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围城外的钟
“我给你听个东西。”
“唔？听什么？”
晴宝抬起头来，有些茫然。
而陆晨此时也打开了昨晚那段录音。
“滴滴滴”的声音立刻从扬声器中传出来，伴随着陆晨把音量调到最大，甚至都盖过了一旁正在工作的体征监测仪的“滴滴”声。
“陆晨，这不是......”
秦宛晴愣愣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但陆晨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听。
“滴~滴~滴~”
“......”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给秦宛晴苍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和。
病房外的走廊上偶有脚步声和交谈声响起，床头柜上的花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宛晴第一次用耳朵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很轻、很小。
但是......
这应该是自己的声音吧......
毕竟这就是自己昨晚说过的话啊......
“陆、陆晨......”
呼吸急促的抬起头来，晴宝瞪大眼睛：“再、再听一遍。”
“嗯。”陆晨往回拖了下进度条。
“......”
“还要再听。”
“行。”
“......”
“所、所以......”
连续听了三遍、“陆晨大笨蛋”五个字也重复了三遍后，秦宛晴终于相信了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于是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怔怔看着陆晨，想要问出那个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努力了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
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
又或者太害怕听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而另一边，陆晨见她半天都没敢问，干脆直接给出了答案。
“行了，不用怀疑，你没听错。”
轻轻把项链放进秦宛晴手里，他笑着点了点头。
“手术成功了，你已经好了。”
“......”
泪水不知不觉涌出眼眶，指尖颤了一下，然后紧紧将象征着新生的蒲公英握在手心。
秦宛晴慢慢闭上眼睛，好像看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
“嗯，我好啦......”
......
......
“Ladies and gentlemen， Air Zurich flight London is boarding now. Please have all your baggages and belongings......”
瑞士时间，中午十二点整。
苏黎世国际机场。
安静坐在VIP候机室里，吕舒雨抬头看了看航班时刻表。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
苏黎世和燕江的直飞航班每周只有一趟，所以她需要先飞到上海，然后再转机。
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十五个小时。
再算上时差，她差不多会在明天晚上回到燕江。
论文答辩当然是赶不上了。
但以后还能再补，所以问题不大。
更何况“毕业”这种事对现在的吕舒雨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哒~”
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到身前的桌子上，杯中的纯净水轻轻晃了晃。
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
七八条未读消息立刻弹了出来。
但其中却并没有陆晨发来的。
咬了咬嘴唇，吕舒雨刚想把手机放回包里。
不过就在屏幕熄灭前的一瞬间，她的余光却瞥到了一个名字。
“陆晨的麻麻”
毫无疑问，这位“麻麻”指的是张庆梅。
愣了一下，吕舒雨赶忙又把手机重新解锁，点开张庆梅发来的微信。
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深吸一口气，默默拨通语音，笑着说道：
“喂，阿姨......”
......
......
“okok......”
“Thank you，doctor......”
“I got it......”
晚六点半，陆晨把前来进行最后一次检查的斯坦博士送出了病房。
据后者说，晴宝的情况十分乐观，只要后续坚持进行语言训练，用不了多久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对此，陆晨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毕竟能够流畅说出“陆晨大笨蛋”，感觉晴宝的语言功能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根本用不着再进行什么训练。
最起码已经要比夏余念强的多了。
可人家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他也不好多说啥。
总之，斯坦博士的任务至此就完成了。
后面晴宝虽说还要在医院再住一段时间，但以医大附院的医疗条件完全能够应付的来，所以他没啥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今晚就要回国去了。
讲道理，这种情况，陆晨应该去机场送一下以表感谢。
最好再给人家送点小礼物啥的。
但他实在懒得折腾，所以只是跟刘医生一起把人送到了停车场。
黑色商务车旁，斯坦博士热情跟他们道过别，然后就在上车之前，突然提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对了，陆先生，请帮我向doctor王问声好，我期待着跟他在六月份的全球神经疾病峰会上相遇。”
“再见~”
笑着摆了摆手，斯坦博士弯腰钻进车子。
“呃，好。”
看着车门关起，陆晨虽然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句，但心里第一时间却没能反应过来。
doctor王是谁？
甭管这里的“doctor”是指博士还是医生，自己都不认识啊。
这洋老头儿为啥一副自己好像跟这位doctor王很熟的样子......等等。
该不会是王树昌吧？
愣了一下，陆晨突然明白过来。
王树昌除了是医大附院的院长之外，本身也是一个非常知名的神经疾病领域的专家。
那么是有可能跟斯坦医生认识的。
估计吕光鸿能联系到前者也是走的这条关系。
所以......
“刘大夫，我想见一下你们院长。”
突然，陆晨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医生，一本正经的说道：“向他转达斯坦博士的问候。”
“......行，我问问。”
刘医生心里嘀咕你说话怎么有股子翻译腔，但还是掏出手机给王树昌打去了电话。
“喂，院长，斯坦博士已经走了，我们刚刚把人送上车。”
“对......您现在在办公室吗？病人家属想见一下您。”
“好，我这就让他......呃，不是病人的父母，是那个姓陆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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