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沉吟至今 第264章

作者:苦与难

  恺撒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淡然,实则嘴角微微上翘,显然他是在这件事情上下了功夫的,甚至连寿喜烧的历史派系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他穿着白色的和服,和服的下摆边沿却是黑色的,那把名为狄克推多的猎刀就横卧在一侧伸手就能触到的地方。

  如今的东京已经和三个月之前大不相同,就连那些长期混迹灰色产业链中下游的普通黑帮混混也能察觉到有什么事情好像要发生了。

  这大概就是中国古人说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吧,作为黑道至尊的蛇歧八家突然收缩势力,违禁药品在市场上开始泛滥并且价格直线降低,相反黑市上过去那些贩卖从国外进口的枪支弹药的摊位却开始接连缺货,底层的黑帮们敏锐地嗅到了……战争的气味。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种听上去像是脑门上顶着黑洞洞枪口的诗也可以用在如今的日本,所有混血种的神经都处在高度紧绷状态,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克制自己,弗里嘉子弹正对执行部无限量供应。

  可很难说会不会有野心家刻意制造凶案来进一步激化密党和蛇歧八家的矛盾,就像1914年6月28日在巴尔干半岛的波斯尼亚发生的萨拉热窝事件,奥匈帝国皇位继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妇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普林西普枪杀,由此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被推动。

  鉴于学院方仍公开在东京活动的成员数量极少,楚子航小组和陈墨瞳小组的份量无显然是野心家眼中的重中之重。

  没人知道会不会有某个出自蛇歧八家或者猛鬼众的“普林西普”被蛊惑向他们发起袭击,所以这两支小组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收到了诺玛的邮件,邮件中要求他们时刻保持警惕,并确保自己永远能够拿到自己的武器。

  兰斯洛特和楚子航对坐,两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我是杀胚请别理我”这种字样。

  狮心会人均杀胚,大概除了苏茜之外就没有多少例外了。

  路明非一直觉得苏茜是个贤妻良母类型的女孩,有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就跟隔壁那个温柔的大姐姐似的。

  今天苏茜没有和楚子航坐在一起,坐在她对面的是二年级的风云人物零。

  “雨停嘞。”苏茜把身体缩进厚厚的呢子大衣里,吸了吸鼻子,鼻尖晕着微微的粉色,看着寿喜锅中升起的蒸汽出神。

  在学院中零大小姐的绰号是真空女王,当然并非因为她喜欢真空出行——事实上零也从没这么干过。

  零被称作真空女王是因为她有很严重的社交障碍和洁癖,据新闻部的可靠消息,整个卡塞尔学院能在碰到零大小姐之后而不被拧断腕骨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家伙的名字是路明非。

  换句话说,苏茜虽然有些时候神经蛮大条,可也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很可能是她好姐们儿诺诺的情敌,而且是极强有力的那种。

  想到此苏茜不免觉得人生很幻灭,她以前在中国念高中那会儿觉得隔壁班那个全国青少年围棋大赛季军一身白衣飘飘就已经很有些骚包风范,来了卡塞尔学院认识楚子航之后惊为天人觉得以前的白衣哥真是逊爆了,装出来的逼不是好逼,楚子航这种无声装逼才是真的逼王。

  卡塞尔学院卧虎藏龙,出去溜个弯你碰见的就是北美地区09年青少年选美冠军,再拐个角看见的那个搔首弄姿细腰长腿的大美妞儿又是欧洲某个国家的公爵小姐,楚子航这种人已经优秀得选美冠军和公爵小姐都恨不能以身相许了。

  可再看如今追求路师弟的都是些什么人,夏弥诺诺还有零,不看别的仅说颜值就已经把前面那两位揍得鼻青脸肿了。

  这会儿和零相对而坐苏茜还很有些尴尬,诺诺在宿舍里恶狠狠抨击她那些强劲情敌的时候苏茜可没少在一边捧哏,小美女零自然也是被抨击的常客。

  这种尴尬的面对面,除了望着蒸汽出神苏茜真是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做了。

  夏弥和绘梨衣倒是非常融洽,小师妹托着下巴身子前倾精致的鼻子耸了耸,漫卷的黑发就被蒸汽扬起来,小脸被烫得红扑扑的,绘梨衣正在帮夏弥搅碎一颗无菌蛋,安静得像是画中走出来似的。

  “话说我怎么没看到我亲爱的路师弟?”芬格尔已经跃跃欲试筷子夹得卡吧响,缩在小凳子里满满当当一大块颇有些威慑力。奇兰被这家伙的气势镇住,心想莫非真如传言中一样G级的芬格尔师兄曾经也是一条能屠龙的好汉?

  “陈墨瞳……”

  “咳咳,师姐和师兄去执行学院安排的机密任务,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吧。”夏弥眯了眯眼睛用有些粗暴的态度打断了楚子航的话。

  楚子航淡然地看向夏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茜总觉得那对没戴美瞳的黄金瞳里藏着些怒其不争的情绪。

  “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芬格尔少侠还没意识到气氛很有些不对,大大咧咧把第三枚无菌蛋敲进自己的碟子里。

  “调查多摩川。”夏弥转了转眼睛,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芬格尔师兄也被施耐德教授安排了类似的任务吧?”

  “靠!我都要毕业了组织上交给我这么艰巨的任务,我很担心自己对革命的热情是否能撑到最终极渊行动顺利完成的时候啊!”芬格尔用力拍了拍桌面,情绪转变之迅速令人咂舌,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悲愤,

  “他们居然让我在海面做那什么机动部队,时刻调控战场……说得好听,那不就是炮灰敢死队吗?等水底下的东西钻出来我就扛着火箭弹第一个顶上去是吧!校长说好了放我今年毕业的!执行部那群疯子真不当人!”

  “我也是你口中炮灰敢死队的一员。”零淡淡地说,寿喜锅咕噜咕噜冒泡,皇女殿下使用筷子的技巧居然出乎意料的好,轻而易举地夹起一块嫩滑柔软的豆腐放进自己面前盛着鸡蛋液的小碗里。

  “除了极渊行动的执行者和同时间进行的另一项行动的参与者外,在场所有人在任务中的身份都是机动队的成员。”恺撒沉默几秒钟后举起白瓷的酒杯,上等的清酒在瓷杯的内壁激荡起诱人的酒花,

  “我和楚子航会执行这次的下潜任务,海底声呐显示那下面有一片古代文明遗迹,学院怀疑极渊深处藏着一座神代的、属于龙的城市,那枚胚胎就在城市的中心沉眠。”

  装备部在日本海沟的深处检测到一枚龙类胚胎的心脏,这件事情于在场众人而言不算什么秘密,在登上校长的私人飞机斯莱普尼尔之前他们就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和任务相关的一切情报都对他们开放。

  所有人都向着恺撒遥遥举杯,朦胧的天光下和室里的灯光亮得像是黑暗中的篝火。

  这里的人都熟悉恺撒也熟悉楚子航,他们大多出自学生会和狮心会,即使是奇兰这种跟路明非混的龙血社小弟也花过心思去研究这两个人的能力和习性。

  显然不管恺撒还是楚子航都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在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前他们曾是密党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年轻人,甚至有人说楚子航的血统远超出A级的范畴而应该被分入S级之中。

  “极渊行动我们只是执行者,真正的计划制定者是执行部的战略专家。”兰斯洛特用眼神询问楚子航,随后开口说,这个法国男孩的气场和气质都不逊色于恺撒,他的家族在法国的地位也不输于加图索家族在意大利的地位,在楚子航进入学院之前兰斯洛特甚至还是狮心会的会长。

  即便是恺撒也会给予兰斯洛特足够的尊重,此刻他开口说话,和室中的声音立刻寂静了,只剩下绘梨衣把盛了鸡蛋液的小碗放在桌面上推给夏弥的嚓嚓声。

  “各位应该都知道执行部的战略专家是些什么样的疯子,他们只在乎屠龙战场上的胜负,却对正在战场上厮杀的专员们的死活并不那么看重。”兰斯洛特说,“按照这些人的计划行事,如果水下的那座城市中还藏着远古时期的活尸,我们的处境会非常艰难。”

  夏弥目光闪烁,眉头微微皱起来。

  制造尸守的技术并不是四大君主中最擅长炼金术的青铜与火之王开发的,那项技术诞生于更古早的神代,鼎盛时期的白王将不朽的精神注入死去的龙或者死侍体内,用野兽般的灵魂来支撑那些枯萎的躯壳在城市的地下站立千年百年,当神国遭到入侵,这些死去的、忠实的士兵就破土而出如亡灵天灾那样横扫一切。

  可是白王只是尸守技术的创造者,那个时期的尸守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死去的,它们身体里的精神并非恒定,哪怕处在消耗极小的休眠状态也会在几百年的岁月中慢慢崩溃。

  真正近乎石像拥有绵延数千年时间在世界上活动的尸守出现应该是在四大君主的诸王共治时代,海洋与水的王座上一位窥探终极奥秘的君王在白王的成果上进一步改进尸守的制造技术,并将这种技术分享出来,让几乎所有的纯血龙类都豢养死侍,等到死侍死去之后又把它们制造成尸守。

  夏弥一直不喜欢死侍也不喜欢尸守,所以她养来看门的猎犬都是镰鼬。

  她将目光缓缓投向远处东京湾的方向。

  龙与龙之间存在的联系让她知道那片海洋里确实沉睡着一位可能已经再也无法苏醒的……神,她不知道他是初代种还是次代种,可更多的腐朽的东西正围绕在那枚胚胎的附近,那应该就是尸守。

  如果极渊的下面确实是白王的城市,那些尸守应该早在几千年甚至几万年前就已经腐朽了。

  可它们活到了现在。

  夏弥缓缓打了个寒颤,她意识到自己的那个兄弟并不是近些年才开始在如今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布局,他可能早在几千年前就苏醒了,一直在积蓄力量,一直在篡取权力……

  (本章完)

第311章 306恺撒与恺撒的王妃

  第311章 306.恺撒与恺撒的王妃

  执行部在卡塞尔学院是一个相当特殊的部门,它的名义领袖是在血统上直逼昂热的施耐德教授,但这位部长通常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完全控制总部和北美分部的专员。

  真正在世界各地的行动中制定一系列行动计划的人是一群职位是“委员”的家伙,委员们的年龄普遍超限,很多都是接近一百岁的老家伙,是和昂热、弗拉梅尔和贝奥武夫这种老东西同一个年代的人。

  负责执行任务的专员戏称委员们为战略专家,可惜大多数战略专家都是从老家族的狩猎队中征调的老牌屠龙者,他们的思维也更加陈旧,为了杀死一条在世贸中心活动的龙甚至能干出让恐怖分子劫机撞下去这种疯子都做不出来的事。

  “这就是我希望你和路明非一起去执行多摩川任务的原因。海上作战平台要面对的可能是数量庞大的、血统能够对标A级的远古尸守,而多摩川任务所要面对的只是蛇歧八家的黑帮混混。”东京半岛酒店最豪华总统套房那间欧式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恺撒靠着巨大的落地窗站定,指尖轻轻摩挲左手食指上那枚巨大的古银戒。

  枝形的水晶吊灯挂在房间的正中间,丝绒被单毫不意外的被某个人揉了个乱七八糟,敞开的浴室中隐约可见薄薄蒸汽深处巨大青铜浴缸中一道纤细曼妙的人影。

  恺撒身后象牙白的窗纱仅仅被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雨后逐渐明亮起来的天光就从这条缝里面跃进来,将他的影子照耀得伟岸、肩膀极宽阔。

  可恺撒并没有能够继承庞贝先生的风流基因,美人出浴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的目光却还落在窗边榉木的置物架上。架子的正上方有一個带凹槽的小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古旧的通讯设施,只有一个极小的屏幕和一个正对天花板的环形凹槽。

  那不是什么没用的收藏品,而是……降下神之怒的钥匙。

  地球同步轨道上有三颗卫星仅为这个小东西提供服务,只要恺撒将他那枚古银戒指置入凹槽里,沉睡在钥匙中的“活灵”就会被唤醒,接着不管他在哪里天谴系统都会随之运转,恺撒只需要输入坐标,六把嵌入了言灵.莱茵的钨金锻造的长剑就会从天而降,重现1908年6月30日早上7时发生在西伯利亚通古斯河的……灭世爆炸。

  这时候浴室中薄纱似的水蒸气被一双纤细的手腕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温暖浓烈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

  恺撒的目光收回来,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发梢挂着水珠、锁骨上蓄着小水洼的高挑女孩,眉毛微微挑了挑。

  克里斯廷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袅袅婷婷地靠着门框站着,正用一条毛巾揉搓湿漉漉的长发。

  水晶吊灯的灯光原本就调得暗淡,却依旧足够让恺撒看清女孩身躯的玲珑浮凸。

  浴巾包裹着的胸膛和纤细腰肢足以让加图索少爷想象那下面每一根曲线的精美紧致,更遑论克里斯廷娜根本从没想过要遮住的修长紧绷的双腿。

  克里斯廷娜赤着脚后跟和脚趾都微染绯红的双足走进房间,在乱七八糟的大床边站住,遥遥地冲着恺撒勾了勾手指,晕着微微淡红的眼角挑起一丝弧度,恺撒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

  “还记得以前跟你说过吗,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有考虑过接受格鲁乌的秘密训练,加入俄罗斯国家安全局为莫斯科工作。”克里斯廷娜步步紧逼咄咄逼人,这是个看上去比诺诺还要高挑同时还和诺诺一样有点疯疯癫癫的女孩。

  更重要的是恺撒虽然能读懂她,却怎么也读不厌,像是一本你爱到了极致的书,这本书的厚度惊人,看完第一遍都要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而当你读完她再看第二遍的时候又立刻会有新的感受和感悟。

  真要说的话有点像路明非读书那会儿看《送东阳马生序》,后来进了卡塞尔学院成了头号衰仔又看了一遍。不过并非那么沉重的感悟。

  女孩的上身微微前倾,一只手抓住恺撒的衣领,恺撒不得不在床沿坐下,自己的身子也后仰,两个人呼吸相闻,冰蓝色的眸子和绿宝石般漂亮的眼睛互相凝视。

  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恺撒轻轻拍了拍克里斯廷娜的脸。

  “你确实跟我说过这段经历,可是命运在你的父亲于莫斯科街头偶遇古德里安教授那天开始就已经发生了改变。”恺撒说。

  克里斯廷娜能够进入卡塞尔学院委实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一场源自于莫斯科加了从西伯利亚空运来的冰块的伏特加的邂逅。

  当时负责学院招生工作的古德里安教授在见到路明非并确认后者选择加入卡塞尔学院之后,连夜乘坐公务机飞往莫斯科,并对零进行了入学面试。

  为了彰显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皇女殿下邀请了不少俄罗斯暗面世界的大人物来参加这场宴席,并使用俄罗斯人常用的待客礼仪热情招待了并不太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好意的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团本就不是以优秀血统见长的混血种,他只能勉强被归类入B级,加上年事已经很高了,所以没有能够挺过所有攻势,硬撑着离开宴会之后醉倒在莫斯科的街头。

  如果不是克里斯廷娜的父亲无意中捡到这个小老头,估计路明非的导师还得换个人。

  零跟路明非说起过这事儿,当时小老头执意要离开回酒店,其实暗处是跟了伊丽莎白宫的雇佣兵盯梢的。如果那时候克里斯廷娜她老爹不把古德里安捡回去,干这事儿的就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了。

  “我不认为他是我爸爸。”克里斯廷娜脸色酡红,呼吸声沉重,傲人的胸口起伏,看上去有些气恼,咬着银牙居高临下地瞪着恺撒。

  “我懂你的感受……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很少和你说起我的家人可我的爸爸也是个人渣,从六岁那年开始我就认为他已经死了。”恺撒无路可逃,只能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

  克里斯廷娜久久地用眼神去压迫恺撒,可恺撒似乎永远是那种宠溺的、温柔的态度来应对。

  想来就算是娇憨的俄罗斯妹子也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到有些羞耻,克里斯廷娜的脸色依旧带着热水浴泡久了之后的酡红,眼角和嘴角却缓缓舒展了。她一把松开恺撒的衣领,大大咧咧一屁股在这家伙的身边坐下,并不在意自己的胸口的大腿正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家里两个老爹都不同意我跟着格鲁乌那帮子亡命之徒鬼混,可我还是报了名,因为格鲁乌特种部队的工作很多时候是逮捕那些潜逃到国外的贪污腐败分子,再要么就是暗杀或者捕获那些罪大恶极的军火贩子。”克里斯廷娜低着头擦头发,她的鼻梁极挺,眼窝似乎极深,把一切表达情绪的东西都藏在了阴影咯,恺撒看不清她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的黑暗那么多,我做不到帮到每个人,也或许有一天我会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路上死去,可我的骨头总能燃起来,像是太阳那样把正义挥洒出去。”克里斯廷娜说,“我不怕死,我愿意留在极渊,因为多一个人在那里就少一只尸守冲进东京湾。恺撒,伱说我的言灵是冥照所以不适合留在海上作战平台,可是你呢,你的言灵只是镰鼬,你为什么愿意涉险走进那个小小的铁壳子下潜到八千里甚至一万米的水下呢?”

  恺撒没有说话,他的眼神突然之间就变得极深邃,像是里面藏着一片几公里深的冰湖。

  “因为我是恺撒啊,如果钻进迪里雅斯特号的人是兰斯洛特或者芬格尔,最后他们又跟着楚子航一起死在了极渊的最深处连骨头都找不到,而我当时只是站在岸边像个白痴似的举着一面‘凯旋’的长条红旗,那我简直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应该怎么和别人说起这段经历。”恺撒摸了摸克里斯廷娜的头顶,虽然克里斯廷娜在女孩里也算是大高个了,可在恺撒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面前依旧像是个孩子。

  他轻声说,“那真是耻辱,看着同伴死去而我苟活,我怎么能忍受那种耻辱呢?克里斯廷娜,你为你的正义活着,我也为我的正义活着,我的正义是……恺撒.加图索的荣誉。”

  分明是很轻很轻的叙述,可克里斯廷娜觉得从这个中二病有些严重的家伙口中说出来居然那么掷地有声。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有那么几个瞬间克里斯廷娜觉得自己从恺撒的眼睛里看到了太阳一样刺眼的光。

  “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了……其实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很担心你,我只是想看着你能再从那个铁壳子里钻出来,顶着一张傻逼透顶的阳光笑脸对周围的所有人挥手说没关系不过是潜个水什么的不用为我担心……而不是只能傻傻地躲在一片小树丛中等待诺玛发来的任务完成下潜小组成员全书回归的报告。”克里斯廷娜冷冷地哼哼两声,把脸撇过一边,深绿色的漂亮眼睛飘忽地瞪着浴室的毛玻璃,但朦胧的绯红却从耳朵根迅速蔓延到了女孩明晰修长的脖颈上。

  恺撒愣了一下,他望着鞑靼公主因为羞恼而浮上绯红的侧脸,忽然想到那些喜欢在云雾中穿梭的、羞涩的飞鸟,它们舒展羽翼击碎雨后的薄雾,在云上、山上和树枝上留下黑色的剪影,每一帧欢快、让人铭记。

  恺撒的心情变得明亮起来,像是阴霾裂开了一道缝,阳光透入。

  此时似乎即将潜入极渊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消散了,恺撒有点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想,其实克里斯廷娜对他来说比那个小巫女合适太多了吧。

  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还是有一丝不甘,像是真的失去了什么。虽然没有放在心上,可就像有一根极细极细的针刺进手指,你能感觉到它,却永远也找不到它在哪里……

  想着想着加图索少爷就要准备跟克里斯廷娜小姐来一套法式湿吻。

  “喂喂喂,不要这种时候腆着你那张大脸越来越近啊混蛋!”克里斯廷娜突然一巴掌推在恺撒的侧脸,头发丝儿里面都在冒出来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