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223章

　　他的声音像是在哀嚎：“詹姆爵士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会把军队分为三个地方驻扎？他总该清楚这样会有何风险吧？”

　　“换我也会这么做！”

　　凯冯·兰尼斯特冷冷地看向了他的岳父，继续道：“哈瑞斯爵士，建议您先看看奔流城的地图，我相信等您看完……您一定会清楚詹姆别无选择。”

　　众领主们议论纷纷。

　　“小史塔克实在是太狡猾了，谁能想到他会偷偷分兵？！所以，这次失利不能全怪詹姆爵士一人！”

　　“虽然是夜袭，你们的哨兵莫非什么都没看到？没给你们任何警讯？”

　　“我们需要支援，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从西境召集新的军队。”

　　“佛勒爵士只带走了5000兵士吗？这……诸神保佑。”

　　“我父亲，我父亲大人他……”

　　“该死的泰洛西佣兵，竟然投靠了敌人！”

　　“为钱而战的人只会为自己的腰包卖命。”

　　…………

　　泰温公爵在会议上通常保持缄默，他习惯在发言前先倾听其他人的意见。

　　泰温公爵今天的沉默有些不同寻常，他在倾听时只有眼睛在动，甚至连酒都没碰。

　　凯冯的岳父再次哀嚎：“詹姆爵士被俘，围城的军队又遭击溃，这简直是大难临头！”

　　亚当·马尔布兰爵士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哈瑞斯爵士，我们都很感激您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亚当·马尔布兰是来自马尔布兰家族的一名骑士，他是西境烙印城达蒙·马尔布兰伯爵的儿子兼继承人。

　　亚当爵士是一名优秀的骑手，他从小就在凯岩城当侍童，他是詹姆·兰尼斯特的童年好友。

　　…………

　　哈瑞斯·史威佛摊开双手，道：“还能怎么样？詹姆的军队不是被杀、被俘就是逃散，而史塔克家与徒利家的军队正好扼住我们的补给线，我们与西边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他们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军凯岩城，谁又能阻止他们呢？”

　　他的视线扫过众人，哀声道：“诸位大人，我们战败了，应该立刻求和。”

　　亚当爵士握紧了他的拳头，道：“一场失利并不能决定整个战争的成败，我们还远远没有战败！”

　　他看向了泰温公爵，高声道：“泰温大人，我很乐意跟这史塔克小鬼在战场上亲自较量较量！依我之见，我们应该立刻进兵！”

　　有些人附和亚当爵士的开战，有些人则附和哈瑞斯爵士的求和，厅内再次众声喧哗。

　　忽然，泰温公爵霍地起身，再一次重复道：“我儿子在他们手上！”

　　厅内顿时寂静。

　　泰温公爵冷声道：“退下，统统退下！”

　　西境的领主和骑士们已经习惯于听从泰温·兰尼斯特的命令，他们纷纷起身离开。

　　泰温公爵又道：“凯冯，你留下。”

　　…………

　　泰温公爵坐回了椅子，道：“凯冯，假如奔狼公爵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用他当筹码，与临冬城和奔流城达成停战。如此一来，便有时间全力对付史坦尼斯。可眼下……”

　　他的手紧握成拳，继续道：“瑟曦竟管不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犹豫了下，凯冯开口道：“泰温公爵，提利昂在那边做得……还不错，您可以放心不少。”

　　泰温公爵冷哼了一声，他的薄唇扫过一抹细微的嫌恶。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凯冯，我女儿命令我们立刻前往君临，协防君临，抵御史坦尼斯。”

　　他嘴唇一抿，又道：“注意，她是以国王和御前会议之名命令我们。”

　　凯冯爵士：“…………”

　　沉默了下，凯冯爵士还是开口道：“泰温公爵，瑟曦毕竟在……红堡，她……可能不大了解外面的局势。”

　　泰温公爵再次冷哼，道：“她就算了解了又能怎样？她还不是会把小小的君临当成整个七国。”

　　顿了顿，凯冯爵士开口道：“泰温公爵，现在的史坦尼斯的确很危险。”

　　泰温公爵皱眉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史坦尼斯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危险，以现在的局势……凯冯，拿地图来。”

　　凯冯爵士即刻照办，泰温公爵接过地图，放置在桌上摊平。

　　泰温公爵一边凝视着地图，一边道：“詹姆既已被捕，他的军队便也不复存在，他留给了我们一个烂摊子……卢斯·波顿带着大部分北境步兵驻扎在我们北方，罗柏·史塔克带着北境骑兵坐镇西边……除非是开战，否则我们无法退回兰尼斯特港和凯岩城。”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风息堡，接着道：“我收到情报，史坦尼斯正在那里整合蓝礼留下的兵马。”

　　凯冯爵士的额头挤成条条深缝，他看着地图，皱眉道：“眼下罗柏·史塔克得到河间地的支持，他们的总兵力超过了我们的军队，加上卢斯·波顿率领的一万多北境军队……泰温公爵，留在这里，只怕会被三面夹击。”

　　泰温公爵微点下颌，道：“我不打算留在这里。我们得在史坦尼斯出兵前解决掉小狼崽。波顿那边我不担心，他是个谨慎的人，他的追击不会很快。所以……”

　　他的视线从地图上离开，看向了他的弟弟：“明日一早我们便朝奔流城出发。凯冯，命令亚当爵士带领轻骑兵掩蔽我军行踪，四人为一小队，他要多少人就给他多少人。”

　　他又道：“把亚摩利·洛奇爵士放出去，让他领着魔山的旧部四处劫掠……”

　　亚摩利·洛奇是直接效力于兰尼斯特家族的有产骑士（拥有自己的城堡和土地，麾下有农民和兵士），他被视为是一个残酷和心胸狭窄的人。

　　篡夺者战争中，他在君临沦陷的时候把年仅3岁的雷妮丝·坦格利安公主从她父亲雷加·坦格利安的床下拖出来，残忍地刺了几十刀。

　　事后，杀戮的下令者泰温·兰尼斯特问他为何这么做，洛奇回答是因为她不停的尖叫又不肯闭嘴。

　　…………

　　泰温公爵继续下令：“把瓦格·霍特的勇士团也派出去……”

　　勇士团又称血戏班，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佣兵团，他们的成员主要为各地的罪犯和被放逐者。

　　传闻，因为勇士团的团长瓦格·霍特喜欢将囚犯的手脚削掉，他们又被称为“猎足者”。

　　…………

　　最后，泰温公爵的声音如同寒风在呼啸而过：“凯冯，伱告诉他们，从神眼湖到红叉河……我希望河间地带化为焦土。”

第223章 如高荣耀

　　清晨，海鸥镇北部的一处原野。

　　天空是清澈的蓝色，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草地上的露珠晶莹剔透，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洒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

　　格林·克莱勃策马来回踱步，他的身后是1000个克莱勃长矛手组成的长方形军阵，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战袍、头戴银色尖顶羽盔、身披银色胸甲。指向天空的千枝长矛尖头闪烁着寒芒，整齐的阵型军威森严。

　　格林身穿着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银色铠甲，身下是一匹雄壮的白色战马，腰间“空寂女士”剑柄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绣着沼泽金盏花的蓝色披风在随风飘舞。

　　阳光耀眼，此时的格林如同从歌谣里走出来的骑士。

　　格林凝视前方，距离几百米外是飘荡着公义者同盟旗帜的数百骑兵。

　　顿了顿，格林轻踢了下马肚，身下的战马朝着前方踱步而行，见状高举着克莱勃旗帜的掌旗官紧随其后。

　　…………

　　约恩·罗伊斯伯爵神情严肃，他那深邃的眼眸扫了眼公义者同盟的其他成员，便踢了下马肚，带着掌旗官朝着格林的方向策马而行。

　　…………

　　迎着舒爽的微风，格林微昂着头，他在心下默念着：高如荣耀……高如荣耀……高如荣耀……

　　公义者同盟与克莱勃之间的一处空地，青铜约恩见到了双眼清澈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年轻骑士。

　　约恩·罗伊斯身穿着刻有魔法符咒的青铜铠甲，他纵然头发灰白且面容沧桑，他的目光却依然锐利。

　　此时的格林不管是装扮还是神态举止，都在展示着他是一个荣耀的骑士。

　　青铜约恩瓦灰色的眼眸不禁微颤，他甚至在心下感慨，野蛮的蟹爪半岛竟会诞生一个如此出色的骑士？！这种想法只是出现的一瞬就被他掐灭，他没忘记面前之人是谷地的入侵者，被称之为血腥伯爵的复仇者。

　　但……老迈的青铜约恩却不得不承认，相比见面之前，他对面前的年轻骑士多了一点点的好感。

　　格林先是谦卑地见礼，接着扬声道：“罗伊斯伯爵，我，格林·克莱勃，蟹爪半岛伯爵及蟹爪半岛守护者，以乔佛里国王之名抓捕谋杀琼恩·艾林公爵的凶手——莱莎·徒利。”

　　他一手高举盖着国王印章的羊皮纸，继续道：“以乔佛里国王之令，任何阻挠抓捕莱莎·徒利之人皆为王国的反叛者，乔佛里国王将依照王国律法剥夺反叛者的爵位与封地。”

　　他又道：“拜拉席恩家族与兰尼斯特家族的乔佛里一世陛下，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先民的国王及七国统治者之名，赋予我以国王之名代国王陛下自行处决反叛者的权力。”

　　青铜约恩：“…………”

　　格林催动马匹前行，他把手中的国王诏书递向了青铜约恩，道：“罗伊斯伯爵，恕我冒昧，我需要知晓您与公义者同盟的选择。”

　　青铜约恩撇了眼格林腰间别着的“空寂女士”，面色有些复杂地从格林手中接过国王诏书，他垂眸打量书写的内容。

　　…………

　　“克莱勃伯爵，公义者同盟的目标与国王的命令并没有冲突……”

　　青铜约恩一边把国王诏书递向格林，一边开口道：“但你身为肩负国王重任的使者，却不仅犯下入侵谷地的罪行……”

　　他声音洪亮地斥道：“甚至让格拉夫森家族消亡，你的恶行已经暴露了你的私心，伱犯下了无法宽恕的重罪！”

　　“私心……”

　　格林反问：“罗伊斯伯爵，假如我是心怀私心，您以为消失的只有格拉夫森家族吗？”

　　他又道：“您应该很清楚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假如我是心怀私心，为什么其他家族还能好好的？”

　　青铜约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格林却继续道：“如果没有我的强行约束，点燃了仇恨之火的蟹爪半岛人会如何报复？按照正常，您现在看到的应是化为焦土的凡间地狱。”

　　格林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愤怒：“罗伊斯伯爵，我是遵照国王之名行事，您身为七国扬名的骑士不该无端质疑一个骑士的荣誉。”

　　青铜约恩沉默不语，倒不仅仅是因为格林的言语让他无从辩驳。青铜约恩在想这他们现在的封君……这就是鹰巢堡公爵年幼且弱势带来的麻烦……假如谷地的封君强势……假如没有莱莎·徒利在谷地造成的混乱……谷地的封臣还用理会小鬼国王未经过谷地封君的命令吗？

　　青铜约恩不得不承认，以谷地现在的局势，公义者同盟想要尽快恢复谷地的秩序也好，或是为了维护艾林家族对谷地的统治也罢，至少在鹰巢堡公爵成年之前，谷地离不开红堡的支持。

　　…………

　　青铜约恩额间皱纹加深，他冷冷地道：“克莱勃伯爵，林恩·科布瑞拉爵士奉公义者同盟的命令提前打探海鸥镇的状况。”

　　他撇了眼格林腰间的“空寂女士”，接着道：“难道他们也犯下了反叛的……”

　　格林打断道：“尊敬的约恩·罗伊斯伯爵，你口中的打探者突然袭击了国王的军队。”

　　青铜约恩张了张口，还未等他说出什么，格林先开口问道：“请您不要无端质疑骑士的荣誉，需要我向诸神起誓来证明吗？”

　　青铜约恩很了解林恩爵士的脾性，或者说他对格林述说的内容都已有所了解。

　　青铜约恩是骄傲的领主，言语上的不断“失利”，让他稍稍烦躁，他直接道：“克莱勃伯爵，再漂亮的话语也改变不了你占领了海鸥镇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