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夜添灯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向您汇报其实也还不算太迟。”
“少跟我扯这些!你就是怕我不同意,想先斩后奏。”
自来也气虽然消了一些,但还是心有不忿,一语道破了佐助的小心思。
佐助乖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并不否认这一点。
过了片刻,自来也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怒气又再一次翻了上来,忍住不住大声呵斥道:
“宁次是木叶的伙伴,更是你的好友!伱就这么让他去以身涉险??这就是你的计划?!”
佐助动了动眼皮,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话。
“你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对你寄予厚望!甚至将忍界的和平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我真的太失望了!”
关于对佐助的先斩后奏,自来也与其说是愤怒,更多是出于对佐助的担心。
他总觉得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至于“僭越”背后,所谓的不合的规矩,或决策的权力地位什么的,自来也倒也没真的那么在意。
此人自身本就洒脱不羁,并不会真的去计较流程上的事情。
但眼下,一想到佐助让同伴以身涉险这件事情,自来也却是动了真怒。
“牺牲同伴作为你的棋子?这显然违背了火之意志!为师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佐助默不作声,心中有委屈,也有愤怒。
但在钢之意志的加持下,他只是默默地听著自来也的训斥。
“说完了吗?”
等自来也不再说话之后,佐助抬起头直视著对方,冷冷道。
自来也冷哼一声,倒要看看佐助能说出些什么。
“说完的话,我想要解释几句。
“第一,宁次以身涉险是不错,但我绝不是让同伴去送死,自己躲起来的那种懦弱家伙。
“整体的计划中,我并不会躲在大后方里稳坐营中,而让自己的伙伴担负全部的风险;
“我理解您的情绪,但还没有听完完整的计划,您就这样想我,我多少会感到有些难过。”
冰冷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令自来也顿时清醒了过来,心中也有了些许后悔。
对于宇智波佐助,自己是百般喜爱。
关于他忍术的造诣,自来也也从未真正担心过。
但对于佐助的价值理念,能否如同自己所想,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自来也从第一天见到佐助时,就一直在担心著。
而这种担忧,在第一次面对宇智波鼬时曾达到了顶峰。
对于这种担忧,自来也选择对策一直是只引导,不说教,只表率,不强求。
他始终坚信著,佐助内心,本来就存有著“善”的力量。
在他看来,自己正是凭借着这种正确的方法,才在与“宇智波鼬的对弈棋局”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没有让佐助沉湎于黑暗与仇恨当中。
然而,在“见他人”这一功课上,佐助所表现得,总是不能让自来也感到满意。
因此,才在察觉到这一方案的冷酷之处之后,第一次变得如此愤怒。
另一边,只听得佐助继续说道:
“第二,您对我寄予厚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我逼你的。
“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选择是对的,时间会证明这一点。
“我是打心底想要给忍界带来和平,但具体的过程,未必是您想像的方式。
“其中,实现和平的第一步,就是先给我们所在的木叶隐村带来真正的稳定与昌盛。
“团藏一日不除,大蛇丸一天不死,木叶的和平就是镜花水月,浮寄孤悬。”
自来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佐助说的是对的。
伟大的,或者说有为的火影,与平庸,或者说及格的火影,区别就在此处。
前者开拓,变革,让事情变得更好,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敢于冒著风险,并将风险承担于自己的肩上;
后者维持,稳健,对隐患视而不见,沉溺于虚幻的短暂的和平,任由阴暗的风险不断滋生发酵,如鸵鸟埋头于沙一般。
关于团藏和大蛇丸的问题,自来也是清楚看到了的。
但如何解决,自己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佐助说,他所实现和平的具体过程,未必是自来也所想像的方式。
这种说法其实是给自来也留了面子。
老实说,自来也如果真的清楚知道实现和平的具体过程是什么,那么恐怕也不用一生将希望寄托于一个渺远的预言之上了。
“第三,我也不瞒您说,火之意志在我心中,狗屁不是。”
“!!”
自来也睁大双眼,不知这个弟子准备要发什么神经。
只听佐助继续说道:
“没错,日向宁次是木叶的伙伴,也是我的好友,但在这林林总总的身份之前,他首先是日向宁次自己!
“宁次有自己的意志,也有自己的选择。野心也好,梦想也罢,他总有著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对于他这个人,您又了解些什么呢?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打著一个伟大的旗号,高高在上的去安排另一个人的命运。无论这个旗号看起来是有多么的正确美好,它是爱也好,火之意志也罢,都是令人作呕的东西。
“多么傲慢呀!在你们下判断、做决策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那个被安排的家伙,他个人本身的意见呢?”
一开始,听到宇智波佐助那狂悖无道的言论,自来也只觉得他疯了。
但随著佐助的讲述,自来也忍不住将他口中的日向宁次,替换为了佐助本身。
而火之意志,也被替换为了宇智波鼬口中常说的“兄弟之爱”。
因此,相比于被忤逆的愤怒,自来也心中,更多涌上来的是怜悯与同情。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依旧肯对自己讲述这些,终归是一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
想到这一层,自来也也不再生气,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关于火之意志的看法,我觉得可以先搁置讨论,这很重要,也很有意思。你刚刚所对我说的一切,万不可轻易对他人提起。”
宇智波佐助只觉得鼻头一酸。
在刚刚的讲述中,他已经做好了被训斥乃至闹翻的准备。
然而,无论怎样直率的表达,在师父面前都会得到体谅与包容。
哪怕在这个时候,自来也还依然替自己考虑著,担心那些狂悖的言论给自己招来麻烦,并给予了嘱咐。
“师父.”
佐助张了张嘴,口气不再是冷冰冰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
“至于前面两点,我愿意同意你的说法。”
自来也摆了摆手,制止了佐助的话语,继续平静说道:
“我确实应该听完你的计划之后再做结论。因此,请向我进一步详细说明你的打算吧。
“正如你前面所说的那样,现在向我汇报,应该也还不算太迟。”
——
木叶,日向一族宅邸,族长公馆。
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正负手而立。
眼前,被他寄予厚望的日向花火,在他的监督之下,正在努力地修行著。
“日足大人,宗家长老,日向世雄求见!”
门外,宗家长老伫立良久,第三次朗声通报导。
日向花火气喘吁吁,一缕头发散落到她的眼前。
心中暗暗感到有些奇怪,印象中,父亲从未有过这样忽视这位长老的时候。
曾几何时,父亲心情愉悦时还特意提到过,这位名为日向世雄的爷爷,曾救下过一次父亲的性命,可以说是父亲的救命恩人。
“不许分神!”
察觉到到日向花火的动作有所走样之后,日向日足大声呵斥道。
花火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将全部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到自己的身体和动作之上。
“日足大人,宗家长老,日向世雄求见!”
门外老者,第四次朗声通报导。
日向日足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许停下。”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日向日足将障子门从屋外关上,走到了庭院当中。
“日足大人,眼下宁次叛逃,恳请您作为族长,能够给予足够的重视。”
走廊中,对于日向日足的刻意忽略,日向世雄并未表现出任何介怀。
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直率表达著自己此次来访的核心目的。
“这种事情,族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还是按照惯例,一切,都听从火影大人的安排吧。”
二人一同在庭院内的曲折长廊上随意散步著。
日向日足口气平淡,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此子心怀仇恨。离开之前,已经开始了水遁的修行,以及远程弓弩的尝试,此时不除,日后必成我宗家大患!”
日向世雄寸步不退,继续施压道。
日向日足沉默无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并不需要您亲自出手,如果您真的十分介怀,那么族长一脉的宗家也可以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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