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椒炒恶魔
宁录接过布卡约献上的一箱法槌，扫了一眼后，放在身后的工业金属风长桌上。
他操作数据板，调出沃斯托尼亚的战略地图，向金发少年抛出一个问题。
“布卡约，我想征服沃斯托尼亚，你认为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吾主，请容我思考片刻。”
布卡约没有立刻回答，他谨慎地要求片刻时间，他盯着战略地图，大脑飞速转动。
五分钟后，少年才开口说道。
“吾主，我认为是卢克波巢都。”
“为什么是卢克波？马佐夫和什切青更近。”
“吾主，我是从您行动方式进行理解，直取卢克波更符合您的风格。”
宁录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详说。”
“您到汉特曼西的第一个工作周期让两个黑帮臣服，第二个工作周期夺下铸造厂，之后您没有攻占其它小型工厂，直接夺占穹顶的最大的马格尼托钢铁厂，才靠着控制权快速吞并其它工厂。”
“您控制汉特曼西穹顶后，没有征服其它穹顶，直接率队攻占控制特兹沃克的博莱斯瓦夫家族的巢塔。”
“吾主，我认为您的思路是直取核心关键节点，之后逐一解决其它节点。”
宁录听布卡约条理清晰地总结他的行动轨迹，并说出他的理念，他赞赏地看着布卡约，金发少年确实说得很对。
只不过他没有猜到，甚至自己都没想到，服下“野蛮人”魔药会激发基因觉醒，这改变了他积蓄足够力量，再攻占上巢的想法。
“为什么卢克波是关键节点？”
“吾主，无论是特兹沃克，还是马佐夫和什切青，距离沃斯托尼亚的权力核心都过于遥远。”
“机械神教的沃斯托尼亚一号祭坛，才是权力核心，而卢克波的祭坛是距特兹沃克最近的核心祭坛，它是三号祭坛的所在地，您控制那座神龛所在的巢都，便能让机械神教正视您的目标。”
布卡约耸了耸肩，略带自嘲地说道。
“不只是祭坛，穆斯卡人以及生活在马佐夫和什切青的玛格丹人，也从来都不是沃斯托尼亚人的文化主流，卢克波的索斯伏罗德人才是。”
“就像是我们遥远的故乡，泰拉的圣城华沙和……”
他想要说一个边缘城市的名字，但阿尔沙文家族的典籍中没有多少关于泰拉的记载，华沙是他知道的唯一一个地名，它是沃斯托尼亚人的故乡、圣城、起源之地。
“嗯，就像圣城那样的中心城市同边境城市的区别。”
布卡约虔诚而又笃定地说道：“我相信，您攻占卢克波后，那些贤者们会认清一个事实，您将成为沃斯托尼亚之主，他们应当支持您。”
“不错。”
宁录赞赏地说道，布卡约从他的行动猜出了他的想法，“不眠者”没有提升他的智慧，他的智慧却远超罗尔斯列夫。
虽然帝皇将他定义成一把屠刀，但他却不像科兹一样相信杀戮与恐惧能塑造沃斯托尼亚的光明未来。
想征服沃斯托尼亚，必须考虑如何定义机械神教的角色。
若将之定义为敌人，那么可以说在机械神教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沃斯托尼亚举世皆敌，即使下巢都有无数人信仰万机之神。
他不会将这个发达的工业世界打成一片废墟再去重建，那同殖民一个世界污染的、无数工业废墟的世界没有区别。
迫使机械神教同他合作，利用对方的技术扩张，同时培养非凡者和手下，逐渐改革沃斯托尼亚是他的策略。
[也许这就是“失序之国”选中我，让我走“黑皇帝”途径的原因。
利用规则与资源发展，再建立新秩序就是我的发展理念。]
宁录看向布卡约，“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吾主，请您吩咐。”
“仪式结束后，你拿上霍华德为你准备的装备，前往卢克波，侦查情报。”
“如您所愿，吾主。”
宁录的通讯器响起，他接通之后，通信频道传来霍华德压低的声音。
“大人，卡明斯基已经抵达仪式大厅。”
“距离您的加冕仪式，还有一标准分。”
第22章 我的王冠，我自己戴
距离加冕仪式还有十一标准秒，宁录走入仪式大厅。
众多贵族呼吸一滞，走近的巨人，比监控视频中看起来更具压迫感。
科祖巴尔等大部分人心中暗想：[难道是旧夜神话中的神祇降临。]
有人想到战神斯文托维特，但巨人没有四头四脸。
还有人想到雷电之神佩伦，但巨人不是铜头。
……
叶莲娜等部分贵族，则皱着眉头，用余光打量卡明斯基贤者。
[难道是机械神教的生化人，他们不甘于双头政治的格局，直接掀桌子，统一特兹沃克？]
卡明斯基的义眼上无数0和1的数字洪流汹涌，快到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随后总结性扫描结果以二进制代码形式显现，同时内置翻译器按照预设程序，自动将科技之语翻译为沃斯托尼亚低哥特语：
【威胁度：致命威胁。】
【生理结构：无法解析。】
【……】
贤者意识到，面前的巨人超过他的扫描、分析能力范畴。
但他没有停下，强制扫描模块继续工作，直到一道黑烟飘起，他才被迫停下，背后靠上的两个机械触手伸向前方。
电火花闪烁片刻后，卡明斯基的扫描模组才恢复正常，他不甘心地侧过头。
霍华德·芬德一身红色金边华服，他朗声对众人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今日我们齐聚一堂，见证一个新的时代开启。”
“诸位，博莱斯瓦夫家族失德已久，他们明取暗害，占据各家族的产业。”
“博莱斯瓦夫王就是趴在特兹沃克的巢都巨鼠，卑鄙而又贪婪。”
金发伯爵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愤怒，每个家族都或多或少有所损失。
“幸得天降贵人，宁录来到特兹沃克，他推翻了博莱斯瓦夫王的残暴统治。”
“欧姆弥赛亚的仆人，也看到万机之神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
“现在，让我们有请卡明斯基贤者，为新王加冕。”
卡明斯基靠下的两个机械触手，将王冠举起，上面的一对触手接过后，高高举起，随后他迈步向宁录走去。
贤者的滤屏上红绿光芒闪烁，理性与探寻奥秘的本能激烈交锋。
一百二十一米的距离，卡明斯基就像是走了十公里。
他来到宁录面前，刚要告诉对方低头并发表仪式圣词，宁录直接伸手拿起黄金打造的王冠，直接戴在头上。
他的王位不是机械神教授予的，而是自己征服的成果。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不符合传统。
卡明斯基的滤屏上疯狂闪动红色光芒，音阵合成器响起颤音。
“宁录……王冠……程序……”
贤者这一次没有进入维修模式，但过热的逻辑运算模块一时也无法完成计算。
“卡明斯基贤者，你够不到我的头，我的王冠还是我自己戴才合适。”
一众贵族默然，在这样的场合，每个动作都是有特殊政治意义，新王的动作不只是像他所说的是身高的差异，而是有特殊政治含义。
他们齐齐看向王冠上的两根竖起的双头权杖，脑海中不由泛起同样的想法。
[似乎，这位宁录王，并不认为王族和机械神教是双头并立。
那么，卡明斯基的想法呢？]
众多贵族都屏住呼吸，手心出汗，难道又要爆发一场大战。
就连之前还很笃定的叶莲娜，也不由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新王难道是个疯子，想同机械神教开战。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贤者，看他如何反应。
卡明斯基沉默数秒，除宁录外，所有人都感觉时间格外漫长。
终于，音阵合成音响起。
“欧姆弥赛亚庇佑你，宁录！”
贤者没有像过往每次仪式一样，发表基维奥尔贤者撰写的加冕圣言，但他表明认可宁录为新王。
宁录镇定自若，卡明斯基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程序确实很重要，但这种政治上的仪式没有效率和工业产能重要。
贤者发现自己战力超出他计算的范畴，又希望战力强悍的自己解决沃斯托尼亚危机，机油佬们不会为了政治传统而选择战争。
他的运算逻辑中，保证效率和工业产能的重要性远高于政治传统。
接受自己的打破传统的逾越之举，是他逻辑运算的必然结果。
宁录会和机械神教合作，但必须是他主导，若是无法主导，那便没必要合作，打成废墟再重建。
今日只是开始，随着实力增强，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塑沃斯托尼亚的秩序。
霍华德松了一口气，若是开战，除他之外，应该没有人会站在宁录一边。
为了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他高声喊道。
“新王登基，诸位还不献上忠诚。”
话毕，他第一个单膝跪地，按照穆斯卡人的传统，大声说道。
“我，霍华德·芬德，向吾王宁录献上忠诚！吾王但有所令，我必从之，我必践行！”
叶莲娜被抢了先，连忙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