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硬核狠人征程 第79章

宣称这艘陆行舰是“幽灵船”的说法此起彼伏。

从某种角度上讲，这种说法非常正确。因为阿特拉斯卡兹戴尔纵队所属的导弹巡洋舰“阿芙乐尔”号，正代表着一个在欧洲大陆上空回荡的幽灵。

在只有一个人的战舰战斗情报中心里，人联大军团陆战队少校，“特种航海步兵”阿芙乐尔正站在舱室中央，凝视着面前的电子地图。

这艘战舰对她而言如臂使指，或者说，这艘战舰就是她的一部分，也无比恰当——是的，这是从原宇宙加入人联有关部门后，舰娘阿芙乐尔所更换的新舰体。

执行第11号计划的命令已经传达，阿芙乐尔在战斗情报中心墙角里的特种保险柜面板上输入密码，插上钥匙，打开密封文件。保险柜上的自动记录装置记下了开启时间，阿芙乐尔又在自己的航行日志里记录了开启保险柜与启封文件的时间点。

她凝视着纸张上的文字、数字、数据、表格和图片。没有任何举动，战斗情报中心各个战位上的显示屏就都在发生变化。

数据注入，锁定目标，导弹接电，系统自检......在那巨大的，“武备孱弱”的舰体上，大型垂直发射系统的盖板已经打开。露出了里面灰蓝色的弹体。

在攻击命令到来之前，阿芙乐尔开始了一遍遍的检查工作。

与此同时，人联地外兵团113师卡兹戴尔纵队陆行舰队“将军1”号战列舰的火力指挥中心里，枪炮长加里上尉还在抽他的雪茄。

这回他换上了优雅的“罗密欧1号”细管，但这位烟瘾极重的枪炮长还是在用糟蹋式的抽法缓解着自己战前的紧张。

对于113师而言，陆行舰易造而舰员难求。陆行舰这种作战单位的自动化作战程序还在编写，毕竟它的行为模式、行动特点和运行逻辑既不同于坦克，也不同于太空战舰。从太空舰队薅来舰员转岗作为陆行舰队的种子只是权益之计——陆行舰队再重要也是大气层内的活计，不可能让太空舰队过多让步。

所以，在西北冻原一战锤碎了乌萨斯帝国新式战列舰队的脊梁骨后，他和老上司杨威利又跑到了卡兹戴尔纵队，指挥这艘最强大的陆行战列舰。

为环卡兹戴尔城防线提供直接火力支援的重任落在了全纵队唯一的超级陆行战列舰上。一如既往地，加里在每次实战前都会稍有紧张，这让他喜欢不断抽烟来缓解；而每一次，这份紧张都会随着舰体开火时的颤抖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坐在火力指挥中心主控制台旁的战位上，加里活动了一下从动力装甲上脱下手甲后显露出来的双手，然后按下键盘。

使用键盘而非用个人赛博格植入物与舰艇指挥系统终端连接，是一种表示郑重的做法。随着他输入了各个打击目标的坐标和射击方案，战舰火控系统将其转化成了舰炮的射击诸元。

在火力控制中心舱壁充当“舷窗”的显示屏上，正实时显示着舰体摄像头上的拍摄画面。随着加里输入完毕，再三确认，最后按下回车键，巨大的战列舰炮塔开始在火控系统的控制下调整炮塔转向和炮管仰角。

敲击键盘毫不费力，却让巨大的炮塔自动旋转、仰炮。自动装填系统推入整装弹，随后，将军级战列舰那独特的电热舰炮系统开始为炮弹的战斗部和推进部充能。

作为装药和发射药的纳米介稳材料开始吸收并储存能量，开始进入亚稳定状态。充电时的标准能量输入频率组合确定了战斗部的物理和化学性能，让弹头成功活性化，并成为了将在引信触发后释放全部能量的高爆弹。

加里抬起头，等待着命令的来临。

身处同一片朝阳之下等待命令的人联军人，不止指挥远程火力系统的同志。在远离卡兹戴尔城郊的汉堡市郊，一男一女正坐在长满青草的山坡顶部，看着远方王庭军汉堡通信总站那高大的通信天线在朝霞中的剪影。

把UMP45冲锋枪搁在膝上，左眼上有一道伤疤穿过的灰色侧马尾少女说：“指挥官......”

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吐槽：“你是叫我呢，还是叫那个‘康曼德’呢？”

少女一噎，翻了个白眼，从卡兹戴尔语换成了俄语：“командир......嚓，还是——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甜腻起来：“Shikikansama——”

男人眯起眼睛：“嗯，对，就是这个味......嗷！”

战术人形UMP45收回踢到指挥官侧腰上的那脚：“贺沐平同志，那味太冲了，啊，收收，明白吧。”

人联的老超时空侦察员，陆战队上校贺沐平撇嘴，调试自己怀里抱着的收音机：“嗯，总之，这些不重要。你准备好没？”

“404或许别的不行，潜入是行家里手。等着看大烟花吧你。我看这预定时间也快到了，别那个破玩意不顶用了还得我的心智云图出手。”

“我寻思能行......嗯，时候到了，该出声了。”

在贺沐平说出这句话时，在卡兹戴尔城的东卡兹戴尔联军总参谋部作战大厅里，特蕾西娅刚刚按下启动倒计时的红色按钮。

在凯尔希满脸黑线的表情中，康曼德大步流星地走到控制面板旁，抄起了麦克风，扳动开关。

早就准备就绪的无线电广播系统将他的声音调制成无线电波，覆盖了泰拉所用的每一个通信与广播频道之中。声音以光速传播，眨眼间传遍了整个卡兹戴尔：

“注意，注意，这是面向全卡兹戴尔的广播内容：”

康曼德稍一停顿，然后用低沉稳重的男中音说：“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

特蕾西娅深吸一口气，高声接上：“是啊，暴风雨就要来了！”

话音未落，离卡兹戴尔最近的异变出现了。

在卡兹戴尔城郊外那片绵延的艨艟舰影中，阿芙乐尔号区域防空-战略打击巡洋舰的大型垂直发射阵列打开了各单元的排焰通道。

战情中心里的阿芙乐尔解除最后一道武器保险，将电子扳机拿在手中后，看见武器控制窗口的二十四个导弹标志全部亮起绿色。就在这一刻，“空气在颤抖”的男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阿芙乐尔低声自语：“人类万岁，联盟万岁！”

同时扣动扳机。

在电子点火装置接通的那一瞬间，一声沉闷的爆炸响起，仿佛是是遥远的雷鸣。接下来的声音又是低沉的轰鸣，似乎来自大地深处一头正在醒来的巨兽，也像是远方滚滚而来要吞没整个世界的洪水。

整个卡兹戴尔城的每一扇窗户都在这声音中微微颤动。这声音很快增强，并由低沉的吼叫转为高亢的巨响，让卡兹戴尔城郊外，阿芙乐尔周围那些钢铁宫殿般的陆行战舰都颤抖起来。

从排焰道中冲出了熊熊的火焰，甚至一下子就压倒了远方的朝霞。二十四枚体积巨大，造价昂贵的舰基型中程弹道导弹，一枚又一枚地冲出了阿芙乐尔号的导弹垂直发射单元。一条条巨大的火龙从阿芙乐尔的甲板上缓缓升起，那火龙的烈焰让周围陆行舰上的舰员们不敢正视。

周围的舰艇和远方的城市都被笼罩在一层橘黄色的光辉中。导弹们的条条白烟尾迹重合在一起，像一条银色的天国之路。一团团火球沿着这架银桥升上高空，周围的舰影在它的光芒中像秒针一般在卡兹戴尔的土地上转动。

整个卡兹戴尔城中的人们，无论平民、军人，不分士兵、军官、将领，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新一轮太阳；远方环城市防线上的枪炮声陡然平息。

人们的头颅缓慢而持续地随着爬升的导弹上仰，他们看到火龙上升的速度在加快，越升越高，变成了一个光点，它发出的声音也变得隐隐约约。后来，那些光点们向西方飞去，很快融入红黄与黑蓝交织的天空中。

人们还未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西侧就响起了人们更熟悉的恐怖声响——那是超级巨炮的轰鸣！

在卡兹戴尔城西侧，重六万五千多吨的“将军1”号战列舰剧烈颤抖着，舰上九门460毫米口径的舰炮齐声轰鸣，喷出长长的眩目蓝焰，吐出致命的高能弹丸......紧接着，伴随这艘战列舰阿特拉斯陆行舰队标准巡洋舰和驱逐舰也相继开火，用203MM和155MM舰炮进行猛烈射击。

而在卡兹戴尔城以西一百余公里的汉堡处，三颗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王庭军通信总站那巨大的天线在爆炸引起的冲天烟尘中轰然倒下。

“大雷雨”来临了！

**

当初阿特拉斯先遣战斗群用一个155自行加榴炮营就让王庭军焦头烂额。现在聚集在卡兹戴尔城郊的阿特拉斯舰队，集齐了卡兹戴尔纵队的大部分陆行舰，除了战列舰外，还有六个分舰队中的五个，每个分舰队都有一艘陆行标准巡洋舰和两艘陆行标准驱逐舰。在这些“小”舰上，每艘巡洋舰都有两座203MM单管或双联舰炮，每艘驱逐舰都有一座155或203MM单管舰炮。

我们已经知道，阿特拉斯陆行舰队的陆行舰上，一个舰炮炮塔就能顶陆军一个155自行加榴炮营。

而现在这样的战舰有十五艘！

这是什么样的火力？！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这是什么样的打击？！

以吨计的成群炮弹在空中划着弧形弹道，发出疾驰火车般的狂鸣，呼啸着落到远方的王庭军上，立刻腾起一丛丛火光。又过了以分钟计的时间后，隆隆的爆炸声才传到了舰队官兵的耳朵里。

无人机、炮兵观察所和炮兵侦察组立刻观察炮弹落点，报告校正数据。而阿特拉斯的舰队也就这样以不急不慢地打出一轮轮等速射。在这条条弧形弹道的终点，恐怖的强光刺破爆炸的烟雾和尘土，一朵朵巨大的烟柱接连腾起，组成一排绵延的长墙。

舰炮的炮火们组成一道密集的弹幕，从王庭军中央突击集群的第一军和第二军阵地前沿开始，一轮轮地向纵深碾压过去。这片大地仿佛都被恐怖的巨响和冲天的烟尘覆盖，橘红色的火焰在翻腾的烟尘里跃动，这片连绵的火海之中，还不时闪过雪亮的爆炸强光，无数明亮的火点溅射到空中。王庭军弹药库的爆炸，犹如烟花般炸得无比灿烂。

而在王庭军的阵地上，恐怖的炮火风暴缓慢而不可阻挡地一寸寸扫荡着阵地。近处的爆炸与从远方隆隆传来的沉闷炮声混作一团，让人无法分辨。

猛烈的炮火把远方的半条地平线映成一片通红，把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这些舰炮的每一声轰鸣，都像是巨大的战锤敲在王庭军官兵的战斗意志上。这片大地的每一寸似乎都变成了这种烟焰冲天，火浪如墙的模样。不断有囤积弹药被击中，无数弹药相继爆炸，亮起了一簇簇冲天的火树银花，让还未褪去的半截夜幕干脆利索地提前收敛......

特雷西斯最为信任，最为倚重的王庭军中线突击集群，面对这突如其来又变态至极的炮火，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被炸得到处乱窜，最基本的秩序都完全丧失；士兵们抛下了武器、抛下了装具、抛下了弹药、抛下了装备、抛下了器材，抛下了一切妨碍他们逃命的东西，甚至抛下了军旗。而他们的军官绝大多数都没有阻止士兵们的行为，因为军官们是带头逃命的......

在卡兹戴尔城东卡兹戴尔联军总参谋部的楼顶，眺望战场的特蕾西娅和凯尔希此刻陷入了极度震撼下的颤栗麻木之中。

康曼德在旁边很努力地平抑自己的表情，但还是不由得露出了一股小人得志的得意洋洋范儿。他问：“凯尔希女士，您刚刚质疑说，如果不用新动员的国民自卫军部队加强防线，那么现在岌岌可危的卡兹戴尔城接近地防线如何守住？现在，您知道了吗？”

凯尔希用缓慢而僵硬的动作转过头来，用一种康曼德前所未见的目光看着他。

突然，卡兹戴尔西、南、北三个方向上的阿特拉斯陆行舰们一齐停火，炮声平息。但另一种掩藏在炮声中的背景音渐渐明晰起来：那是一种低沉而高亢的轰鸣。楼顶上的将领与参谋们整齐划一地向着轰鸣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东方天际线处逐渐出现的东西，那是一片稀疏而整齐的黑点。它们在天空的背景上快速地移动着，在后方留下了航空喷气发动机凝结的白色尾迹。这些尾迹同样整齐，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

“刷子。”特蕾西娅下意识地说。

康曼德慢条斯理地在一旁解释：“我们的空军。啊，这帮家伙是不是还要玩凌空水平扔铁炸弹？这种高度、这种密集队形除了吓唬人以外，什么实战价值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飞行小子们憋得够久了。所以，就随便他们去吓特雷西斯吧。”

话音未落，黑点们在卡兹戴尔城上空分作两半，分别朝着西北和西南方向飞去。

“好，他们要给钳形攻势的两条铁钳开路了。要怎么才能在不损坏道路的情况下尽可能减少突击集群遭遇的抵抗呢......嗨，还是老一套，大型温压弹。没意思。”

康曼德的咕哝在东卡兹戴尔联军官兵们耳中宛若古神的低语，无法理解。他们只是僵直地看着远方两处接连冲天而起的蘑菇云群。在从远方用了数分钟才滚滚而来的巨响中，他们的身体和灵魂一起颤栗着，看着已经贴上防空袭胶带的卡兹戴尔城的每一扇窗户碎成无数片。

PS：

来吧，燃起来！

所以来点票呗（突然弱气）

PS1：是不是有点过了。现在文里的战场技术水平和形态还是一战初期……

第四十章 Panzer Vor! 上

在卡兹戴尔城西南，人联地外兵团113师卡兹戴尔纵队重型合成第1102旅的进攻出发阵地上，刚刚还在向目瞪口呆的国民自卫军战友们吹嘘己方炮火的乌萨斯与萨卡兹指战员们现在陷入了和卡兹戴尔战友们同样的惊愕。他们此时都愣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几千米外正在被轰炸的王庭军阵地。

每隔几秒，远方就要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那瞬间爆发的亮度让天空中的太阳都黯然失色。卡在公路两侧的小土坡上燃起了冲天的大火，其上的植被和工事被火焰和浓烟完全吞没，只有不断闪现的火球和强光还在烟雾中不断闪烁。

国民自卫军第13师第37步兵团团长赫德雷低声对旁边的萨卡兹坦克连长低声说：“我看这个恶魔的名头应该送给你们阿特拉斯。”

“请便，我们不太喜欢‘恶魔’这个词，这不针对萨卡兹种族，仅此而已。”

人们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身披黑色皮大衣的人联大军团陆战队中校贺凡。

贺凡现在指挥着这个由人联军人作为骨干，整合运动方面指战员作为主要兵员的旅级机械化合成战斗群，还有一个卡兹戴尔国民自卫军步兵团打下手，他们统称“南线突击战斗群”。中校冷着脸向麾下的指挥员点点头，然后说：“同志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是的，首长！”指挥员们齐声回答。

“各就各位，我们三天后在汉堡见。”

指挥员们一起向他敬礼，然后转身哗啦一下四散开来，冲向各自的部队和分队。

贺凡转过身，在自己的装甲指挥车尾门处脱下大衣扔进车舱，露出身上的装甲兵连体作战服，随后麻利地爬上了指挥车顶，环视着沿公路排出的装甲长龙。

前卫连队是一个混编合成连，在展开楔形队形的费鲁斯-马努斯战斗坦克和奇美拉步兵战车上，全副武装的人联装甲兵和装甲步兵们严阵以待。后面的旅主力是一长溜火力、防护、机动性、信息化水平都低不少的犀牛-B主战坦克和牛蛙步兵战车，本地官兵们组成的坦克连队和装甲步兵连队也准备就绪。在更远的位置上，旅所属的三艘中型陆行两栖攻击舰和配属支援的一个陆行舰分舰队也已准备就绪......

空军的温压弹轰炸已经平息。远方形成的绵延窒息区中也有了许多处火光出现，这说明空气重新流动进了温压弹的轰炸区域。

就在这时，另一种光芒从后方照耀着南线突击战斗群的指战员们。他们纷纷回头，看见两发绿色的信号弹正升上天空。

站在指挥舱顶门舱口中的贺凡岿然不动，直视前方。这时，纵队炮兵旅的“联盟”155MM自行加榴炮，和旅级战斗群所属炮兵营的“石化蜥蜴”132MM自行榴弹炮开始轰鸣。

呼啸而来的炮火虽然声势相对不大，却在装甲纵队的前进方向上滚出一条细密的弹幕，距离最前方的人联老兵队列们仅仅五十米。空炸的榴霰弹和箭霰弹一寸寸地为突击集群扫清前进道路。

在徐进弹幕开始前移的刹那，贺凡用力挥下手臂，钢铁般坚强的声音顺着喉部受话器传遍整个南线突击战斗群。

“PanzerVor！（坦克，前进！）”

伴随着贺凡入乡随俗般的卡兹戴尔语口令，一阵钢铁摩擦的声响陡然响起，装甲洪流就这样沿着这条简陋的公路滚滚向前，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新的机械轰鸣声自上方传来，那是负责实施近距离空中支援，专门掩护突击箭头的前线航空兵部队。这些固定翼战机和垂直起降炮艇群将时刻在贺凡的头顶上盘旋。

各式各样的机械轰鸣声，为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政权的奏响了华丽而热烈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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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3年6月22日凌晨六点，卡兹戴尔城接近地西南方向，卡兹戴尔王庭军第四军第二十四步兵师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