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空行
徐载靖颔首:“唔!其实这个时候,京城内外各个园子里,已经有不少梅花绽放了,是有些风景可以看的。”
云想连连点头:“那公子,殷伯说的出城探春是‘走百病’,是有什么说法么?”
迈过门槛,
走进学堂院儿,
徐载靖思忖片刻,道:“这个时候天气不算很冷,姑娘们憋了一冬天,出去散步活动手脚,晒晒太阳,看看草木萌发的春景,对身心康泰有好处。”
“而且聚在一起品茶焚香,说笑议论,这对身心有益的效果更佳。”
“公子,您懂得真多!”云想笑道。
徐载靖笑着摇了摇头,撩开棉帘进了学堂。
其实,这古代没什么消遣娱乐,徐载靖这般男子们可以出门游玩,可以应酬高乐。
如柴铮铮、顾廷熠这般的顶级勋贵官宦家的贵女,也多有暖炉会、品香会等雅集交际机会。
而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钱有闲没事儿忙的贵女们,多是闷在屋里绣画习字,最多投投壶,打打叶子牌。
在一个院儿里活生生憋一个冬天,有时真的很容易让人抑郁。
此时出城探春,对身心是有益的。
学堂中,
早晨上午学习,
中午时分,学堂中的同窗们则多会交流一下朝中的事情。
因为齐国公和盛紘都在京中不时的参加朝会,家中儿郎听到的消息也就更多。
所以,徐载靖、载章和顾廷烨多是倾听,齐衡和长柏说的更多一些。
“父亲说,两国谈判已近尾声,想来过不了多久,前朝丰州剩下的地方,便全部归属我朝。”齐衡笑着道。
“想来让北辽吐出这块儿地方,定然不容易!”顾廷烨说道。
前面的载章点头附和道:“二郎说的不错,北辽占着的地方,正好是西域客商进入北辽的必经之地!北辽还在那里设了官方榷场,收入颇丰。”
“想来应该是徐侯派兵进驻吧?”顾廷烨又道。
看到齐衡点头,长枫也附和着颔首,说道:“徐大哥就在九原,自然是徐侯派兵。”
齐衡点了几下头之后,看着摇头的徐载靖,疑惑道:“靖哥,难道不是?”
环顾四周,徐载靖点头道:“我猜,会是拓西侯曹老将军派兵去。”
前面的长柏点头赞成。
没和北辽打这一场之前,蒙古诸部向南的马匹贸易,便是走了勇毅侯徐家这边,照着朝廷的章程来,徐家也获利颇丰。
此时北辽吐出一块儿大肥肉,徐家自然不会贪得无厌。
曹家是皇子赵枋的外祖家,应该占这一份,朝中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顾廷烨同样颔首,继续道:“可惜,不论怎么谈,北辽就是不乐意把大同府给交出来。”
徐载靖摇头笑道:“二郎,大同府可是北辽西京!北辽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战斗的胜败,就把这等要地交出来。”
顾廷烨嘿嘿一笑:“想想总可以吧!”
听到此话,学堂众人也纷纷轻笑了起来。
而最前面的长槙,从一开始就抬头听着众人的聊天。
待众人不再说朝中大事,这才低头继续写字。
就这样,
学堂众人上午下午学习,中午讨论朝中之事,有时也会因为朝中之事请教庄学究。
上课时,学究也会用朝中之事考教众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出了正月。
二月中旬这日,
早晨,
太阳初升,
盛家后院今安斋,
明亮的窗边卫恕意正在专心的刺绣。
一旁的女使秋江提着烧开的水壶,将滚烫的热水注入到暖手炉中。
一阵“哗哦”的声音响起后,秋江重新将暖手炉外的绸套套好,捧着走到卫恕意身边:“小娘,刚换过的热水,您暖暖手。”
卫恕意接过暖手炉,侧头朝秋江笑了笑。
“刘妈妈来了。”门外有小女使喊道。
主仆二人赶忙起身,朝门口走去。
待迎着挎了个小包袱的刘妈妈进了屋子,卫恕意笑道:“秋江,上茶。”
刘妈妈笑着摆手:“小娘,别忙活了!奴婢说两句就回大娘子身边!秋江,你快别忙了。”
卫恕意道:“刘妈妈,这怎么好!”
刘妈妈笑着将小包袱递给卫恕意,道:“大姑娘听说七郎即将县试,便特意在侯府库房里找了块狼皮子,让人做了个坐垫。”
“大姑娘说这二月一早一晚冷得很,七郎年纪还小,可不能冻着了。”
看着解开包袱的卫恕意,刘妈妈又道:“大姑娘本想送对儿护膝来着,但听咱家大娘子说,老夫人命人给七郎做了块儿貂皮的护膝,这才换成了坐垫。”
卫恕意抚摸着眼前不大但精致的皮货,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道:“奴婢在这儿替七郎谢过大姑娘了!”
刘妈妈笑道:“都是一门子的姐弟,同气连枝的,七郎有出息,大姑娘这当姐姐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卫恕意连连点头。
“那小娘继续忙,奴婢就告辞了。”
“我送送您。”
送完人回了屋子,卫恕意再次拿起坐垫看了看。
一旁的秋江道:“小娘,这皮子可真好,瞧着油光水滑,真不愧是侯府库中挑出来的。”
“是啊!”说着,卫恕意将坐垫递出去,道:“收起来吧,傍晚给槙儿。”
转过天来,
徐载靖如往日般来到盛家。
进到学堂里的时候,却发现只有长柏在里面。
“咦?七郎呢?”徐载靖一边解着披风一边问道。
烛光前的长柏头也不抬,道:“去学究那儿了!”
“这个时辰,他去干什么?”
长柏抬头看着徐载靖:“学究说七郎年纪尚小,要仿着县试让七郎从头到尾的来一遍,以防过几天他进了考场惊慌失措,失了好机会。”
徐载靖笑道:“学究思虑真是周全。长柏,你参加县试的时候,这样来过么?”
长柏没说话,只是打量了徐载靖一眼,眼中满是‘这还用问’的神色。
随后,
每当有人进学堂,长柏都要重复一遍方才的解释话语,表情颇为无奈。
天亮的时候,庄学究所在的院落,还有敲锣的报时声响起。
徐载靖等人都是一路考上来的,自然明白这锣响是开考的意思。
上午‘课间休息’,
学堂里的众人,没在屋里待着,而是纷纷凑到庄学究院儿门口,朝里面瞧着。
徐载靖一手搭着顾廷烨肩膀,一手搭着齐衡的,语气中颇有些羡慕的说道:“这就是好苗子的待遇么。”
这时,
“咳咳。”
庄学究的咳嗽声响起。
众人纷纷离开门口回到了学堂。
下午下学,
徐载靖等人离开学堂时,拎着大书箱的盛长槙,也正好从学究院儿出来。
瞧着一身素净神情平淡的小孩儿,看来这一天很是轻松。
两天后,
明日县试,
傍晚,
盛家,林栖阁,
暖黄的烛光下,盛紘正坐在桌边喝酒吃菜。
林噙霜侍立在旁,不时的往盛紘身前夹几筷子盛紘爱吃的菜。
“霜儿,你坐,陪我一起吃。”盛紘放下酒盅道。
林噙霜将溜着的头发顺到耳后,笑道:“紘郎,霜儿不饿,就让霜儿服侍你吧。”
盛紘看了林噙霜一眼,无奈的点头,笑道:“好。”
给盛紘斟满酒后,林噙霜一脸的与有荣焉,道:“紘郎,妾身常听长枫夸奖他弟弟槙哥儿,埋怨自己没有和弟弟这样聪明,早早的给盛家争光。”
盛紘摆手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枫儿小小年纪便已经是举人了,已经很不错了!”
林噙霜点头:“紘郎说的是。听说槙哥儿明日就要县试了,奴婢也打心里高兴,槙哥儿这么好的孩子,只要走上科举的道路,将来一定能给盛家门楣增光。”
“想必卫家妹妹脸上也能增加些笑容。可妾身虽然有心,但也没什么能用得少力的地方。”
“所以妾身就亲手制了几个糕饼,槙哥儿吃不吃的不说,只愿他带着图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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