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167章

作者:执笔者骨

  到最后,这无疑是个双赢的局面。

  “哥伦比亚的渠道已经搞到了,维多利亚的渠道那边,虽然戴菲恩和拉芙希妮都想帮忙代理本次《厄斯》的出版,但仔细想想,还是选开斯特公爵更好。”

  一来,是开斯特公爵在宴会时就和恩斯特打了招呼,如果未来《厄斯》出新作,她愿意作为代理推广。如果这个时候恩斯特装作忘记了,那又是驳了开斯特公爵的面子,还捞不到什么好处。

  二来,如果能端水,恩斯特也不想就和开斯特公爵把关系闹得僵死了。毕竟人家的渠道,的确不是重心在军事的温德米尔公爵,或者行事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拉芙希妮,爱布拉娜姐妹可以相比的。

  说起来也奇怪,戴菲恩想要帮他这个忙,在维多利亚出版厄斯,倒还能理解,毕竟两人的关系很好,对这位小殿下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但拉芙希妮为什么突然凑起热闹来了?

  在恩斯特与拉芙希妮的接触中,拉芙希妮应该是个腼腆,内向,但很坚强的少女才对啊。就算沾点文学的属性,也不至于主动开口,和戴菲恩竞争吧?

  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呢?

第二百一十章 白面鸮的谢拉格观察日记

  恩斯特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乔伊丝却有。

  从哥伦比亚到谢拉格,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是一段无比奇妙的经历。

  其实,在第一次接到恩斯特的通知,要她担任谢拉格的财政部长的时候,乔伊丝是有些犹豫和胆怯的。

  她在学校学习的经历,严格意义上和财务并没有什么关系,对哥伦比亚大学里“人才济济”的经济学,金融等专业的知识,更是一窍不通。但恩斯特却依然坚持,将这个位置托付给了她,给了她最大程度鼓励。

  “每一个大学生在真正出身社会之后,都会经历这个阶段。我认识的一位老前辈曾经就这么对我说过:要真正成为一个社会人,根本不是简单的从大学毕业那么简单。什么时候,你能抛弃掉身上的书生气,学会认识到自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之后,你才算是真正从你的学生时代毕业了。”

  这是恩斯特推心置腹的话,他口中的那位老前辈曾经就给他举了一个例子。

  一个刚刚从会计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进入了一家外企成为了会计实习生,踌躇满志的他刚打算效仿《反贪风暴》《审计风云》等电影电视剧,踏上一场荡气回肠但又可歌可泣的企业会计之路。结果参加企业实习培训的第一天,他被教导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平账。

  这还算是好的了,虽然理想和现实相反,但起码还算是在一个赛道上,只是跑反了而已。而更普遍的情况是,一个学习了相关专业的学生,在毕业后永远找不到一份满意的符合他专业的工作。大家都被挪到企业需要的,而非自己想要的岗位上,过上从头开始的一生。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切专业转考公。

  “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懂经济学,那我还不会让你当这个财政大臣了呢。”

  财政部长从来不是只管财政的,就像是中国古代的户部从来不是只管钱的。掌握着银子,那就是掌握了大家的命根子,政府运行的根本。除了能够直接影响人事调动的吏部之外,户部可以说是最有权势的部门,也是最好的肥差。

  而学经济的人很多就陷入了所谓的“教条主义”里,老是考虑着什么市场,什么供需,怎么搞更多的钱,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作为金银流通的中枢,矛盾的集中点,你要做的,其实只是要让“分赃更加均衡”,维持各个部门的平衡和内部的稳定。

  从这一点来看,白面鸮乔伊丝这位大学生就完全符合这个条件。她的根底在哥伦比亚,和谢拉格的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关系,受且只受恩斯特一人的命令。

  而因为矿石病的缘故,或者只是大学生朴素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她对待这份工作的态度也无比认真,即便到了现在,财政部门的流水越来越大,她也依旧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从不出错的AI一般,完美而准时的完成所有的工作。

  她几乎从不出现在各种聚光灯照射下的场合,但却是整个谢拉格的幕后功臣。

  恩斯特很满意她,至于她担心的专业水平的问题,恩斯特很大度:“如果觉得自己菜,那就多练习一下嘛。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当然,乔伊丝小姐也不是什么都不要。除了恩斯特安排的已经转正的工资和奖金之外,她也非常勤勤恳恳的,在撰写着自己的日记——《乔伊丝·摩尔的谢拉格观察记录》。

  “1094年4月14日,天气晴,体感微风,温度适宜(以谢拉格历年相对温度为标准)。”

  一丝不苟的写下日记的排头,为每一句可能产生歧义的词语和句子打上括号内的注释,这就是乔伊丝写作的个人风格。

  思考了一下,乔伊丝又在这段日期的背后补充性的加上了一句:

  “首相恩斯特·希瓦艾什返回谢拉格第十六天。”

  “恩斯特首相总是会到处旅行,短短的一年时间,他的脚步已经踏遍了数个国家,与许多令人惊讶的大人物进行过交流。”

  “三天前,恩斯特先生的姐姐,圣女恩雅小姐曾询问过恩斯特:图卡里姆的重建工作也需要人主持大局,为什么你不能在谢拉格留的更久一些呢?”

  “她看上去是在谴责自己的弟弟是个长期不在国家的不负责任的首相,但我能看得出来,恩雅小姐是在担心恩斯特。最近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又出现了几场针对当地贵族的刺杀,乌萨斯帝国内部也是叛乱不断,恩雅小姐是不想让恩斯特继续出去冒险。起码在谢拉格,她能看到的地方,她会更安心一些。”

  “但恩斯特首相拒绝的很坚定。”

  乔伊丝顿了顿,为接下来的话打上了引号:“混乱是上升的阶梯。”

  恩斯特的确说过,大地诸国的和平和稳定,对谢拉格的发展有着不小的好处。因为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能保证谢拉格的主要外汇来源——旅游,贸易等不会发生太大的波动。

  但这不是绝对的。

  如果只是慢慢的种田发展,就能保证谢拉格赶得上在下一场泰拉势力大洗牌之前摆脱“被淘汰”的命运,那以恩希欧迪斯为首的激进派也就不会那么着急了。

  身为一个学过唯物辩证法的人,恩斯特很清楚,国际局势同样需要辩证的看待。

  大地诸国和平稳定,是利好的。但和平稳定的同时,发生一定的动乱,也是利好的。毕竟体量摆在那里,就连特雷西斯都能意识到,单拼和平发育,卡兹戴尔不可能拼的过大地诸国的发展速度,只有它们的内部发生一定的动乱,才会让它们的注意力因此分散,才有它们这些小国弯道超车的机会。

  而谢拉格相对于卡兹戴尔的优势就在于,卡兹戴尔拼死拼活,最多能成为“制造麻烦”的那个,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留神引来的,就是下一波诸国联军,成为诸国以战争转嫁国内矛盾的rbq。而谢拉格没那种烦恼,它可以成为“解决麻烦”的那个人,提出方案,以正面的帮助者形象出现在各个出现内部问题的国家面前,赢得好感,获得好处,将矛盾化解,等到下一个矛盾出现,如此循环往复。

  毕竟矛盾是对立统一的,这条路虽然不好走,但一旦走下去,一定是一条越走越宽的康庄大道!

  “我能看得出来,恩雅小姐在听到恩斯特首相的解释之后,脸上的失望。她其实只是想找借口多让恩斯特在家里留一会而已。”

  “我觉得恩斯特首相肯定看出来了,可惜他只能装看不出来。”

  乔伊丝回忆着当时在恩斯特房间门口偷听到的对话,会和着脑海中丰富的想象力,勾勒出了当时的画面。

  恩雅小姐从不会在恩斯特面前苦着脸,她是最不想让恩斯特担心的人了。她一定是笑着的,嗯,带点责备和无奈的那种笑:

  “所以,拉特兰你是必须要去了吗?”

  恩斯特首相会迎着恩雅小姐的眼睛点头,会尽量把表情做的坚定,在这种私情和公事的场合,他总是会露出这种表情,比如几天前为了“公事”而把霍尔海雅小姐的薪水给扣了三个月:

  “是的。”

  恩雅小姐会继续问,可能还会带点好奇和期待:“那这次,你打算和谁一起去?”

  “戴菲恩和维娜。”

  这里,乔伊丝实在是想不出恩斯特的表情。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恩斯特在这种外出访问的时候,带上两个人。

  乔伊丝的笔记就到这里,她先是阅读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日记,随后才为整篇日记画上了句号,合上了笔记本。

  不是她不想继续记录下去了,只是在这句话之后,她的偷听大计就被希瓦艾什宅邸中的那位老管家发现了。

  可惜没听到恩斯特首相解释为什么要选维娜小姐和戴菲恩小姐。

  乔伊丝有些遗憾的抿了抿嘴,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那张不苟言笑,看上去介于三无和呆萌之间的俏脸上泛起几分兴奋,从书桌中取出了另一本笔记本。

  这是一个深受学生们喜爱的密码本,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密码锁,需要滑动齿轮,对齐密码才能开锁。

  防护性能和谢拉格一样,只是告诉你,这本书是保密的,实际效果可以说突出一个聊胜于无。

  熟练的打开这本小小的密码本,其中赫然是一长串的名字,都是她在谢拉格政府里的同事与谢拉格认识的熟人们。

  从恩斯特的哥哥恩希欧迪斯,到外派在国防大臣阿克托斯身边的国防秘书杰斯顿先生,再到圣女恩雅与雅儿小姐,每一位的名字都赫然在列。而在他们的名字之后,则是一长串的,像是归类整理过的表格。

  这本来是她来到谢拉格后,为了防止自己记不住各位同事的名字产生尴尬而准备的小秘密武器,在得到了恩斯特“菜就多练”的教导之后,他就开始以身边人作为列表统计的目标,开始实践。

  一反常态的舔了舔嘴唇,乔伊丝找到维娜和戴菲恩的那一栏,在她们的表格之后又加上了一条——出访拉特兰。

  “一转眼,维娜小姐和恩斯特首相已经出行这么多次了呀。”

  看着维娜那“遥遥领先”的表格,乔伊丝感叹道,做出了初步的结论。

  “能磕。”

第二百一十一章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被狗公爵气晕

  拉特兰。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世界。拉特兰的理想清晰可见,便是将他们脚下这座赖以生存的圣城铸造成为真正的人间天堂。

  “但究竟何种标准,才能算得上是天堂?没有贫穷者算是天堂吗?没有歧视算是天堂吗?没有仇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算是天堂吗?”

  圣洁的教堂位于他的头顶,沉闷的晚钟沿着走廊回荡来阵阵余音,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身居昏暗的地下空间。

  在他面前,占据一整个房间,结构不明、构造不明、运转方式和运转能源尽皆不明,却是庇护了萨科塔千年之久的【律法】机器正闪烁着光芒,仿佛正在演算和解答着来自这位【圣徒(被选中之人)】的问题。

  可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等候了许久了,却依然没有等到【律法】给出只言片语的回音。

  “祂”的确在进行着某场永恒的演算,也的确在试图解答某个旷古未解的难题,只可惜,那个难题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毫无干系。“祂”自然也不会因此回答。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仿佛是已经习惯了这个过程。

  对【律法】的提问,于他来讲,就好像是普通的拉特兰修道士日常的祷告一般,是澄澈信仰,拷问内心的一个过程。

  于是,他自顾自的解答道:

  “借由信徒们带来的充沛资源,拉特兰已经基本实现了圣城之内,若非自愿,绝无贫困潦倒之人的目标。”

  “萨科塔虽然讨厌甚至仇恨萨卡兹,但公证所、戍卫队以及教皇宫卫队三重保护的存在,却也保证了极少能有萨卡兹成功混入拉特兰城,仇恨的对象不存在于这个小小的城市之中,那仇恨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至于歧视,萨科塔从不歧视拉特兰的任何一位合法住民,也不会彼此互相歧视。律法要求我们彼此友爱,团结,互相帮助。”

  “存续。”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在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吐出这两个字的同一时刻,【律法】的屏幕上也显示出了同样的文字。

  没有前面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那些“友爱,团结”之类的赘述,仅仅只有两个干瘪但却意味深长的文字【存续】。

  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已经福至心灵,虔诚的向着面前的【律法】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直起身,行了一个拉特兰的祈祷礼。

  律法只要求他们存续。剩下的,其实都是历代教宗在这条底线之上不断丰满起来的各种各样的解释。

  就像是人类最初的道德底线只有一个——不互相杀戮一样,如果仅以这个底线对自身的要求,时时刻刻标榜,那这个人一定是无可置疑的人渣,一千个这样的人,逮住枪毙可能有冤枉,但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有漏网之鱼。

  所以人类才会不断在道德之上层层加码,搭起高楼与牌坊,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情景的变化不断地修修改改。

  对于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来说,维护拉特兰的存续,保证那些被“虚构”出来的“虚假律法”能够得到不亚于真实律法的尊重,这就是他的责任。

  无关这虚伪与否。

  即便拉特兰是仅有一城,无法普及大地的天堂,是虚伪的殿堂,但活在这里的人不是假的,没人能以“你过得比我好,你该死”为由摧毁这里!如果有人想要这么做,那“阻止他”,甚至是“杀了他”,就是教宗的义务。

  只是,律法并非一成不变,偶尔也需要变通。

  大地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在玻利瓦尔已经打起了代理人战争,乌萨斯内部动荡不安,改革举步维艰,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至今也难以摆脱巫王残党的阴影,虽然不见得能动摇根基,但总归是不堪其扰。

  真正促使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做出改变的,是维多利亚的变故。

  大地上最强大的帝国在这几十年间已经变得越来越畸形。过分庞大而臃肿的“手脚”合起伙来反抗并砍掉了自己的“大脑”,而公爵之间的和平也并未因皇帝的死去而维持太久。

  这时间仓促到了哪种程度?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从继任圣徒【伊万杰利斯塔】之名开始便开始推动万国信使走向大地诸国,希望以拉特兰这个“永久中立国”作为桥梁,为大地诸国提供一个沟通,交流,化解矛盾的场合。

  可还没等他撒出去的万国信使在各地扎下根,噩耗便已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