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梦深渊
第六十章 追加的特别考试
三月初，期中考过后数日的一天。
冰山美人照例带着一大卷纸走进了教室，学生们把视线集中在她的手上，要知道这上面可能就会有退学某人的信息。
没有任何废话，跟星之宫不同，茶柱佐枝本来就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直接把纸贴在黑板上，用红笔划出一条横线。
所有学生的名字都在这横线上方，也就是说……
茶柱佐枝冷艳地扫视了一眼底下的学生：“所有人都漂亮的及格了，恭喜。”
平田来回看着其他人：“连日辛苦的读书会有成效了呢，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织田政凝视着黑板上的排名，倒数第一是山内，然后是本堂、佐藤和须藤。
前十名分别是幸村、高园寺、堀北、王美雨、织田政自己、平田、栉田、松下和……轻井泽、绫小路。
茶柱佐枝：“真是不可思议，轻井泽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学力自游轮事件后一直在稳定地进步。”
轻井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门口位置一眼：
“其实我脑筋意外的好呢，只是国中的时候因为那种事荒废了学习……”
松下补充道：“惠酱和我都有在拼命念书。”
有了轻井泽的案例，松下也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学力表现为B的程度，而不会显得突兀。
茶柱佐枝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学生间的霸凌在这个国家确实是个很严峻的问题，我也知道轻井泽过去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情。织田，我希望你作为领导者能保护班上的弱者。”
织田政轻松地笑了笑：“我们班的情况……怎么说呢？虽然不怎么团结，但好在被孤立的学生都是能一挑十的类型，偏弱势的学生都抱团了，意外的维持了和平呢。”
高园寺和堀北严格意义上真的遭受过霸凌，只是他们自恃实力，对被孤立的情况毫不在乎，甚至很享受。
当然堀北有在尝试融入女生们，目前进展好像很大（主要是因为轻井泽和栉田在帮她）。
以山内、宫本、本堂为代表的一大波废柴则是自发地抱团，平时最多被女生那边不轻不重的骂几句。
王美雨、井之头、长谷部和佐仓的情况就不必多说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织田政挑明了“不团结”、“孤立”、“弱者抱团”的事实，学生们也不敢就这个敏感问题发言。
还是高园寺侧了侧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如果不算上绫小路boy的话，这间教室里的学生就算一起上，对我来说也是easy呢。”
织田政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男生们支持的同时被隐隐排斥了，班上大多数男生本来就是在抱团取暖，而他自己压根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就仿佛食草动物会排斥食肉动物的加入一样。
只是他们还需要依靠织田政带领班级与其他班级竞争，出于希望自己被带飞的理由，才会支持他上位而已。
茶柱佐枝：“除了轻井泽以外，松下、绫小路和须藤进步也很大，其余学生或多或少都提升了成绩。”
织田政稍微有些失落，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跟一之濑念书，学力方面也超过了原本跟他不相上下的平田，只是这点变化在这几个人的对比下有些小了。
“其他班级情况怎么样呢？”有人询问道。
茶柱佐枝：“都没有出现退学者，平均分C班第一，A班第二，你们是第三名。”
得知本班的平均分排在第三位，B班的学生们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如果单纯靠考试成绩来分高下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局面。
可以说他们班能以弱胜强完全是依靠种种策略扬长避短的结果。
……
第二天早会，茶柱佐枝比平时还要严肃地站在讲台上，织田政受到紧绷的气氛感染，把目光从她的长长的事业线上移开。
说起来茶柱佐枝明明是个很保守的人，唯独着装上面像是在刻意炫耀一般，她既对职业生涯很冷淡，又没有表现出对交男友的兴趣，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的。
“我有事必须告诉你们，本年度最后的特别考试将在三月八日开始举行，这个惯例就如我昨天告诉你们的那样。但是，今年跟去年为止的状况有点不一样……”
织田政皱了皱眉，茶柱佐枝继续沉重地说道：
“校方考虑到你们一年级生只出现了一个退学者，没有达到原定退学的人数……所以紧急决定从今天开始举办追加的特别考试，不过退学率不到百分之三，不能说很高。”
织田政揉着自己有点长的黑发，思考了一会儿道：“不到百分之三？为了提高退学人数的特别考试？也就是说这个追加的特别考试会强制每班退学一个学生？”
不管是四十分之一还是三十九分之一，百分比都不足百分之三，但这个百分之三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已经很残酷了。
学生们刚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茶柱佐枝叹息一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班级投票】。
“请你们从今天起的四天里对班上同学做出评价，选出三名认为值得赞美的学生、三名值得批评的学生，并在星期六考试当天进行投票。集中大量赞美票的第一名学生，将会被给予特别的报酬。这项特别报酬，学校不给个人点数，而是会给予一种称作【保护点数】的东西。”
这个所谓的保护点数好像没听毕业生提起过，是新制度吗？织田政想着。
茶柱佐枝：“所谓的保护点数就是万一受到退学处置也可以使其无效的权利，不过这个点数没办法转让给别人。你们都了解到这点数有多厉害了吧？它实质上甚至有匹敌两千万点的价值。当然，从没有退学担忧的优秀学生看来，说不定没那么有价值。”
栉田立即看向了织田政，意思大概是想帮他争取这个保护点数。
织田政当然也很心动，但是他大概……也许……是得不到最多的赞美票了，他知道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里都存在着对他不满的学生。
不过让小桔梗拿到保护点数好像也不亏。
第六十一章 热血渐冷
“获得最多批评票的学生将会被退学，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因为这次特别考试退学的学生不会扣班级点数。”茶柱佐枝说了简短而残酷的话，就闭上了嘴，让学生们消化一下。
也许这个考试不是坏事，不但可以让优秀的学生获得一次豁免机会，还能没有负面影响地退学一名学生，如果不是现在留着绫小路还有用，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把绫小路票出去。
平田看织田政没有发言的意思，开口道：“这种考试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茶柱老师，我不能接受。”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一些觉得自己会集中很多批评票的学生的附和，茶柱佐枝无奈道：
“我们老师这边也很反感这种强制创造退学者的特别考试，但既然是校方的决定，那就没有反对的余地了。”
校方的决定吗？虽然只见过坂柳理事长几次，但织田政觉得他还是比较偏温柔的类型，不太可能会想出这种主意。
所以……是绫小路的父亲用某种方式影响了校方的决策，这个特别考试是为了给我创造出退学绫小路的条件？
织田政瞬间想到了这种解释，如果在这边配合绫小路父亲的计划，他应该马上就会表态支持自己吧？
只是比起退学绫小路，织田政更愿意退学某个讨厌的学生，这次就放绫小路一马好了，想必绫小路父亲那边也有耐心多等上一段时间，毕竟他给的最后期限是在三年级之前。
其实就算让绫小路安稳地过上三年高中生活，他毕业后也会落回他父亲的掌控中，绫小路父亲不愿意等这三年，也许更多的是想表示一种态度——我的儿子有任何想脱离掌控的举动都会被我按回去。
那个大人物实际上是不在乎绫小路具体什么时候退学的，只要退学就可以证明他的权威了，织田政做出了这个判断。
茶柱佐枝：“在班上成为赞美以及批评对象的投票结果，全部会在考试结束的同时公开。换句话说，班上所有人的结果都会公布出来，只是有关谁投票给谁，则会采取永不公开的匿名方式。”
织田政暗叹一声，果然是匿名投票，这样一来他、栉田和轻井泽就不是绝对安全了。
栉田人缘是很好，但因为她已经跟自己交往了，谁也不能保证男生们就不会像池那样对她因爱生恨，产生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再怎么高估人类的阴暗面都不过分。
轻井泽本来就在男女生两边都不讨好，如果是公开投票，学生们害怕自己事后遭到织田政的报复，就不敢投她了。
同理，肯定会有学生试着能不能把织田政给票出去，就算失败了，织田政也没办法确定是谁投的批评票。
“每一张赞美票跟批评票都会互相影响，假如从十个人那里集中了批评票，只要从三十人那边获得赞美票，相抵后就会变成二十票的加分。不论是赞美或批评票，都不能把自己当作投票对象，另外，禁止多次填入同一人物，也不能选择弃权。”茶柱佐枝继续介绍规则。
堀北忽然道：“赞美票可以选出三名、批评票可以选出三名。意思就是说，只要班上所有人可以团结起来控制投票，那只收到赞美的学生以及只收到批评的学生都能归零。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变成最后一名了，不是吗？”
茶柱佐枝摇了摇头：“这次的特别考试，不让你们选出【第一名与最后一名】就不会结束。不论是故意还是碰巧，假如投票结果变成大家都零票的结局，就会再次投票。总之，直到决定出退学者为止都会没完没了地反复进行。”
织田政：“要是我们坚决不投批评票，强行弃权呢？或者更进一步，联合其他班级一起抵制这次特别考试……校方敢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因为这个特别考试陷入长时间的停学状态吗？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校方也会受到教育局和社会舆论方面的压力吧？”
所谓的规则从来不是绝对的，只要校方觉得后果无法承受，改变已有的决定就是必然的事情。别说是学校了，民众通过游行示威、罢工抗议等方式，迫使政府修改已有的政策，在一些国家也不是罕见的事情。
茶柱佐枝愣了一下：“校方好像没有对应的预案，我想那样的话，校方可能会选择各班随机退学一名学生来终止闹剧吧？总之让各班退学一名学生的目的是绝对的，我劝你们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佐藤戳了戳织田政的肩膀：“这种过激的行为……还是不要吧？”
织田政舔了舔嘴唇：“要是我国中的时候，可能就会不管不顾地煽动学生们跟校方对抗了……可年纪越大，热血好像也在渐渐减退呢……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吧？”
实际上织田政不是很反感这次特别考试，这么说只是做做样子，博取一下学生们的好感而已，他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因为吃了太多批评票退学了。
佐藤好像回忆起了一些往事，眼睛冒着崇拜的光芒，露出花痴般的笑容：
“织田会长总是很鼓舞人心，能做到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呢。”
茶柱佐枝有些伤脑筋地抚额：“织田的过去我们一年级的老师都知道，这一年里你都没闹出什么乱子，我还以为你变得安分下来了，果然本质上还是问题学生吗？”
“切，装什么。”
安静的教室里传来小声的嘀咕，织田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山内说的。
山内发现很多学生把目光投向了他，猛然意识到现在是最不能拉嘲讽的时候，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只是某人可不愿意让他蒙混过去……
“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轻井泽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地瞪着山内。
“没、没什么……”山内手忙脚乱地应付，开始后悔刚才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佐藤、松下和森宁宁对视一眼，准备打助攻。
就在这时，山内得到了意外的帮助。
“现在是早会，有什么问题早会结束后再说。”身为纪律委员的堀北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义正辞严地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第六十二章 你放心
山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啊！轻井泽你不要扰乱早会的纪律。”
轻井泽不爽地皱了皱眉，对堀北道：“你怎么能袒护这个恶心的家伙？”
“我哪里恶心了？别老是摆出一副很拽的样子。”山内不满道。
“山内同学，你也别说了。”堀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我并没有特别袒护谁，好好听老师说话，就这样。”
说完，堀北郁闷地坐了回去，轻井泽把目光投向织田政，织田政轻轻摇了摇头，轻井泽咬了咬牙，只好暂且按捺住怒火坐下。
茶柱佐枝抱着胸，在讲台上慢慢踱步，等确认学生们不再争吵，她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有趣有趣。”
织田政闭了闭眼睛，睁开的时候变得更清澈了：
“茶柱老师，规则应该不只这些吧？”
茶柱佐枝一拍额头：“差点忘了，每个学生也会有一张专门投给别班学生的赞美票，也是强制填写的。最后就是这次特别考试造成的退学依然可以用两千万点数取消……点数的优先级还真是高，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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