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铁王座 第517章

　　“尊贵的提利尔老爷，河湾地的布匹在这里非常受欢迎啊！”

　　…………

　　围在周围的龙石岛领主、有产骑士和商人们表示感谢的同时，纷纷出声恭维御前首相纷纷开口，恭维着御前首相。

　　一时间，大厅里赞美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欢乐的乐章，气氛也愈发愉悦欢快起来。

　　梅斯公爵听着众人的恭维，脸上笑意更浓，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扬声道：“为了坦格利安！”

　　“敬坦格利安！”

　　“敬提利尔！”

　　“敬首相大人！”

　　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众人纷纷响应，举杯共饮，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

　　酒馆外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蒙上了一层压抑的色彩。

　　乔装成里斯商人的攸伦葛雷乔伊斜依在满是斑驳痕迹的墙边，唯一的眼睛里闪烁着幽邃而锐利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紧紧望着酒馆之上飘扬的玫瑰旗帜、金树旗帜和帆内镶洋葱图案的小黑船旗帜。

　　他的蓝眼一动，缓缓抬起头，望向码头更高处，在那里………龙旗帜和金盏花旗帜正骄傲地飘荡着。

　　眯了眯眼睛，鸦眼的嘴角缓缓勾起。

　　“船长。”同样装扮成里斯商人的红袍祭司———马奇罗（

　　他身上彩斑斓却又稍显浮夸的里斯服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在略显昏暗的街道上，竟也带出几分神秘的气息。

　　鸦眼侧过头，那只独眼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轻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道：“没想到你这滑稽的装扮竟没有被巡逻队抓起来。”

　　自坦格利安公主进入龙石岛开始，到处都是警惕的卫兵，陌生人皆会被严格盘查。

　　马奇罗耸了下肩：“比起我这种显眼的流动商人，码头上的那些乞丐才更令这里的卫兵警惕。”

　　鸦眼捏了捏下巴：“这里的流浪汉倒是多得令人意外。”

　　“其实乞丐和流浪汉的区别并不大，是这里的采矿吸引了人，据说克莱勃承诺了包吃包住。”马奇罗望向了那间龙石岛新建的豪华酒馆。

　　鸦眼伸了个懒腰：“吃得饱、睡得香就没人愿意拼命了，还好他们不是海盗。”

　　他转身迈步：“走吧，找个地方谈，这里的巡逻队太多了，而且好奇心也很重。”

　　据鸦眼的观察，如今的龙石岛巡逻队就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咬住不放。

　　马奇罗跟上了鸦眼，步伐与他保持一致：“是的，毕竟城堡里面可住着唯一的真龙血脉。”

　　鸦眼笑容邪恶，他的笑容在昏暗的街巷显得格外阴森：“她肯定很寂寞。”

　　马奇罗瞅了眼鸦眼，沉默一阵，出声道：“或许她很不安，再高贵的血脉也改变不了她还是少女的事实。”

　　“是啊，她也曾是可怜的无家可归者。”

　　鸦眼的笑容变深：“我猜她肯定拒绝不了华丽的衣服和首饰。”

　　等拐进另一条更加偏僻小巷，马奇罗才出声道：“比起漂亮的宝石，您或许更应该让她感受到您的诚意，攸伦国王。”

　　鸦眼侧过头，他的眉毛挑起：“你的神又送来什么消息了吗，神奇的马奇罗祭司。”

　　马奇罗的脚步微顿了下，朝他微微颔首：“龙石堡的守卫森严，我乞求真神让我看到里面的场景。”

　　“怪不得你最近经常盯着火盆不动………”

　　走了几步，鸦眼的眼睛微动，他的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一边审视红袍祭司，一边微笑着道：“你在火焰里瞧见了我美丽的王后了吗？”

　　见马奇罗摇头，鸦眼的眉头一拧，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动作而凝固。

　　鸦眼目光如刀，紧紧盯着他看：“马奇罗，你看见了什么？”

　　如黑炭般的面庞上，马奇罗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发光，他再度摇头，声音低沉却清晰：“一个圆形房间，四扇高大窄窗面向东西南北四方，那里有个银发少女坐在壁炉前，正虔诚地向她所信仰的伪神祷告。”

　　“那个地方是………”

　　“位于龙石堡最顶端的图桌厅。”马奇罗的声音打破了鸦眼的沉思，他的语气肯定，确定了那个地方的位置。

　　鸦眼的蓝唇微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或许她是在祈祷我去拯救受困的公主。”

　　“或许……是吧，因为伪神从不关爱‘他’的信徒们，而真神———光之王则………”

　　在一个看起来破旧的房屋前，鸦眼推开了门，打断道：“噢，你的神最仁慈，我很清楚。”

　　…………

　　房间内，当鸦眼的身影出现，几个同样是商人装扮的铁种头领站了起来。

　　“攸伦陛下。”

　　“陛下。”

　　“我的国王。”

　　等到鸦眼来到桌旁坐下，他环顾了下众人，随后示意众人落座，马奇罗则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侧。

　　“说说吧，都打听到了什么？你先来，我忠诚的老恶棍。”

　　鸦眼的打趣打破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众人发出一阵大笑，而笑声里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

　　支着侧腮，听完了他们调查到的情报，鸦眼拧了会儿眉头，道：“阿莎和席恩………能确定吗？”

　　“阿莎是的确有人见过，不少人认识她的脸，但是席恩………我找到的人不敢确定，毕竟您的那个侄子是在临冬城长大，只有少部分人在派克城见过长大后的他。”

　　鸦眼捏了捏下巴，声音听起来很悲伤：“阿莎，还有席恩，我是那么爱他们，但我的好侄女和好侄子是已经背叛我了………”

　　随后，他脸上露出玩味的微笑：“我为我的兄长感到羞愧啊，唉，我的侄女真是铁群岛的耻辱啊，铁种竟然想要依靠外人的力量来抢夺东西了，他们理应用铁种的方式挑战我这个心软的叔叔。”

　　“是的，陛下，他们背叛了所有铁种！”

　　“淹神会吞没他们的船！”

　　“攸伦国王，或许您可以跟他们谈谈………”

　　“背叛者永远不允许踏入铁群岛一寸！”

　　“对，他们该永远被驱逐！”

　　………

　　众人纷纷出声，鸦眼抬手示意他们止声：“我会让他们两人在我的‘宁静号’上服务，身为叔叔，我会好好教导他们，唉，这是我的责任。”

　　闻言，周围的人脸色各异，宁静号的船员都会被拔去了舌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然而，站在后面的马奇罗却知晓阿莎和席恩两人的最终命运———攸伦·葛雷乔伊的巫术祭品。

　　鸦眼唯一的眼睛暗暗观察着在座之人的反应，口中却是直接转移了话题：“梅斯·提利尔………”

　　他靠在了椅背，摊开双手：“他的到来倒是个稍微意外的惊喜。”

　　不少人的眼睛一亮，他们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龙石岛的两个‘财宝’都很诱人………”

　　…………

　　众人了解完了鸦眼的作战计划后，都回去开始准备，留下的马奇罗则倒了杯酒，恭敬地递了过去。

　　“攸伦国王，请恕我冒昧，我觉得增加目标并不是一个好主意，高庭公爵的护卫皆是出色的剑士。”

　　“你倒是挺忠心的。”

　　鸦眼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一口烈酒，缓缓开口：“马奇罗，我是为了我的好侄女和好侄子，你没发现有些人期盼我宽恕他们两人吗？”

　　他的嘴角勾起：“倘若那些人得手了，正好，我也有理由善待他们，咯咯。”

　　马奇罗瞅了眼笑容满面的鸦眼：“很难成功，陛下，除非是在海上。”

　　顿了顿，他又恭声道：“或许，我们可以等真龙和玫瑰离开龙石岛，在海上袭击他们。”

　　鸦眼歪头打量马奇罗：“这是你那神的指引？”

　　马奇罗微微颔首：“不，这是我自己的建言，攸伦国王。”

　　鸦眼紧紧盯了会儿马奇罗，喝了口酒，才出声道：“在海上抓人可不是简单的事，若是稍微留神，他们很可能会直接在就近的蟹爪半岛登入。”

　　他展开双臂，又一次伸了个懒腰：“倘若如此，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龙石岛其实是个不错的牢笼，咯咯咯，坦格利安公主只能乖乖等着我的造访。”

第544章 诚实的谎言

　　房间里，厚重的黑色帷幕紧紧遮住了窗户，仅留下几缕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墙壁上，几支燃烧的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跳跃的火苗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马奇罗顿了顿之后，他缓缓开口：“去袭击玫瑰公爵的那些人是吸引岛上注意力的诱饵吗？”

　　“我是在赐予那些‘忠诚’头领夺得荣耀的机会。”

　　鸦眼的独眼瞬间移向马奇罗，睛内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没想到你也会为别人惋惜，这真是让我感到意外，马奇罗祭司。”

　　迎着鸦眼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马奇罗反而微微一笑：“我唯一的义务是服务于您，攸伦国王。”

　　鸦眼与他对视了会儿，他挠挠一头自己的头发，忽地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你可真是冷酷。”

　　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突兀。

　　停顿了下，鸦眼收起笑容，又道：“凛冬与盛夏，邪恶与正义，死与生………”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真神之间的战争，你服侍我的代价是我要为你的神而战。”

　　鸦眼的目光移动，他捏着下巴，审视着马奇罗，他像是在打量一件稀奇古怪的物品：“这‘价格’看起来不怎么公正啊。”

　　“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马奇罗微微颔首，他脸上的表情庄重而肃穆：“一边是影子与烈火的神，另一边则是黑夜与恐惧的神，真神之间的战争从世界之初就已开始，在最终的审判降临之前，每个人都必须选择立场，要么黑暗，要么光明。”

　　鸦眼又捏了捏下巴，目光深邃地喃喃：“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这么说………”

　　他紧紧盯着马奇罗，眼中透出一丝逼人的气势：“………按照你的意思，每个活人都避无可避？”

　　“………”

　　马奇罗再度颔首：“是的，攸伦国王，活人向往光芒，死人则……听从驱使。”

　　鸦眼的嘴角缓缓上翘，他点点头，道：“没错，活人只有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