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橘色
普罗米修斯回答道:“如果你们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将显而易见了。”
说了这样一句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调转话头,向琪亚娜和芽衣简单的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完后。
布洛妮娅率先问道:“显而易见……既然你在刚才的那段话的开头这样说过,那么布洛妮娅反而有了一些猜想。”
“这里虽然是月球,却也是律者核心的内部。”
“布洛妮娅猜对了吗?”
普罗米修斯夸赞道:“……你的直觉相当出色。”
“与博士和我的那个世界泡类似,这里也是因为圣痕计划而临时重获了时间的场所。但其诱因不是世界蛇——而是理之律者那不稳定的核心。”
琪亚娜疑惑道:“可是……从布洛妮娅、还有瓦尔特先生的经历来看,理之律者的核心,可以说是比其他任何律者的核心都要稳定……”
芽衣接着说道:“而如果说,这其中的原因在于羽化……那么,识之律者又成了一个例外……”
布洛妮娅摇摇头,说道:“不,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三十万人的思想。”
琪亚娜更加疑惑:“三十万人的思想?那不是构成理之律者的基石吗?”
普罗米修斯说道:“没错。不过,从羽兔的视角来看——那也正是这颗核心在圣痕计划的影响下越来越不稳定的根本原因。”
布洛妮娅喃喃一声:“果然……是这样啊。”
普罗米修斯继续讲述着:“我刚才说过——人类最伟大的力量,就是叙事。”
“而无论理之律者、还是圣痕计划,它们在本质上也都是故事。”
“当故事强大的时候。它就具备重塑世界的力量;当故事被解构的时候,它也往往会沦为废纸一张。”
听完她的话。
芽衣说道:“但就算你这样说……为什么理之律者和圣痕计划,它们是故事,这太奇怪了。”
普罗米修斯说道:“……你觉得奇怪也在所难免。因为我有点嫌麻烦,所以又一次先把结论摆在了你们面前。”
“唉……”
她叹息一声:“没关系。接下来,我会从不同的层面,帮你们好好梳理一下这个问题。”
“如你们所知,理之律者的权能是构造,也就是凭空制造出原本需要极其复杂的流程才能生产的文明造物。”
“因此,理之律者的上限,其实是文明的可能性——也就是故事的极限,或者说叙事的极限。”
“这不是指那种漫无边际的夸夸其谈——而是言之有物、能够被人们真心实意相信的故事。”
“道德是叙事。金钱是叙事。语言、习俗、审美。他们都是叙事,也都是故事。从刀耕火种的原始人开始,年复一年。人们不断将自己的叙事付诸实践——”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叫做文明。”
“用梅博士自己的话来说,文明来自虚构,但它超越真实。”
布洛妮娅说道:“理之律者的构造与描绘或许可以被称作来自虚构……但你说,文明,它也来自虚构?”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说道:“当然。构成你们生活的每一种美好,他们或者来自人类的发明创造,或者来自人类的鉴赏感悟。没有人可以脱离人类的意志而空谈它们。”
琪亚娜还是很疑惑的问道:“可是……不也有所谓的返璞归真的说法吗?”
普罗米修斯回答道:“森林公园里的度假酒店,和原始人的洞穴可不是一回事。前者是一个比后者复杂无数倍的故事。”
“文明总是从0到1,不断让原本只属于虚构的事物降临于世——人类只靠自己的双手和大脑,就创造了他们的一切。而使他们做到这一切的机制……”
“同样还是故事。”
芽衣问道:“你是指……文明的传承?”
“没错。”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说道:“从最初的英雄传说,到黑板上的字母和公式,再到电子储存器的加密数据……它们都是一种叙事,都创造了自己的故事。”
“人们在故事中玩耍,从故事中学习,用故事将彼此不同的个体团结在一起……”
“所以进一步说,人类是一种属于故事的动物,而叙事也是人类改造世界的根本途径。”
“——过去的学者将这种故事和叙事称为理性。这就是作为构造的律者,你,以理而冠名的由来。”
布洛妮娅说到:“……而恰巧,作为第三任理之律者,布洛妮娅的道路也充满了故事传承的色彩。”
“可如果你所说的故事强调着这些侧面——那圣痕计划又是什么情况?”
普罗米修斯回答道:“圣痕计划是故事的故事。它既由故事制造出来,又同时支配着一切故事。”
“如果直接套用另一位博士喜欢的说法,它是自为存在的绝对理念,是概念本身的无限。”
“——而用我自己的话来解释,圣痕计划是随着文明的螺旋上升而出现的一种反动,是叙事这一行为开始脱离母体自行存在的结果。”
布洛妮娅追问道:“是说故事脱离了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吗?”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回答道:“嗯。这个情况其实在人类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只是大家一般都意识不到而已。”
“比如说,我强调过,在梅博士或者我看来,无论英雄史诗还是电脑程序,它们都是一种叙事,也都是一个故事。”
“那么,以电脑中程序和数据互相等价的事实为例,我们似乎也可以说……人的心灵本身,那张由神经元编织而成的巨网——”
“它也是一种叙事,构成了对每个人来说都独一无二的一个故事……他们的自我,或者说真我。”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的文明,原本就是以故事讲述故事的存在。它是一张由理念形成的巨网,而其中的每个单元,我们称之为——人。”
布洛妮娅说道:“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在我们的社会中,作为文明基石的故事单元是独立、自由、能够自己为自己赋予意义的人;”
“而在圣痕计划中,这种单元被解构、重组,被允许以任何形式存在,只要它仍然能支撑文明?”
普罗米修斯夸赞道:“到位的理解。对于人类和文明来说,这是他们从童年毕业的最可能方式。”
芽衣喃喃道:“从童年……毕业?”
普罗米修斯说道:“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其实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不是吗?无论是你们的历史,还是我们的历史,被人所编织的意义,无时无刻不作用于人类自身。”
“总有人为了信仰而生,为信仰而死;也总有人为了金钱而生、为了金钱而死。这些决定生死的事物,无论信仰还是金钱……可都是人类自己的发明。”
“而在更大的尺度上,我们也看到了——社会的基石从偶像变成契约,产业的基石从自给自足变成供需关系。所有概念都越来越脱离个人……”
“而其中所谓的个人品牌,它的中心词语也恰恰是虚构的品牌,不是作为自然实体的个人。”
“与梅博士的思想相比,梅博士这个存在无关紧要;与律者为人类而战的事实相比,具体的律者是谁也不重要。而对于传承了三代的理之律者来说——”
“——这个事实,也就更加显而易见。我是说……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乔伊斯或者杨,他们也一定会和布洛妮娅你一样,产生苦恼、想要反抗,不是吗?”
听到普罗米修斯的这段话。
内心受到巨大震撼的并非是眼前的三位律者。
而是璃月的七星,以及众仙家。
“人的社会……人的文明……”
夜兰思考着这番话的意思,问向身边的凝光:“凝光大人,这就是帝君想要人治的原因吗?”
凝光并未回答,也是在思考着其中的含义。
如今……
蒙德已然是完全的人治的自由城邦。
而璃月也是在帝君陨落后,彻底成为了人治的国度。
璃月港繁荣昌盛,全都是倚靠人发展而来。
莫非……帝君早已勘透了这层含义?
凝光不得而知。
但这个猜想她觉得肯定没错。
就直接在聊天群中发了个消息。
【凝光】:“想来,岩王帝君是早已洞悉这文明与人之间的关系。”
【甘雨】:“嗯~肯定没错,所以现在的璃月港才是人治的国度。”
【刻晴】:“是啊,这也是我们璃月七星的职责所在。”
【留云借风真君】:“原来如此……这番话原来是这么理解的吗?”
【温迪】:“放屁哦!要这么说,那蒙德的巴巴托斯岂不是早就洞悉这一切了?”。
第150章 所谓的人之律者,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钟离】:“那差距可就大了,巴巴托斯那纯粹是因为懒,而非是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温迪】:“胡说,你就是在污蔑!”
【派蒙】:“我觉得钟离说的有道理。”
【荧】:“我~也赞同钟离。”
【达达利亚】:“确实-如此。”
【温迪】:“你们全都在污蔑,怎么能这样说伟大的巴巴托斯大人-呢?”
【钟离】:“那你解释一下,刚才你看懂了普罗米修斯说的意思吗?”
【温迪】:“你容我再看看……”
说完。
温迪还真再度老实的看了起来。
画面中。
布洛妮娅显然也是沉默了许久,就这么看着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继续说道:“不要误会,我在这件事上并无偏见。在我看来,自然的人类和虚构的故事正是世界命运的两面——”
“人类想要支配故事,而故事也总是想要支配人类。这原本是一个精妙的平衡,可以让作为果实的文明获得最为丰富的内涵……”
“但当崩坏降临,终焉高悬头顶,虚构对真实发起全面入侵——这个平衡也就随之被打破,无论人类还是故事,都需要重新寻找自身的位置。”
“而各位律者与圣痕计划,就正处于这个矛盾的两端。一面是独立叙事、不需要文明存在的超能力,一面是独立存在、不需要由人叙事的万能故事……”
“……当然,万幸的是,这个矛盾并非不可调和。”
上一篇:雪月城卖罐子,李寒衣上门
下一篇:诛仙:我酒剑仙,青云门签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