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是否进行灵境探索？】
【是】
【检测到契约双重指向，已自动将‘碧落剑仙’变更为‘水月仙子’】
【检测到‘星落天女’选中无效，已变更为‘冷面判官’】【无法获取‘冷面判官之契’】【已发出临时契约申请】
【申请通过】
面板上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他看向江星楚，发现她有些惊奇地看着空气，跟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方曦文，你这宝物很利害啊...”
“是吧。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可以了，”江星楚跑到床上坐好，眉毛弯了一下，“就让我看看，你说的秘境到底有多神奇吧。”
“就怕你被吓着。到了之后别乱走，跟我一起。”他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快开始吧。”
【风流浪剑发起灵境探索邀请，是否同意？】
远在桂花山的洛青霓吃过家里的饭菜，等了好一会，终于跳了文字出来。
她一溜烟跳下床把门反锁，跟着选了“同意”。
不同地方的三人，身形竟同时消失了。
...
短暂的眩晕后，方曦文恢复意识，视线骤然一暗。
此处是深沉的夜晚，四方望不到界限，脚底是浩瀚的星海，有辰宿列张；头顶是广袤的大地，一望无际。
天与地都倒转了过来。
此处是坠星秘境——他在星宫山谷上方的那颗巡游星星内部。
要想从这里出去，只能靠星宫特有的心法“繁星天阙”与秘境共鸣，寻到出口；方曦文能用八九玄功模拟，问题倒是不大...可江星楚不见了。
不仅是她，远在桂花山的小饭桶也见不到人影。
四下望去，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在秘境里。
“怎么回事，她们难道在秘境外面吗...”方曦文在萤火海中行走起来，调整着内功，思忖着道：“在我的感应里，这些星星都不像假的。”
【炼化了一片天空，自然是真的。】
突然，有一行血红的字浮现在他面前，整整齐齐；方曦文眯起眼睛，挑眉：“帝君？我们分开是你搞的鬼？”
【是我。】
“想干什么！她们跟你没仇吧，有什么怨气倒是冲我来——”意识到了什么，他止住声音。
随着内功的运转，秘境开始发生变化；有些星星开始浮上来，有些则偏离了轨道，加速减速。
那血字飘了一会，骤然模糊出新的字来：【你在内疚了。】
“......”
【你的责任感驱使你保护她们，但又顾虑到她们曾伤害过‘我’，偏偏不能说没有仇；有心将两条世界线给切割开来，但你偏偏又承我的情。
更何况，你还把剑仙视作活生生的人，如此又怎能彻底切割了？】
剥洋葱一般，祂把方曦文的心理活动一点点露出来，纤毫毕现；
“好恶心啊你，破壁人是吧？”
【你嘴很硬啊。其实是想安慰我的，对不对？】
“滚你妈的。”
【‘你遭受过的苦难都有意义，我将替你铭记’是想这么说吧？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
“......”方曦文沉默了。
【可你知道，没有经过失去的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而且我已经死了，再怎么安慰我也听不到，只会是一出滑稽的独角戏。】
“可你还是听到了，”他笑了，“未来我的声音，通过天衍图录传到了过去的你耳边；这功法真离谱吧？”
【是这样。很长一段时间里，算出你这副惭愧感激又嘴硬的样子，都是我一大乐子的来源。】
“乐子？我看是精神支柱！向过去的自己寻求救赎，你也怪没出息的。”
【随你怎么说吧。】
“你的嘴很硬啊？”
很微妙的，存在于过去的帝君是他未来的样子，一些想法提前得到了实现，比如这游戏一样的操作面板，就是方曦文一直梦想的东西；
而立足于未来的他，又成为了过去帝君那昏暗人生的光亮...臭屁也好，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怎样都行，这次就到这里了。残像在外面，自己找去吧。】
“你修为通天，一共就只能算这么几句话？”
血字很快消散。
没了回应，方曦文又有些怅然；无论多像个活人，这都只是帝君留下的残像，他怎样也无法触及。
如果找寻他的足迹，能给到所谓的救赎，那他一定会去找。
“呼，不要忧郁了，还有人在外面等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方曦文开始全力破解秘境。
...
“人呢？”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江星楚恢复了意识。
手往旁边一拉，扑了个空；跟着四下张望，她确认了方曦文不在附近，顿时眯起了眼睛。
细细打量过周围后，江星楚目光一凝——
此地对她来说很是熟悉，却又特别陌生...是星宫山谷之外的一个小镇，其最繁盛的街道上。
前两天她还在街边那家小店吃过包子，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健壮妇女，嗓门洪亮；连店外青石板砖上的裂纹都有些眼熟，两人吃过饭后就在比赛谁踩得多，一路蹦蹦跳跳。
可如今这熟悉只能带给她恐惧。
放眼望去，镇上的建筑都老旧不堪，许多墙面都有风化过的痕迹，更有甚者直接就塌了；而且平日里人声鼎沸的街上，如今就只有她一个人，连风声都没有。
‘那栋是被人为摧毁的，这栋是随时间正常老化的...’江星楚沿路走了一段，做出分析。
要不是被他提前告知过，她绝对无法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回想起方曦文曾经凭空变出一枚空白的血神石，江星楚顿时了然，不再怀疑。
哒、哒、哒。
哪怕刻意放得很轻，脚步声也特别明显；抬头看去，这里的天空黑蒙蒙的，别说太阳，就连云也见不着。
四处可见已然腐朽的木头，在各种重物压迫之下发出吱呀的响声，有些渗人。江星楚突然抱紧了双臂。
好死不死的，她想起了方曦文曾讲了个开头的鬼故事。
明明没有风，街边商铺的木门却在一开一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摇一样；明瓦窗碎成几片，有原本大红的窗花逐渐剥落，成了不详的深黑色。
她开始怕了。
“吱吱吱...”
突然间，她听到仿佛骨头互相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又细又密；江星楚颤抖着转头看去，发现了一栋还算完好的客栈。
虽然还是那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但跟周围一比，这完整程度就有些鹤立鸡群了。
声音还在响，时近时远。
咬了咬牙，江星楚心想如果这时逃了，那这恐惧将会成为自己一生的阴影；于是她取出一条玉笛挂在腰间，飞速摸到了客栈门边。
‘方曦文啊方曦文，本小姐给你十息时间，速速赶来护驾。十、十、十、十...’
伸出手，她将木门缓缓推开。
能看到里面透出了一些光，但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踮脚跨过门槛，江星楚感觉脚尖触到了些灰尘；跟着，靠着开了眼窍的本领，她发现大堂里的椅子都被反放在桌面上，就像是客栈还在打烊一般。
她伸手摸了下椅子的背面，心中一凛：没什么灰，很干净。
也就是说，这些椅子不是很早之前放在这里的，而是直到最近为止，这客栈还有人在...维护。
在这座死掉的小镇里面，经营客栈。
江星楚汗毛倒竖，几乎就想夺路而逃；
刚低头一看，地板倒是很脏，灰尘显出些杂乱的脚印，它们或疏或密，隐隐约约构成了一条路。
‘末端的脚印只消失在两个地方...有什么人在大堂里面来回的走？’
江星楚抬头看去，一处是上二楼的楼梯，还有一处则是身后的柜台。
柜台的上面铺着一方红绸布，隐约可见有账本正在被翻动着，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于是，江星楚取出火折子点燃，往那边轻轻一丢。
火光划出一条弧线，江星楚的脑袋顿时一白。
柜台后面坐着个“人”，他浑身腐烂，脸上各处露着骨头，正在低头翻着那本烂账；
跟着，他看了过来，空洞的眼球转了一下。
“啊啊啊啊！！”
...
站在一条宽阔的大街上，洛青霓揉了揉太阳穴，很快适应了短暂的头晕。
带着满心欢喜四下看去，却没有找到方曦文的影子，入眼的却是残破不堪的城镇；
她不禁想起在桂花山时的所见，心情稍稍有些低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捏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不会让外面变成这样的！”
走出几步，只粗略一扫，洛青霓就发现此地没有桂花山那么残破；
如果说那边是被碾碎的齑粉，那这里至少还能算是比较大块的碎片，有些建筑还能看出原本的模样，只是有些破旧。
洛女侠刚出山那会曾经路过陇川，经历多了，倒也没那么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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