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橘色
“——不被命运推搡，不被时间裹挟，不畏惧别离，不逃避死亡，始终如一的朝着自己坚信的未来前行。”
“待抵达终点之时，他们所留下的意志，他们所守护的美好，也最终被我们这样的后继者传承下去。”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历史的浪漫吧。”
听到这番话。
琪亚娜的心中也是深受感触。
说道：“十三英桀……似乎是很有故事的人呢。”
芽衣点点头：“嗯。只要你想听，他们的故事……让我讲多久，都可以。”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学院里面深入。
互相回忆着曾经在学院的故事，两人的内心也是越走越近。
画面也是再度发生了变化。
这次是来到了千羽学院。
与那一日不同，当下的天空已无雷鸣。
芽衣感慨道：“我原本以为，至少会有让我们准备一下的过程，譬如凭空出现一道门或者光团，触碰后才会来到其他的空间……”
琪亚娜说道：“芽衣，这又不是在打游戏，还是说，你刚才被布洛妮娅附体了？”
芽衣说道：“……抱歉。我之前在往事乐土经历了很多类似的事情，难免产生了一些思维惯性。”。
第135章 我们终将超越终焉，跻身未来
“……”
琪亚娜挠挠头，好奇的问道：“芽衣，你怎么说话突然变得一板一眼的了。”
“难道是因为……我们在这里吗？”
“我……”芽衣犹豫着回答道：“不。你说的没错。”
琪亚娜：“……”
“我曾经……害怕回想这里发生的事情。”
环境很大程度上影响、改变身处其中之人。
与在上一个思维空间展现出的从容不同，在这里，她无时无刻不为该言说什么话、该采取什么行动、该表现何种情绪而有所踟蹰。
一阵静默围拢而来，将两人隔开了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琪亚娜说道：“精神枷锁，看上去不在这里呢。-”
芽衣点点头说道：“是啊。除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和那天…-…一模一样。”
“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啦。”琪亚娜连忙说道：“比如……周围的气氛？”
她四处看了一圈，然后跑到边缘说道：“啊，芽衣你看！这里的铁丝网上刚好有一个洞，很方便往外面看风景呢。”
“不过……这么大一个洞，究竟是怎么搞出来的啊……”
“呃……”
“那个……”
芽衣只感觉到尴尬，甚至都不愿意靠近洞口这边，远远的解释道：“它似乎是……当时我把你打、打下去的时候，弄出来的……”
呃……
啊……
琪亚娜一时间也是尴尬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没有印象呢。”
“不过，它现在或许能让千羽学园观景台的星级有所提升？我是说，一览无余的意义上。”
芽衣轻笑道：“……嗯。还真是很有琪亚娜风格的想法呢。”
她走到了琪亚娜的身边，与她看同样的景色。
琪亚娜说道：“啊……这里不仅视野好，风吹着也很舒服。”
芽衣说道：“真可惜当时的我们，还没有这份能欣赏万事万物的心境。”
琪亚娜点点头，说道：“那就一口气都补回来吧！下次空间转换……我想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种转换应该与我的情绪波动有关。至于它到底跟情绪本身有关，还是跟波动强度有关，我就拿不准啦。”
芽衣说道：“没关系。既然我们都在你的思维空间，那顺其自然说不定就是最好的办法。”
“嗯。”琪亚娜应了一声。
语毕，二人皆不再言语，只是默契的一同眺望着远方。
通常来说，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回避对话中的沉默，好像它是一柄会不断剪削双方情谊的剪刀——当沉默累积到一定程度时，谈话便会失去意义。
但对于她们而言，这些沉默反倒是让双方的思绪得以融合，进而体悟到更多原属于对方的心境。
“芽衣。”
“嗯？”
“没事，就是突然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那……琪亚娜？”
“哈哈。”琪亚娜笑了笑，说道：“其实……关于那一天的事……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很多话还没来得及告诉芽衣。”
“但——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这其实不是说什么的问题。因为心里想些什么……芽衣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芽衣说道：“反过来也一样吧，刚到世界蛇的时候，我几乎每天晩上都失眠。”
“我明白自己为何失眠，却解决不了它，所以后来，我干脆专门利用这段时间进行思考。”
“我当时思考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才能避免那不该发生的一战。”
“……譬如我们都静下来谈一谈之类的。”
“但始终，我都找不出自己想象中的最优解。”
“因为你想留下我和我想拯救你——这两者其实都并没有错。”
“既然都没有错，就很难用言语将对方说服。”
“既然都没有错……那时的我们会去做一些极端的事，也就在所难免。”
琪亚娜说道：“是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如今的我们仍然怀揣着和当时类似的信念，却早已不需要说服彼此。”
“而这当中的差异……或许就在于一种微妙的分寸感吧。”
“要是我们能在甜椒咖喱的时候，在天穹市的时候，能像今天这样敞开心扉……中间的许多波折，至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嗯。”芽衣也赞同这点。
琪亚娜接着说道：“可反过来……如果少了那一次冲动，我们或许也不会得到如今的成长，更不会成为现在的我们。”
芽衣问道：“所以，琪亚娜的结论是，那时候我和你打一架还是很值得的？”
琪亚娜轻笑着回答道：“芽衣，在学校里使用暴力是很不对的哦，我们应该用枕头被子大战这样的方法去解决嘛。”
“……哈哈哈。”
两人会心一笑。
在目光交汇的瞬间，她们明确的感受到，曾经横亘于两人间的无形障臂——
它最后的几分残垣，也终于随着那欢笑声一并散尽。
周围的一切也是再度发生变化。
琪亚娜看向周围说道：“世界又变了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像是长空市，但……”
芽衣倒是知晓这里，说道：“这或许……是我的记忆。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本该以你为中心的思想空间受到了一些影响。”
“还得吗？在你骑着贝纳勒斯，试图去关闭长空市的虚数奇点时，却遭到了虚数造物的袭击。”
“而这里，就是贝纳勒斯坠落的地方……它为了保护追逐着你的我，替我挡下了虚数神骸的致命一刀。”
“之后，它的意识便彻底消散了。”
“果然……是这样吗？”琪亚娜心中其实早有猜测，问道：“这就是俱利伽罗的由来，对吗？”
芽衣轻轻点头：“嗯。”
琪亚娜说道：“贝纳勒斯……不，还是叫她贝拉比较好。”
“在与空之律者对峙时，贝拉不止一次的支持过我，少了她的帮助，我不可能克服自己的心魔，战胜空之律者。”
“但……作为律者核心的幻影，她最终还是随着她的召唤者一同消失了。”
“我欠贝拉一句谢谢。”
芽衣说道：“我也是。”
“现在想来，她救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因为她害怕你伤心，又或者，只是因为我们身上都有西琳的影子……”
琪亚娜接着说道：“嗯，贝拉，她的善和恶都非常朴素，也正因为如此，如果仅凭借其中的任何一件事去定义她的存在，都会有失偏颇。”
“从世界的角度看，这世界上恐怕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我们可以说贝拉和西琳是崩坏的奴隶、命运的囚徒，但世界蛇，或者说凯文——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说圣痕计划意味着永恒的梦境，那么这就相当于强迫全世界的人一起去做命运的囚徒……甚至更糟糕，对吗？”
身处他人编织的梦境——这种体验对琪亚娜来说并不陌生。
芽衣说道：“作为一个组织，世界蛇其实以帮助人类挣脱命运自诩。”
“但从结果上来说，作为由逐火之蛾的暗面延伸至今的存在，它也始终在无视普通人的命运——它崇拜文明，却又漠视生命。”
“举例来说……假设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存在一段阶梯，如果登上这阶梯的最高处，就可以直面崩坏——那天命与逆熵曾经的矛盾都在一步步上的程发生的。”
“而世界蛇……它却试图凭借继承自上个纪元的知识和技术，无视这条布满荆棘的阶梯和它上面苦难的民众，要选择坐上飞船直接去寻找答案。”
“因为这条蛇的目光永远只盯着最上方，所以它才不会注意到在台阶上挣扎的普通人，将他们视若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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