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风醒酒
“直到……能有人,走到‘祂’的面前……”
这,是薪火的“使命”。
它不是为了守护而守护,也不是为了秩序而秩序。
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培养出,一个,能够对抗那位“王”的,终极的“执火者”。
而道墟,就是它等待了无尽纪元,所等来的,那个“希望”。
道墟沉默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胸口的印记。
他体内的混沌本源之力,第一次,主动地,温柔地,流淌而出,注入了那枚即将熄灭的印记之中。
那黯淡的火焰,重新,稳定了下来。
虽然依旧虚弱,但,没有了熄灭的危险。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与薪火之间,达成了一种,无言的“和解”。
或者说,“盟约”。
做完这一切,道墟缓缓地,收回了那只按在“因果断崖”上的手。
在他身后,那道曾经让无上巨头都为之绝望的鸿沟,已经彻底消失了。
第三万零一段壁垒,与第三万零二段壁垒,完美地,重新链接在了一起。
仿佛,那道断崖,从未出现过。
道墟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前方的重重迷雾。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
但那双混沌色的眸子深处,却多了一样东西。
一样,连雷主和闻汐,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那,是“战意”。
不是针对归墟,不是针对那些“影子”。
而是针对,那黑色海岸的尽头,那王座之上,那个仅仅是动了一下手指,就险些将他抹杀的,沉睡的“王”!
他知道了自己的“路”。
也知道了自己的“终点”。
修复堤坝,只是过程。
超越薪火与归墟,也只是过程。
他真正的使命,只有一个。
走到那座“王座”的面前,然后……
将祂,拉下来。
道墟迈开了脚步,踏上了第三万零二段壁垒,踏过了那具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显得渺小可悲的巨头骸骨。
他的身影,依旧孤寂。
但,不再迷茫。
前方的堤坝,景象再度变化。
不再是具体的“污染”或者“绝境”。
而是一种,整体的“扭曲”。
空间,在这里,像一块被揉捏的画布。时间,在这里,像一条时而湍急,时而倒流的溪水。
整段堤坝,都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仿佛醉酒后的呓语般的景象。
而在那片扭曲时空的核心区域。
第500章 星图
道墟“看”到了一座塔。
一座,由纯粹的“光”,所构筑而成的,洁白无瑕的“塔”。
塔的周围,万里之内,没有任何归墟的污染,也没有任何时空的异常。仿佛,那座塔本身,就是一个绝对的“安全区”。
塔的顶端,正散发着一种,稳定而又强大的“信标”。
那信标,不属于薪火,不属于归墟,也不属于那些“影子”。
它,充满了“秩序”、“守护”与“召唤”的意味。
它在召唤着,所有迷失在这片禁区的,薪火阵营的镇守者。
它,像一座灯塔。
一座,在绝望的黑暗风暴中,为所有船只,指引方向的灯塔。
道墟静静地,看着那座塔。
他能感觉到,那座塔里,有“生命”的气息。
而且,不止一个。
是陷阱?还是……“同伴”?
道墟没有犹豫。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向着那座位于扭曲时空核心的“光之塔”,径直走去。
无论前方是什么。
他都将,一往无前。
而这场,以整个混沌海为棋盘的终末棋局,也因为他这坚定的一步,开始,真正地,走向了那无人能够预测的,最终高潮!
踏入这片扭曲时空的刹那,道墟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
他周身三尺之内,仿佛自成一界。外界那被揉捏成麻花的“空间”,那忽而奔涌如瀑布、忽而凝固如琥珀的“时间”,在触及他身周那片区域时,便被一股无形的伟力,强行“校准”回了最原始、最正确的状态。
他就这样,行走在一片绝对的“正常”之中,而他的周围,则是光怪陆离,荒诞绝伦的“异常”世界。
左侧,一条本应在亿万光年外的星河,被压缩成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刀”,横亘在堤坝之上,刀锋处,时间的流速快到了极致,刹那便是亿万年,能看到星辰的诞生与寂灭在刀刃上生生灭灭,循环往复。
右侧,一块堤坝的碎片,陷入了时间的“泥沼”,它在不断地“重复”着上一刹那的状态。一只误入的归墟凶兽,被困在其中,永远地保持着“抬起前爪”的动作,既无法落下,也无法收回,陷入了永恒的“现在”。
更远处,有“过去”与“未来”的景象,如同海市蜃楼般交叠在一起。道墟能看到,在未来的某个“可能”片段中,有无上生灵在此喋血,大道崩碎,化作绚烂的烟火。也能看到,在更古老的“过去”中,有先民在此筑坝,口诵古老的歌谣,以血肉与意志,对抗着初生的归墟。
这些,都无法对道墟造成任何影响。
他就像一个绝对的“真理”,行走在满是“谬误”的世界里。谬误,无法撼动真理,只能在真理经过时,短暂地,显露出自己荒诞的本质。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座位于扭曲核心的“光之塔”。
随着他的前进,那座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它通体由一种无法言喻的“光”构成,这光,不刺眼,不炽热,反而带着一种,如同母体羊水般的温润与包容。它就像是混沌海中的一个“奇点”,一个绝对的“秩序原点”。
塔身之上,没有符文,没有雕刻,只有最纯粹的“光”在流淌。但道墟能“看”到,在那光的内部,有亿万万个比芥子还要微小的“秩序结构”在运转,它们彼此链接,构成了一个完美自洽的“防御体系”,将外界一切的扭曲与混乱,都隔绝在外。
这是一种,与“薪火”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秩序”。
薪火的秩序,是“抗争”,是“燃烧”,是主动出击,是守护整个“存在”的战线。
而这座塔的秩序,则是“固守”,是“锚定”,是划地为牢,在无尽的混乱中,守护着一方“绝对真实”的净土。
道墟停在了塔前。
他能感觉到,塔内那几道生命气息,已经发现了他。
他们的气息,古老,强大,却又带着一种,被囚禁了太久太久的,深深的疲惫与寂寥。
塔门,无声无息地,自行打开了。
一道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与紧张的意念,从中传递出来:
“敢问……来者何人?是……‘薪火’的传人么?”
道墟没有回答,他只是迈步,走入了塔中。
塔内的景象,与外界的苍凉破败,截然不同。
这里,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小世界。
有青草,有溪流,有几间古朴的茅屋,甚至还有几只灵动的仙鹤,在溪边梳理着羽毛。天空,是一片柔和的光幕,正是那构成塔身的“光”的内壁。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宁静,祥和,仿佛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但道墟知道,这片“桃源”,是以无尽的孤寂与囚禁为代价,换来的。
茅屋前,站着三道身影。
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灰色麻衣的老者。他的眼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沉淀着纪元更迭的沧桑。他就是那道意念的主人,气息最是深不可测,却也最是疲惫。
在他的左侧,站着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背负着一柄石质巨斧的中年男子。他浑身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焦躁与戾气,仿佛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绝世凶虎。
右侧,则是一位白衣胜雪,容颜绝世的女子。她的气质,空灵而又悲悯,双眸之中,仿佛有智慧的灵光在流转。她看着道墟,眼中充满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在下‘守灯人’。”麻衣老者率先开口,声音沙哑,仿佛已经有无数岁月没有与人交谈过,“这位是‘苍崖’,这位是‘灵殊’。我等,乃是‘真实坐标’的守护者。”
他顿了顿,仔细地打量着道墟,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阁下的身上,有‘薪火’的气息,但……又截然不同。你……不是任何一位我们所知的‘执火者’。你,究竟是谁?”
道墟的目光,扫过三人。
他能“看”到,这三人的大道,都已经修炼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每一个,都不在雷主与闻汐之下,甚至,这位“守灯人”,其境界之高深,已经隐隐触碰到了另一个层次的门槛。
但他们的“道”,都被这座塔,或者说,被这片区域,给“锁”住了。
他们的力量,可以完美地在塔内运转,但只要一离开塔的范围,就会立刻被外界的扭曲时空所侵蚀,道果崩坏。
他们是守护者,也是……囚徒。
“我名,道墟。”
道墟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的“理”,让这片小世界的大道,都为之轻轻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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