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459章

　　猎狗略微打量了下蒙顿小山般的身形，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视线移向地图，又道：“还有哪里让你不放心？”

　　蒙顿那双显得缺少智慧光芒的大眼看向桑铎，道：“按照格林大人命令，到时候我们每天都要带着两千兵士进一趟君临城，有达米恩爵士（钢铁门卫队长）配合，白天我倒是不担心………主要是夜晚，我们出城的密道会不会太少？两千多人的动静毕竟不小。”

　　一阵沉默后，桑铎开口道：“我和你分兵，我知晓伊耿高原的下面有个出城的一个密道。”

　　…………

　　…………

　　君临，贝勒大圣堂。

　　消失了差不多两天的科本终于出现，瑟曦停下了“品尝”酸涩的劣质葡萄酒。

　　牢门关上，她便迫不及待地道：“科本，谈判的结果怎么样？”

　　科本执起瑟曦的手，让她坐了下来，才缓缓地道：“太后陛下，我分别面见了派席尔大学士、哈瑞斯首相和盖尔斯大人，他们都拒绝了您的提议。”

　　瑟曦压下率杯的冲动，忍着怒意道：“赦免无法满足他们吗？他们还想要什么？”

　　科本微微摇头：“您的提议足够让人心动，但他们没有勇气把这神圣的地方变成屠宰场。”

第471章 母狮

　　听到科本的回答………比起愤怒，此时瑟曦更感觉无力。

　　只有回到红堡，她才能安全地等来格林的军队………

　　然后，她才能让所有侮辱过她的人………日夜悲鸣！

　　想到这里，母狮开口强调：“我必须离开这里。”

　　科本点点头：“是的，太后陛下。我来觐见您之前，面见过大麻雀，我和他谈了谈，我能感觉得他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的目光像是一位和蔼的邻家叔叔：“或许，他也很清楚，我们的格林公爵很可能会把这里变成屠宰场。”

　　“嗯，格林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很清楚………”

　　说着，瑟曦·兰尼斯特的碧眸忽然一动，问道：“你和大麻雀谈了什么？”

　　科本再次点头：“我试图借用格林公爵的威严，让大麻雀明白教会的处境………”

　　他轻轻叹气：“我告诉他，现在是唯一能与您和解的机会，但大麻雀的意志不可动摇。”

　　瑟曦的嘴唇扭曲：“不可动摇？”

　　科本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告诉我，若是格林公爵怪罪教会对您的处置………为了他赤诚的信仰，为了七神的教会，他会在格林公爵面前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

　　闻言，瑟曦的瞳孔微缩，随即怒声道：“大麻雀打算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他以为他是谁？”

　　“生命是宝贵的，任何人都理应珍惜。”

　　科本微微欠身：“我提醒大麻雀，只要您出了意外，就算是再好的理由，也无法平息格林公爵的怒火，大麻雀一人的性命远远不够。”

　　瑟曦拧着眉头起身，随后她在牢房内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顿住脚步，昂起下巴看向科本：“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你的提议？”

　　科本转过身面向他，温声道：“是的，太后陛下，他似乎很在意………您弑神的行为。”

　　“弑神？！”

　　瑟曦差点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杀了神，哪个神？”

　　科本耸耸肩：“总主教是七神在地上凡间的代言人，攻击他就是攻击诸神。因为奥斯尼爵士的忏悔很坚定，在审判前，大麻雀觉得您的身份仍是罪人。”

　　该死的奥斯尼！

　　瑟曦紧紧握着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那么他们对我的指控都有哪些？除了弑神，还有什么，弑君？”

　　她恼怒地咬紧了牙，大麻雀那个恶棍把她那天的“解释”当成了笑话吗？！

　　科本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您已承认了通奸罪。”

　　瑟曦：“………”

　　科本继续道：“我和大麻雀提出了天父的公正，玛格丽小姐在外面等待审判，我觉得您也享有同样的待遇。”

　　闻言，瑟曦的眼睛一亮：“大麻雀怎么说？”

　　“总主教无法在七神的注视下否认提出了异议，但是………”

　　科本在瑟曦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他希望您为通奸罪行而赎罪。”

　　瑟曦尖声道：“他说过我的行为不算背叛婚姻（

　　“太后陛下，我读过您的陈述记录………”

　　科本等待瑟曦稍微平静了些，这才继续开口：“按照您的辩白，大麻雀也承认您未背叛劳勃国王，但是您在丈夫离世后的行为………”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再加上蓝赛尔和奥斯尼的证词，大麻雀已判定您犯下了通奸罪。”

　　瑟曦嗤笑一声，嘲讽道：“通奸而已，他还想如何让我赎罪？别忘了，我可是国王的母亲，凯岩城女公爵，摄政太后。”

　　科本目光温和地跟瑟曦对视了会儿，缓缓地道：“他的判决是您要游街，当着全城人的面，走回红堡。”

　　“决不！”

　　母狮怒吼：“告诉他！休想！我宁愿死！”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她一定要亲手杀了大麻雀………

　　颤动着身体，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冰冷的声音：“科本，你给我悄悄带来一把………”

　　科本抬手打断了瑟曦接下来的言语，他看了看她身后的墙壁，用眼神隐晦地提醒她警惕。

　　那里藏着另一个耳朵吗？

　　瑟曦没有往后看，她强压下怒火，深吸口气，道：“然后呢？”

　　科本顿了顿，回道：“走完了赎罪之路，您就可以在红堡等待教会的审判。”

　　停顿片刻，他又道：“大麻雀让我向您转告，等您在红堡履行您与他的约定（

　　瑟曦硕大的饱满仍在灰色的粗布袍内起伏着，她稍稍缓了缓，压低声音道：“有纸和笔吗？”

　　科本微怔，他盯了会儿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的母狮，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卷着的羊皮纸，以及鹅毛笔。

　　夺过科本手中的东西，她来到椅子前，拿起《七星圣经》递给跟来的科本，然后蹲了下去。

　　“墨水………读它………大声点………”

　　智慧出众的科本一下子明白了摄政太后的意图，他掏出一小罐的墨水放在椅面上，随后翻开了《七星圣经》。

　　他清清嗓子，微微提高了自己声音读起：“《七星圣经》有云：已婚男女在天父和圣母面前许下婚誓，承诺对彼此忠实………”

　　察觉到母狮冷冽的视线移来，科本歉意地笑了笑，翻过了这一页，继续读道：“《七星圣经》有云：兄弟不可与姐妹同床，父亲不可与女儿同床，母亲不可与………”

　　微微一顿，科本张了张口，无声地再翻了一页：“咳，《七星圣经》有云：凡人性命风中之烛也，徐徐清风皆能熄灭。在这个世上，死亡离我们并不遥远，七层地狱等待着那些未能悔悟的罪人………”

　　科本温和的声音仿佛夏日傍晚的微风，在牢房内轻轻翻滚，带来了别样的宁静。

　　沙沙沙沙，十几分钟后，写完信的瑟曦站了起来。

　　她把信件递向科本，一双清澈的绿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倘若我死了，请你把它亲自交给格林或詹姆。”

　　科本收起书，恭敬地接过的时候，轻瞥了眼………这是摄政太后的遗嘱。

　　母狮的眼底布满细密血丝，她继续道：“明天，你想法子为我带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最好是抹毒的。”

　　科本先是把瑟曦的亲笔信塞进袖子里面，随后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太后陛下，我无比敬佩您的勇气，但是………”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托曼陛下，还有弥赛菈殿下，他们日夜期盼着与他们的母亲相聚。”

　　科本的声音落下，瑟曦不禁地微微踉跄。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艾德·史塔克在王座厅宣读劳勃遗嘱的那一天（

第472章 母狮2

　　砰的一声，沉重的牢门被紧紧关闭，发出沉闷的回响。

　　额头纹着七芒星的蓝赛尔修士面无表地盯着走出牢房的科本，如同雕塑一般，盯着刚走出了牢房的科本。

　　他的身后是一群铁链交叉戴在胸前、手中握着斧头的褐袍修士。

　　“总主教大人在等你。”蓝赛尔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科本和蔼地点点头：“劳烦你带路，孩子。”

　　随后，一行人沉默不语地前行着。科本的前后都是陪同的麻雀们，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

　　下了楼梯，穿过天花板上悬挂着彩色铅玻璃球的灯火之厅，又通过两道门，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七神的高大祭坛聚集在玻璃、黄金和水晶的穹顶下，显得庄严肃穆。

　　大麻雀此时跪在天父（七神之一）之下面，虔诚地祷告。

　　蓝赛尔等人离开后，只留下科本独自等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科本的耳边传来了大麻雀长长的叹息声。

　　“《七星圣经》有云：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必须接受惩罚。”

　　大麻雀缓缓起身，布满皱纹的脸庞转向科本，又道：“民众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国王必须向七神致敬。”

　　冷峻的目光与温和的目光触碰，科本欠了欠身，语气平静地道：“我只是个医师，总主教大人。”

　　大麻雀浑浊的眼睛带着审视，道：“我听到红堡牢房的最底层每夜都会传出凄惨的叫声，我还听到你每夜都是在那里渡过。”

　　科本的神情依旧不变，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若是有必要，您随时可以调查我，或审判我。”

　　一阵沉默后，大麻雀忽道：“太后陛下愿意踏上赎罪之路吗？”

　　两人再次对视，科本敢肯定………墙壁后的“耳朵”早已把牢房内听到的内容，在他抵达这里前转告给了大麻雀。

　　他轻点下颌：“当然，您不必疑虑太后陛下的忏悔诚意。”

　　停顿片刻，科本又道：“游行时，您能保证她的安全吗？那一天至少会聚集数万人。”

　　“当然，‘战士之子’会一路护卫陛下的周全。”

　　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