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326章

　　此时，她的护卫队长、奥斯佛利爵士正在学士塔“协助”派席尔大学士抄写摄政太后的册封书。

　　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鸦巢的上百只信鸦会纷纷飞向七国领主们的城堡，过不久……鹰巢城新公爵———格林·克莱勃之名便会七国皆传。

　　不得不承认，只要是母狮下决心做的事情……无人能阻拦，而且会做的彻底。

　　除了善于利用自己的顶尖美貌，她还善于送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铛~~铛~~铛~~

　　远处的贝勒大圣堂钟塔上，悠扬的钟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是提醒人们时间的流逝。

　　格林转过身，扫了眼忠实地守护著自己的四人：蒙顿，布蕾妮·塔斯，安盖，里恩·赫席（第259章）。

　　他露出一抹微笑：“明天上午，我会在那里册封你们为骑士，扎里大主教则会为你们亲自抹上圣油（第323章）。”

　　他又道：“蒙顿，作为对你贡献的奖励，我会请求乔佛里国王废除你的私生子身份（第288章；借此，鸣谢承先生的帮助，非常感谢）。”

　　咚，体型宽胖、身穿板甲的蒙顿一跪，动静不小。

　　“我，我……”

　　蒙顿张张口，又挠了挠大头，最后……憨憨地笑。

　　勾巷，克莱勃豪宅。

　　格林刚用完早餐，有侍者来到餐厅禀报，提利昂·兰尼斯特前来拜访。

　　走下楼梯，格林瞧见了在大厅内等待著的提利昂，他背著小手而立，他的身旁是波德瑞克侍从。

　　看到格林的身影出现，提利昂立刻咧嘴而笑：“啊哈……”

　　接著……他的笑容忽然一敛，朝著格林欠欠身，恭声道：“日安，公爵大人。”

　　格林笑了笑，他也配合了提利昂的打趣，抚胸道：“日安，御前财政大臣，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嬉笑：“祝贺你，格林。”

　　“感谢你的祝福。”

　　格林示意其他人离开，笑著道：“请坐，我以为到了晚上才能瞧见你。”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此时应该是与和蔼的父亲一起。”

　　提利昂爬上椅子，坐好后，接著道：“今天本来想找泰温大人谈谈兰尼斯特家族资助乔佛里婚礼的事，但我刚到红堡就得知你被瑟曦册封为鹰巢城公爵的好消息，我就马上改变了主意。”

　　他咧嘴：“我担心老狮子会拿我泄愤。”

　　格林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提利昂的面前，道：“昨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但的确是个好消息。”

　　他抿了一口夏日红，又道：“我从詹姆口中听到伱在筹备七十七万金龙的婚礼，我还听闻是泰温大人允许的。”

　　提利昂耸耸肩，道：“刚开始我也没有当回事，我以为是兰尼斯特做给提利尔看的某种诚意，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因为凯冯叔叔找到我转告了泰温大人的话，他说在战争结束前，兰尼斯特家族会暂停对王室的资助，也就是说……婚礼所用的七十七万金龙需要靠我这个财政大臣去筹集。”

　　见鬼，父亲警告他永远不许惦记凯岩城的继承权，却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他，上次是不棘手的代理首相，这次是棘手的财政大臣。

　　停顿了下，他笑嘻嘻地道：“倘若父亲真拒绝资助，我打算换上小丑衣服，在首相塔前表演杂耍（感谢奥先生的提议），赚取外甥婚礼所用的花销……噢，我都快要被自己感动死了。”

　　格林忍不住发笑：“倘若有时间的话，我会去地牢看望你的，提利昂。”

　　提利昂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泰温大人的风格……地牢……嗯……”

　　喃喃了下，他抱怨道：“格林，我敢保证我是最凄惨的财政大臣，因为担心我那好姐姐突然报复，我每天都要小心翼翼，我只盼望父亲尽快把她嫁出去，越远越好。嗯，丈夫是越凶越好，我还挺怀念劳勃。”

　　格林戳破了他的美梦：“很遗憾，瑟曦太后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泰温首相已经答应了。”

　　提利昂愣了一下，道：“怎么可能……你做的？”

　　格林微微点头：“这是谷地愿意一起‘坐’下来的条件。”

　　话音落下，提利昂一黑一碧的眼睛忽然凝视格林，语气变得严肃：“格林，我和你，我们可是亲如手足的朋友！”

　　格林摊摊手，道：“请直接告诉我，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提利昂？”

　　提利昂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下，他的语气不变：“你要补偿受伤的、可怜的、无助的侏儒。”

　　格林点头：“嗯，是的，补偿。”

　　听到格林的保证，提利昂一扫严肃的神情，坐在那里嘿嘿发笑，格林回以微笑。

　　他咧嘴：“王室金库急需一笔借款，不多，十万金龙。”

　　格林嫌弃地看了眼提利昂，道：“的确是……不多，我会让克莱伯商行为你安排。”

　　提利昂笑眯眯地举杯示意：“公爵大人，我代国王感谢你的相助。”

　　格林笑了笑，他举杯抿了一口酒，道：“其余的金龙，有法子了吗？”

　　闻言，提利昂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瑟曦要为乔佛里的婚礼邀请一千位宾客，以及最出名的乐手、歌手和剧团，婚宴上还要有七十七道大餐……哈啊，城内天天都有孩子饿死，民众为了一根萝卜互相厮杀，七神他老人家宽恕我。”

　　格林微微皱眉，道：“提利尔家的支援没能缓解君临的食物危机吗？”

　　提利昂用手指稍微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道：“提利尔家虽然运来了无数补给，但君临的食物价格仍高得离谱。波隆告诉我，六个铜板买一个南瓜，一个银鹿换一堆玉米，一枚金龙的价值则是一刀牛肉或六只骨瘦如柴的猪崽。虽然如此，憔悴枯藁的男女围满每一辆马车和每一个货摊，而那些凄惨无助的老弱只能远远站在巷子口观看。”

　　他咧嘴：“我这个……被他们憎恶、瞧不上的小恶魔还要想法子拯救他们，真是美妙。”

　　格林沉吟了下，道：“或许，你可以让我提高‘补偿’，提利昂。”

第335章 兰尼斯特首相

　　提利昂微怔，他盯了会儿格林，忽然正色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的**了？”

　　见格林露出嫌弃的神色，提利昂顿时哈哈大笑。

　　笑声稍显夸张，格林的眉毛微挑，似乎……提利昂的笑里带著某种发泄？

　　好不容易停下，提利昂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咧著嘴道：“很抱歉，我最近心情愉悦，很容易发笑。”

　　格林抿嘴笑了笑：“这是好事。”

　　提利昂轻咳一声，笑眯眯地道：“其实，我还想跟你借几个使剑好手。我身边能信任的护卫只剩我的小侍从和波隆，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很多人‘爱死’我。”

　　格林没有问提利昂具体要做什么，他点点头，道：“我让人安排，你离开时就可以带走。”

　　提利昂举杯示意：“伱太周到了，这样……我一会儿就可以放心地去国王门那里巡视了。”

　　格林打趣道：“有空的时候，最好是跟泰温首相打声招呼，我担心他会误以为我联手他的子女组成了反对老狮子的同盟。”

　　提利昂差点喷出嘴里的酒，他嬉笑：“这主意真不错，我爱死你了，格林。”

　　耸了耸肩，格林朝他举杯示意：“祝财政大臣早日解救苦难中的君临人。”

　　提利昂为了拿起酒壶几乎是站在了椅子上，他一边斟酒，一边道：“我和蔼的父亲最喜欢把既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扔给他最爱的儿子。嗯，记得……我的第十六个命名日那天，泰温大人为我精心准备的礼物是让我掌管凯岩城所有的下水道和蓄水池。”

　　他从小一直怀揣一个梦想，有一天他可以周游世界，亲眼见证吉利安叔叔（泰温最小的弟弟）口中的十六大奇观。

　　但泰温大人在他的侏儒儿子离第十六个命名日还差十天的时候终结了这个梦想。

　　按照父亲的说法，他决不允许兰尼斯特家族在峡海对面因为一个侏儒而蒙羞。

　　然后，父亲为了纪念他的成年，把凯岩城的阴沟水槽扔给了侏儒儿子。

　　提利昂抿了一口夏日红，或许……泰温大人希望他的侏儒儿子掉进其中一个下水道，永远也爬不出来吧。

　　收回思绪，他语气轻松地道：“国王与王后在婚礼时共享的七个大金杯，我的好外甥派人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求它们展现臣服于国王的七大王国……嗯，或许是注定会臣服于伟大的乔佛里？”

　　他耸了耸小肩膀，继续道：“要跟我一样高的七个金杯，那些杯身上分别要有七大贵族的纹章：红宝石狮子、绿宝石玫瑰、玛瑙雄鹿、银制鳟鱼、蛋白石太阳、珍珠冰原狼，蓝宝石……”

　　说著一顿，他语气带著感慨：“最后一只猎鹰‘飞’走了，我得让人准备蓝宝石雕刻的金盏花。”

　　格林提醒道：“我听闻还要有七层蛋糕。”

　　闻言，提利昂不整齐的头发再一次被自己抓乱：“七十七万金龙……婚礼如此奢侈，倘若消息传开，我甚至担忧……君临在婚礼当天会发生暴乱。”

　　“那会影响铁王座的统治。”

　　顿了顿，格林提及了之前的问题：“我以为河湾地的谷物足够满足君临的面包需求，至少食物价格会逐渐恢复。”

　　他眉头微皱：“是有人在故意抬高食物的价格吗？”

　　提利昂摊摊手，道：“老狮子的怒吼让那些人变乖了一些。其实，最大的问题是来自河间地的难民，河间地的战乱，为君临送来了一批批活不下去的河间地人。”

　　他叹了口气：“就算是战争结束，只要河间地还未恢复生产，君临城中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倘若战乱持续，国王的君临城早晚会成为地上的七层地狱。”

　　格林揉了揉眉心，道：“看来……就算是为了无辜的平民，也要尽快结束七国的战乱。”

　　格林的脸上略带凝重之色，提利昂的眼睛微微颤动。

　　沉默了会儿，财政大臣笑嘻嘻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就不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格林的眉毛微挑：“给个提示？”

　　“当然可以。”

　　提利昂挠挠脸颊，道：“我最擅长什么？”

　　格林思索了下，语气肯定地道：“女票、女支。”

　　听完，提利昂愣了一下，他气呼呼地道：“格林，你……你……”

　　说完，他靠在椅背，无力地望了会儿屋顶，又感慨道：“竟然让你一下子猜到了。”

　　他重新看向格林时，满脸笑容：“做一次收税一个铜板，我收上来的税金是用于王室的支出，所以……”

　　他咧嘴：“他们和她们每天都是为了国王而‘战’。”

　　格林笑了笑，道：“你的目标倒是选的不错。”

　　停顿了下，他提醒道：“提利昂，倘若收取新税，你至少得有合理的名义和理由，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

　　提利昂嘿嘿一笑，回道：“我早就想好了，名字叫女昌女支行业税。至于理由……”

　　他拧眉沉吟了下，道：“泰温首相认为……如此可以提升君临的道德水准？”

　　…………

　　国王门是君临之战的重要战场之一（第257章），胜利了史坦尼斯之后，这里只留下了烂泥、灰烬和烧焦骨骸，还有……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城墙的阴影下搭起的帐篷。

　　提利昂骑过人群巡视著，他能觉察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愤怒和憎恶。

　　他想……若是身边没有波隆和克莱勃兵士护卫著自己，他只怕早就被这些人拖下马来，把小恶魔撕个稀烂。

　　提利昂环顾了下四周，暗叹口气，这里的荒芜多半要归功于他，所以……小恶魔总得做点什么来补救。

　　回想他在这几天的视察中看到的破败景象，尤其是烂泥门附近。

　　他的事务官们算出来的重建费用耸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