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鸽纸
悄悄瞥了眼洛青霓,发现她的状态也很奇怪——站在一旁两手捂着眼睛,指缝又悄悄打开。
一会像是生气,一会又露出些敬佩的样子,变化不停。
饶是江星楚脸皮再厚、心理素质再好,此时也不免尴尬至极:
我怎么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来了?
姓方的平时看起来这么正人君子,受伤就露出本性了?!
“星楚...”他唤了一声。
“走开。”江星楚已经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了,伸手一推。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自己的底线跟着一变再变,越来越低:从“不准去找别的女人”→变成“不准爱别的女人”→又变成“爱也可以,别给我看到”...
最后到现在的不仅要看他跟别的女人亲热,他甚至还想一起来!
“方曦文,你当我不知道...”正想出言戳穿,江星楚又瞥见他虽然在笑,却又有拧眉毛的动作,当下明白过来。
这家伙是一直在默默忍着的。
那可是经过天地之力洗礼的肉身,说是拔山扛鼎也不为过;在明知敌人强横至此的情况下,方曦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锁上去。
虽然应对得当,可最终却仍把自己弄至遍体鳞伤。
...说到底,他就不会听别人的意见吧?
“知道什么——”
“闭嘴。”将长发撩至耳背,露出小巧的耳垂;
跟着,江星楚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轻轻咬了下嘴唇,又俯下身去。
两人的发丝落在一起,相互重叠。
过了一会,她体内真气耗尽,轻飘飘地松口;跟着转过头,眼神一挑:“到你了。”
“诶?可是、我、你...”洛青霓放下假装捂眼的手,结结巴巴说了些什么。
对她来说,这场面到底是有些超纲的。
跟曦文亲亲当然很好很舒服啊,她乐意得不得了;可这是在别人面前、在江星楚亲过...之后。
“你看,他还受着伤吧?胸口还被你的剑气溅到了,留了几条血痕,”江星楚一把掀开他的衣服,甜甜一笑:“很心疼吧?很想治好他吧?
既然如此,却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既然不愿遂方曦文的意,她便要从别的地方寻些好处来:江星楚倒是想看看,这一贯外表出众、行事正派的清冷女侠,情迷意乱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闻言,洛青霓显得左右为难,有心上前,又在原地踟躇。
求助似的看过去,那坏蛋居然也装作不懂的样子,没有出声,反而眼神还有些期待。
她气得捏紧了小拳头,上前数步:
“来、来就来嘛!”
“伸出来,对对对。事先说好,我没有强迫你,这都是你自己自愿的...”方曦文主打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好欲拒还迎这一口。
旁边,江星楚就托着腮帮子在看。
本来还云淡风轻的,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俩都挺投入的嘛...呜哇,表情好色。’
...
双修的效果很好。
虽然只是普通的真气互相流转,但在两人(?)都放开身心的前提下,阴阳调和、相辅相成,加上本就强横的肉身,方曦文的伤短时间就好了不少。
顶着二女鄙夷的目光,他讪笑两声:“幸好有你们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呸。”“不是好人。”
观察着她们虽然嘴硬,但其实并无太大抵触的样子,方曦文心知奸计已经得逞了一半。
不过,当前还是正事重要。
有些艰难地伸手一摸,他将最新得到的血神石给取了出来。
通体血红透亮的玉被掌心托住,散发出莹莹光芒,似乎认得他的气息。
不出意外,这枚残像应该记录的是天女之所见。
把玩了一会,血玉没什么反应,方曦文心知是需要两个人了:
“星楚,把手伸出来。”
“怎么?”
“你不是想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这颗血神石,或许能给出些答案。”
在他的指挥下,两人掌心按住血玉相贴,十指轻扣:
跟着有猩红光芒大盛,将两人覆盖,眼中的天地顿时被改换一新。
有灿烂的光照过来,眼前出现一条清澈的河流,两岸草木繁盛,其间缀着些野花,两岸常有行人路过,马蹄扬尘。
江星楚认得这里——当初她还未四窍,赶往江州寻大江帮的晦气之前,曾经路过这条运河。
只是在她印象里,这里好像没发生什么...遇到方曦文,是在后面一点的时间。
‘我没有形体...是幻境?可为什么,我能闻到江边野花的香气?’思忖了一会,江星楚心知这或许是某人的记忆了。
时间流逝,画面开始跟着某个视角移动:有一身夜行衣的女飞贼运起轻功,在河畔的右侧不断起落。
随着女飞贼的接近,有血腥气开始出现,跟着逐渐浓郁——
“啊!”
一声惨叫后,所有的打斗声停止,铁锈的味道大盛。
抬眸看去,在河畔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尸体,皆是一身白色长袍、胸前弯月的扮相。是明月剑派的弟子。
女飞贼眯起了眼睛;
怎么说呢,这些人的死法很干净,都是被一刀割喉,没经历多少痛苦便已死去。
凶手也很明显,正是站在尸体旁边的斗篷人。
他身材挺拔,气场冰冷,把长刀在死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后,收入鞘中。
在他的对面,则跪着一个情绪崩溃的剑派弟子;其人眼神空洞,仰天嘶吼:“戴师兄!二师姐!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闯荡江湖,要快意恩仇的吗?
为何!为何啊!!”
“他们挡路了。”斗篷人显得不甚在意。
走出几步,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去,目光落在女飞贼藏身的地方;气势太强,后者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作为“旁观者”的江星楚愣住了。她看到了斗篷人的样子。
‘虽然只有八分相像,但那眼神...必是方曦文。他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突然,她想起曾在某个地方见过那漠然的眸光——是他在蒋家之时,被血煞入体之后的表现。
怎么回事?
“戴师兄昨天还与我说过话、还指点过我剑法的...为何、为何了!!”暴怒的剑派弟子提剑斩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只攻不守。
见状,女飞贼怕被波及,当即身形急退;见状,江星楚心中暗骂。
怎这么没用的?
方曦文的状态明显不对,如果这时跳出去好言安慰,岂不是狠狠拿下这小子?!
“好吧,既然你真想知道...”斗篷人摇了摇头,拔出刀来:“他们是挡了云家的路。”
“什么?!”
刀剑交错,生死之间,那弟子恢复了些冷静,瞳孔一缩。
“是灵泉之精啊。”
听到真相,也意味着死期已至;有刀光飞掠而出,将头颅斩下,鲜血四溅。
过了不久,从河边翻上来一个魁梧汉子,脸上有些笑意,搂住了斗篷人的肩膀。
跟着两人说了些话,联袂离去了。
‘那是云屹川...’江星楚认出那人的身份后,画面便是一转。
圣女大人已回到了她忠诚的星宫。
她坐在一间小宫殿里,大手一挥,神色兴奋:“画芷,让你查的事,如今怎么样了?”
“回少主。据说此人乃云家豢养的死士,出身未知、身份不明,主要替他们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
其人颇有能力,行事果决,似乎已做成了小头目...”还未突破外景的林主事单膝跪地,把一条条资料汇报上去。
“死士?年纪这般小?”圣女显得饶有兴致,拍了拍手。
“...我没提过年纪啊,少主你见过他?”
“远远看过...不说这个,他能否为我所用?”
“极难。曾有人对他威逼利诱,搜集各种绝色,只为在云家插上一枚钉子;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被杀了。”林画芷边翻资料边说。
“呵,本小姐就不信了!”
见状,江星楚无语间又觉得好笑:无论是哪种情况,自己好像都很热衷于把方曦文拐过来...
跟着画面又是一转。
这是在星宫山谷外,镇子上的某个客栈房间里:
夜已深了。
圣女坐在桌边,没有点灯,窗户大门都紧紧闭着,四周黑漆漆的,唯有她那双眼睛闪着些光亮。
但仔细一看,又仿佛错觉一般:那双眸子空洞无比,像是两颗死掉的黑宝石。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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