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违的大晴天
张之维揉了揉一下,脑门上的血包立时便消失了,他看了一眼周围,意识到一件事,道:
“师父,刚才过了多久?”
张静清说道:“差不多三炷香的时间吧。”
这么久……张之维微微有些吃惊,在他的推演中,仿佛只过去了一瞬间,没想到现实却过了这么久。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张静清问。
“什么也没看清,只看到了一片乱麻。”张之维实话实说。
张静清若有所思,一片乱麻也正常,要是被他推演出了什么东西,那才不正常。
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甚至主观上的暗示都不行,只能旁击侧敲的进行提点。
也就是说,他嘴上说着这件事,心里想的也是说这件事,但却要借用这件事,起到他主观意愿之外的作用。
这非常的难,张静清也不想过多的涉及,他把话题从这件事情上揭过,说道:
“对了,你之前说,请人用五鬼搬运之术搬走了热河军阀逃难带走的几百万银元,以及两百多车私产。”
“这些钱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之维说道:“我交给王蔼了,一部份可用于炼钢厂等实业的扩建。”
“之前不是说要建一个巨大的防空洞,把工厂搬进防空洞里吗?”
“这需要海量的资金,这笔钱来的正好。”
“另一部分可以用来支援关外的抗倭游击。”
“支援关外的抗击倭游击?难道马将军败走毛子境内之后,东北那边还有人在抗倭吗?”张静清问。
“当然!”张之维说道:“虽然像之前那样数万人的大反攻是不太可能了,但零星的游击战一直都没停,那些战士打得很辛苦,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你小子倒是有心!”张静清赞叹了一句,突然眼神一凝,继续道:
“说起来,如今天下乱糟糟一片,各地军阀横征暴政,民不聊生,和之前的状态没什么两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张之维不解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暗示不通,张静清直接明说了:
“之前为师说过,重瞳是超凡入圣的标志,纵观历史,生具重瞳者大多成就非凡,成圣成王。”
“我看你这些年四处投资,产业越做越大,如今势力根基深厚,信众广布,财力雄厚,在江湖上也威望卓著。”
“只要你登高一呼,必能万众景从,不仅能迅速组建一支装备精良的大军,更能招揽江湖异士为你所用。”
“况且你本身本领高绝,更生有重瞳异相,洞悉天机、看透敌营部署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以此征战,岂非百战百胜?”
“如今这世道纷乱不堪,各方势力割据混战,局势崩坏糜烂……”
“要不,你乘势而起,强势入场,来个犁庭扫穴,扫荡群雄,把整个神州都整合了吧!”
“…………”
张之维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静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探了探师傅的额头。
张静清面露不悦之色,伸手去打张之维的手,但张之维收回的及时,他打空了。
“没大没小的!”他斥道。
张之维笑道:“师父,您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了?这可不像您的一贯风格啊。”
张静清深吸一口气,平复自身,道:
“因为自古以来,重瞳者有很多都是成圣成王者。”
“譬如上古五帝之一的虞舜,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北齐开国皇帝高洋,后凉君主吕光……”
“你也别觉得师父是开玩笑!”
“咱们天师府传承千年,行事本就不拘泥于世俗,于乱世之中起兵争霸的事,也不是没有干过。”
“若是你真有那个心思,为师也会支持。”
张之维说道:“师父,您怎么光举几个正面例子啊?您怎么不说说重瞳者项羽,重瞳者鱼俱罗?”
鱼俱罗是隋朝的大柱国,他的徒弟是宇文成都。
张静清说道:“项羽神通强大,但他和院子里的树一样,窥探不到客观天道,若他能窥见,未必不能成事。”
张之维笑道:“师父,您就别在试探我了,您刚给我说了院子里的树,转身就让我去佣兵争霸,这摆明了是在警告我嘛。”
“哦?”张静清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因为我的警告才拒绝的?”
张之维摇头:“倒也不是,我本就志不在此,成王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且,师父您刚才说,院子里的树若能窥得天道,停止生造,就能长存。”
“我推演天下大势,自然也是窥得了其中一角,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
张静清凝视着张之维,作为师父,他是了解张之维的。
张之维说出的这个答案,他并不觉得意外。
他只是有些不放心,又提点了一次。
年纪大了,说话做事都越来越絮叨了……
张静清心里自嘲一声,摇了摇头,揭过这个话题,道:
“对了,你刚才说推演天下大势,窥得其中部分。”
“你先前也说过,咱们神州再过个三五年会有一个变局。”
“你给为师具体分析一下,这是一个怎样的变局,它如何产生,会怎样发展,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这只能说个大概,具体细说的话,师父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张之维解释道:“推演天下大势很复杂,要推演其中细节,更为复杂。”
“这就好像是做算术题,普通的加减乘法其实非常简单,心里默算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但如果是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万的数字一起做加减乘法,那就会很复杂了,一不小心就会出错。”
“所以想要准确的看到未来很难,就如一个人站在高山,他无论他的眼神怎么好,都无法看清楚下面的全部细节。”
“最多看清楚一个大致的面貌。”
“而我看到的天下大势的大致面貌是……”
张之维顿了顿,不说了。
张静清眼睛一瞪,喝道:“别卖关子,快放!”
张之维尴尬一笑,还是无法像拿捏师弟们一样的拿捏师父啊,他继续道:
“反正这次变局之后,咱们神州的未来,绝大概率是好的。”
这并非宽慰之言,也不是从过往记忆中的经验之谈。
而是这几个月,他动用重瞳,夜观天象,推演天下大势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绝大概率是好的?”张静清若有思索。
未来并未发生,既是推演,就算推演之人的能力再怎么高深,也不能百分百的断定。
张之维这小子虽是个大嘴巴,但他并不添油加醋的搬弄是非。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除开他故意耍你外,大部分还是严谨的。
既然他说绝大几率是好的,那基本可以断定,未来是光明的。
一念至此,张静清心里大喜,之前那点忧国忧民的惆怅不再。
他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起身下了天门峰。
“恭送师父啊!”
张之维走到悬崖边,对着师父的背影挥手喊道。
师父背影越来越远,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张之维退回歪脖树的修行结界中,盘膝坐下,开始思索起刚才和师父的对话。
院子里的树……客观……天道……
客观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是基于所处环境而定的。
身处天师府,天师府就是客观存在的。
身处天地中,天地也是客观存在的。
所以,天师府的院子是树的天道,这片天地也是树的天道。
天师府是树的天道。
谁又是我的天道?
如果是天师府的话,以我现在的实力,当我像树一样冒头的时候,什么能砍掉我?
答案呼之欲出——天师度。
那又该如何克制呢?
是像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那样传度成天师,然后摆脱天师度,再传出去,获得逍遥自在。
还是像张楚岚那样,直接拒绝?
张怀义那样,直接就跑路了?
相比之下,张之维觉得还是后者更靠谱一点。
张继先这个九岁成道的祖师爷,实非常人,他的事迹,不具备任何参考性。
“既然如此,那师父您就好好活着吧,别一天天的想传出去!”
张之维自语,随后,他又在想,如果把这个客观参照物放大到整个神州,谁又是天道?又该如何克制?
其实,相比较天师府,这问题更简单。
他也已经有了答案。
“项羽失败,是他窥不见天道,如果他窥见了呢?”
张之维想起了,文字创造者,圣人仓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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