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河无忧
玛格丽的小脸上仍是带著些许疑惑，而她的心下却……是的，以前的父亲遇到重要事情的时候，不会表示明确的态度，几乎都是祖母在后面“帮”他。
平常连现在这种“分析”，父亲也不会轻易确定自己的看法，除了他的战争艺术。
最近父亲变得越来越自信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高庭公爵一直都是金玫瑰的期盼，但……这却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
梅斯公爵望了眼天空，道：“玛格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第270章 进击的金玫瑰
高庭城堡走廊的一侧墙壁上挂著一幅幅精美的画作，描绘著历史故事、传说和自然风光，令人目不暇接；另一侧是一排镶嵌著彩色玻璃的窄窗，阳光透过它照射进五彩斑斓的光影。
走廊的地面上铺著一层布满了精美花纹的厚厚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梅斯公爵与玛格丽两人缓缓走在其中。
梅斯公爵见女儿时不时走神，他关心道：“我的玛格丽，你似乎……有烦恼？”
玛格丽眨了下眼睛，顿了顿，她看向了梅斯公爵：“父亲，我在想乔佛里国王和格林伯爵。”
梅斯公爵有些诧异：“你怎么会想到他们两人？你想到了什么事？”
玛格丽轻声回道：“父亲，您还记得长桌厅晚餐中格林伯爵对乔佛里国王的评价（第235章）吗？”
梅斯公爵回忆了下，不太确定地道：“小男孩？”
玛格丽提醒道：“果断的小男孩。”
“嗯，对对！”
梅斯公爵想起来了，停顿了下，他疑惑地道：“这个评价有什么问题吗？乔佛里今年才十三岁，他当然是个小男孩。果断……身为七国国王也当然需要果断一些。”
玛格丽的美目微动，道：“父亲，格林伯爵对您怀有敬意……”
闻言，梅斯公爵得意地抚了抚胡须。
小玫瑰接著道：“因此，我相信格林伯爵不会对您有所隐瞒，特别是这种关系到提利尔家族未来的事情。”
梅斯公爵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道：“玛格丽，格林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玛格丽轻轻点头，道：“结合最近查探到的情报，格林伯爵在暗示……”
走了几步，她开口道：“果断是不会听取他人的谏言，小男孩是任性。”
她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结合起来，乔佛里国王是一位不可控的国王。这个结论让我……联想到了伊里斯二世（疯王）。”
沉默了会儿，梅斯公爵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没有了笑容：“玛格丽，乔佛里还是个孩子，我相信以伱的智慧可以辅佐好他。”
他又道：“你要记住，你是高庭玫瑰，乔佛里和你的孩子将会成为铁王座的继承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顿了顿，她那绝美的脸上浮出轻松的笑意，道：“我明白的，请您放心，父亲。”
梅斯公爵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噢，我的玛格丽，我的女儿，没人能拒绝你的美貌，没有人不会爱你。”
他轻拍了拍他的女儿：“不必多想，你的身后是高庭的金玫瑰。走吧，我的玛格丽。”
…………
小厅的橡木门被推开，梅斯公爵爽朗的声音响起：“噢，奥莲娜夫人，我的母亲，早餐用的可还愉快？”
虽然有侍者的禀报，但梅斯公爵的声音突如其来，奥莲娜夫人手中的茶杯不禁晃了晃。
“现在不愉快了。”奥莲娜夫人把茶杯放置在了小圆桌上。
梅斯公爵哈哈一笑，奥莲娜夫人没理会她的儿子，她朝著慢一步出现的玛格丽和蔼地道：“亲爱的，来，坐到祖母的旁边。”
不用母亲的招呼，梅斯公爵乐呵呵地坐到了另一侧，示意一旁的侍者斟酒。
高龄的奥莲娜·雷德温脸颊瘦削且皱纹密布，但深陷在眼窝里的一双眼睛依然明亮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她打量著坐到身旁的孙女：“我的玛格丽，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未等玛格丽回话，另一旁的梅斯公爵先出声道：“母亲，没什么事，玛格丽是婚前的紧张。”
看著喜欢自作聪明的蠢儿子，奥莲娜夫人很想用木勺狠狠地敲几下那颗肥肥的大脑袋。
她缓了缓心中的火气，道：“我们的高庭公爵，你把高庭之光当成了普通小女孩吗？”
见奥莲娜夫人有了发火的迹象，梅斯公爵立刻露出讨好似的笑容：“是我的粗心大意。母亲，在我心里，玛格丽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啊。”
玛格丽看著完全被祖母“压制”的父亲，她眉眼弯弯，露出了真正的轻松笑意。
奥莲娜夫人不想再生气，她觉得跟蠢儿子生气的自己才是河湾地最大的蠢货。
她先是嫌弃地瞥了眼的野猪公爵，接著看向了玛格丽，见孙女的心情似乎变得愉快，她和蔼地笑了笑。
奥莲娜夫人爬满皱纹的手轻拍了拍玛格丽白皙的手背，道：“老太婆先把野猪公爵打发走，等一会儿再谈。”
说完，奥莲娜夫人重新看向了梅斯公爵：“你从长桌厅跑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又道：“能被堂堂高庭公爵惦记，老太婆我深感荣光啊。”
梅斯公爵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母亲言语里的嘲讽，他满脸堆著笑：“我需要借助您的智慧，奥莲娜夫人。”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道：“也有些著急。”
沉默了会儿，奥莲娜夫人才开口道：“让我听听。”
梅斯公爵抚了抚胡须，缓缓地道：“是为了兰尼斯特家的瑟曦太后，我听闻她对我们的玛格丽怀有敌意，这不是好事……而且，太后是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可不是以前的王后，我觉得红堡只需要一个女主人就够了。”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有些狐疑：“你能考虑到这些，倒是难得。”
虽然这件事是在玛格丽的提醒下才被梅斯公爵想到，但面对母亲罕见的夸赞，他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
高兴了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忽道：“奥莲娜夫人，您已经准备好法子了？”
把梅斯公爵的各种反应看在眼里，奥莲娜夫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等著你的后知后觉，我的孙女能顺利地带上王后头冠吗？”
嘲讽了下，她接著道：“按照同盟的约定，兰尼斯特家的一个女人会嫁到高庭，让泰温把瑟曦嫁到这里，让她给维拉斯（梅斯公爵的继承人及长子）生孩子。”
奥莲娜夫人的话音落下，玛格丽的眼眸微颤（第250章），梅斯公爵则摸著胡须的动作一顿，仿佛僵在了那里。
寂静了数秒后，梅斯公爵有些不可思议地道：“维拉斯可是我的继承人，而瑟曦只不过是个……”
奥莲娜夫人冷冷地打断道：“那个寡妇能给你这头野猪公爵生下带著提利尔与兰尼斯特血统的孙子。”
梅斯公爵张了张口，过了会儿……抚须的动作继续，他满面笑容：“好，好，这个主意好。”
梅斯公爵在想……倘若瑟曦生下了维拉斯的孩子，那金玫瑰等于在铁王座上生根开花了，以后……未来……甚至……有可能……
“擦擦你的口水，高庭公爵。”奥莲娜夫人的声音把梅斯公爵从美妙的畅想中拉了出来。
他乐呵呵地依靠在了椅背，道：“奥莲娜夫人，请您吩咐。”
奥莲娜人颇为嫌弃地瞥了眼她的儿子，道：“你尽快出发，你亲自跟泰温公爵把这件事谈好。”
梅斯公爵先是点点头，思索了下，忽然问道：“我要是现在去了君临，玛格丽怎么办？我得亲自把我的玛格丽从高庭护送至君临。”
“这件事可以交给加兰（梅斯公爵的次子）。除了瑟曦那个女人的婚事……”
奥莲娜夫人盯著梅斯公爵，道：“你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在梅斯公爵疑惑的目光中，她接著道：“刚打完仗的君临人肯定饿极了，或者说他们已经没吃饱很长时间。高庭公爵，我让人准备了面包，你以玛格丽的名义散发给所有君临人，每天都给，直到他们的王后抵达君临。”
她拍了拍孙女的手：“我的孙女要在欢呼和鲜花中进入红堡，要让整个君临欢呼玛格丽·提利尔的名字。”
…………
待梅斯公爵兴匆匆地离开，奥莲娜夫人便示意侍女们离开，小厅内只留下了她和她的孙女。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里透著慈爱：“玛格丽，你在担忧你的父亲？”
玛格丽望著祖母，轻轻点头，道：“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甚至不清楚具体的原因。”
奥莲娜夫人伸手抚了下玛格丽的脸颊，喃喃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无忧无虑的雷德温家小姐……我在结婚后，也能只顾著床榻之乐，你却不能享受那种美妙。”
玛格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微微摇头，道：“祖母，您教会了我如何取舍，我知道该如何做。”
“经历过才能真正懂得如何取与如何舍。”
奥莲娜夫人颤颤地起身，接著道：“一想到又要去那个十几英里外就能闻到屎味的君临，我就打不起精神。来，我的玛格丽，陪我去花园走走。”
…………
天空湛蓝，绿树成荫。
玛格丽挽著奥莲娜夫人漫步在翠绿的草坪之上，一侧是各种颜色的玫瑰盛开，仿佛一片花的海洋。
不远处，有一座精美的喷泉，水流从雕塑的口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奥莲娜夫人开口道：“玛格丽，我的儿子很贪心，他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玛格丽轻声道：“祖母，您教导过我，这世上没有不贪心之人。”
奥莲娜夫人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老太婆我也很贪心，我经常幻想自己回到年轻时候，与英俊的年轻骑士一起骑马。”
她看向了玛格丽：“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清楚自己的肚子有多大，那是正常的欲望，那不是贪心。”
她的声音里带著些许怒气：“而你的父亲却不一样，见到‘美食’他就想不管不顾地吃进自己的肚子里，他根本不考虑自己能不能吃得下那些东西。”
“生生不息……”
喃喃了下，奥莲娜夫人气呼呼地道：“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无趣的族语。”
玛格丽抿嘴而笑：“祖母，因为您……金玫瑰才生生不息。”
奥莲娜夫人的怒气不消：“我那白痴丈夫留给我了可笑的死法、白痴儿子和提利尔家的烂摊子，愿诸神把他送去了七层地狱。”
玛格丽只能在心下为自己的祖父默默祈祷……她不说话了，小玫瑰现在是祖母最乖巧的听众。
再数落了会儿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奥莲娜夫人的火气似乎终于消散：“史坦尼斯败了，所以……愚蠢的高庭公爵变成了愚蠢而自大的高庭公爵，这是你内心感到不安的原因，我的玛格丽。我累了，找个地方坐坐。”
她们在凉亭内的木椅上坐下后，奥莲娜夫人又道：“等我那自大的儿子去了君临，西境的老狮子会让膨胀的高庭充气鱼缩回原样。”
玛格丽帮祖母放好裙摆，坐了下来，道：“祖母，君临之战后……泰温公爵威名更盛，或许他真会成为永远的御前首相。”
“玛格丽，这个问题的答案，等我们到了君临知道了。”
奥莲娜夫人的目光深邃：“我不喜欢兰尼斯特，也不信任他们，更没有忘记失去孙子的痛苦。”
玛格丽的美目不禁微微睁大，奥莲娜夫人看向了她：“我的孙女，还记得苦桥的那一晚吗？老太婆说会教你最后一课（第196章），你即将要带上七国王后的头冠，现在……是时候了。”
她伸手握住了玛格丽的一只手：“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也有女人的战场。男人习习用剑，而女人则可以用另一个东西，它们的效果是一样的。你会是唯一的王后，我的玛格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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