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敌暗我明,感知不到杀意,看不到招式,宇文仇完全是靠本能在战斗...这可是擅长正面搏杀的高手。
“借用这或明或暗、或交织或发散的机制,秘境就把我们玩弄,”方曦文握住剑柄,眸光冷冽:“到最后,我们还是要分生死的,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
铮!
明雷之阵就将巴音图的退路堵死,道道雷霆劈落下来,逼他硬抗、逼他反击。
“不过全靠偷袭、不过全靠暗算!!”
这手臂如兽一般的“狼人”此时心中极度不甘,仅剩一条的左手冲撞着。
然而方曦文完全却不给他拼命的机会,身随剑走,织出一面面细密的剑网。
见一有搏命之意他就退开,持剑而立;若是想逃,就又冲杀上来,
巴音图可以对长生天发誓,他活了三十年,就从未见过有如此“贱格”之人。
就是想要一个武士般壮烈的死,对方也不愿给呀!
殊不知,此时守多于攻的方曦文心中也在思想同样的事情。他就觉得很可惜。
如果这草原武士听得懂官话,这时他来两句‘急了急了’,岂不效果拔群?
眼见对方的体力见底,方曦文露出个破绽晃了他一下,一剑几乎将他的胸腹剖开。
巴音图还要反抗,但无力地跌坐在地,身上血流如注,左手软软地趴着。
“结束了。”
又叹了口气,方曦文走到近前;
却见他怒目圆睁,嘴上还在嘶吼:“杀了我也没用,长生天在上,保佑我族屠尽这些中原的猪狗啊!”
这便是信仰的厉害之处了。
吼出这一句后,巴音图就觉得什么气都消了。他就死得值,非常的值呀。
“虽然听不懂,但我也说点什么好了。其实我对异族就无甚仇恨可言,你我之间的怨,仅仅是因为在兴平城闹事。
你们杀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噗。
一声闷响,巴音图咽了气;但他的眼睛依旧布满血丝的睁着,像是要看透那无尽的天空。
等到再也没有人的时候,他的尸首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像是被这片大地的裂缝...吃掉一样。
生发、繁茂、凋零、复生...万物如此,循环往复,唯天永存矣。
方曦文心中闪过类似的明悟,抬头望了一眼,跟着,他就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
张开嘴巴,喉咙滚动,发出或强或弱的“声音”...虽然不可能感受到回响,但在全身贯注的前提下,这些许反馈就能替他抓住“先机”。
“啊...啊...啊...”
发出这些古怪的声音,方曦文慢慢地,停住了脚步。
有人在。
第217章 我在你身边
这“雕零”之境的景色单调无比,无论视线延伸到哪里,都只会是大片的灰黄。
将那草原人的尸首抛在身后,方曦文张着嘴,不断发出“啊”的声音前进者;他一手按剑,心里仍在思想一些东西。
根据宇文仇、自己、以及草原人三者的不同“状态”,加上大胆的联想,他已堪堪摸出些秘境的规律。
但在这之前,草原人早已分好成两两一组,通过这种“跨境”的手段,来暗杀中原的参加者。
...也就是说,他们一早就知道这所谓的“机制”,并加以利用。
可明明占尽先机,却不去破解秘境,而是将之用来杀人...这是为何?
若是有人提前堪破秘境,将传承夺了,那这帮草原人岂是不竹篮打水?
究竟是不看重这上古法身的传承,还是有一定能得到的“把握”了?
或许,两者皆有可能。
因为早知道这秘境是个陷阱,方曦文对此并不惊讶;只是这暗杀的举动,却仍透露出一个关键的信息,将看似陌生的两方给联系起来——
主张这次活动的高承佑,极大概率是跟草原人一伙的。
嘴上发着怪声,他就要继续深想下去;可是,面前空气传来的异常波动就让他顿了步。
他的前面,有“隐形人”。
模模糊糊的,他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像是死死地咬着牙,在压抑着痛楚一般,发出闷哼。
想着事不关己,方曦文正要抽身离开,但又立刻止了步。
中原人的参加者没有女性,草原人或许有,但收到攻击的人却是“她”...这怎么可能?
留心多听了几刹,他突地通体发寒。
...
叮——当当当!
一道又一道首尾相接的弧光飞来,在厉慕幽的身上带起数道血花;滚烫的鲜血飚射而出,她的体温逐渐逐渐地冷下来。
视野变得模糊,手脚开始发软,嘴唇没了知觉,整个人像是要往上“飘”去一般...这是濒临死亡边缘的感觉。
在做杀手的时候,这感觉厉慕幽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但不知为何,这次是最为强烈的。
或许是因为以往都是对方在明,她在暗,而这次却完全反过来的缘故——
厉慕幽就看不到对方的发招、感应不到对方的杀意...刺客永远是主动的一方,然而她却被逼得只能招架。
一下、两下、三下...
边打边退,她默数着自己中的刀伤,借此保持着清醒。
而就是在这样的关头,那泉涌一般的领悟来得更加猛烈。
在短短的几刹之间,厉慕幽已把灭天绝地大法彻底理解,体内真气自生,冲破一个个穴窍,水到渠成——
对方的攻势从四面八方攻来,无形无相,无边无际...岂不正如同与天地为敌?
随着领悟加深,此道至强的力量开始出现在她身上;
魔气渐渐收敛变深,锋锐内藏、凶厉外散...但随着这力量的出现,她却感到一种委屈,一种埋怨。
就像当时在孙紫芳家门口那时有些类似的委屈;跟小黑一样,被独自丢下的委屈。
突然,那势成浑圆的弧光放缓了动作,飘来的速度也慢了些许。
但厉慕幽心知这不是留情,而是对方想要活捉;
而就是知道这点,她故意做出拼命之姿,却也被那绵密的飞光挡了回来。
关于至强力量的领悟并不能让她立刻变强,除去脖颈间的那根项链、可挡半步一击的秘宝,可以让她多活几息之外...已是万策尽矣。
“二姐...”
“二姐。”
靠着本能拼杀之时,厉慕幽就听到有隐约的呼声...多么熟悉呵。
都说人在死之前会看到走马灯,会看到那些印象最深的记忆,会一幕幕闪回。
是了,她看到的就不是短暂的童年、不是阴冷的魔窟、不是沾满血的双手...而是在冬雪纷飞之间,那个温暖的夜。
‘我会不会笑得很难看?’
‘很漂亮啊,比你冷笑的时候好看多了。’
“二姐啊!!”
这几乎要把声带撕裂的吼将将她唤回现实。
闪躲不及,她下意识用右臂一挡,有钻心的痛传过来。
“...不是幻觉?”厉慕幽脑袋一清。
“我在你身边!攻击者看不见你,是附近有人在给他指挥啊!!”听到这压抑的受击痛呼声,方曦文心脏差点停跳,
像是要把自己的喉咙都喊出来一般,他嘶吼着,几乎失了声。
而得到这样的提示,厉慕幽第一时间就掀起一大团幽幽的魔雾,藏身其中。
这招消耗颇大,但也极见效果。
对方的攻势几乎立刻就缓了下来,虽仍在往前劈砍,但明显多了许多无用的探路动作。
她的心立刻就安定下来。
不是因为方法有效,而是那句‘我在你身边’——
没有质问、没有责怪,微小的声音,传过来的却是浓浓的担忧与关心。
“我马上过去,你坚持住!”
丢下两句话,方曦文没再犹豫,疯了似的发足狂奔过去。
连类似‘她怎么会进来’‘情况到底怎么样’的思考都被抛在身后,他只恨自己没有精通的轻功、没有长多两条腿!
“二姐,把位置报给我!”
像是随着他的奔跑,时空错乱开来,厉慕幽那边的声响仍微弱地传来。
借着隐匿之术,她就有了喘息的机会;而方曦文口中那个“指挥者”,或许是因为视线被遮挡的缘故,他就主动现出身来。
头发杂乱蓬松,咸湿的眼神,银剑的笑意,乞撚人憎的动作,已知他是禽兽之中的极品了。
见状,厉慕幽伸手往后一摸,兜帽已是被割断了;
怪不得,想要活捉...
但她此刻脸上就没有惧意,只是底喝一声道:“你在身后,他在右边。”
“我马上就到!”
喉管仿佛干裂、脚底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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