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是怪物 第172章

但……

这种事情跟和善不和善没什么关系。

因为鬼女红叶作为妖怪的级别实在太高，那种源自于血脉深处的气息压制，让小橘在她面前一动都不敢动，被抚摸时的样子不像是享受，倒像是在上断头台。如果鬼女红叶以前真的养过猫，那恐怕要么是在很久以前她还没那么强的时候，要么就是养的不是普通的猫而是猫妖，否则也很难享受到她的“爱抚”。

白石凛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放任还是劝阻，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还没有离开的朝仓十六夜和野原广志。

“咳。”

朝仓十六夜终于开口了：“既然合同已经签署完毕，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就要劳烦小凛你，对这两位新租客多多费心了。

我们的人手会24小时安排在四周，如果有任何需要或者命令，你都可以向他们下达。从现在开始，你在特别课内的权限与我同级。”

“是吗……我明白了。”

白石凛沉吟了一下。

看样子，朝仓十六夜是打算代表特别课，让她全权负责对鬼女红叶以及平五月的监视工作了。

这件事情，其实对于白石凛来说是一定要做的，能够以负责人的身份，而非特别课的协助者的身份来做，其实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白石凛不觉得自己和朝仓十六夜加起来，能打得过鬼女红叶一个人。

至于五月姬，基本上已经被白石凛划入了“守序中立”阵营，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等等，半个月前的富士山，是怎么回事？如果当初身处于山顶的那位“鬼女红叶的朋友”，是五月姬，那岂不是说，与浅间神社动手制造出暴风雪的人，也是平五月？

这个问题，不好当着鬼女红叶的面问。

白石凛打算回头找个机会，跟朝仓十六夜单独聊聊。

而现在，她和十六夜不约而同地选择寒暄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言语中提到了“禁止事项”。

——这是刚才鬼女红叶自己说出来的，似乎是和特别课之间的某种约定。

“这个其实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些比较基本的和平协定，以及在特殊情况下的合作事项。”

朝仓十六夜笼统地解释道：“鬼女红叶大人因为是户隐山鬼族的首领，也是关东地区实力最为强大的几位存在之一，哪怕是在情绪激动下的随意动手，都可以毁掉一条街区，因此只要她离开户隐地区，出现在东京都的市区内，就会受到特别课的随行，以免发生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状况。

类似的待遇，在户隐山的另外几位鬼族高层身上也同样存在。”

“这样吗……”

白石凛轻轻颔首，然后又多问了一句：“能冒昧的问一下，那份和平协定，是在什么时候签订下的吗？”

其实白石凛最想问的是，如果鬼女红叶这时候凶性大发，朝仓十六夜能不能打过她。

但感觉这个问题，不太好在鬼女红叶本人在场的情况下作答，因为无论回答是还是否，都会让场面变得尴尬，说不定还会勾起鬼女红叶的战斗欲。而和平协定的签署，属于人类和鬼妖界的重大事件，对于驱魔界的内部人员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

“那是在大约六十年前的昭和时代。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促进了这起事件的发生。”

第一卷 : 第345章 “东瀛第一人”

朝仓十六夜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其实从大正时代开始，人类和鬼妖的争端就已经趋于缓和，只是偶尔还会有一些小摩擦，并没有达成书面形式的妥协。而在昭和时代，有一位不世出的人类巫女，以一己之力接连击败了包括鬼女红叶和大天狗在内的一众妖怪，才终于让鬼妖同意签下这份协定。

倘若没有这样一桩契机的话，也许这场人类和鬼妖之间的战争，还需多持续几十年，才能告一段落。”

“六十年前……”

白石凛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年份，感觉距离现在也没多久。

那时候的人类驱魔界，居然出现过这么强大的个体？而且，如果那位巫女不是大器晚成的话，现在这个时间，很可能还没有死去，只是年龄比较苍老了而已。不过对于驱魔师来说，年龄虽然会影响实力，却并不是一定会引起实力下滑。

否则，鬼妖界多半也不会这么安安分分，而是会寻找机会闹出一些幺蛾子来。

“那位巫女，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住在千叶县成田市’的那一位？”

“嗯，她的名字叫白水纱奈。”

朝仓十六夜用略显崇敬的语气说道：“年轻时的纱奈前辈，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东瀛第一人，无论是在人类驱魔界，还是对于鬼妖界来说都是如此，哪怕和历史上那些青史留名的大阴阳师相比，应该也不会逊色太多了。”

“现在的话，纱奈前辈已经年逾七旬，虽然灵力依然强大，但毕竟年事已高，在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已经很少再离开千叶县，参与这些外界的纷纷扰扰了。

不过她有一位同样天才绝艳的侄孙女，是当今东瀛年轻一辈的最强者，现在正在东大攻读民俗学专业，偶尔也会帮特别课处理一些灵异事件，不过更多时间还是充当定海神针的作用，用来震慑和牵制鬼妖界那些实力强大的存在，然后远程指点和教导一下特别课的成员。

因为她的年龄才刚过二十，所以假以时日，成就应该不会低于纱奈前辈，甚至犹有过之。”

——这个“鬼妖界实力强大的存在”，自然是指鬼女红叶之流了。

这种震慑和牵制作用，大概可以粗略理解为“不率先使用核武器”，是人类和鬼妖之间的一个默契。

“明白了。”

白石凛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旁边的鬼女红叶显然也听到了她们说的话，尤其是在听到“白水纱奈”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上的气息略微变化了一下，就重新恢复了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说了几句，朝仓十六夜把面前的茶水喝完，起身告辞。

“这次就不继续叨扰了，改日我会再来登门拜访。对了，红叶大人还要继续待下去吗，我看白石小姐现在已经有些疲乏了呢？”

“是吗？”

鬼女红叶刚才虽然一直在玩猫，但也倾听着茶几这边的动静，这时候面对朝仓十六夜故意说出的话语，在笑了一下后，就站起身来：“那我也先回刚刚租下的房间里去看看了。对了，302应该也没人住吧？我带过来的那个下属一直待在外面，怕是要惹人心烦，待会儿我让他们进来临时歇歇脚，没问题吗？”

“没问题。”

且不说鬼女红叶的身份，单说她一次性拿出五千万円的房租，就算把整个三层租个二十年下来，白石凛都没有任何意见。

有可能的话，她其实还想把那两个鬼族的合同也签了。

虽然看那两位仁兄的模样气势，不像是很好打交道的样子，但蚊子腿也是肉。

哪怕稍微从他们身上刷取一点好感度，蹭一个特殊任务出来，那都是大赚特赚的。

接下来，白石凛把朝仓十六夜等人送出房门。

先把鬼女红叶送到了三层，才回到一层的大门处，和十六夜两人一起出了公寓。

“那个，十六夜姐……”

白石凛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下午，我去筑波大附找你吧。”

朝仓十六夜用视线的余光往楼上看了一眼，就语速飞快地说道：“关于鬼女红叶，还有富士山那边的事情，到时候我会向你一一解释。而公寓这边……虽然我也不清楚鬼女红叶和五月姬想干什么，但既然她们愿意体验人类的生活，那倒也没必要拒绝。

你这段时间多多留意一下，我也会随时关注这边的情况，有需要可以直接与我联络。”

说完这一切后，朝仓十六夜才缓了口气，表情很认真地说道：“辛苦你了，白石小姐。我知道同时和两位活了一千多年的大妖怪打交道，可能比较耗费心神，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话，特别课这边也可以随时派出人手支援你。”

“……暂时应该不用了。”

和妖怪打交道这种事情，白石凛从穿越过来以后，就没停过。

无非是她以前打交道的那些妖怪，没有现在的鬼女红叶和五月姬这样强罢了。但只要是能够用人类的语言和规则来沟通交流的妖怪，那么大体上都大差不差。

反正除了岩田一家以外，白石凛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所有租客的攻略，把彼此的关系提升到了“朋友”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再应对鬼女红叶两人，至少精力上应该是可以维持的，暂时没必要从特别课摇人。

再说，还有霜岛美里这位特别课的警员在，多少能帮上一些忙。

不过，这只是白石凛个人的想法。

如果特别课的确想在白石公寓内安插其他人手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如果处理得当，这对白石凛来说并非坏事，反而有好处。也就是刷取好感度的时候，会变得更容易一些。

就算平均质量不够，也可以用数量来凑。

毕竟，公寓内的房间还有一多半是空置状态，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将白石公寓的秘密适当透露出来，换取特别课的一些支持和援助，也并非不可。

第一卷 : 第346章 103的秘密会议

当然了……

其实还有一种概率更大的可能，就是无论白石凛的意见如何，特别课都一定会想办法安排人手过来，而朝仓十六夜跟自己说的这些话，只是一种委婉的通知而已，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想必，就算是特别课，也不可能预料到鬼女红叶会做出突然要在白石公寓租房子的打算，这一点是十六夜来到公寓内以后，才从白石凛和鬼女红叶的对话中听到的，所以不可能对此做提前预案，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斟酌才能确定下一步的做法，以及入住的人选名单。

而白石凛也有和特别课密切保持联络的必要，以分担两位大妖怪突然入住的风险，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

她自己也预测不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互相交换了联络方式以后，朝仓十六夜就和野原广志一起离开了。

白石凛看着他们乘坐的汽车驶出以后，才稍微放出了[妖狐感知]，捕捉了一下周围的灵力分布情况。

除了刚刚离开的十六夜以外，在白石公寓周边，还有几处强弱不一的灵力气息，明显都是源自于身居灵力的人类驱魔师的。估计这些人，都是特别课从其他区临时调过来的暗桩，负责对白石公寓的监控和保护，所以在十六夜两人离开以后，并没有跟着离开。

嗯……虽然真要打起来，把这些人绑一块儿也大概率不是鬼女红叶的对手，但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多少是能够起到一些示威和牵制作用的。毕竟，鬼女红叶总不可能把他们全干掉，那样的话无异于代表鬼族甚至是鬼妖界向整个人类社会宣战。

“看来，有必要跟芳惠阿姨他们说一声，最近出门的时候多加小心了……”

白石凛暗暗琢磨着。

从百足大藏事件以后，白石公寓就渐渐变得不平静起来，像如今这样的场面，虽然事出有因，但基本上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哪怕鬼女红叶和五月姬不出现，特别课也早晚会注意到公寓内的异常，进而想办法调查。

——事实上，霜岛美里就是为此而来，只不过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石凛身上，所以忽略了其他租客的状况而已。如果此前把霜岛美里换成朝仓十六夜住进来，那么公寓内大部分租客的身份，恐怕早就暴露无遗了。

只是……

白石凛现在还没做好和特别课彻底摊牌的准备。

考虑到荻野芳惠等人之前都多少和特别课打过交道，比如荻野母女在犬神事件中接受过调查、早见菖蒲是从千驮谷隧道逃出来的……被轻易识破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但也需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不得不开诚布公的准备。到那时候，恐怕所有租客的生活，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了。

当下。

白石凛转身回到公寓，先往102和204去了一趟，把早见菖蒲和水沼美美子找过来，然后又一起去了103的荻野家。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开个小会探讨一下的。

这种秘密会议以前只在白石凛和荻野芳惠两人间进行，现在又多了两位。

因为现在的白石公寓内，多了两个千年大妖怪，所以白石凛没敢立刻开口，而是小心翼翼地张开念力，形成了好几层阻隔声音的结界，将自己和荻野母女几人结结实实罩在里面以后，才开口讲述起刚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

这一次，荻野芳惠已经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白石凛所说的消息了。

“鬼女红叶……还有五月姬……都来到了白石公寓？”

“这……”

难道是高级妖怪要在这里开party吗，这还能抱团的？

还有朝仓十六夜和野原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