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北静王 第65章

作者:撑死的瘦子

  元春闻言掩嘴一笑,嗔道:“夫君也是的,三妹妹又不是小孩子,哭什么鼻子。”

  此时的探春玉容微醺,明亮的大眼睛闪烁起来,瞧着水溶的眸光不由地嗔恼起来,她已然不小了,可王爷总是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念及此处,探春眸光瞧向元春的壮阔,复又垂眸而望,顿时心中怯弱三分,算起来,她的确小了许多,难怪王爷的态度不同。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眼下这马车的气氛略显沉寂了,闲叙几句也是好事。

  马车一路驰行,约莫两刻钟的车程便到了荣国公府门前。

  此时荣国公府的人早就在门前候着,瞧见北静王府车架,忙上前相迎。

  水溶刚下了马车,候着的贾政一行人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道:“见过王爷。”

  对待贾政,水溶自然不会拿捏自己的身份,于是伸手拖住,温声道:“岳丈大人不必多礼。”

  贾政一本正经,躬身道:“国礼在家礼前,臣下怎敢逾越。”

  水溶见状复不多言,毕竟贾政是天生的方正呆板,而且似贾政这般有自知之明的岳丈,对于水溶而言也是好事,总好过那些仗着与皇室沾亲带故而上纲上线的人要强上百倍。

  元春从马车上下来,水溶见状搀扶而下,瞧见自家父亲,元春星眸不由地红润起来,盈盈拜道:“见过父亲。”。

  贾政对此自然是以国礼待之,只是水溶瞧着元春红润的星眸,心中不由的腹诽起来,先前还说不会掉眼泪,眼下还不是真情流露,自打脸面了吧!

  水溶可不会在此时说风凉话,招呼了一声,一行人在贾家宗亲的簇拥下进了荣国公府。

  男女分席,元春以及探春是女眷,自然朝着内院而去,至于水溶,因为宴席尚未开席,在贾政的陪同下来到荣禧堂的客房。

  客房内,水溶端坐于首位,其旁便是身为岳丈的贾政。

  抿了一口茶水,水溶忽然道:“岳丈大人在工部任职可还好?”

  贾政是荣国公府二房,身上并没有爵位,不过其自幼酷喜读书,原欲以科举出身,只是荣国公临终时上了一份遗本,太上皇因体恤先臣,遂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

  贾政闻言轻抚颌须的手一顿,神情略显尴尬道:“回王爷,一切尚好。”

  水溶见状了然,从原著中记载贾政“礼贤下士,济弱扶危,大有祖风,”来看,贾政心中是一个想做实事之人,只是所谓的员外郎一般都是作为世家大族子弟的起家官,像贾政的工部员外郎为从五品,官位不高不低,在工部并未有什么实职,以至于贾政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可见其清闲。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岳丈大人,实不相瞒,本王即将接任中军都督府,只是都督府内人员废弛,本王上任便要开始整顿,然而本王手下无人,若是岳丈不嫌弃,本王想岳丈任职断事官,不知岳丈以为如何?”

  别以为水溶只是随口询问,他既然询问起来,自然是心有计较,中军都督府设有左右断事官,秩正五品,主掌都督府内的邢狱,比所谓的工部员外郎强上一筹。

  当然,水溶的真正目的不是抬举贾政这个岳丈,其最主要的缘由便是贾政为人过于迂腐,不谙世情,偏又清闲的很,喜欢结交清客,这鱼龙混杂的容易遭人蒙骗。

  故而水溶觉得与其放纵贾政,不如让他在自个眼皮底子下,这一来有正经事可做,二来也能防止贾政被人欺骗而自误,拖累于他。

  而且贾政为人端方正直,风声清肃,这般人也适合此事。

  贾政闻言心中一动,倒不是为了那官职,而是自个能有所作为,且这是女婿所提,也不好拒绝。

  思索片刻,贾政恭声道:“王爷,下官对大乾律只是略懂一二,怕是不能胜任。”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贾政没有一口回绝,那就代表着心动,只是对于大乾律并不熟稔,故而心有顾虑。

  至于说贾政不熟读大乾律,又或者说有什么定案之魄力,这些水溶都不在乎,毕竟断事官可是两名,他又不是真的只靠贾政。

  面对不自信的人,自然是要给他信心,于是水溶笑着说道:“岳丈大人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不成,况且这掌邢狱之事,首在经验,岳丈大人可以学以致用,以岳丈大人的能力,这区区断事官还不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贾政闻言神色蔚然,右手抚着颌须应道:“既然王爷所请,下官自当从命。”

  水溶闻言心中满意,他就知道让贾政这个有心做事的人任职不是难事,眼下这既提携了岳丈,又解决了一个隐患,一举两得。

  商谈完正事,时候也不早了,宴席正式开场,水溶便与贾政一同朝前厅而去。

第104章 与鸳鸯的缘分

  因是新姑爷“回门”,故而荣国公府的堂亲大抵都在此处,例如袭一等将军之职的贾赦、贾琏、贾宝玉等皆一一在列。

  除此之外,其中还有外亲,既舅亲、姑亲、姨亲等,比如王子腾等人。

  饭桌上,众人齐齐落座,水溶是今儿个众星捧月的存在,自然受到重视,年轻一辈中的亲戚皆然来敬酒,而这也是给新姑爷的认亲礼。

  不多时,一个挺大脑袋的薛蟠端着酒盏走了过来,其神情紧张,语气略微打颤。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了然,需知这薛蟠可是得罪于他,被关进大狱里面吃了不少苦头,眼下众多长辈在此,要是水溶但凡说出一点不是,薛蟠的皮都得被扒了。

  不过水溶此时并不在意此事,反倒是想起了那个鲜艳妩媚的宝妹妹了,记得上回薛家母女来王府赔罪,水溶心中有收其进王府的打算,甚至于言语间提点此事,只是因为元春缘故,故而拖沓下来。

  宝钗容貌丰美,举止娴雅,要说水溶心中没有想法纯粹是瞎扯,而且宝钗是金陵十二钗之一,久闻其名的,自然有猎奇的想法。

  那日水溶也瞧出薛家母女皆然有意,既如此,水溶何必忸怩。

  只是眼下刚与元春成婚不久就惦记上小姨子实属不该,故而水溶近段时日并无举动。

  轻笑一声,现下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即便在这个时代合法合理的,也过于渣了些,起码也得过段时日,大家面上好看些再做打算。

  勉励了薛蟠几句,水溶便不再多言。

  薛蟠见水溶并不打算计较,心中狂喜,敬完酒撒腿便跑,生怕水溶反悔。

  不知过了多久,宴席作罢,水溶喝了不少酒,俊俏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红润,故而暂且回客房歇息,早有下人备好醒酒汤。

  水溶喝了几口醒酒汤,感受胃里好受了些,目光看向一旁的王子腾,笑着问道:“舅舅,京营整顿之事可顺利否?”

  听见水溶的询问,王子腾忙回道:“禀王爷,京营老弱兵卒皆以裁撤,所缺兵额也招录完毕,眼下京营之兵共计八万,皆是精锐之兵。”

  水溶闻言默然不语,军队以“营”为单位,兵卒的协调至关重要,此时的京营看似精锐,实际上却是一盘散沙,想要京营焕然一新,还要尽心操练一番。

  不过这不是水溶目前该担心的事情,京营整顿的事情既然顺利,想必那些都督们出了不少力,若是不然,王子腾不可能这般顺利。

  既然京营诸将识趣,水溶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们,他可是记得之前承诺过中军都督府都督一职。

  思及此处,水溶颔首道:“甚好,劳烦舅舅告诉冯都督,待过段时日,本王就要节制中军都督府,让他定定心。”

  王子腾闻言眼神一亮,王爷既然说了此事,定然是陛下许诺,眼下这个外甥女婿不是闲散王爷,而是掌权王爷,这对于他而言亦是好事,于是应承道:“下官明白,请王爷放心。”

  水溶点了点头,旋即也不多言,提着帕子擦了擦嘴便随手放在几案上。

  王子腾双眸闪烁,犹豫片刻后,拱手道:“王爷,不日下官便要奉旨查边,此事还需王爷鼎力支持。”

  水溶闻言心中了然,九边的将士情况恐怕比京营更甚,而且他们常年与外敌厮杀,身上带着匪气,大抵都是些桀骜不驯之辈,此番王子腾奉旨查边,就算是有实权,也不一定卖面子,临到头来,王子腾差事若是办不好,倒霉的还是他。

  此时王子腾向水溶求得支持,那是因为九边重镇中有一部分属于中军都督府节制,也可以说是北静王府的旧部,若是有水溶的支持,查边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沉吟一声,水溶笑言道:“本王是舅舅的外甥女婿,他们还是会给舅舅一些情面,至于那些不给情面的,舅舅还是谨慎为主,切莫闹出什么乱子来。”

  对于九边的将士,其与京营不同,京营眼皮子低下的,闹不出大乱子来,而九边重镇则不同,且不说力有不及,九边重镇也不全是由中军都督府管辖,能卖多少情面犹未可知,故而需得谨慎一二。

  王子腾闻言了然,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不要过于心急而坏了事情。

  与水溶商讨几句,王子腾也不便久待,故而离去。

  此时水溶的酒劲缓和不少,人也显得清醒多了,不过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约摸着有三分醉意吧!

  思忖片刻,水溶睡也睡不着,闲来无事的,索性去寻元春,那些个小姨子们,瞧瞧也无妨,于是招呼着小福子,朝内院走去。

  行至廊道上,小福子有心搀扶,水溶察觉到小福子的小心翼翼,没好气的笑道:“本王又没醉,摆样子给谁看呢!”

  水溶虽然喝的不少,但是其意识清醒,走路也不晃悠,当真没事。

  小福子悻悻一笑,且不说怕王爷摔了,就是如王爷所言的摆样子,那还不是摆给王爷瞧。

  不过小福子可不会傻到直言,行至一处岔路,小福子问道:“王爷,咱们也不知道王妃此时在何处,该往哪儿走啊?”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看向小福子的眼神也不善起来,挑眉道:“好蠢的东西,忘了我们上回是怎么做的,府里这么多丫鬟,随便寻一个问问就不知道了。”

  小福子闻言缩了缩脑袋,王爷说的有理,上回就是这般。

  知错的小福子抬眸打量一眼,瞧见不远处身材高挑的丫鬟,眼神一亮,忙主动招呼起来。

  丫鬟听见招呼,瞧见是北静王爷,素手提起裙裾,忙小跑而来,近前恭声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丫鬟,其穿着烟粉色底子撒花绸面交领长背心,浅水绿圆领袄子,腰间环着秋香色汗巾,下摆处则是浅水绿长裙,颇为亮眼,

  不过待水溶瞧见丫鬟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神情略显错愕,眼前的丫鬟不正是鸳鸯。

  此时的水溶虽然意识清醒,不过仍是有些晕乎乎的,瞧着眼前高挑的丽人,水溶笑着道:“鸳鸯姑娘,倒是巧了,又碰见你了,还真是缘分啊。”

  水溶两回进贾府,两回都碰见鸳鸯,可不是缘分。

  鸳鸯听见水溶一口道出她的名讳,芳心微愕,她没想到对方堂堂王爷居然记得她这么一个丫鬟,待听见王爷说“缘分”二字,芳心微颤,丰润的脸蛋儿不由的微醺起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

  轻啐一声,鸳鸯回过神来,眼下王爷身上有着酒气,许是没注意言辞,她不过是个丫鬟,哪里有福气和王爷有缘,缓了缓心神,鸳鸯福礼道:“奴婢哪里算的上什么姑娘,王爷莫要折煞奴婢了。”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无外乎就是客气的称呼罢了,摆了摆手,水溶温声道:“元春此时在何处?”

  鸳鸯闻言心下了然,王爷询问大姑娘的去处无非就是要去寻,于是应声道:“回王爷,王妃此时在老太太那儿,奴婢给王爷引路。”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这鸳鸯倒也聪慧,不需他多言便知道他的目的,省了一番口舌之力。

  鸳鸯在前引路,水溶领着小福子在身后跟着。

  不大一会,水溶感觉额间有些许细汗,想掏出帕子擦擦,竟发现帕子不在身上。

  沉吟一声,水溶回身对着紧随其后的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把汗巾给我。”

  小福子闻言神情一愣,需知王爷素来不喜他们这些内监贴身服侍,在王府里面也只有那些姐姐方可。

  不过王爷吩咐了,小福子便伸手准备掏出汗巾。

  忽地,小福子灵光一闪,他可记得王爷说了和那位鸳鸯姑娘有缘的话儿。

  思及此处,小福子将露出半截的汗巾塞了回去,苦着脸说道:“王爷,奴婢也没带。”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这小福子装什么蒜,他明明看见汗巾,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是对他过于宽善,以至于骄纵起来。

  正当水溶准备训斥一番,只见小福子的目光看向前方引路的鸳鸯,小跑近前,神情略显谄媚道:“鸳鸯姐姐,你身上可有帕子?”

  鸳鸯闻言玉容一怔,帕子她倒是有,只是不合规矩吧!

  不过既然问了起来,鸳鸯也不好回绝,思索片刻,俏脸微红地将臂钏系着的帕子交给小福子。

  小福子接过绣帕,屁颠的跑了回来,将绣帕捧至水溶身前。

  水溶瞧着小福子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顿时心中恍然,怪道这小福子反常起来,原是.误会了。

  不过帕子都送过来,拒绝的话反而多此一举,于是水溶接过帕子,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霎时间,一股子淡雅的软香若有若无的在鼻尖浮现,似乎让人心旷神怡。

  不由地,水溶凑上前嗅了嗅,原是菊花的清香,鸳鸯人淡如菊,素心如简,倒是颇为衬合。

  鸳鸯的杏眸悄悄地打量着水溶,见到水溶的动作,芳心微颤,玉颊顿时绯红起来。

  需知绣帕是女儿家闺房私物,随身贴侍,这让王爷嗅了,岂不是就是在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