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治理奇葩小国 第184章

　　“这些问题，恩斯特先生已经给过我一个答案了。”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

　　教宗小圆老花镜后的眼睛瞪得像是那谢拉格的雪山驮兽，不由自主转向恩斯特的脸上写着的更是满满的震撼和疑惑，手更是慌得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腰间袍下隐藏起来的手铳，俨然一副应激了的模样。

　　恩斯特给了你一个答案？恩斯特给了你什么答案？恩斯特怎么能给你答案？

　　这些问题，可是直接涉及了【律法的本质】，涉及了拉特兰的存在基础和萨科塔的永恒机密，这要是恩斯特能给你一个答案，那岂不是说.......

　　不不不，这应当是不可能的。于情于理，律法作为历代拉特兰教宗才能参见的核心机密，这片大地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已经埋土里说不出来了的，就是知道但却绝对不会往外说的，恩斯特这个外国领导者都没有道理能够获得有关它的消息。

　　应该只是恩斯特和安多恩辩论了一番，说通了些什么道理吧，应该是这样。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强行镇定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向着恩斯特点了点头，甚至递过去了几分善意与谢意。

　　而恩斯特自然是顺理成章，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便收下了。

　　他的确是这么干的，能帮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劝一位萨科塔迷途知返，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就是，他也不确定，这位萨科塔到底是不是真的“迷途”了，更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知返”了。

　　所以，恩斯特只能非常礼貌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聊表歉意。

　　确定恩斯特的回应没什么特别之处，反倒是非常的合乎常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心又放下了几分。

　　看来的确是他多虑了。拉特兰的秘密没有暴露，萨科塔的秘密也没有暴露。

　　于是他将视线转回安多恩，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略带疑惑和忌惮的向正对面这个已经超出了他预料的异端萨科塔发出了疑问：

　　“那你为何来找我，你还有什么疑问？”

　　安多恩的目光如炬，看向伊万杰利斯塔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火焰，让人不敢直视，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大惊失色：

　　“教宗冕下，律法对于萨科塔来说，是囚笼吗？”

　　“拉特兰存在的目的，到底是地上的圣城，还是我们自我放逐的失乐园？”

　　“我们萨科塔，是被操控着的吗？”

　　“这....这......”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看向安多恩和恩斯特，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手指几乎已经握住了铳的握把，但电光火石般的权衡之后，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放弃了“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样粗浅但有用的办法。

　　如果这里只有安多恩的话，他不介意拔出铳来，展现一下几十年前享有”拉特兰第一快铳手”之名的他的拉特兰式居合的威力。但这里不止有安多恩。

　　他没胆子动恩斯特，一旦动了恩斯特，他便真正陷入了死局之中。

　　如果能【午时已到】瞬杀恩斯特，那他马上要迎来的就是谢拉格的震怒，温德米尔的反击，开斯特的重压，威灵顿的敌视，还有哥伦比亚的针锋相对，以及整片泰拉大地的震怒。

　　恩斯特不是安多恩，安多恩是教皇厅和公证所名单上的通缉犯，即便他被击杀，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也有解释的空间，也能将之归结于“安多恩擅闯教皇厅，被当场击毙”。恩斯特是一国领导者，而且是最近十几年来，泰拉大地上影响力数一数二的年轻政治家。

　　他如果死在了拉特兰，影响太恶劣了！他如果死在了教皇宫........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

　　但他很清楚，如果那种事情发生了，别说拉特兰还能不能将万国峰会的计划落实下去，把这个有助于拉特兰生存到底的国际组织给办起来，拉特兰能不能活到下个月，都很难说。

　　窥觊圣城财富的人可不少。

　　而如果他动手了，还没能杀掉恩斯特.........

　　那可就不是圣城活不活得下来的问题，而是圣城怎么被毁灭的问题了。

　　更别说，他根本没有瞬杀恩斯特的实力。虽然消息的来源并没有那么可靠，但恩斯特有着【耶拉冈德的庇护】这件事，也算是诸国上层都心领神会的消息了。

　　不能冲动，冲动是萨卡兹。

　　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完成了一次变脸的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看着安多恩和恩斯特，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妈的，他还怀疑恩斯特给出的答案不是“那个答案”，是他多虑了。

　　现在看来，他何止是“多虑了”啊。

　　安多恩现在都不是知道了，而是知道的有点太多了！他都不去关心律法的存在，而是直接去质疑律法的正当性了。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已经词穷了，他原本做好的准备，打好的腹稿，口若悬河的大道理，言之凿凿的举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给打乱完了。

　　我这刚打一对三，安多恩那边直接王炸了。

　　这怎么打？

　　直接快进吧。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闭上眼睛，沉默了半响，再睁开时，已经有了几分决意。

　　他缓缓站起身，道：

　　“既然你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那就跟我来吧。”

　　“还有恩斯特先生，你也一起吧。”

　　恩斯特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不决：“我？这合适吗？”

　　他能看出来，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这是打算要摊牌，露出来一点有关拉特兰的机密消息了。

　　而且这国家机密的程度，肯定还不低。考虑到安多恩刚刚提出的那几个问题，恩斯特有理由怀疑，这和他们的律法有关。

　　这消息，自己不好听吧？这要是听了，就等于把萨科塔和拉特兰的把柄交到了他的手上，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还拿什么和他竞争？

　　但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来吧。”

　　让你跟来，让你也看看，让你也领悟，萨科塔是在怎么样的绝境下，建立了拉特兰。

　　至于万国峰会的首倡权，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表示，权衡之下，让了就让了吧。

　　总好过恩斯特到处把他的“答案”散播出去，到时候整出来成千上万个安多恩，那萨科塔，可就真的要乱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Hello World!

　　拉特兰，教皇厅，地下。

　　行过庄严的陵墓，瞻仰圣人的遗骸，迈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走下漫长的阶梯。

　　在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引领下，众人停住脚步，一簇烛火被点燃，照亮了周围令人窒息的黑暗，在烛光的范围内，一扇宛如叹息之墙般高耸的大门，在恩斯特与安多恩的面前伫立。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穆，那表情，恩斯特曾在那些前往蔓珠院朝圣的谢拉格老乡的脸上见过很多次。

　　那是真正的“虔诚”。

　　都说，身居高位的人，虔诚之心必定会大打折扣，但恩斯特觉得不尽然。

　　人心又不是扇形统计图，没有哪片区域多，哪片区域少的说法，也没有虔诚之心就和世俗欲望划分的泾渭分明的道理。就像是大长老，他的腐朽几乎已经抵达了恩斯特对于顽固老保人士的刻板印象。但恩斯特也从未说过他不虔诚。

　　甚至在圣石审判的审判台上，恩斯特与耶拉冈德交流的时候，也没有彻底否定过大长老的理念——耶拉冈德就是要尊敬，人庇护了谢拉格几千年，谢拉格就是祂，祂就是谢拉格，没有祂就没有谢拉格，哪能因为银老板一句“咱们要走自己的路”，就把人给踢出去了？

　　吃了饭砸锅是吧？也就耶拉冈德心大，要是换个心眼小点，脾气大点的巨兽来，银老板敢这么喊，明天祂就敢走，顺带着还给谢拉格补上两刀，就当做是“把这几千年挡下来的天灾还给诸位”，谢拉格人能有什么话说？

　　那到时候，别说走自己的路了，您老还有那腿吗？

　　所幸在开斯特公爵府，算是亲眼见证了耶拉冈德神力一部分的恩希欧迪斯也算是产生了些许的改变。倒也没有再提起过这回事。

　　还非常有眼力见的主动承担了所有耶拉冈德大雕像的施工费用。

　　好人！耶拉冈德想必也会很满意的吧！

　　至于大长老最后死于自杀，这也是恩斯特少数没有具体去纠察的事情。反正他死了带来的贡献比他活着一辈子都大，恩斯特也不在乎他到底是真的因为“篡改了耶拉冈德神谕被信仰的神明当场揭发而羞愧自裁”，还是“被发现了他篡改耶拉冈德神谕审判圣子，害怕遭到清算的蔓珠院长老会其他长老暗杀”。

　　没差别的，都一样。

　　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如今的反应，也让恩斯特确定了眼前这扇大门之后代表的是什么。

　　【律法之所在】。

　　拉特兰人信奉律法和制定律法的神明，就和谢拉格人信奉耶拉冈德一样。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身份，立场乃至部分想法，说实话也的确和恩斯特有不少的共识，堪称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但恩斯特始终觉得有几分违和感。

　　或许是因为，恩斯特并未在这位教宗的身边，见到一位妈妈般的【拉特兰律法之神】？

　　不过事到如今，这个问题很快就要迎来答案了。

　　这扇大门背后的会是什么？一头沉睡的巨兽？一本摊开的教典？一个像是耶拉冈德神石一样沟通神明的传呼机？还是说.......

　　恩斯特脑海中闪过雅儿窈窕的身姿。

　　还是说，一位疑似很闲，所以伪装成人类到处晃悠的巨兽人间体？

　　咳咳，有点亵渎了，不能说很闲，应该说百忙之中，抽空微服私访，冈门，伟大，无需多言！

　　考虑到从未见过拉特兰神明，也没听说过有关传说的缘故，指不定这位神明和耶拉冈德区别还挺大.......带有宅属性，但很自来熟，而且是乐天派？

　　很符合我对拉特兰的刻板印象.jpg

　　“安多恩，恩斯特阁下，准备好了吗？”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开口道。

　　安多恩和回过神的恩斯特点了点头。目送着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走向大门，伸出手，将手中的教宗权杖作为钥匙，插入了大门之上的空洞之中。

　　洞很大，杖很小，填不满，但洞内依然发出了一声宛如轻叹般的开锁声。

　　整片地下空间顿时被蓝色填满。

　　这是一条条运转着能量的纹路，此刻如同被闪烁着灵光的长蛇一般，攀援在整个地下空间的每一处墙壁之上，共同汇聚向作为整片空间中心的高耸大门核心——教宗权杖所插入的那枚巨大的钥匙孔中。

　　随后，在恩斯特和安多恩的目光下，严丝合缝，不漏一丝光芒的大门缓缓打开，将内部的一切展示在了恩斯特和安多恩的面前。

　　没有沉睡的巨兽，也没有爱吃甜品的乐天宅女，更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概念存在，有的只是某种在恩斯特与安多恩知识范围内，却又超出了他们印象太多的巨型物品。

　　零件运转的声音汇聚成如同炮火的轰鸣，程序刷新的速度迅速的超越了转瞬即逝的闪电，硕大的屏幕上呈现着一道又一道的文字，仿佛正揭示着世界的真理。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与安多恩看不懂那些文字，但是却能够理解他们的意思。萨科塔的共感光环传达着律法的意志，将不同的语言汇聚成一道道的指令，直接呈现在他们的意识之中，所以他们无需认知这是什么，也无需思考为何是这些，只需完成最简单的操作——理解命令与服从命令。

　　而恩斯特，恩斯特能看懂这些文字，但却无法理解他们的意思。那其中虽然并非每一个单词他都认识，但他们连在一起，却让恩斯特 能够理解那是什么。

　　编程代码。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一台巨型的计算机，运行着一个超乎想象的程序？

　　仿佛是为了验证恩斯特的猜想一般，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走上前，应和着这位【圣徒（权限者）】的意志，宏伟的律法向两名外来者展现了它最初的形态。

　　【拉特兰圣典】第一章：神创造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