已寒暑不侵的他，竟然浑身流淌着冷汗，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这，也更让骤然反应过来叶秋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惊。

修炼之路，一步错便足以令人万劫不复，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警示话语。

被世界牵引着以生灵之境强行窥视永恒的奥义，没被永恒的真理磨灭意识，更没有被世界所同化，只是受到了些许的反噬，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奇迹。可以果断的说，要不是还有秋夜这般无上的造物护着他，这一步便足以令他万劫不复。

“……该舍的舍，该弃的弃，这还真是果断。”

眼瞳中透露着一往无前的坚决，察觉到当下情况的叶秋已然明白，这个新的时代其实只能算是开创了一半，或者说是连一半都要不到，因为天地意志的阻碍，整个世界其实并没有完全进入这个时代之中。

根据先前的推演，如此违逆天地意志开辟出一个新的时代，足以将他的格位推向巅峰，真正执掌一个时代，而以他们的能力，只要在给予他们多一点时间，他和秋夜未尝不可直接染指‘造物主’的权限，将这个世界彻底掌控在手中。

然而，一个完整世界难缠程度显然还要超出他的想象。他所开辟的时代并没有完整，而在无形之间，天地也依然能置他于死地，要知道在这关键时刻里，他可没有丝毫的大意。

“有她在，它舍弃不掉的。”

新的时代在开创中被排斥，这方世界在抹灭着创造痕迹，放逐着新开创的时代，哪怕拼着自身受到重创，也在尝试着将这个时代完全剥离，舍弃，不过很显然，执掌着‘永恒因果’的无上存在，断然不会坐视如此紧密‘因果’被抹去。

叶秋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就算没有真正问鼎‘造物主’的格位，但他刚刚的‘所见所悟’显然也并非只是虚妄，处在这个被放逐的时代，他们的权限已然被无限放大，借助着天地之力，不惜耗费着本源能量，只是几息的时间，稍稍调整的叶秋便再次将‘终焉之剑’举在身前。

法则之体！

叶秋的身躯在些许的变幻之间，透露出与道相合的道韵，虽然并不怎么常用，但这无疑是令自身与天地法则完美相合的绝佳手段。

不过与上一次单纯用‘法则之体’战斗不同，这一次，叶秋所借助的不过是‘法则之体’的特性。因为到了这一步，秋夜已经明显比他更适合主导战斗，而他，只要全力展现自身的本质便足以。

“——吾，既是道！”

身影的轮廓在缩小，伴随着叶秋的身影于虚幻中隐去，一个真实的秋夜也随即展露而出，而亦如叶秋合二为一之时的眼眸，这一刻的秋夜，右瞳也已然被深邃的幽暗所替代。

握住漆黑的终焉之剑，秋夜没有话语，然而顺着因果，一场决定一方世界生死存亡的拉锯战却已然在无形之中展开。

化身为道的叶秋执掌着‘吞噬’，而与叶秋一体的秋夜则顺着因果，疯狂吞噬着想要摆脱这个时代的另一半世界，壮大自身所掌控的天地之时，也孕养着已然随着‘天使系统’一同化为这个时代之基的‘十大原质’。

天地在这一刻悲鸣，也在这一刻欢呼，纠缠不断的因与果将隐隐割裂的世界紧密相连，亦如当初的‘红世’与‘现世’一般，红世的狂欢，必然是现世的哀鸣，但与‘红世’有所不同的是，这割裂的世界原本就是一体的存在，只是有人，窃取了半个世界的掌控权。

这显然并不是一场短暂的战争，法则在显化，秩序规则在碰撞，来自天地意志的抵抗从来不曾停止，就算是叶秋和秋夜的组合显然也无法瞬间吞下半个世界，不过在长久的拉锯之争中，此消彼长的局势却越发的清晰。

无法断开因果的束缚，无法断绝来自另一半的吞噬，更无法将其完全割裂、毁灭，而另一方却在不断的壮大，胜利的天平在向哪边倾斜早已不言而喻。

而当一个世界不再稳定的时候，它的敌人从来不会缺少——混沌！

第一百九十三章 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