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对待当下的希儿，空反倒是有种在跟格黑娜的学生相处的错觉——希儿仿佛连那些容易害羞的姑娘们的耐受力都复刻了过来，非常有“互动”的价值。
这姑娘嘴上说着渴望空的身体，但她其实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
“……”
闻言，希儿沉默了，还是恢复了翘脚的姿势不敢进一步攻击空——她现在开始理解，自己的任何攻击行为对空而言都可以被理解为奖励……不能太便宜他。
“哦，找到了。”眼看希儿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空也不急着给她“长见识”，埋头在引擎的面门按了两下。
“咣啷！！”
也不知道跟空刚才那些玄学似的敲敲打打有关，还是他早就定位了入口，只是想跟希儿多聊聊天才拖了一阵，造物引擎的左脸颊靠近人形耳朵收发器的位置，一处气密门向内凹进去，连带着空跟雪堆一同掉进了机器人的头颅内部。
“喂，你没事吧！”
看到空一矮，整个人跌落进颅腔内，希儿下意识地将原本不想继续奖励空的腿伸出去给他当抓点，没成想空没抓住她的腿，她反而把空给蹬得身子一陷。
“唔哦，原本没事，但你这一脚差点把布线给踢断——”
空用脸颊顶着希儿的靴底，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厚脸皮”，仅靠面部肌肉就将她弹得往上一晃。
“内有乾坤啊。”
在希儿微妙的注视中，他踩着一条看着跟缆索差不多粗的数据线，在颅腔空洞内走起了“钢丝”。
掏出一根荧光棒向下丢去，随跌落的光芒确认到上脑壳跟底部之间，深度已经超过了二十米，寻常人摔下去起码是个重度伤残。
“下面空间这么大的吗？而且居然有点……空旷。”
“估计是给附加模块预留的空间，赶工的结果。这东西用作战斗的话……好像也不是特别合格啊，缺乏复杂的情报收集装置。”
空只看了几眼便从那乌漆嘛黑的内部细节上判断出了当时筑城者们迎击军团是多么的匆忙，它本该被各种实用模块填满的，但最终只搭载了最简单的几种利于工程和战争的处理器，滑动式插槽的空缺也证明了这种无奈的急迫。
联觉信标翻译了靠近头部中轴线一些设备上的文字——并不是公司使用的通用语言，跟如今贝洛伯格流传的类俄文字体很接近。
“‘掘进机集成板’，‘线路中继器’，都在这儿了。”
空朝希儿招招手：“下来吧，帮我找找看着像‘接口’的地方，奇怪，它的供能系统没断，里面还挺暖和的。”
“……我们已经在机器人的大脑里了么？”
希儿也落在那密布的“钢缆”上，颇为兴奋地盯着造物引擎的指挥中枢。
“哇，你别乱晃啊！”
跟她同站在一根缆绳上，空一反常态地惊慌起来。
“诶，你身手这么好，还会怕掉下去吗？哈——”希儿快意地笑着。
“我是怕你把传输线踩断了修不好啊！”
“……”
希儿一下子就绷起了司马脸。
不过空那理工男的虾头气势来的快去得也快，他指了一手颅腔内唯二的光源——
“当心脚下，要我扶你吗？”
“免了。”
希儿哼了一声，连跳两步，从缆索上飞跃至中央处理器的位置，先空一步打量起这文明的奇迹来。
率先吸引她注意力的不是那发出幽蓝光芒的散热板，而是如同调酒壶上下合口般落脚点附近，一枚突兀贴在回路上的纸张。
“咦，这儿贴着一枚便签。”
“……便签？等我过去。”
空连忙制止了希儿揭下它的冲动。
“……‘亲爱的，迷思的人在这里为您准备了小小的惊喜，我也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回礼，只是需要两位的配合。’”
空眯着眼，发现这便签其实是一封以本地文字书写的，称呼暧昧的提示信。
他刚念叨了两句，头顶的开口便发出了气密闭合的动静，外部光源一下子被掐断了。
“？是你关上的吗？”
希儿微微抬头，因为知道空可以随时带着她脱离封闭空间，倒是表现得挺镇定的。
“肯定不是我……这陷阱也太弱智了——谜语人不会以为只靠封锁一道门就能把我们困住吧？”
空嗤之以鼻，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再次低头，确认过便签文字的口吻后，想到了那位戴着头巾的美丽紫发忆者。
“喔。可能是黑天鹅留给我们的……她跟信使的行事作风差距好大啊，这俩真的是同事吗？”
“上面写了啥？”
“‘焚化工与谜语人都在尝试阻止您将自身的知识扩散至整个银河，但我想您肯定不会听他们的任何劝告，看过他们的威胁信后，就将这巨人的颅腔，当做您与希儿小姐缠绵共舞的舞台吧。’”
空一挑眉，继续念道：“‘……我知道这很荒诞，但要用荒诞去对抗焚化工焚烧记忆的能力，为了保护希儿小姐的记忆，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什么意思？”希儿满头问号。
“我不太确定……她是想让我们在造物引擎的脑袋里滚床单？”空的嘴角疯狂抽搐。
这上面黑天鹅的口吻有点申必，有点欢愉，就是不像记忆信徒。
“……？”
少女眼底生出的情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疑惑，应该是被这荒谬的提议给整懵了：
“……如果她敢当面跟我提出这种建议，我肯定要给她开个颅看看里面是不是生虫子了。”
希儿一撩头发，却也目光游移中开始打量着这鬼地方的环境——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适合互诉衷肠的好地方。
“忆者的手段是有点邪门，而且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造物引擎脑袋里的虫子……在联系信使之前先看看处理器里藏着的东西吧。”
空先将这封信搁置了：
“我用灵能联系了一下信使，让她帮忙问问黑天鹅怎么个情况。”
“为什么是找信使？”
“我没黑天鹅的联系方式。她说必要的时候她就会出现……为了维持她独到的记忆美学。”空一耸肩。
“你不是忆庭的大客户吗？她就这态度？”
“我还是毁灭大君呢！虚卒揍我的时候也没留手啊？”
虽然这么吐槽着，空还是顺着对方的指引找到了写入位置——
便签之下就是接口，真贴了个好地方。
……刺入银狼的读取器后，全息上率先跳出的不是启动码，而是一段剪报般用各种文字拼凑而成的话语。
【虚数之树的秘密，不可被知晓。】
【吾等不再拼凑断音，违背初衷，若汝愿意保守“秘密”，吾等便不会与汝为敌，之前种种冒犯，皆会弥补。】
【‘戏子’可以信任，小心‘天平’。】
【步离人是赠予汝的诚意，切记不可知方得延续。】
老实说，空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谜语人留下的“谜团”。
这遣词造句已经属于他们的“大白话”了，确实有悖谜语人的一贯作风。
简短的文字闪过之后，造物引擎的代码便被银狼尽数解构。
随着吹着泡泡糖的银狼Q版图像冒出，造物引擎从“假死”状态进入了预启动状态——管线流淌起蓝光，让原本还透着些许寒意的中央处理器内居然有了一点热腾腾的感觉。
“剩余能量0.3％……这不是差不多只能待机了吗？”
空以为之前模拟宇宙里挥舞着大拳头跟影酣战的造物引擎是靠自身反应堆能量驱动的，但现在他确定了，那段模拟的发展，绝对是导入了仲裁官出手影响的参数——不知道是不是谜语人留下的信，也在变相证实他的猜测。
“……这帮人都什么意思啊？”
希儿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书没读够，刚才那段留言里的每一个字她都看得懂，组合起来却带给她无限迷茫。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空蛋疼道：“这帮人各怀鬼胎但都拿咱们没啥办法，反正正面他们打不过咱只能耍小心眼儿，不用理会。我们回去一趟，看能不能给这大家伙‘充上电’。”
“诶，哦，不用按照那个忆者的建议做事吗？”希儿居然有点遗憾的样子。
“？你认真的？”
刚准备带希儿传送，空冷不丁听她这么一提，后背都僵住了。
“……只是刚刚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么干会比较刺激而已。”
希儿没把这话说出口，却觉得身体有些燥热起来——其实是造物引擎的处理器开始活跃，散热片冒出的热量让她产生了自己情动的错觉：
“黑天鹅说要小心焚化工……而且，就算你的那些女伴，也没几个跟你有过这么……‘独特’的共同记忆吧？”
290.你好香
记忆中的希儿虽经历过等同于女武神的锻炼和后天改进，但驱动她身体的内核早就已经不是人类的器官了，她不需要大量的肌肉和过分强劲的骨骼去支撑爆裂的战术动作，也不会因成长而变得粗糙——空每每去回味与她相处的时光，总是会想到“柔软”和“延展”这两个词。
想起她侧躺在怀里，用水波般摇曳的目光盯着自己，想起她的手臂环过来，小臂的肌肤宛若透明，轻轻掐一下就有可能掐碎，比枕头更棉的触觉，以及她吹吐在脸上的，仿佛都能闻到羞涩味道的风——
她喜欢赤脚行过海滩，将海水轻轻撩起，不小心被螃蟹钳住脚趾时，明明没有受伤，却为了故意同舰长亲昵而楚楚可怜地摔坐在沙地上溅起几沫水花，等待空来查看，嘘寒问暖，并在她希翼的眼神中抬起完好无损，如圆玉般的小足，一丝不苟地让对方检查——
直到空意识到上当，也已经来不及了，其他的女武神看向这边，投以羡慕与嫉妒的眼神，而他陷在希儿的温柔陷阱中，享受着手中殷实的感触，也不想逃离。
她可能是有意，也可能是无意，但用这种并不那么纯粹的方式独占舰长一时半刻，已经是她能想出来最卑鄙的招式了。
仿佛学生时代青涩纯洁爱的化身，偶尔也能在她与布洛妮娅的争执与多次和解中，感受到她小小的心机，尽管那多半是里人格教坏她的——
但这些记忆终归是崩坏世界的希儿带给他的，在这儿，机器人的脑袋中——同位体的希儿并没有那么柔软，但她弹性十足，韧劲与热量惊人，好像地髓一样。
她是地下的劳工们养育的女孩儿，是斗士，在她生出里人格以保护身心之前，就已经坚强得足以反击这个混账的世界了。
没有律者核心，没有科学的训练，她身上的一切，反应出了地下的炽热与粗犷。
但在肌肤掠过鼻尖的瞬间，空才意识到，有些人的天赋天资是真的相当不讲理，她们能够无视环境的重塑，保留很多过于美好的东西——正如这沾满露珠滑过去的肌肤般，她不应该来自矿坑，仿佛是宫廷或是天上的杰作。
这就是二次元吗？爱了爱了。
在一堆过分“真实”的甲方那边打工，被摧残过的空已经受够了黑深残、一场旅途下来连几个能正常说话的活人都找不到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的女孩子们，还具有一些超现实的美好特质，就跟提瓦特的姑娘们一样，让他不必抓耳挠腮去担心美少女会不会吐出彩虹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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