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行了一礼，方曦文有些受宠若惊地拱手，告罪一声，转身离开。
第209章 我们是好朋友…吗？
方曦文拖着伤重的身体，先去了一趟六扇门，交待他们保留抓捕草原人的方案与证据，以便到时自证清白；
然后再去叫来星宫的护卫，拜托她们去安置流民，把要用到的开销从丽香楼这些产业的账上支。
狂妄也好，自大也罢；他始终觉得自己既然有在治理这座城，就该对外来的人负责。
又安排了些事情下去后，天色渐暮，他在路上又服下了些药，回到了城主府。
见他回来，两个姑娘立刻就迎了上来。
林画芷一把扶住他的手臂，真气涌入，脸色一下变得极差：“怎么伤得这么重？”
“还好，都是些外伤——”
“你就是保护他的？！”转过头，她看向一袭黑衣的女子，怒道。
“画芷，是我让二姐别出头…”
“你是外景还是我是外景？”厉慕幽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回呛了一句。
“没看见我在迎敌？那个蛮狗足足有二重天，修的还是香火神道！”
“又怎样了？说到底，他做的事是给你们星宫，伤得是自己身体！”
这两人的关系向来一般。
林画芷知道她是杀手出身，手上不干净，也不喜厉慕幽那阴冷的气质，但因为他的缘故，相处起来倒还平常，但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而在厉慕幽眼里，方曦文这段时间过度操劳，说到底都是在为了星宫算计：
账上的钱没见他花过一分，身上常年穿着那几件脱线的青衫不说，反倒还在尽心尽责地培养那些小妖女，教她们做事。
平常累点也就忍了，今天还差点死在别人刀下，这让她如何接受？
眼见两人要吵出真火，方曦文咳嗽了一声，一口血吐在手帕上；他捂着自己的嘴，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
见状，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你怎样？”林画芷眼眶都红了点，不知是因为吵架还是什么，小心地扶着他的手臂。
“都说了是外伤，”方曦文笑了一下，反倒问起她来：“敌人怪厉害的吧，你伤到没有？”
“…我也是外伤。”
“还有二姐，是我让你别过来的，不要自责…剑宗这面旗得扯，没暴露身份就行。”
“…都依你就是。”
几句话下来，两人也没法再吵下去了，只能一人一边把他馋住往屋里走。
林画芷虚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他还在笑。
“笑什么？都伤成这样了。”
“我开心啊，你们这么在乎我。”
“…哼，你出事了我不好跟少主交代而已。”
嘀嘀咕咕的，三人一块进了房间，厉慕幽跑去把灯给点起，窗户都给关剩一条缝。
林画芷扶着他到床上躺好，麻利地除去他的外衣鞋袜。
“…干嘛？”见衣服扣子被一颗颗打开，方曦文下意识去捂，结果被一巴掌拍掉。
“包扎伤口，别烦。”
“我已经止住血了…”
“闭嘴。你去把他裤子脱了。”
“好。”
转眼之间，方曦文身上就剩了一件裤头；他想把被子扯过来，却被一把抢走，没收了。
肌肉健实，线条流畅，皮肤白皙…林画芷脸上烧了一下，抿嘴，板起脸道：“不要弄得像我们在占你便宜。”
“那倒不会，我没觉得这有什么。”
“那，摸一下也可以吗？”厉慕幽眼睛微微放光，上下扫了一遍，立刻伸出手来乱摸一通。
“二姐，别这样，有点痒…”
“那、那我也要——”
“喂，不是说好要给我包扎的吗！”
…
其实方曦文的伤不算重，但说全是外伤也不准确。
那草原武士最后的秘法，的的确确造成了内伤，这也是他咳血的主要原因。
不过因为有八九玄功的缘故，他皮糙肉厚、经脉粗壮，耐造，所以被砍了几刀还能去办事。
现在那些伤口早就不流血了，有的甚至开始结痂…所以二女看到才不慌了，要反过来占些便宜。
此时，方曦文脑袋枕在二姐的大腿上，仰着头，露出胸前的刀伤；林画芷伸手替他涂抹着伤药，动作颇不安分，可以说有相当多的非必要操作。
而虽然适应了一阵，但他仍觉得有些害羞，便掩饰似的抓过厉慕幽的手，说起今天的事：“对了，你们知道我遇到谁了吗？”
“谁？”
“二皇子，睿王高承佑。他出手把那草原武士的人头给捡了，扶我走回了城里，还约了个时间谈事情…唔！”
“他就是你说的神秘贵人吧，”林画芷挠了他一下，觉得这反应很有趣，续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自己是微服私访，为那些草原人而来。”
“没等你怀疑，自己提出来的？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在欲盖弥彰呢…”
“是有点。他言语之间一副很关心老百姓的样子，怪怪的。”
“嗤。自己躺在院子里享受，还让全国的各商会给他供应奢侈用物，嘴上说得却好听。”林画芷只是冷笑。
“不像好人，感觉。”厉慕幽由着他拉手，闻言补了一句。
方曦文把玩着这白皙玉润的手，分开五指，揉揉捏捏，一边也在思忖，想法跟她们两人相似。
他倾向于高承佑跟草原的人有联系，不然很难解释他们是如何无声无息地跨越北地；就算有外景带领，但那么多世家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有皇室在给他们背书，那就很合理了。
但这样一来，高承佑那杀人的举动就成了灭口，显得有些故意而为之了。
或许，他是想借此掩盖些什么…
“对了画芷，你跟那位外景交手时，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呀，”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她的声音也变得柔了些，“那人是修香火神道的，集愿力，筑报身；
对法理之力的掌控比寻常外景强不少，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神降…”
林画芷一向是实战派，对此道的原理不甚了解，只知道这类人依托于“长生天”的庇佑之下，常用称呼他们为“萨满”“巫师”。
而因为愿力也属天地之力的一种，由于他们较早接触，所以在外景前期对法理的运用开发得很高，战力颇强。
“那你还能跟他战平，挺厉害啊。”
“我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没出全力，像是在顾忌某些东西。”思忖了一会，林画芷道。
顾忌一些东西…是剑宗？
不是，草原人也认识方清筱？
方曦文看了眼自家二姐，突然有点想笑；本来这就是一步闲棋，想不到成了高承佑勾结草原的证据。
但也有可能是草原人在忌惮高家背后的强者…总之还得观望。
把事情在脑袋里过了几遍后，林画芷把药上完了，还悄悄摸了他肚子一把。
“我吩咐厨房煮粥了，麻烦你去取一下，好吗？”她朝厉慕幽道。
“好。”后者恋恋不舍地把手抽出来，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门。
很快，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
方曦文坐起身，把外衣穿好，看向虚掩着的门扉，开口道：“今天是怎么了，很不像你。”
“不像我？”
“你虽然平时看起来冲动，但其实心里都是有计较的。你明知发火没用。”
“…想知道吗？”
林画芷就坐在他旁边，闻言默默敛去了表情。
“想，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我们是好朋友吧？”
“以前是。”
这有些冷意的话语落下，他愕然转头，还未发问，嘴上便被温热的东西堵住。
那双美目近在咫尺，睁大，清晰地映照出他眼中的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还有些滑腻的手捧在他脸颊上，特别用力，像是怕他逃掉。
方曦文的脑袋空白了一会。他看见林画芷眼底汇了些水光，有些湿润，很美。
那张总是大咧咧在说话的嘴，如今只是两瓣温柔的唇，紧紧地…贴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仓皇踏出门槛的声音，晃晃乱乱；回过神来，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第210章 上古秘闻
是夜。
刘满鸿已经在城主府外候了有一会。他双手拢袖蹲在路牙子上，抬眼看清了城主府上的牌匾。
“明镜高悬。”
这是自己在任的时候请书法家写的，至今还没有被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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