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有意错字
“现在的朝廷，真的一代不如一代！”
石飞没有搭理玄明子的吐槽，直截了当地问道：“妖后到底做了什么？”
八位邪神齐聚BJ，什么秘典那么牛逼？
“九龙吞天大阵！“玄明子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以一人之力，容纳八位邪神之力，成为灭世九龙。”
“不可能！”石飞摇了摇头。
他在京城内亲眼见过八位邪神的化身，其中甚至包括三柱神。区区人类之躯，怎么可能容纳如此庞大的力量？
有点像神话世界之中，有人设置个阵法，可以吸收三清法力，还能再吸收五位金仙法力。
在这个世界，就像是一粒细菌要吸收八个成年壮汉！
怎么可能嘛！
妖后又不是殷郊！
“确实不太可能！”玄明子说道：“但是她有一面镜子。”
“什么镜子，那么吊？”石飞说。
“玉皇庙的传承神器，玉皇镜！”玄明子用拂尘指了指大殿中央，那里原本应有一面铜镜，如今却空空如也。
“玉皇镜有那么厉害？居然能让妖后蛇吞八象？”石飞不理解，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东西。
一面镜子就可以引得八位邪神化身？石飞感觉不可思议，也难以理解。
玄明子神叨叨，欲言又止的说道：“你知道嘛，世界其实……”
“其实是一场梦！”石飞接着说道：“这个我早都知道了！”
“额……”玄明子一时语塞，显然没料到石飞会知道这个秘密。
“快点说玉皇镜的秘密吧！你该不会不能说吧？”石飞上下打量着玄明子说道：“我在崂山遇到的玄明子，就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只能说‘愚公’两个字。”
玄明子摇了摇头：“到也没什么不能说。他不能说，不代表我不能说。”
“哦？”
“我们玄明子之中，亦有高下之分啊！”玄明子傲然道。
“是啊！眼皮下的神器玉皇镜都能丢了，当然有高下之分了！”石飞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都是大意！大意！哪里想到她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玄明子懊悔地叹了口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你说，我听着呢！”石飞督促的说道。
“这个故事要从愚公说起。”玄明子叹了一口气，坐在蒲团上，向石飞说了起玉皇庙之中真正的秘密！
第234章 愚公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
玄明子刚开口，石飞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接说重点吧，愚公移山的故事我很久以前就听过。”
“我还以为你没听过呢！”玄明子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列子》这本书失传了不少，能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可不多。”
你在说谁没有文化？
石飞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
玄明子轻咳一声，正色道：“假如阁下面对愚公那时候的情况，会如何选择？如果两座大山挡在面前，你是选择搬走，还是……”
“当然是遇山开山，遇水开水了！”石飞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见过无数个奇迹一般的工程，没有一个是面对困难选择逃避的！
“阁下果然有魄力。”玄明子叹了口气，随即念出一段未曾出现在史书上的话：
“太古之年，有一老叟，尝坐槐阴而叹：‘吾生七旬，始悟寰宇皆幻，万相本空。此身栖大梦，孰执造化之枢耶？’乃焚简牍，屏视听，终日玄览内观，欲索真君所在。
邻人哂之曰：“子不闻先人云'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乎？真宰无形，六合莫载；道枢无际，蟪蛄难知。以有涯随无涯，殆矣！“
叟拊掌而笑：‘昔北山愚公，荷锸移嶽，其志感帝。今吾以心镜照太虚，虽微芒之辉，积之可洞九幽。吾不遇，有子存焉；子复不遇，有孙继焉。精气相续，如薪火之传，岂有尽时？’”
这段话的意思是，从前有个老叟曾经坐在槐树的树荫下叹息道：
“我活了七十年，才领悟到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万物表象本质上是空的。我这一生就像是在一场大梦中，那么是谁在掌控着造化的枢纽呢？”
于是他烧掉了书籍，摒弃了外界的视听，整日沉浸在深奥的内观之中，试图寻找那真正的造物主。
邻居嘲笑他说：“你没听过先人说‘只有大觉悟者才知道这是一场大梦’吗？真正的造物主没有形态，整个宇宙都无法承载。道的枢纽无边无际，连蝉这样的小虫都难以理解。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这是徒劳的！”
老人拍手笑道：“从前北山的愚公，扛着铲子移山，他的意志感动了天帝。现在我用心镜照亮宇宙，虽然光芒微弱，但积累起来可以照亮最深的地底。我找不到，还有我的儿子；儿子找不到，还有孙子继续。精神气息代代相传，就像薪火相传一样，怎么会有尽头呢？”
石飞听完，挑了挑眉：“所以老人就感动了阿撒托斯？”
“只有那些外域之人与邪神，才把大道称为‘阿撒托斯’！”玄明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石飞一眼，“阁下的来历，倒是神秘得很啊！”
外域之人的想法，与神州大地的人不太一样，尤其是面对大山的时候。
玄明子觉得石飞不太像外域之人，却偏偏称呼“大道”为“阿撒托斯”，这让他感到十分奇怪。哪怕是大太监郑和带回来的《玄君明策》，也把“阿撒托斯”用“道主”来称呼。
“得到的知识不同，称呼并不同，这并不奇怪！”石飞说道：“你继续说，接下来呢？老叟为什么会得知世界是一场梦？后来如此，他感动了阿撒托斯？”
“并不是！”玄明子摇了摇头说道：“远古的时候，人类还很弱小，面对过许多危险，邪神甚至算不上主要的威胁。那名老叟虽然不知姓名，但他凭借自己的生存经验和大智慧，亦或是通过接触邪神，明白了世界是一场梦”
“他知道了世界的真相，想要去直面道主，但是最终他死了。”
“老死了！”
“一个人哪怕知道世界的真相，去寻找世界的造物主也不容易。”
“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遗志。他的儿子也死了，孙子继续继承。子子孙孙，不知多少代，直到某一代，终于出现了两个人。”
“他们一个人名为玄，一个人名为明。他们铸造了一面镜子，以镜子照应心中的想法，最终寻找到了冥冥之中的道主。”
石飞忍不住感慨道：“如此不可思议？”
两个人类居然找到了阿撒托斯？听起来非常的荒谬，就好像两只蚂蚁，从地下钻出来，找到了居住在高楼大厦之中的人类。
“就是那么不可思议！”玄明子也赞叹道，“他们寻找到了道主，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对着道主狠狠地踹了一脚！想要把道主给喊起来。”
“哈？”石飞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
“如果阁下知道世界是一场梦，会怎么做？”玄明子反问道。
石飞叹了一口气说：“那肯定想要打碎梦境，面对真实的世界。哪怕真实的世界，也是如同梦一般。”
美梦的世界，并不值得沉浸。
“不错！玄与明两位先贤，以及他们的祖先，甚至是老叟，都是这般想的！”玄明子点头道：“一代一代，如同愚公一般去追寻道主，然后狠狠地踹上一脚，想要把道主唤醒。”
“但他们并没有喊醒道主，却引得了道主的一丝关注或者说一眼。大道无形，道主的一眼便是人也无法承受的，不仅是人玄与明，甚至整个文明，整个星海都会被扭曲！”
“但是玄与明两个人，还有他们的祖先们经历难以想象的嘲笑与磨难，他们的精神跨越了时间，与无数与他们一样的人重合在一起，挡住了道主的一眼。”
“疯癫与混乱没有影响到我们，反而让我们窥得了道主的一丝威能！建立了玉皇庙！”玄明子终于说完了这一段故事。
直面阿撒托斯，窥得阿撒托斯的秘密，扭曲旧日支配者，建立玉皇庙。一条一条，让石飞再次觉得梦境之中的人，是那么真实，那么特殊。
面对大山的时候，选择最愚蠢的办法，一点点的掏空！面对阿撒托斯，用很多代人的努力，去追寻真理。
哪怕真理给了他们一巴掌，也不肯服输，反而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第235章 分歧
石飞听完玄明子的话，思索了片刻，说道：“所以这片土地上的人，就可以扭曲邪神，将其转化为本地的神明？
因为接触到阿撒托斯，获得阿撒托斯的一丝权限。所以在这个宇宙之中，这片土地的人对着外神、旧日支配者有着绝对的压制。
哪怕是三柱神，在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面前，也不过梦中的幻影。
“最初的时候，玉皇庙的建立是无奈之举！”玄明子索性不再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
“道主的一眼太过强大，对玄与明以及我们的文明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只能将道主化为玉皇大帝的形象。”
“玄与明两位先贤建立玉皇庙的目的，实际上还是想要再次唤醒道主，破除这个虚妄的梦境。”
“哦？”石飞挑了挑眉，对玄与明的坚持感到意外。他没想到，这两位先贤在被阿撒托斯“瞪了一眼”之后，竟然还能保持初心，继续追寻真相。
“但是……”玄明子苦笑了一下，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但是我们怕了。我们……只想活下去。”
“玉皇庙建立之后，一直有两种主张。一种是延续玄与明的遗志，打破虚妄的梦境；另一种则是继续延续下去，维持现状。”
“……”石飞沉默了片刻，问道：“玉皇庙有多久的历史了？”
“八千年！”玄明子的声音中带着苦涩。
“八千年！”石飞眉毛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苟延残喘，活在虚幻的梦里。你们对得起玄与明吗？”
“可是……玄与明如此强大，集合了众人之力，依旧无法唤醒道主。我们能做到吗？”玄明子的声音中带着迟疑和无力。
“呵呵……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石飞冷笑道：“你们试都不试，直接放弃。什么勾八的玉皇庙，不如叫孔庙算了！”
“可是很多人都不想死！”玄明子反驳道。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
人是会变的，遗志也是会变的。像愚公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玄与明两人隔了不知多少代继承了祖先的遗志才是少数。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赔上了一切，让世界毁灭，才是大多数群体难以接受的。
眼下，不是活着吗？
“你们当真活过吗？”石飞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玄明子。
世界都是虚无的梦，在梦中的人，真的活过？
就像是游戏之中的NPC，真的活过吗？
不过是梦中出现的蝼蚁罢了！
既然活着如此卑微，何不奋起打碎这虚妄的世界！
玄明子沉默不语。
玄明子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他也曾无数次思考过。那些真实的触感、食物的美味、一言一行的听觉与视觉，让他觉得无比真实。
他应该是活着的！
这是他心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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