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夜添灯
“我确实没想过,你会对我的行事风格有这么多的不满。但你要知道,我不是傻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日向宁次默然无语。
在宇智波佐助的话语中,他自己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是啊,一切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罢了。
是他强行将太多意义的附加到了佐助的身上。
在宁次看来,最重要的,是那个最终的结果。
于是乎在不知不觉间,他对佐助的要求,也已经越过了“朋友”所能接受的干涉边界。
但宁次所不知道的是,对宇智波佐助来说,个人自主意志的边界感,正是对方心底最为在意的事情。
“所以.”
宁次张了张嘴,他想说几句硬话。
我可以将命运抓在自己手中。
他想告诉佐助,是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自己不应该找上对方,将沉重的人生解脱寄托在对方的身上。
但是转念一想,以自己的身份和政治生态,是不可能凭借着正常途径影响到日向一族的命运的。
更别说什么“将命运抓在自己的手中”,成为火影或怎样了。
难不成,真的要投奔大蛇丸吗?
日向宁次将拳头紧紧攥住。
不觉间,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渗出了丝丝暗红的血液。
“有些话,可能是有些难听。但我真心觉得,对你或许是有帮助的。我也是打心底想告诉你。”
正当宁次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再一次传来了宇智波佐助的声音:
“那一天,在甘栗甘店门口的空地上,你曾经问过我。
“‘拥有一切后又全部失去,和生来就被禁锢在完全无法反抗的命运当中,二者相比,哪一个更悲惨些?’
“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毫无意义。
“你惨又怎样?我惨又能怎样?!
“且不论我自己,就说我的老师旗木卡卡西,他的英雄父亲被村内流言所迫,自杀死掉,自己的同期班内同伴全部都在战争当中牺牲。
“他悲惨的程度,又该打几分呢?
“还有漩涡鸣人。无父无母,生来就有妖狐被封印在体内,从小到大被村子孤立冷落,他,又是否比你更加悲惨呢?
“还有父母被九尾杀死的伊鲁卡;
“族人全灭,自己被大蛇丸徒刑数年的鬼灯水月;
“以及被人用幻术控制,死在自己部下手中的四代水影枸橘矢仓,他们排序起来,哪一个又更惨一些呢?
“为什么要纠结这些问题呢?为什么要沉溺在自己的苦痛当中呢?”
宇智波佐助口气再次一变,郑重道:
“比惨,没有用,要向前看!
“宁次,你说得没有错,我确实与你不同,但不是生来不同的,而是后天如何看待那些苦痛的态度。
“我们不同的地方,并不在于彼此悲惨程度的深与浅,轻与重。
“对我而言,我再也不想让自己活在过去了!甚至,回头再看上一眼都是对我人生的极大浪费。
“我要向前看,要活在那个由自己亲手搭建的未来里!
“而你,却一直深陷在自怜情绪中无法自拔!
“哪怕,现在已经决定了要向前走,却依然觉得自己的苦难高人一等,甚至满怀悲戚地欣赏著自己那破烂的伤口,期待著上面能开出一朵花来!!
“但是宁次,我要告诉你!永远不要可怜自己,那是卑劣懦夫才会采用的行径!!”
幻术空间中,宇智波佐助蓦然出现在了日向宁次的面前。
他抓住那巨型的铁钉,身体前倾,直直地盯著对方的眼睛。
几乎是怒吼一般,喊出了最后的那一番话。
日向宁次怔怔地望著对方。
只觉得,佐助的那一番话语化成了一柄鼓槌,在自己的心门上不断地敲击著。
那些被冰封的情绪。
那些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己知的幽暗意识,此刻,也如同被巨斧劈开一般。
冰面裂开,心灵的水面上波涛汹涌。
“解开幻术的办法,我已经交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办吧。”
说完这些话后,宇智波佐助又一次在这幻术空间中消失了。
宁次回想著刚刚发生的一切。
细细品味著“不比惨”,“不自怜”,“向前看”这三句话当中的各自意味。
一直以来,与佐助相比,宁次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包袱和枷锁太过于沉重。
虽然,二人的动作相随,方向一致。
但相比与宇智波佐助,自己却总显得举轻若重,拖泥带水,步履维艰。
如今想来,这种差别背后的原因,或许正是在刚刚的那九个字当中包含著。
念及此,宁次心中再一次有所感悟。
与此同时,浑身上下,那被巨钉穿透的剧烈疼痛感。
又一次重新袭来,痛得宁次一阵呲牙。
当即他便不再犹豫,依照著佐助的指示,摸索著对咒印的压制与控制。
几番尝试下,宁次终于掌握了咒印的收放方法,同时,一切也如同佐助所说的那样。
在自己第二次主动引发咒印的时候,自己也如愿解开那令人恐惧的写轮眼金缚りの幻术。
周围的景象,也再一次由鲜红炼狱变回了普通小屋的场景。
“我明白了。
“谢谢你对我如实说出这些,虽然刺痛,但却对我有益的道理与真相。”
日向宁次再一次压制住咒印,对著面前的宇智波佐助真诚说道。
然而,佐助却没有任何反应。
宁次上前查看,却发现对方已经靠在床头之上,合眼睡著了。
宁次叹了口气,将佐助慢慢放躺至床上,又为其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只觉得气喘吁吁,双手叉腰,站立在屋子中央。
放眼四周,也没有自己能休息的地方,想来,还是再次回到自己此前那个房间比较好。
正待离开之际,宁次仿佛想起什么一般。
伸手摸向佐助的腰间,将“心灵娃娃”再一次捧在手中。
“别睡了!佐助哥!!!
“不能再睡了!
“杀人啦啊啊啊!!”
甫一被对方拿捏在手中,鬼灯水月就拼劲全力地嘶吼著。
然而,佐助只是轻微地动了动身子,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水月死死地盯著日向宁次,绝望地等待著自己的命运。
却看到,宁次只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又一次将水月放回到佐助的床头。
不过,他的目光却依旧紧紧地盯著粗布娃娃。
只见,宁次将右手抬到自己的嘴边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
紧跟著,又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转头便大步离开了。
“不是,佐助大哥,你真的能睡那么死吗?
“有那么困吗?
“能不能把善后的事情做完再去睡啊?”
鬼灯水月带著哭腔,在宇智波佐助的脑海里喋喋不休著。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之后,佐助没有睁眼,只是伸手将“心灵傀儡”再次揣到胸前,在脑海中喃喃道:
“别吵,很困。
“让我睡一会儿。”
水月一时无语。
过了一阵,他又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那什么,你能不能摸一下这个娃娃。我怎么感觉,我刚刚好像是尿了.”
“闭嘴!吵死人了”
宇智波佐助恼怒地翻了个身,又一次沉沉地睡去了。
——
这一觉,真的是睡了很久。
自然醒来,佐助只觉得身体中纤屑缱绻的疲倦,都给睡眠熨平了一般。
有时候,心力交瘁与满怀希望之间的最佳桥梁,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良好睡眠。
宇智波佐助翻身坐起,望著屋子角落当中的莲花浮漏,迷迷瞪瞪地推算著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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