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咋，咋整啊？”希儿被板鸭那认真到有些吓人的姿态给镇住了。
她想过板鸭会对她抱怨，可能会捶打她，可能会跟娜塔一样对她说教乃至冷落，唯独没想到她会钻牛角尖就候着空的传送点。
“我不道啊？你自己闯的祸。‘老巫婆’可没有好办法解决年轻人的纠纷。”
娜塔一环胳膊，叹息起来。
虽然生气，但希儿无论如何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妹妹——她说的没错，要不是当初觉得空是个不错的对象，撺掇她去试试，现在希儿可能不会陷进去，这都是对她自以为是的惩罚。
“有一点你说得没错。现在你是我们当中最有经验的，要不要试试看从这方面打开她的情绪？让她别那么绷着？”
娜塔斟酌了一下，樱唇都抿成了波浪线：
“这么下去可能会动摇军心……大守护者绝对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被左右情绪，但玩闹性质地讨论男人，就好像所有高位女性会做的那样，有助于她管理手下。”
“你是想我死吗娜塔？”希儿被这个提案惊得一仰身子。
“你明明那么在乎布洛妮娅，还做了抢人的决定——伤害过她，就要有伤害过后亲自道歉黏合的准备。”
娜塔摇摇头：“比起光明正大在对一个人好的方面厮杀，直接用肉体什么的实在是……就算我也没有那么明白地勾过他。”
“……这算伤害吗？但娜塔，我能说我本意只是体验一下么，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多弯弯绕绕……”
“要我评价？当然算。”
有些小幽怨地以手腕托着下巴，略微惆怅的娜塔莎反倒散发出巨量的女性魅力，让希儿感到十足的威胁。
“直球也是有规矩的，你这属于弯道超车，做出一幅完全不用他负责的样子，就算在那些帮派中人跟黑市中人看来也够卑鄙了。”
“……我可没有，我都问过他万一上车要准备些什么了。”
希儿还是没什么实感。
她真就只是觉得时机刚好，凑上去，就成了——但好像给娜塔一说就跟她拉得下脸又深思熟虑一样。
“我相信你，但你要跟你的好朋友讲明白。”
言止于此，娜塔不打算在即将混乱起来的地界继续待下去了。
希儿拿到了第一，她生气之余倒也有几分“呵，长大了”的欣慰，即便冲动行事给自己和她的闺蜜造成了一点伤害，但伤害爆发的时间点刚刚好。
若是布洛妮娅起事之后再来这么一出，就不是怄气那么简单了。
“希儿，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了，但进入男女的世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失去的不只是第一次，也是感情上犯错的权利。”
“等等娜塔，我承认我是有跟你赌气——但你不能帮帮我探探布洛妮娅的口风吗？”
希儿试图拉住娜塔——刚刚空在公频里报备了他要带艾丝妲下来考察的活动……现在娜塔跑了，布洛妮娅又没有跟她交流的意向……要出大事！
“不好意思，帮不了，老巫婆还想赶第二班车呢，必须去物色明天的交流人员了~”
以一种仿佛逗弄虎克的语调跟希儿稍微俏皮了一下，娜塔便潇洒地丢下了她。
真正成熟的人并不会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过多纠结，而是立刻想着怎么去弥补和处理……已经输给年轻人一次了，那第二次起码要赢回来。
正如她说的……在感情的战场上她不会同情希儿半分，接下来无论是狂风骤雨还是和风细雨都要希儿自己去处理了。
“呜。”
看着娜塔离去，希儿发出了这半辈子都很少发出的丢人声音。
她死命地挠着头，走到布洛妮娅的身后，额顶翘起的紫蓝色发丝一直晃荡着，那姿态一点都不像刚刚“成熟”的样子，没有所谓大人的余裕，反倒是拼命地想要向自己在意的人露出肚皮以求对方多看自己一眼的猫咪。
地下的朋友这么多，但只有布洛妮娅是在辈分、人生轨迹、喜好和性情方面最合得来的，失去这个闺蜜的话，她会后悔死。
“……你别这样，希儿，我没有在生你的气，你跟我又没做什么约定。”
可能是希儿烦躁地狂挠头皮的动静害布洛妮娅本就纷乱的心绪越发混沌，她皱着眉回过头，用一种凶恶但并不似刚刚那般冰冷的眼神怪罪于她的“吵闹”。
再这么挠下去……她漂亮如蝴蝶磷羽的发丝怕是要掉光，尽管心情不佳，布洛妮娅也不希望她作践自己。
“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各种原因，尤其是我的软弱，我始终无法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包括劝阻母亲……包括去追求那个帮助我太多太多的人。”
看希儿放下手，她紧皱的眉头才平缓些，但相较往日，仍称得上是愁容。
“总是以忙碌跟大局为由逃避一些可能让我生活轨迹乱套的东西，这是一种胆怯，我很讨厌软弱的自己——在这里等着他，是想看看那位能够一周走入他生活的艾丝妲小姐身上有没有我可以学的品质。”
“……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能拿下他难道不是因为足够漂亮又足够主动吗？这些你都符合啊？”
希儿觉着这帮有文化的人就是矫情——布洛妮娅都经常有种让她看不上眼的含蓄。
“约出去睡了他不就好了？你对自己没自信吗？还是说你担心自己被抛弃？我可没那么多的想法，我就是想找他爽一下——”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从“跟布洛妮娅复和”转换到了教她“怎么攻略男人”上，言语间的“粗鄙”令布洛妮娅频频皱眉，却无法反驳。
因为她好歹成功了。
希儿对闺蜜这种犹豫的不满，甚至要凌驾于对她的歉意之上，但板鸭要考虑的远比希儿多，不只是总帅的威严问题，还有外交上的一些困扰。
“我恐怕做不到你那么果断。”
板鸭有些复杂地看着因三两句话就又有些义愤填膺的闺蜜。
她当然听到了希儿跟娜塔的谈话……
老实说，最开始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希儿继续相处下去的，但一想到空身边那么多的女孩子，希儿也不过是刚拿到门票——她都还不知道怎样融入列车组而不被欺负排挤呢……同为贝洛伯格人的自己又怎么能搞窝里斗？
想到这，她当着希儿的面深吸一口气，表情又平复了不少，看着是没有那么苦大仇深了。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我不能在全军面前表现得像个没碰过男人的蠢姑娘……虽然刚刚确实是有点置气的意思。”
对希儿她没什么好隐瞒的：“另外我也要考虑咱们能不能被空的其他女伴接纳，更重要的是，被其中哪一支接纳——最差的选择就是单独成为一派。”
……在她看来，列车上有着明确的派系。
虽然贝洛伯格没有“后宫”这种结构——但板鸭通过基本的政治和人脉关系，得出了一些让她心累的结论。
影跟优菈是提瓦特派的，公频中的一些聊天细节证明她们很会互相照顾，而同一批抵达的优菈和海雅虽然表面关系一般但也会互相照看着点，这是友好的私人关系……贝法跟能代作为舰娘派有非常高的互信度，学生们则是基沃托斯派，艾丝妲跟黑塔虽然经常斗嘴但应该是属于天才与公司那一派的……目前只有迦摩孤身一人。
冷静下来思考，若是无法讨好其中一派，可能之后还得仰仗希儿跟她互相帮扶……娜塔若是加入战场，她们三人就是一组……新成立的“贝洛伯格”组，现在垮着个脸怪罪她没有任何意义，还可能在未来因为不够团结而受人欺负。
作为一支外来势力，无名客们的热忱毫无疑问达到了无私的水平，但涉及到私人关系那就不好说了——
心思“单纯”的希儿想不到那么深，所以注定这些令人头疼的布置都得她跟娜塔去计划了……结果娜塔还跑了，只能另寻机会拜访。
“呼……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就好像要跟那个公司的大小姐开战一样吗？”希儿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手扶着板鸭的肩，多有抱怨。
“……我应该给你甩脸色的，希儿，但这种事情先后本来就没个对错。”
布洛妮娅摇摇头：“埋怨就到此为止了。在外面我们要表现得更团结些。”
“这样活着不累吗？”希儿看她那强行冷静下来的模样，反倒开始觉得……可能被她骂一顿会更痛快些，放下的手又无处安放了。
“累又有什么办法呢？不多考虑点，我个人乃至贝洛伯格都生存不下去。”
“……但现在有他在嘛。他不见得愿意看到你心思重到这个程度。”
“已经够给他添麻烦的了……还要谢谢你提醒，我刚才一定表现得很恼火。”
“是，你刚刚满脸苦大仇深的……”
希儿嘟囔了一句后，总算找到了搁手的位置，但游离在肚脐附近的纤指让板鸭的眉毛又猛地跳了跳——疯狂地在心底念叨“她不是在炫耀，冷静点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这里没有外人，我之前一直想问，你喜欢空哪些地方？”
“……你问这么细有必要吗？”板鸭的脸开始泛红。
“当然有啊，我要确定一下我的喜好是不是有些奇怪。”希儿大大咧咧地嬉笑一声：“就当是交流心得，到时候就算有一起看上的地方，我也可以先让给你——”
“什么叫让给我……呼，我喜欢他的地方有很多，善心，缜密，还有负责，最重要的是他补全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拼图，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缺失的是什么……如果能跟他在一起生活，我的人生就完整了。”
“这么夸张？但，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希儿的语气又有点定顿起来，她一改之前的豪气跟好奇，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怎么虚无缥缈？你难道不是看上他这些点里面的一种？”
“不，我问你‘看上的地方’其实是说……我喜欢他脖子上的肌肉……那个口感很扎实。”希儿支支吾吾起来。
“……啊？”板鸭给闺蜜整不会了。
“别，别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我——是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真羡慕你可以用如此……‘庸俗’的目光去欣赏他。”又气又乐的板鸭定顿了半天才吐槽道。
“俗点怎么了？在地下谁有时间去深入了解对方的内在？虽然我是被他的外貌吸引，但最后不也是看在他人好的份上才下手的嘛！”
希儿据理力争。
“所以才说羡慕你想法单纯！你我都失去过家庭——难道你就没想把空当成父亲去对待吗？”
“嗡——”
在板鸭涨红脸对闺蜜喷出如此暴论的瞬间……
空带着艾丝妲传送到了定锚附近。
“……”刚落地的小富婆看着眼前这相当“豁得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她下马威的女孩儿，目光在同样宕机的空跟逐渐灰白化的板鸭之间来活挪动，最后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啧声。
297.我们肯定是好姐妹呀~
【……你跟当地女人已经玩到这种地步了吗？但明明我之前想叫你更亲昵些，你还百般推脱！】
紧接着啧声，艾丝妲仿佛抓到空的把柄般，揶揄地转过头去盯着空，似乎是在怪罪他明明跟别的女孩子玩得很开，对她却没有任何额外要求——
【她是个统领，我也是个大小姐啊，你要是想让高位女性整点不一样的，帮自己兴奋一下，完全可以跟我细说嘛！怎么，我身份地位不如她吗？】
她那翘着小鼻子的模样倒不是真的生气，是在因撞上对方的暴言而感到好笑，挂上一幅“朕也是个皇帝”的可爱模样，就是想多逗逗空。
【这都啥跟啥？？是和可可利亚闹掰才导致了她这个样子——我必须澄清一点，我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嗜好，也绝对不会主动让任何姑娘用奇怪的称呼来增加趣味！】
【诶，但是我叫你老师的时候你明明很有感觉——】
【那不是因为总感觉把你从黑塔那边抢过来有种罪恶感……咳咳，好好听我说，布洛妮娅最近应该是压力太大了，病急乱投医才把我当做长辈对待，跟你想的多半不是一回事。】
【喔。】
艾丝妲不知道为何在灵能频段中发出了银狼似的声线，这学人精的动静让空嘴角猛抽——可见她之前闷在空间站里的时候没少在公频潜水偷听大家的谈话。
【……因为失去了母爱，她想从帮助过她的我身上找一种依靠，用所谓的父爱填补失去的那部分……这是挺严重的心理问题，不要取笑我跟她了，我也没有好为人父的毛病。】
【倒是可以理解这种情绪，不过你的话……最后多半还是会半推半就从了她吧？】
【……得更正一下，不是从了她，是为了阿哈的协议，我有点身不由己，但我不可能也绝对不会满足她这方面的幻想。】
空捂着额头：【我现在身边的防备力量完全足够了，后续的能量完全可以通过做任务慢慢获得……阿哈的赞助只会是锦上添花，可能到希儿就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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