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青青青青衫啊
“鞭炮买回来了!”
他脸上的褶子舒展开,得意洋洋地掀开红布:
“我跟供销社的同志磨了半天嘴皮子,人家终于肯多送我一挂小的,这个就给院里的孩子们,添个乐子!”
话音刚落,院里瞬间围满了人。
孩子们尖叫着扒着木箱,满眼都是能放鞭炮的亮光。
傻柱更是个急性子。
伸手就要去拆其中一挂:“我先瞅瞅这千响的到底有多长。”
“哎哎!别动!”
阎埠贵跟护犊子似的,一把拍开他的手:“这炮仗得等到除夕那天,放才吉利,现在动了,彩头就没了。”
他一边说着。
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兜里,里面正是他刚谈下来的油水
里面是刚从老李那找回来的九毛钱。
这趟腿,跑得值!
人群里,独独少了一大爷易中海。
他坐在自家屋里,听着院子里鼎沸的人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只觉得那声音扎心得很。
果然啊!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当然,不管心里怎么堵得慌,那份摊派的鞭炮钱,他一分没少,早就让一大妈送过去了。
面子可以丢,规矩不能破!
只是这心里头的火,比那没点的鞭炮捻子,烧得还旺。
……
……
时间一晃。
转眼就到了腊月廿八,年味儿彻底浓了。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寻思着贴上红对联,迎个喜庆。
要说这写对联的活计——
显然也是阎埠贵的老本行了,年年雷打不动的出来赚点外快。
没多久。
他便是将自个家里的家伙什儿一一摆开。
砚台里的墨,是他用墨锭子细细研磨的,又黑又亮,散着一股子墨香。
裁好的红纸整整齐齐码在一边,透着喜气。
“写对联了啊!”
“院里有没有需要帮写对联的?”阎埠贵清了清嗓子。
随后拿起毛笔在墨盘里蘸得饱满,手腕一抖,一个福字便落在纸上,倒也真有几分功底。
“哟!”
“三大爷,今儿是准备写对联赚你的文化钱了?”
“要不说还得是三大爷有脑子!”
院里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嘴上打趣,心里却都盘算着。
都是一个院住着。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要是真跑外头找别人写,那不是明摆着打三大爷的脸吗?
这人情世故,大伙儿都懂。
花点小钱,买个邻里和睦,值当。
贾张氏最是积极!
挤在最前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炒瓜子,直接塞到阎埠贵手边上。
“他三大爷!”
“今年还是老规矩,给我写副好对联,就写那个……”
“升官发财!”
不知道为什么,这四个字从贾张氏的嘴里说出来。
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阎埠贵捏了捏瓜子,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是一派大师风范。
“别急,一个个来,都有!”
他挥着笔,正要给贾张氏露一手,傻柱那破锣似的大嗓门毫无征兆地炸响了。
“哎,我说……”
傻柱咧着嘴,眼神里透着股坏劲儿:“三大爷这字儿是不赖,可要说跟人家光齐比,是不是还差点儿意思?”
……
……
阎埠贵手一顿!
墨汁滴在红纸上,晕开个黑团。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脖子梗得像只斗鸡:“傻柱,你啥意思?”
你可以说他阎埠贵算计,说他抠门,这他都能认。
但说他字不行?
这简直是刨他阎老师的根儿!自己吃饭的本事,能让一个厨子这么糟践?
“我是觉得……”
傻柱说得理直气壮,声音更大了几分:“人光奇是什么人?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部委的干部!”
“他肚子里那才叫真有墨水!”
“让他来写对联,那才叫有文化!贴出去,不比什么升官发财的寓意都好?”
这话一出,阎埠贵气的只想骂娘。
真是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傻柱,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一开口就给自己上这么高强度,他阎某人以后还怎么在院里挣钱?
他这么一嚷嚷。
自己这文化钱还怎么挣?以后谁还看得起他这个三大爷?
偏偏他还真没办法反驳傻柱。
一时间!
原本还围着阎埠贵的邻居们,全都安静了。
几秒钟后。
人群里起了些微的骚动。
对啊!
傻柱这浑人,今天怎么说得这么在理!
院里放着个金疙瘩,未来的大领导,不去求副墨宝沾沾喜气,找个小学老师写字,这不纯纯的傻吗?
求升官发财的对联……
哪有直接去求一个正在升官发财的人来得灵验!
傻柱!
还是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阎埠贵桌上的那把瓜子,已经被她又抓回了手里,
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已经越过阎埠贵!
飘向了后院刘家的方向。
……
……
看着阎埠贵急得跳脚!
又瞅着在后院里晒太阳的刘光奇,众人眼神里全是看升官发财的期待0 ..
院里此时的眼神,可就全变了味儿。
倒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件,眼神里全是热切和谄媚,就差把“求升官、求发财”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光奇!”
“如今你可是咱们院里最有出息的,给我们也写一副呗!”
“就是,干部写的字,那叫一个讲究!”
“贴门上都得带着官气……”
这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