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飞的丹顶鹤
“更何况在我等眼中，墨渊又岂是那种会背叛的小人？别忘了，大敌当前，我史莱克的命运可都寄托在墨渊的身上，穆老相信，老夫相信，所有人都相信，墨渊便是我史莱克学院的中兴之主，整个史莱克都是他的，他会背叛投靠日月帝国？简直可笑！”
被一顿呵斥的言少哲不再言语，他算是看出来了，玄子真是一点进取心都没有，其他那些宿老也是，竟然会将偌大的海神阁交给一个年轻人！真是太过荒谬！
不过纵使言少哲心有不甘也没用，这时候他要是和墨渊起了冲突，不用想都知道，玄子乃至所有人都会站在墨渊这边。
办公室内，镜红尘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无比认真而又诚恳的对着墨渊说道，
“墨渊，加入我日月帝国吧！无论史莱克学院对你开出了什么价码，我日月帝国都可以给两倍、三倍甚至是四倍！”
“以你的聪慧程度定然是能看出来，如今史莱克乃至斗罗三大帝国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如果一旦开战，他们便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到时候，纵使史莱克学院再强大，又岂能以一城之地抗衡整个天下？！”
镜红尘朝着墨渊伸出手，做出邀请之状，“而只要你加入我们，帝国就不会伤害史莱克一草一木，你也还是史莱克海神阁的阁主。
不仅如此，帝国还会封你王爵之位，给予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想，就算是那缥缈难寻的神位，帝国都会全力为你找来。”
镜红尘这些话有真实的，也有画的大饼，但无论如何，日月帝国对墨渊是真的十分重视，尤其是魂导师群体，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都要付出一切去亲眼确认那新的知识体系是否存在。
哪怕是一心只想一统天下的徐天然在得知了墨渊如今的实力后也不会有异议，说的夸张点的话，如今的墨渊就是妥妥的成神之姿。
墨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抬眼看向了镜红尘伸来手，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开口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红尘堂主如今还未站队任何一位皇子吧，若是真是这样，红尘堂主如何敢开出这样的价码？”
“甚至连成神之誓都能说出，我史莱克学院好歹也是出过神祇的，神位究竟有多难找我们比谁都清楚，说个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日月帝国真的一统天下，想要找个神位也需要动用举国之力。”
镜红尘点了点头，没有反驳，毕竟墨渊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哪怕是举国之力又如何？反正这只是他画的大饼而已。
可是就在镜红尘不以为然之时，墨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差点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姑且算日后的日月帝国真有这个能力，那么现在就有意思了，如此国之重策，究竟是日月帝国的皇帝所说，还是你红尘堂主自己的决断？”
“前者暂且不提，若是后者……呵，红尘堂主敢说出这话是因为相信自己在朝中的份量，还是你觉得日后的日月帝国，你一人便可掌控？”
镜红尘眼皮猛地一跳，差点被墨渊这饱含深意的话给惊的跳起来，“墨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有反心？！”
“哦？难道不是吗？”
“笑话！满朝尽忠天子！何有不臣之人？！”镜红尘斩钉截铁道。
墨渊笑意不减，“红尘堂主，我也不妨把话说的明白点，如今日月帝国看似正直鼎盛时期，然而在水面之下的问题可一点都不小。”
“皇帝昏聩无能，朝中派系林立，皇子间暗中阴招不断，攘外必先安内，你日月帝国还做不到。
就这种帝国何来一统天下的道理？依我看，整个日月帝国只有一人可做那明主。”
镜红尘听到这背后冷汗已经下来了，搞不懂墨渊说这些究竟要干什么，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轻声问道，
“谁？”
墨渊抬手一指，“当然是你红尘堂主啊。”
轰隆！
一道惊雷在镜红尘的脑海中炸响，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笑而不语的墨渊，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墨渊，你还是不要说笑好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
“我可没有说笑，”墨渊手指对着镜红尘轻轻一点，“这帝国，他徐家做得，你红尘家未必做不得。”
听到这里镜红尘整个人彻底麻了，搞不懂墨渊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想挑唆自己回国内与徐天然争权，搞得帝国动荡不安，他史莱克的好从中获利？！
可这也没道理啊，根据以往的情报来看墨渊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就在镜红尘擦去额角冷汗想要转移话题时，墨渊却突然‘哈哈’一笑，将指着他的手指收了回去。
“红尘堂主这么紧张干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算说的再多，那也是玩笑话罢了，还是让我们把话题扯回正轨吧。”
“好……好！我正有此意！”
镜红尘悄然松了口气，果不其然，墨渊随后就将话题又拉回到了他自己开的条件之上。
“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如今你日月帝国的太子、摄政王徐天然似乎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仁贤，依我看来，枭雄这词更适合他。”墨渊笑着说道。
镜红尘眼神有些诧异，没想到墨渊竟然能将他素未谋面的徐天然总结的这么贴切，不过在诧异之间他又有种不好的感觉。
“若是我想的没错的话，那么我就要问问红尘堂主了，一个志在天下、无所不用其极的枭雄真的会在打下天下后，会纵容史莱克学院的存在？不会在暗地里做手脚？”
镜红尘闻言以为墨渊是在怀疑他开出的条件的真实性，刚准备出言解释便见墨渊突然大手一挥。
随后一张画尽整个斗罗大陆的地图便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展开，墨渊手指一点，按在了史莱克学院的位置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徐天然真的可以只要这天下的九十九？结果不必多说，我不信，红尘堂主你也不会信。”
“额……”镜红尘一时有些失语。
下一刻，异变再起，一抹猩红光芒陡然在他的眼中乍现，空气被撕裂的刺耳嗡鸣声响起，刀身鲜红似血的新亭侯被钉在了这方地图之上。
风突然动了，衣袍翻飞间，墨渊一手背后，身姿挺拔，一手朝下面朝地图，仿佛要将要将整个天下都握在手中，成虎踞龙盘之势。
他目光灼灼，黄金瞳的暗金色光芒在黑瞳深处若隐若现，嗓音威严、声音淡漠，如古代君王对天下下达王命。
“如果是我，这天下当尽握掌中！”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第173章 迎着阳光盛大逃亡（4K）
“天下当尽握掌中……”
已经一把年纪的镜红尘现在就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一样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呆滞的望着面前的墨渊，瞳孔深处尽是错愕、惊疑之色。
他在刚才那一瞬间想了什么，墨渊所说的话很令人震撼，气吞万里虎宛若一方君王，然而这也正好是他疑惑的地方。
这句话如果换成徐天然、许家伟、或者天魂、斗灵帝国的君主来说，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因为他们是皇帝，就应该志向在此。
可墨渊呢？他日后只是海神阁阁主啊！倒不是说海神阁阁主地位不高，只是皇帝与阁主存在根本上的差异。
他一个海神阁阁主说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要什么？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镜红尘只觉得自己的心率好像达到了他这一生最高的时候，心脏剧烈的声音在脑海中轰鸣如擂鼓。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灵光在他的脑子中闪过，刚才所有画面在眼前浮现。
等等……刀光！墨渊将他的刀拿出来了！
心心念念的珍宝终于出现，镜红尘这时也顾不得墨渊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直接就扭头朝着插在地图上的新亭侯看去。
赤红似血的刀身映入眼帘，将镜红尘冰蓝色的瞳孔填满，只是一眼，在这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镜红尘就彻底沉沦在这把炼金刀具之上。
“神呐……”
因为激动他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他失神的站起身，眼神痴迷的死死盯着新亭侯，双手迟疑的朝着刀身摸去，却又不禁有些踌躇。
往复几次后也没有触碰，像是一件绝无仅有的艺术品摆在眼前，想要靠近，但又害怕自己会破坏它。
“这、这、这简直就是神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神奇的造物，它就是最珍贵的艺术品……”
镜红尘浑身颤抖着低声喃喃道，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红尘兄妹、马如龙他们年纪还小，魂导器技术不达标，无法看出炼金刀具的底细，可他镜红尘不一样，他可是九级魂导师，在魂导器一路上沉淫百余年之久，乃是当时屈指可数的魂导器大家。
在他的眼中，他已经透过那锋利赤红的刀身，看到了里面真正的奥秘，无穷无尽、模样各异的炼金矩阵在其中环环相扣，像是齿轮一样彼此之间咬合在一起，论精妙程度，哪怕是他的红尘庇佑也远远比不上它。
如果说这点是技艺上的差距的话，那组成炼金矩阵的一个个神秘、古朴的符文则是彻底将他的世界观都快要颠覆了。
他无法想象，那些字符究竟来自哪，有着什么样的含义，又为何会拥有这等伟大的力量。
这是新的知识体系吗？是，当然是，世上没有任何一条知识体系比得上它分毫，可它又与魂导器大相径庭，仿佛物质并不是它的基石，它真正的面目应该是无人可以领悟的真理。
镜红尘面色潮红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时沉迷在其中他竟然都忘了呼吸，窒息感退去，他也终于缓过了神，重新与世界相连。
“它……它们叫什么名字。”镜红尘克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再落回新亭侯上，庄重的朝着墨渊轻声问道。
墨渊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淡淡的回道，
“炼金术。”
“炼金术……炼金术……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镜红尘不断重复着炼金术的名字，然后再次问道。
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激动，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怕，迟疑而又惶恐，仿佛是在害怕接下来墨渊的回答。
“这把刀……在炼金术中属于什么层次？是入门，还……还是至高？”
在说到‘至高’二字时镜红尘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在害怕，他害怕炼金术如此伟大的存在上限会太低。
虽然新亭侯已经是无法理解的造物，但在他的眼中，炼金术绝不应该，也不能止步于此。
墨渊竖起一根手指，爆裂的火元素汇聚在指尖腾起一缕微弱的火苗，像是在三九寒冬中的烛火，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寒风吹灭。
“你看看这一缕火苗，再看看窗外那轮烈阳。”
“……”镜红尘瞳孔放大，快要将除眼白之外的所有地方占据，墨渊的话没有说完，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与炼金术的至高相比，这把炼金刀具就是垃圾罢了，烛火又岂能与烈阳争辉？
“呼……”沉默良久，镜红尘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像是要将心中一切的杂念都清出大脑。
刚才那短短半分钟他想了很多，有思考墨渊做这些、说这些的目的，但这些都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方，真正让他激烈思考的其实是抉择，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也不觉得之后会想过的抉择。
望着面前那位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镜红尘视线忽然恍惚了一瞬，在他的视线里，在墨渊的身后悄无声息间升起了两轮璀璨的太阳。
不，准确来说，那应该是一双眼睛，一双不包含任何情绪，像是世人想象的神明的眼睛。
这一刻镜红尘抬起了头，与墨渊互相对视，他眼中的纠结、迟疑之色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坚定不移的决绝。
墨渊嘴角微勾，眼神却依旧是那么的淡漠，目光交错，未有任何言语，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
高空之上，藏在暗处的言少哲望着还紧闭着的房门眉头紧锁，不禁开口对着玄子说道，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镜红尘都进去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玄老，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玄子这一次没有再出声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感觉镜红尘与墨渊独处的时间有点长了，只是拉拢而已，应该用不到这么长的时间吧？
“再等等，十分钟之后再没反应我们就出手。”
“好。”
然而当两人才刚刚决定好，便见办公室房门的门把手被轻轻扭动了，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玄子与言少哲立马定眼看去。
随后两人便见镜红尘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在路过走廊时还朝着天空狠狠瞪了一眼。
“嘶……竟然朝老夫瞪眼？墨渊到底是和镜红尘说什么了，能把这只老狐狸气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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