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是怪物 第144章

仿佛还有一些魑魅魍魉的阴影蛰伏其中，散发着令人生怖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场面，白石凛到目前为止还不曾见到过，哪怕是到目前为止她所知道的鬼怪密度最高的鸣屋医院，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九幽地狱一般。

这时候，她有点理解为什么水沼美美子会说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水沼夫妇打出这通电话的地方，的确不像是常人所见的人间，要么，那是由某一群厉鬼大妖圈出来的私人领地、连特别课对此都不甚知情，但这种可能性不太大；要么，就是真的有另外一个像传说中的“地狱”一样的空间，与现实世界互为表里，而水沼美美子的父母则是误入其中，从此杳无音讯。

有那么一瞬间，白石凛回想起了曾经在系统商城中出现过的[电梯]。

不知道，如果她当时把这台电梯兑换下来，安装在自家公寓里面，那么乘坐这台电梯，是否能达到美美子描述的那种异时空？

两人都沉默下来。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无比安静。

“对了……”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白石凛才再次开口，但话题则是直接跳过了关于水沼夫妇的事情：“你以前，见到过我大伯，也就是白石弦一郎吗？他……是个怎样的人类？”

这个问题，白石凛也同样好奇已久了。

可惜整个公寓内和她关系熟络的几个人，基本上不是近几个月刚刚入住的新租客，就是对灵异层面一知半解的普通人类，所以就算想问都没得问。现在百足大藏已经跑路，剩下的两户入住时间较早的，就是岩田一家和水沼美美子了，既然后者终于愿意开口谈起以前的事情，白石凛自然要抓住机会把能问的都问了。

“弦一郎先生吗……”

水沼美美子似乎追忆了片刻：“他和凛小姐你，还有生前的我一样，都是具有灵媒体质的人类，而且，好像还懂得一些法术，应该算是一位民间驱魔师吧。”

“果然。”

白石凛一瞬间心思洞明，早就在她脑海中出现过的这个猜测，终于被证实了。

只是，水沼美美子对弦一郎的了解并不深，从签订租住合同入住以后，她就没怎么出过门，而是一直待在白石公寓里面当一个御宅女兼漫画家。虽然她画的那些恐怖漫画没多少人看，但是凭借帮别人画插图的副业，多少有点收入，能够支付每月的房租。

——作为从生前就对绘画感兴趣的职业漫画家，水沼美美子的画功是过硬的，画画普通的插画和本子其实都能胜任，而且这两个还蛮赚钱的。只是自己不感兴趣，所以不愿在这方面深入发展罢了。

第一卷 : 第288章 锁妖塔

接下来，水沼美美子又说了几句。

其实她来到白石公寓入住的契机，也和白石弦一郎有些关系。

因为这个女孩生前的能力是接到亡者的来电，从而“看”到对方被鬼妖邪祟杀死时的画面，当这种能力作用于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鬼怪时，是有几率被对方发现的。再加上水沼美美子本人还有着将“看”到的东西付诸于画笔的习惯，所以在某一次事件中，她被一个实力相当强大的恶鬼发现了，并且惨死在对方手中，以灵体的形式侥幸逃脱。

恰好白石弦一郎从附近路过，将她带回白石公寓收留了起来。

自那以后，水沼美美子就一直深居简出。

据说，白石弦一郎后来又找到了将水沼美美子杀死的那位凶手，把事情解决了。

“嗯？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因为弦一郎先生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但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做到这一点的，我就不清楚了。在那以后，我在绘制画作的时候就变得谨慎了许多，基本上只把那些已经被除掉的鬼怪的化作，发布到网络上，而其他的都留存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水沼美美子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只有少数几次例外，就是在画作上描绘的事情与白石公寓有关的时候，我曾经主动去找过弦一郎先生。就像这次百足大藏的事情一样。

不过因为这次事件的凶手百足大藏先生也是这间公寓内的租客，我有点不确定该怎么做，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过去找凛小姐你。而你能在网上看到那篇漫画并找过来，是我所不曾预想到的，可能是一种天意吧。”

“原来是这样……”

白石凛这下子完全明白了。

这么说来，自家那位大伯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隐藏大佬？

那怎么也没说给自己留下点古籍法器什么的，难道是预料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在临终前把那些遗产全给处理掉了？

白石凛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但只是一个转念，随即就哑然失笑。

也是。

白石弦一郎甚至都不知道她这么一个远房侄女的存在，还是在他死后，警方通过查阅弦一郎的关系网络，联系到了白石凛过来继承遗产的，那么弦一郎在自己死前把牵扯到灵异层面的东西亲手处理掉，避免这些东西落入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也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就是有点浪费。

至于为什么不托付给水沼美美子等人……

可能是那位大伯还有着自己的考虑，比如不想把事情牵扯到水沼美美子等人身上，或者是因为美美子和岩田夫妇等老租客的实力或者可信任度，还不足以让他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托付下来。不过单说这栋白石公寓，其实就是一件大规模的法器了，而且就连百足大藏这种级别的妖怪都能够轻易压制，如果将其封闭起来的话，基本上就可以看作是一栋矗立在东瀛的“锁妖塔”了。

能够继承这栋“锁妖塔”，已经足够幸运，再奢求更多未免有点人心不足。

话说……

水沼美美子在租客登记表上的入住时间，好像也就一年半吧？

这么看来，可能是白石弦一郎有意对合同文件做过掩饰，让人无法觉察出水沼美美子的真实身份和底细。

白石凛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回忆起了她第一次遇到圆光术失效的情况时，所做出的猜测，趁着这个机会顺便也问了一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就是前几年荒川公园那边发生了一系列【人皮刺青】事件，美美子你知道吗？当时的弦一郎大伯他，有没有介入到这件事情里面？”

“人皮刺青？”

水沼美美子想了一会儿，就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里面那一排排画架前翻了几下。

这些画布居然是一层叠着一层的，越往底下，画布的时间就越久远，这一点从布料的泛黄程度上就能看出来。在翻阅到了其中某一页的时候，水沼美美子停了下来：

“那起事件，就是我刚才说的少数几次例外之一。

那是一个邪教发起的献祭仪式，目的是为了向他们供奉的祟神献上祭品。所以他们在经过一系列调查过，锁定了一批出生年月极为特殊的人类，并将他们以特定的仪式杀死，再取走了全部血肉，只留下了一张张刻有刺青图案的人皮……”

伴随着水沼美美子说话的声音，白石凛来到了画架前，往画布上看了一眼。

“嗯？”

画面中最醒目的，是一个用水泥堆砌起来的高大祭坛，周围则是围着一群人，其中距离祭坛比较近的那一批，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有点类似于神父的那种服装，而剩下的都一些是穿着各异的普通人，看起来正在举行着一场规模盛大的集会。

而在白石凛将目光汇聚到那座祭坛上面，仔细观察的时候，就看到祭坛的样式依稀像是巨大的池子，里面堆放着血红色的半凝固体，正在沿着某种并不规则的轨迹，悄然流淌着。

因为水沼美美子那种过度真实的绘画风格。

所以，就算隔着一层画布，白石凛都能感觉到蕴含在这些血色凝固体中的深沉恶意，好像自己现在就身处于这个祭坛前方，眼前就是充斥着浓烈血腥气味的血池，而身边则是那些狂热的信徒一样，依稀还能听到一些晦涩难懂的教义和口号……

这种景象，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同样让人心惊的，还有水沼美美子的“画功”，这已经不是栩栩如生的程度，而是连声音和气味都隐约可见，比白石凛前几次过来时看到的那些还要惊人。

看来美美子是可以调节自己的画功强弱的，此前发布到网络上的那些东西还都是尽可能收着画的，要是把客厅内这些画架上的东西搬上去……说不定当场就能把坐在电脑桌前的漫画读者给吓死几个。

第一卷 : 第289章 厉鬼的来电（被动）

“这个池子里面的东西……难道就是人皮刺青案中消失的那些血肉吗？”

白石凛仔细看了看血池内的东西，又抽-动着鼻翼嗅了嗅，心里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她之前曾经在特别课的档案馆内，看到过人皮刺青案的卷宗，根据霜岛美里的说法，当时负责处理这起事件的警员确实怀疑过东京境内的几个邪教组织，并且派出人手进行过一系列的询问和调查，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年那些警员的怀疑方向居然是对的。

只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调查到那些失踪血肉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因为做出这起案件的邪教心思缜密，把所有牵扯到自己的证据都设法抹除，因此阻碍了案件的调查，甚至连特别课都没觉察出异样。

白石凛心里想着这些可能发生过的情况，向水沼美美子看了过去：“这起事件，后来有被解决掉吗？”

“……解决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解决。”

“哈？”

水沼美美子轻咳了一下，就转身看向白石凛，然后开口解释道：“这批邪教徒的目的，是想要用这种特殊的仪式，将他们供奉的那位祟神召唤到人间来，但是因为当时身处于荒川区的弦一郎先生，以及另外一些我并不了解的存在的介入，这次仪式并没有成功，这座血池也被毁掉了。

但是这批邪教徒最后还是逃走了一部分，没能被赶尽杀绝，因此不排除在时隔多年后再死灰复燃的可能。

不过至少，他们也应该不在东京市内了，否则若是人皮刺青案件再次出现，我应该是会有所感觉的。”

“……明白了。”

白石凛点了点头。

老实说，这次和水沼美美子的交谈，收获已经比她预想中要大很多了，如若不然，她恐怕还要再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了解到这起发生在荒川公园的人皮刺青案，和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大伯之间的关联。

而且，这也给她提了个醒。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听说过荒川区或者临近的区部，有再发生“人皮刺青”的事件，也不曾和那个举行邪祀的组织打过交道，但是邪教徒的脑回路往往并不能用常理揣度，在今后的某一天，未必不会和她产生交集。现在提前了解到一些，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接下来，白石凛又捎带着提了几句岩田一家的事情，不过对这些事情，水沼美美子就三缄其口了。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不了解，还是因为同为白石公寓的租客而心存顾虑的缘故。

所以，白石凛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含糊了几句就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这么一番交谈，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

白石凛估摸着自己一时间内能想到的问题基本上都已经问过一遍了，就和水沼美美子打了个招呼，然后起身告辞。

[你已完成任务：画出死亡的漫画家，获得任务奖励：好感度（水沼美美子）+20，【厉鬼的来电（被动）】]

[厉鬼的来电（被动）：你有更大几率接到来自亡者或者鬼物的来电，每次来电均有几率触发特殊任务，同时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在白石凛离开204房间的时候，两行文字悄然在她眼前浮现出来。

这个任务完成提示的出现，让白石凛确定了水沼美美子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有所改观了，换做以前，这位漫画家鬼物对自己的好感度增加从来没有超过5，这次算是破例了。只是……

“厉鬼的来电”？

这个能力，感觉多少有点不太对劲，因为看描述信息，其实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诅咒，而且还是和[心静如水]一样的【被动】……在没有副作用的情况下，【被动】算是一个很合算的属性，可是“厉鬼的来电”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副作用，甚至副作用比正常的效果还要大。

白石凛摇了摇头，把这些纷纷扰扰的杂念抛开，然后下楼回屋。

……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平平淡淡。

白石公寓周边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只是那队工人搭好了脚手架，开始每天过来修缮墙壁。反正这间公寓的位置也偏僻，附近的住宅区都隔得较远，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扰民。

另外，东京本地的林业部门也介入进来，处理起公寓楼下那一排倒塌的树木。因为是冬天，并非栽种新树苗的合适时机，所以预计他们还会在春天的时候再过来一次，将树林内空缺的那一块补上。

这些事情，基本上用不着白石凛再担心了。

而她则趁着这两天时间，又用了几次[圆光术]，探查了一下百足大藏的下落。

结果依然收获寥寥。

只能看出百足大藏又跑到了一个像是山谷内的地方，估计是真的不在东京市境内了，在把镜面上投映出来的影像给西平一郎等人过目了以后，白石凛就开始耐心等待特别课的调查进展。

另外，白石公寓内的墙壁裂开，也稍微在南千住地区乃至荒川区引起了一点小波动。

关于这起事件的官方解释，是“因为租客在使用燃气时操作不当引起的瓦斯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