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之光：从艾斯开始 第223章

这片空间太过于光怪陆离，玲也作为人类，无法用视觉、听觉等感官去理解。空间的大小、远近，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无法去判断。

【这里是生物的最终之处。】

“最终？死亡？”

【不，这里的生物都活着。】

玲也终于看清了，组成这片空间的是一个个的小光点，无数的光点。数以千万计，或者数以百十亿计，因为数量太过于庞大，所以她无法去估量。

光点如同萤火，当看向最近的光点时，玲也发现那其中是一个生物。

“这里是活着的生物？”

【是的，每一个都是。】

它们活着，但是时间被冻结了，所以永恒在这光点之中。

玲也很快明白了。

这是地球的生命，每一个曾经存在过的物种。早已灭绝的，人类只能在岩层中找到标本的，或者什么都没留下，无人知晓曾经存在的。

它们都在这里，活生生的，在冻结的时间中还保留着最后的生命。

从38亿年前第一次出现的生命到如今，这38亿年来，所有出现过的生命，有各种古菌，有怪诞虫、三叶虫，玲也看到了恐龙，还有更多的是她匮乏的知识无法理解的。

所以这里浩瀚无边，仿佛无穷无尽。

“但是为什么？”

【这是‘约定’】

约定？

玲也起初不理解，但很快理解了。

这是这颗星球和世间所有生命最初的约定。

生命无时无刻都会诞生出新的物种，也每时每刻都有被淘汰的物种灭绝。

《圣经》之中，耶和华说：凡头生的都要成圣，归我所有。不管男孩公畜，凡头生的都是我的。

但盖亚的约不是这样。

初生的生命拥有无限可能，永远属于生命自己，可以自由的发展出自己的文明。

生命向盖亚献祭的，是所有种群的终末，没有了未来的终末。

每一种生物，在濒临灭绝之时，最后的一个生命都将献祭给盖亚，若是两性繁殖，则是最后一个雌性和最后一个雄性。

对生命来说，这是记录，也是证明，证明那种族曾经存在过。

而对盖亚来说，这是一个漫长又无比浩瀚的档案馆。这里的许多生命，已经早已不适合如今的地球环境，哪怕将冻结的时间解放也会瞬息死去。

但是也有生命或许能好好地活着，那唯一存在的亚当和夏娃，在地球上依然能繁衍出种族。

这颗星球，对竞争失败者留下的最后的一次机会。

现在，这个档案馆对玲也敞开了。她漫步走过，看见了那无数的生灵，它们仿佛就是星球的历史本身。

会有那么一天，人类也出现在这里吗？

“这个空间叫什么名字？”

【它没有名字。】

不对，它有名字。因为在神话之中，它被称为“诺亚方舟”！

每一个光球都是“诺亚”，是它们文明最后的希望。

“我应该做什么？”

玲也不明白盖亚的想法，不明白祂向自己敞开这个档案馆的用意。

人类当然无法理解神灵的想法。

又或者，神灵本就没有任何想法。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远离尘世的幻想乡

放眼望去是一片广阔的空间。

或是在天上，或是在海上。空间的尽头一片茫茫，分不清是云海还是大海，烟波浩渺。

这里曾经辉煌过，依山而建的雄伟神殿群，穷尽人类想象的精巧建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层层叠叠铺撒开，向着无尽高远处延伸，直入天际。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如今只剩下残破的废墟。

神殿俱已倒塌，腐烂的木料，风化的石基，满目苍夷。

只有那入口处的朱红鸟居还立着，斑斑驳驳爬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鸟居的石牌上写着那曾经辉煌的名字——

高天原

立于高天之上的一片原野，传说中的天神所居之处。

这里是东瀛神话的最神圣之处。如希腊的圣山奥林帕斯，北欧神话的阿斯加德，中国神话的天庭天宫。

但现在只剩下毫无意义的残骸。天神俱陨，所以这被遗弃的高天原也终将消散。

然而，此刻它却迎来了本不该有的访客。也是近百年来唯一的访客。

玲也踏足在高天原中，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些感慨，毕竟这里在过去的千百年中曾经凝聚过无数岛民的信仰，结果溃散成了遗迹。

不过比起前不久在星球的契约之地，那‘诺亚方舟’之中所感受的震撼，方舟中用时光的琥珀封印了无数生命的终末，这所谓千年信仰的‘高天原’其实也就不算什么了。

因为对于高天原的传说没有提及确切的地名，本就是虚幻之地，所以玲也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这里。

有人说，传说的高天原在如今的宫崎县，有人说是长野县、奈良县，这些地方都自称自己是高天原的原址。要说根据，各自多少也能拿出来一些。或是古老的传说，或是多年的习俗。

甚至有宇宙国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高天原在哪里不该有争论。毫无疑问肯定在他们那里，就在庆尚北道高灵郡。

韩国人甚至在此地树立了“高天原故地”字样的石碑，每年都会举办祭典祭祀。

看，石碑都有了，证据确凿了吧？我们都祭奠好多年，铁证实锤！

不过玲也没去韩国，宇宙国的人说的话听听就好，他们什么都信，所以等于什么都不信。

玲也去了长野、去了宫崎，一无所获之后，是在奈良县御所市的高天原山的山巅找到了这处秘境。

说是辗转多地，如果是开车，大概要耗费好几天。不过因为是借用了盖亚的权柄使用瞬移，所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之所以来找高天原，是为了履行她的承诺。百鬼夜行确实找到了熊猫，那么她也不能食言。

秘境残破，这不是什么问题，够大就行。这处秘境放眼望去浩瀚无边，大概不小于整个东京市的面积。

有山有水，抛开残破的建筑，这里的风景不错。况且残垣断壁也增添了一些沧桑的美感。

不用说，这里就是“幻想乡”了。曾经的神灵居所，现在用作妖魔的家园。

神和魔都是幻想之物，两者在玲也看来也没有区别。

物尽其用，想必曾经的诸神不会在意。

站在鸟居下，玲也伸手抚向自己的发卡，盖亚之光在她的手中浮现。只要握着这光芒她就能变身，不过这次她召唤出这光芒，不是为了变身盖亚。

那光芒在手中扩散，散开后变得稀薄，但渐渐地充斥整片天地，将整个秘境都覆盖其中。

失去信仰后在漫长的岁月流逝坍塌的秘境，此时被更浩瀚的意志固定。

被锚定的它不会再继续崩塌，此时它存在的基石已然改变，不再是人类的信仰，而是这颗星球本身。

果然有用。玲也松了口气。

之前的秘境都是盖亚亲自出手所凝聚，这次她想自己尝试一下。虽然同样是借用了盖亚的光，好在一切比她想象的容易得多，一次就成功了。

在光芒覆盖这片秘境之后，这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残垣断壁之间，肉眼可见的草木萌发，发芽、抽穗、开花，干涸的河床开始有水流。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木石堆砌的人造之物被植被覆盖，郁郁葱葱。荒芜的世界变得姹紫嫣红。

这里是幻想乡，有四季不败之花，永恒翠绿的树木，相比曾经的高天原，此刻的它才是真正的诸神赐福之地。

直到最后，整个世界凝聚于玲也的手中，成了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她将水晶球轻轻向上一抛，脱离手掌后，水晶球仿佛有引力牵引，它向上升去。

这个“上升”并非同一空间中坐标的意义，而是空间的维度。直至融入地球空间的夹层。

远离尘世的幻想乡。

至于出入口，玲也考虑了一下，放在了出云大社。毕竟自己是造册在那间神社的巫女嘛。

想必薄利神主不会介意。

还有那个成天爱幻想的灵梦，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家成了幻想乡的出入口，不知道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幻想乡那红色鸟居的牌匾上，原本书写的“高天原”字样一阵模糊，变成了“幻想乡”三个字。然后幻想乡的红色鸟居，与出云大社的黑色鸟居在空间概念上重叠在了一起。

“好了，收工。”

看着自己的作品，玲也满意的点点头。这里远离尘世，所以不会有人道的压制，一如千年前人神共居之时。这个时代的人间的概念不会影响到这里。

正如她向天邪鬼承诺的，在这里，妖魔再也不会被天道排斥。

当然，一旦进入幻想乡，也意味着这些妖魔再也无法回到人间。用更符合巫女的说法，这里是一个大结界。盖亚所制造的空间与空间的壁垒，哪怕是曾经的天照大神也无法穿越的大结界。

下一秒，玲也回到了正常的空间。这里是奈良县的高天原山，春天的高天原山百花盛开。因为是工作日，这里几乎没有游客，也没有任何人发现一个女孩消失又出现。

然后下个瞬间，她再次失去了踪迹。

友枝小学的上课铃声响起。十分钟的课间休息结束，玲也踏进班级。

时间卡的正好。

没有天翻地覆、重演风水。一切悄然无声。

所以没人知道，就在这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里，一个名叫幻想乡的世界悄然诞生了。对妖怪们惊天动地的事，在人类的世界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昨日脱逃的斯蒂尔星人最终也没找到，被他逃走了。

玲也没有过于在意，毕竟那说到底就是个小偷，在遇到的所有以侵略为目的的宇宙人中，可以算是一股清流了。

TAC队同样没有太在意，熊猫找回来就好。没有引起国际纠纷，反而因为找回了中国同样失窃的熊猫，让双方的熊猫培育计划的联系更紧密了。中方甚至有计划签署长期的合约，今后也许能有更多的熊猫与岛国的孩子们见面。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