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悯愁
“好吧，我也有错……”
宫野明美平复了会儿心情，瞅了瞅自己的手臂，仰起脸看向叶秋心，“秋心，我这是……你做了什么？”
“我救了你啊。”叶秋心似笑非笑。
“不是这个……好吧确实是这个。”宫野明美脸红，“我是问我的身体……”
“你是我的眷属啊，我当然有能力做到让你凝聚实体，就是很耗法力，还有让你从空中掉下来也是如此，这是一种约束功能。”叶秋心说，“但你还是处于鬼体的状态，明美姐你自己看，你的头发、衣服都没有湿，腿也感受不到温泉的温度吧。”
宫野明美的腿脚在水中晃动，细细感受了一下。
水流包裹着她的脚踝，脚趾微微夹了夹，滑腻的感触传来。
真如叶秋心所说，她能感受到水的波动，却感受不到水的温度，身上穿的连衣裙也是灵魂所化，自然不会被水浸湿。
宫野明美有些沮丧，但也明白她终究是死了的，享受不了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如果作为鬼魂的她能和常人一样，那对普通人来说不会太不公平了吗。
但……
宫野明美噘着嘴，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来气，轻捶了下叶秋心的胸口，“太坏了……你怎么能这么捉弄姐姐我？”
“还不是明美姐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啊？”叶秋心问。
此时，他的法力也流逝的差不多了，抵达了他自己定下的危险指标，于是解除了宫野明美的实体形态，重新化作魂体虚影。
当灵魂当久了，宫野明美也觉得凭空漂浮的姿态更自在一些，但面对叶秋心的问题也没答，只是说着：“待会你就知道啦。”
待会就知道了……
叶秋心轻哼一声，靠在池子边，心思却不在享受温泉上了。
这个小院子里只有两人一鬼，现在他和宫野明美在温泉里，那待会是谁要做出行动呢？明美姐这么神神秘秘的，有必要藏着掖着的吗？
不过，真的假的……
不会真的和他猜的一样吧？
第101章 赏个孩子
忽然间，门被拉开了。
宫野明美嘻嘻一笑，一下子从温泉间消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叶秋心侧头望去，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但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门被拉开一个小缝，灰原哀像只小猫一样钻了进来，茶色的发丝滴答着水珠，应该刚刚冲过澡，小巧的身躯上裹着一层浴巾，雪白的双肩被湿润的水汽笼罩，身形若隐若现的，她反身把门关上，没有拖鞋的趿拉声，赤着粉嫩的小脚迈着谨慎的小步子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叶秋心回神，疑惑的声音在潮湿的温泉间内显得沉闷。
灰原哀没说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叶秋心认真地看着站在他后侧的小人。
她站在池子边踮了踮脚，像棵茁壮生长的小树苗。
叶秋心想，这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嘛，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场景，宫野志保隔着被子拍着自己的身体，骄傲地说她已经是大人了，但此刻……孩童般纯真的性子在这脚底的一起一伏间展露无遗。
“泡温泉，不行吗？”灰原哀缓缓进到了池子里，解下了浴巾，露出里面的黑色的泳装和柔软的小肚子。
“行，你泡吧。”叶秋心很想问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泡温泉，自己一个人泡温泉更合适一些吧，但突然觉得问出来也没意义，他只是觉得既然都穿着泳装，那某种意义上跟在海边上玩耍也差不多吧，清爽的海风中，男人女人不也正穿着泳装在沙滩上尽情地玩闹嘛。
只不过他们是坐在温泉里……
叶秋心的目光在温泉里扫视，想到这宫野明美的踪迹，明美姐大概正在哪里偷偷摸摸地偷看他们吧，他有阴阳眼是没错，但尼玛隔着一道墙也看不到魂体啊。
在心里问了几遍也不出来，叶秋心放弃了，视线最终落到了灰原哀的脸上。
她闭着眼睛，皮肤白里透红，好似温热的血液滴到了冰冷的雪中。
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注视，灰原哀睁开眼，直视前方朦胧的水面，淡淡地说：“这是热的。”
“哦，我也热。”叶秋心点头。
“我有个问题。”
“什么？”
“我妈妈留给我的录音带，你听过吗？”
“没有啊。”叶秋心并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那你可以听听了。”灰原哀的脸更红了，她顿了顿，强硬地转移话题，“Silver Bullet，我妈妈留给我的十八岁生日录音带里提到了这样东西——银色子弹——录音带里我妈妈说她和我爸爸正在开发一件可怕药物，而实验室里的同伴们却非常兴奋地称它为梦幻般的药物。
“我认为它APTX4869的前身……”
叶秋心刚想着录音带的事，但紧随其后的话语让他想说你跟我聊这个干啥，他对化学没有任何研究啊，但话语完全没入他的脑海后，他立即认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沉声说：“你是想说组织里的人不知道药物能使人变回幼年体，但并非没有了解。”
“嗯。”灰原哀平静地回复，聊聊业务，有助于平复她的心情，“很有可能已经有人服用过类似银色子弹的药物了。”
“是谁？”叶秋心追问，但心里其实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贝尔摩德。”灰原哀看着他，“被那位大人宠爱的女人，组织的高层之一。我以前一直不清楚她为什么对我那么仇视，但现在想来，那份恨意，或许就缘由于此吧。”她叹了口气说，“但我仅仅是猜测她服用过，因为她的容貌一直没有变老。”
想起那张美艳容颜和一同投射来的冰冷眼神，灰原哀便一阵胆寒。
组织内的生活是她终生也无法散去的阴影。
叶秋心则在心里泛起嘀咕，还真和他猜的差不多……
前世他看剧场版的时候，也疑惑过贝尔摩德的样貌为什么始终年轻，是不是服用了APTX4869的类似药物，前世青山老贼也从来没把这个秘密揭晓过，紧紧扣在手里，藏着掖着不说出去。
现在真相揭晓，莫名地有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
原来是岳父岳母开发的药物啊。
但灰原哀也说仅仅是有可能，并不一定。不过叶秋心认为，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我明天就帮你联络实验室的设备。”他说。
“谢谢你的反应，能尽快投入APTX4869的药物研究真是太好了。”灰原哀说，“依组织对这款药物的重视程度，等我将它完成的那一天，我们兴许就能窥探组织的真面目了。”
叶秋心笑了笑，心说那可早着呢。
“研究的事不着急，我对组织的真面目并不关心。”他想了想说，“除了研究设备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我帮你一起筹备过来好了。”
“有。”灰原哀轻声说。
“还真有啊。”
“这么意外干什么，不是你让我提的吗。”灰原哀面无表情。
“行行行，你说吧。”叶秋心举手投降。
“我想听到我姐姐说话，而不是用纸笔交谈。”灰原哀期待地说，“我知道我无法修行，但是你既然能制作守护常人不受鬼魂侵害的护身符，那么也能制作令常人听到鬼语的某种道具吧。”
“你想要这个啊……”叶秋心恍然。
“能帮我办到吗？”灰原哀的语气不自觉地轻柔了很多。
宫野明美飘了出来，她之前在地里偷听两个人的对话，可听到关于她的话题，她实在藏不下去了，飘在灰原哀面前摇了摇头，在脑海里跟叶秋心说纸笔交流也没问题。
但心里也挺期待能与妹妹直接交流的，主要是她怕影响到叶秋心。
“我办不到。”没等宫野姐妹失望，叶秋心话锋一转，微笑着说，“但是有一件物品能办到，在我的传承里，记载过有一种暗世界生物叫做雾天狗，祛除它后，雾天狗会遗留下来一种叫做鬼语珠的物品，能够使魂体与人交流。”
“真的？”灰原哀竟开心地从池子里站了出来，掀起一片小小的水花，直勾勾地注视着叶秋心的双眼。
“雾天狗……”宫野明美忧心忡忡，“我记得它是一种会杀人的妖怪，很危险的吧。还是不要去找它了，用纸笔交流没问题的。”
“真的。”叶秋心眼睛凝固了一瞬，回过神来说，“明美姐你不用担心，雾天狗的实力强度是随着天气变化的，雷雨越大，它的实力越强，我祛除它会费些力气。但要是大晴天，它就是一团微小的雾气，祛除它跟祛除普通灵魂一样轻松。
“你先去上学，等下个假期我就带去你找雾天狗。”
“好。”灰原哀乖巧点头。
“快坐下吧。”叶秋心上下看了看，视线扫过平平无奇的胸口和水中折射的腿脚，这泳装还挺好看，关键的是穿着的人好看，他轻笑一声，“你不怕滑倒啊。”
闻言，灰原哀的脸颊又是一红，脸颊烧的滚烫，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她的眼神飘渺不定，能聊的也聊完了，不能光明正大的把眼神放到叶秋心身上了，转动了一番后，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视觉消失，对外界的感知全放到触觉上。
她感受着温暖的池水，心里想着，以后会拥有很多很多东西了吧……
***
与此同时，东京都米花市江古田区的一座古堡内。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小泉红子的红色眸子死死盯着手中占卜水晶球，手腕上的红水晶手链不时闪过亮光，每闪烁一次就意味着有一次占卜成功，水晶球散着微光内部光景闪烁，然而场景只是由一团迷雾切换成另一团迷雾。
她在寻找那个让她魔药炼制失败的罪魁祸首！
那次实验里，代代相传的魔药坩埚裂了一道缝隙，收集多时的魔药材料尽数消散。
还让她那么狼狈……
小泉红子心中发誓，此仇若是不报，她就不生孩子，让赤魔法传承断在她这一代。
但报仇，首先要找到复仇目标。
于是她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寻找“凶手”的行动。
但水晶球的占卜指向永远是一团灰色迷雾，小泉红子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占卜出错了，戴上红水晶手链辅助占卜，迷雾、迷雾、还是迷雾……
水晶球展示的光景依旧没有变化。
最后一次占卜结束，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她的魔力快耗尽了。
小泉红子把水晶球放入丝绒包裹的盒子内，脸色阴沉的能吓哭小朋友，又一次……又一次失败了，她的身前摆放着高大的魔镜，桌子上是散落的塔罗牌和星座谱图，甚至还有一本《易经》和《周公解梦》。
这些天来，她用尽了一切能够占卜的手段。
连东方体系的占卜手段她都试了试……
但结果终究是一无所获！
“可恶……你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手段屏蔽我的占卜！”小泉红子咬牙切齿，心里隐隐猜测对方是不是故意将她的魔药实验打断的。
本来小泉红子还想着同为末法时代的暗世界传承人，找到对方后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若非故意，也就没必要把做绝，小小的惩戒一番，让对方成为她的一辈子的奴仆，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往后把她伺候的舒服了，赏对方一个孩子，让其把暗世界传承传给后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都是宝贵的暗世界传承……
当然不是和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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