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但他…却是那副态度。
自以为算尽一切,把人心当做死物一样玩弄,我生气的是这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帝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正是被世界逼的呢?”出奇的,剑仙的语气严厉起来,“你能对我的经历这么感同身受,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没有一点同情呢?”
“……”
“就连洛青霓都知道要谢谢他,你呢?”
剑仙的一番话让他沉默下来;
是啊,为什么呢:帝君遭受的那些苦难,他就看不到吗?
他在乎的,是在乎他的人——那帝君在不在这里面呢?
想来是在的。
“你知道吗,他其实对我很好啊,”方曦文慢慢地捏紧拳头,“没有跟洛青霓反目,是因为提前知道剧情;没有被发现夺舍,是因为肉身穿越;没有死在半路,是因为帝君残像…
默默的做好这些布置,却从不干涉我的选择。
就像是小时候学骑单车那样,他在后面扶着,我在前面用力地蹬踏板,轮子碾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慢慢的,他松开手,只有笑声在空洞的回响;
那辆单车就是他留给我的遗产。”
他的语速越来越慢,剑仙似乎明白了什么,在识海中沉默下来。
“为什么没有同情?”
“因为他已经死了!”他一砸桌子,咆哮出声:“无论我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悲伤,这些声音,永远也不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可以救下洛青霓、可以救下老洛夫妇、可以救下这个将要毁灭的世界…可以救下一切的一切,但我怎么都救不了他!!”
“……”
“为什么我能毫不犹豫地掏出他的心脏?因为那是残像,那是被设计好的、由我一个人演的独角戏;
他就是这样玩弄着人心,我不想遂他的意,不想为这混蛋掉一滴眼泪啊!!”
【成就:滑稽的闹剧】
就在他彻底将情绪宣泄出来的时候,又一行文字跳出来,像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你真的,很了解他啊…”半晌,剑仙才开口说话。她真的震惊到了。
这就是历代最强天衍术士:一个在地下的死人,单凭留下的话语,就能把活人折磨成这样。还是抗压能力奇高的他。
“你看,就连我这反应都被他算到了,”方曦文赤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惨笑道:“下次见到残像,它就会像知道外面的事情一般,跟个活人似的,肆意嘲笑我的丑态。
无论愤怒与否、悲伤与否,都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哈哈。”
为什么明明跟阿姊互相喜欢,却仍不愿接受她的感情呢?
为什么只要低头就能得到无尽的遗产,却要掏出帝君的心脏呢?
因为他讨厌被人安排的感觉,他要反抗;
但事实却是:无论你讨不讨厌,事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只是,一出滑稽的闹剧而已。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终于,一袭青衣的女子现出身形,很虚幻的,在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为什么,你总要把这些事情藏在心里呢?”
“…因为帝君他再神通广大,也算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我不表现出来,下次见到残像的时候,我就能指着它的鼻子骂,说它算错了。
这没有意义,只是我的微弱反抗…但现在不行了。”
说完,方曦文在椅子上沉默下来,后脑靠着软软的东西;
剑仙的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脖子,是不带一丝暧昧的,温柔的拥抱。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剑仙。”
“嗯。”
“传说中,天帝的孙女名叫织女,她私自下凡嫁给了河西的牛郎…这故事的寓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天上的位置相距十六光年。”
“……”
“也就是说,牛郎看到的是十六年前的织女;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传达过去,因为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方曦文举起掌刀,竖着一切,“生与死的距离比这还远;这一刀落下后,我此生永远都只能追逐着他的影子。”
帝君残像。
只是帝君残留的…影像。
“是我误会你了,”剑仙的声音温柔起来,那曾经的母性又出现在她身上,“就像我消失之后,你对着洛青霓说不出任何话来那样;
帝君消失之后,你能够倾诉的人…也只有我。”
“这些话我没想过要对任何人说,这些苦难只有我知道就够了,又改变不了什么;就算他去折磨洛青霓,也得不到任何东西啊。”
“帝君有生气的权利。”
“他是有,但发泄的对象不该是我们,”方曦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也好、洛青霓也罢,都是被人怂恿着,踏入了这个圈套…”
如果说我会出现在那艘画舫上,是被帝君抓过来的;
那他,又是被谁抓过来的——不朝幕后黑手复仇,靠折磨我们出气算什么?
说着说着,他突然没了声音;方曦文想到了一种很恐怖的可能性。
这个念头像一只大手,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要无法呼吸了。
他虽然不认为帝君跟自己一边,但也从没把它当成过敌人;
帝君已死是既定的事实,剑仙也好,他也好,都把这当成是理所应当——有方曦文在,帝君就不可能还活着。
他没想过,那个能隔着世界拉人、能开辟广袤无垠灵境、能弄出操作系统的帝君…究竟,是怎么死的?
有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浮了起来,大热天的,他通体生寒,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下一瞬,这就如同幻觉一般,他恢复了过来,背后密密麻麻的冷汗。
而剑仙如同浑然不觉般,声音平静道:“我们是其中之一,帝君他并没有对我出手…父亲那边另有其事。”
其实仔细想想,要是帝君灭了洛家满门,剑仙又怎会愿意配合着签订契约?
耳边只听她续道:“他是看在云无心的面子上,放过的云屹川,但那个叫叶什么的…帝君在证了法身之后,一掌把他拍死了。”
“啊?”
方曦文很快把那念头丢到最深的海里,嘴上惊讶出声:“他杀了叶白羽?那不是气运之子,他没被反噬吗…”
“你哪来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帝君杀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
“你还挺佩服他…”
“人榜第一,地榜第一,天榜第一,”剑仙的声音带上点笑意,“你说呢?”
“哈。”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单车是什么东西…但你要走的路,可没那么容易。加油吧。”
第182章 帝君传道
方曦文这几天的心情都比较差。
反正都被人算完了,还装什么呢——就算退一万步——他跟个死人怄气做什么呢?
开摆。
他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修行之中,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在打坐练剑,不让脑袋有停下来胡思乱想的功夫;
只在每天抽出一点时间,从洛霆那边打听附近发生的大事。
这方法很有效果:经过数天的麻痹,他已经不会再对帝君的经历有什么波动,那个绝望的念头也被他镇压到心底最深处;
不过一想到这没什么意义,想到牛郎和织女的十六光年,他还是有点来火。
入夜。
因为马上要出发去陇川的原故,最近没法见到剑仙了,所以他还在请教着问题。
房间里亮着一盏油灯,他坐在书桌前
自言自语。
“剑仙,你之前说我的天赋不在剑道,是不是指的天衍图录啊?”
“不错。可惜你没有拿到帝君的心得,”剑仙有些遗憾的声音响在识海,“那是最强天衍术士的传承,单是一本心得,你放到云家去他们家主得跪下来给你磕响头,家主磕完了小孩再接着磕…”
闻言,方曦文沉默了一会,平静道:“其实,他已经给我了。”
“嗯?你是说…”
“那道残像。它看似一遍又一遍的玩弄着我,实际上是在展示天衍图录的神髓——那种算尽一切的掌控感、无法更改的无力感、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哪怕我把心思藏得再好,哪怕我掏出了它的心脏;再是不想接受,也只能被迫接受这心得。”
【成就:帝君之路*1】
【留言:邦邦咔邦~
可喜可贺,历经漫长时光,你总算走上了这条道路;时至今日,不会还在埋怨我把你拉过来吧?】
见状,他随手挥去这恶趣味的播报,心想你还知道啊:要不是帝君,他这会还在蓝星上当游戏肥宅呢;
“或许我真的有天赋吧。我感觉自己距离成为天衍术士,就只差一本功法而已了。”他语气无奈地补充道。
“…不愧是历代最强。”半晌,剑仙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原以为方曦文是忘恩负义,其实他是在跟帝君对线;
原以为帝君是在玩弄折磨,其实他是在传授修行心得;
这俩家伙…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啊。
“对了,它那个血神的传承呢?”
“此表象也,”终于到了剑仙擅长的地方,她清了清嗓子,“帝君之所以强,是强在内成玄功,外证天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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