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亭间仙风缭绕，但元素力驳杂，名为留云的女人推了推红框眼镜，立刻注意到了今天这场聚会的主座居然不在帝君屁股底下。
那蓝发的蒙德人隐隐拿到了亭中最重要的席位，以她为中心，一圈明显各怀心思的女人将几乎所有能跟她攀上话的间隙都占据了，在场的居然除了钟离外，没任何男人能够摸到桌子。
至冬的使节——那个叫达达利亚的家伙，在长凳上蜷着腿，看着由女人们构成的，如此“蛮横”，不容加塞的场景，也是无从下手，连连叹息。
“……不是我不想帮你，好兄弟，只能怪你的女人太勤快了。”
“……劳伦斯，你恢复得如何？”
留云听到公子的碎碎念，却没把注意力过多放在他身上，而是径直问在场唯一一个去过异世界且安然归来的人。
“好久不见，留云真君，我已经没事了。”
优菈虽对尊礼长幼没什么特别讲究的，但留云眼下的神态跟当初赶去空身边的自己别无二致，她便收起了寒暄的念头，直接把系统送来的信件推到桌板最中心的位置，旋即环顾一周。
留云的两个徒弟都早早下工，甚至请了超过两天的假赶到望舒来，这对她们来说是破天荒的，可见她们是带着何等的决心要拿下“名额”。
申鹤倒还好，跟卯师傅说一声就行，可甘雨……她但凡离开璃月超过一周，那边都有瘫痪风险的，而一向重视工作的她这次掂量了一下，轻易地得出了必须让小秘书们苦一苦的结论……
然后是云堇，她推了两台戏，直接以外出取材为由，拉着辛焱偷跑出来——没错，是偷跑，但那大包小包，连换洗衣物都带在身边的模样，怎么看都是做好了远行的准备，不知道的还以为社里欠钱了。
夜兰则一改隐匿于暗中的习惯，就站在优菈身后，已经多次偷偷瞥过信件，似乎想从中找到空暗示指定她去帮忙的语句，但很可惜，信件的口吻多有些模棱两可，决定权显然不在任何人手里。
她又跟凝光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和北斗多次“眉来眼去”最终得出了不容乐观的结论。
“虽然我很想去，但连玉衡跟天权都在……还轮得到吗？”
烟绯在开始商议之前就已经心中有数，多有些挫败地环着胳膊：“……往好了想，就算排一百年也该排到我了……嗯嗯，不跟小姑娘们抢这个机会了。”
酸味儿到处蔓延，而敌意也隐隐显现，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更是重量级地试图呼叫场外援助：
“好客卿……”
“堂主，我不可能仗着自己身份为你开后门的……这是原则问题。”
钟离看着试图向他撒娇求投票的胡桃，头皮直发麻——
你去了干嘛？璃月可以少了任何人，但唯独你不能“失踪”太久。
“唔，小气。”胡桃一噘嘴。
“这不是小气，堂主，很多事情即便是岩王爷也无法明断，尤其是涉及到男女关系，咳咳。”
“但我已经成年了啊？你看香菱都来了——”
“你也说了你才刚成年，要想确保空不用为了照顾孩子们平添烦恼，还是要尽可能请年纪跟身手都可靠的人去。”
钟离猛地嘬了一口茶冷静冷静，随即看到瑶瑶的身影跟阿萍的身影一闪而过。
估计是阿萍在安慰徒弟，但她似乎有意让香菱露露脸，没有阻止香菱往内圈挤。
他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两个推介人选——但留云那光看眉毛都显得“坐立难安”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有点南蚌。
老朋友也就只有涉及到心上人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丰富的情绪表达了，对某人的偏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相较而言，不知为何阿萍就平淡许多，可能是她“不争”的心态让她不好拉下脸去和小辈辩论。
“……人都到齐了，多的咱们先不谈，空需要两位璃月的朋友，或者精通璃月及中原文化的人陪同他，即刻启程，目标是仙舟联盟的罗浮——大致就是这样。”
优菈也没想到自己能有一天负责主持会议——虽然这个场合各种意义上都充满了微妙的气息，目标也实在是功利了点，但感觉还怪不错的。
毕竟能站在“先行者”、“第一个”的制高点上对其他女人指手画脚……而且很快她就能回去继续“折磨”空了。
“我要去！”
香菱早早举手。
“卯小姐，空特意叮嘱过我，在确保环境安定之前绝对不能把你送过去，在场这么多经验都更丰富的人，最好让大家先给你铺路子。”
听到那依旧略显稚嫩的嗓音，优菈尽可能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跟空的约定，他肯定会遵守，这次我和他重逢后确定了，他一点都没变，契约已成，你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磨砺自己，争取成为别人口中可靠的人。”
“但是我已经……非常努力了。”
香菱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她已经特训了一年多，现在完全掌握了神之眼的使用技巧，不止如此，厨艺也已经得了老爹的真传，完全可以出去“开宗立派”了。
“……他之前跟我商量过，让我帮忙挑选礼物带回来给你，但因为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带在身上。他能惦念你，说明有戏，但这次真的不行，理解一下。”
优菈已经多次帮香菱说情了，要改变的不是香菱，而是空的心态。
或许真得等香菱修成仙人，空才差不多能接受。
“诶，空大哥有想着我吗？”
听到空有惦念他，香菱的不满和委屈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但看到她这神情的转变，每一个心中有鬼的姑娘，包括被“开除讨论资格”男同胞们都开始叹息起来——这就是染上旅行者的下场吗？
“那个，必须得是璃月人吗？”
见年龄相仿的香菱被排挤出去，队伍末端的妮露也弱弱地举起了手。
“为了减少误会，方便获取当地人的认同，最好是璃月的朋友去，他有这种需求，我们就不给他添乱了，妮露小姐，放心吧，大家应该都有份——”心海颇为理智地安慰住了小红毛。
“唔，好吧。”
“我也算了解璃月的文化，交流颇多，是否可以……”
绫华一合扇子。
然而所有璃月女人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好不容限定出身词条减少竞争人数，你还来瞎凑热闹干嘛？”，给她讪讪地顶了回去。
“既然如此，年纪不够不能打的暂不考虑，身边事情太多的也不能去——凝光，你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份上，又到了经典的大家互相揭短扯后腿的时间。
北斗跟凝光开始了常态的掰扯。
“我可以找人代政几个月。”
凝光到底是商贾出身，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你真幽默，这可不是去旅游，几个月都回不来呢？而且你万一提前被遣返就再也去不了了，会被那个世界永久记入黑名单。”
“那你就乐意让船停在璃月港发霉半年？水手的工钱谁发？”
“唔，小的们不能半年没饭吃啊……”
看着天权跟她闺蜜都这德行，夜兰寻思是指望不上她了，不过好在自己又有合适的理由，又有闲去接“外快”。
现在，最关键的便是铲除异己。
刚才天权吵架的时候已经把玉衡给倒霉催的卷进去了——刻晴多有些傻眼地听着北斗和凝光互相揭短……通过一种叙述对方工作有多么重要，得养活多少口人的方式。
这么一想，管着几千号人的她都有点拉不下脸去说自己必须去了，就这么陷入了低气压的纠结中。
“……云老板？”
夜兰旋即转向云堇，那眼神多有审视的意味，让她很不舒服。
如果起步半年的话，以戏曲取材为由……是过分了点，但云堇还是上前一步：“我没问题。”
“当真好魄力。但可惜了云翰社——”
“你是在威胁我吗？”云堇漂亮的眼妆都竖了起来。
“不，只是陈述事实，没了先生，不用半年，只消三个月云翰社怕是便会衰落得不见经传。”
“唔……”云堇一下子没词了。
在爱情和事业之间，很难取得一个平衡点。
见排除法越排越少，钟离总算得以开口：
“……我有个提议——阿萍，留云，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你们既没有身居要职，也在俗世缺少牵挂，只需跟徒弟们说一声，便能立即——”
“谢过帝君，但不必为我这糟老婆子操心了，就交给留云吧。”
“……也好。”
钟离见阿萍没有寻回“老伴”的意思，也没有以年轻时的姿态出席，想必是不打算刺激到香菱，便点点头，看向神采立刻飞扬起来的某只仙鹤。
“留云你——”话说一半钟离就被留云借风真君模样整得一愣。
“既然是帝君所托，本仙义不容辞。”留云眼镜疯狂反光，口绿浸润的嘴角却无法抑制地上扬，比归终机都难压。
老鸟你义不容辞个鬼啊，羽毛都兴奋得哆嗦起来了好吗？
场外的削月筑阳真君一脸没眼看地别过头去——老朋友这按捺不住的表现多少是有点丢人了。
“……还有一个位置，既然如此……”
“请让我去，我已经请过年假了。”
然而赶在一直没怎么表达意愿，从始至终散发着不知道是煞气还是急迫心绪的申鹤，以及露出得胜笑容的夜兰之前，甘雨猛地向前一步，挡在优菈和留云之间：
“我和真君一起……正好。”
“……请让我去，前辈。”
“……啊。”
见甘雨和申鹤一同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夜兰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算盘之外的状况。
“既然援助必须是武力过关之人，师父我虽不敢僭越，但前辈，请容我与您切磋一番，决出谁更合适。”
“申鹤，你的经验尚不足——”
甘雨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是在工作外都呆呆的，但她也不是没有小腹黑的一面。
毕竟活了这么久了，对付个晚辈按理说还是绰绰有余。
“但前辈在玉京台的工作比我更重要，年假，如果没记错只有一周不到吧？”
申鹤那平日里看着渗人空洞，但又足够美丽的眸子此时充满了莫名的渴望，说的话也更多了几分条理，给留云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令甘雨抿住樱唇，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小师妹”。
一边跟甘雨对峙，她一边无意识地抓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仿佛另一端仍牢牢系在某人心上。
“若前辈承认，七星秘书比跑堂更有闲，就当我没说。”
“……申鹤，你当真要跟我比试吗？”
甘雨的脚底已有坚冰凝结。
麒麟的好脾气荡然无存，而那边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鹤发女仙足弓也压得凉鞋隐隐抠入地面之中，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样子。
感受到那可怕的元素力碰撞，夜兰眉头猛跳，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跟身手，有点不好跟这两位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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