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叶化春生
话音传来的同时，只见一五十多岁上下的男子穿着一袭白衫，身背一把长剑，脚尖在树梢之上轻点，几个起落之间，已然来到一旁。
江微尘一怔，剑神卓不凡？
他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练功三十载，出场就对上接收了逍遥三老功力的虚竹的卓不凡。
高调出山，被虐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他本来以为此世他应该死了，毕竟按他的性子，自信满满的出山，那必然是要去找巫行云报仇的。
只要他去了，对上突破的巫行云，那没得说，绝对十死无生。
可是他好像没去，且此世万仙大会也没有召开。
凌云光神色一凝，据他调查，这小子在这河朔一带已经活跃近一年，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曾有人套话，得知他是个孤儿，亦没有师门，可没想到竟有靠山。
凌云光看着卓不凡，他只能在地上跑，这人却能在树梢上滑翔，可见功力不低。
“前辈，在下凌云光，乃担山派掌门，不知他和前辈有关系，还请前辈见谅。”
“哼。”卓不凡冷哼一声，“输不起是吧？”
“前辈见谅，在下不是输不起，只是在下的看家本领被他洞悉了破绽，怕他泄露给在下的仇人而已。”凌云光解释。
卓不凡骂道：“武技被人看破弱点，那就完善，只有废物才会像你这般作为。”
“前辈，你这话有些过了。”凌云光脸色难看。
卓不凡突然看向其左手衣袖，“想下毒？留你不得。”
凌云光一惊，就要求饶，但卓不凡比他更快，只见剑光一闪，一道剑气直接划过他的脖颈。
凌云光手捂脖子，心道：“怎会这么强？”
卓不凡丝毫没理会倒地的凌云光，一挥衣袖，将还未散开的毒气卷向一旁。
随后看向瘫软在地的独孤锋笑道：“哈哈，小子，为师强不强？拜我为师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独孤锋撑着身体道：“前辈，我真有大仇未报，怕连累你。”
“看不起为师？”卓不凡不以为意道：“你放心，为师如今已经步入宗师中期了，这江湖上能让为师忌惮的人不多。”
独孤锋摇头，“前辈，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
“唉。”卓不凡仰天一叹，落寞道：“你有仇人，为师又何尝没有？”
“为师宗门被人所灭，我侥幸躲过一劫，远走他方，机缘巧合得前人传承。
之后于深山日夜苦修不辍，三十载后自信天下无人能敌后出山。
可出山之后，发现江湖似乎不是我认知的那般，有人一人敌国，有人一人血战数万人全身而退。
那时为师才惊觉以前太过坐井观天，多番打探，发现仇人亦不简单。”
“于是为师又暂且蛰伏修炼，可十多年过去了，为师的修为陷入瓶颈了。”
“师门之仇日日萦绕心头，为师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我要去报仇。”
独孤锋感同身受，问道：“前辈，您是没有把握吧？”
卓不凡点头，独孤锋劝道：“既然没有把握，前辈何不继续蛰伏苦修？”
卓不凡摇头，“早年太过心急，为了修炼速度，不顾身体的损耗，如今宗师中期似乎就是我的极限了。”
“我收你为徒一是你天资不错，特别是对剑法的领悟可谓是极快，正好适合我获得的剑经传承。
其二则是我此去可能就回不来了，我得找个传人，将一字慧剑门传承下去。所以你不用担心连累为师，因为为师可能活不到被你连累的那天。”
卓不凡说完从凌云光身上搜出解药递给独孤锋。
一刻钟后，独孤锋恢复了行动能力，卓不凡道：“磕头拜师吧。”
独孤锋没再犹豫，跪下磕头，结束后叫道：“师父。”
“好，好。”卓不凡笑道：“如此，为师已无忧矣。”
独孤锋问道：“师父，你的仇人是宗师还是大宗师？”
“我本以为她是宗师，可一年前佛道论战，她出场了，那时我才知道我还是低估了她。”卓不凡叹道。
天山童姥突破大宗师，且还有同门，他受限于此，已然看不到报仇的希望。
但几十年积累在心中的仇恨难消，即使必死，他也要去问上一问，当年为何杀他师门满门。
卓不凡转而问道：“你说你有大仇未报，是谁，为师拿下他让你亲自报仇。”
独孤锋摇头，卓不凡想到自见独孤锋开始，他就每天练剑，隔一段时间又去挑战，印证实力，这和当年的他何其相似。
换成是他，他也不愿假他人之手，卓不凡道：“为师知道仇只有自己报才解气，但你切不可为了短暂提升而损耗潜力，否则悔之晚矣。”
“师父，我知道，有一位长辈也跟我说过多次。”
在山谷之中时，江大叔见他整日练剑，就曾多次对他说过。
“嗯，知道就好，为师知道你自有传承，也不要求你光大一字慧剑门，只希望你将来如我现在这般挑个天资不错者传下去即可。”
独孤锋点头道：“师父，你放心，我去报仇之前，肯定会选好传人的。”
卓不凡笑道：“你倒是学得挺快，对了，你的仇人什么境界？”
“大宗师！”
卓不凡面色一滞，这么巧？随后问道：“是谁？”
“萧峰！”独孤锋说到这两个字，神色有些狰狞。
第499章 佛魔一体？
不远处，江微尘疑惑，怎么没说自己，是还不知道吗？
不可能，他杀了慕容龙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独孤锋出来快两年了，不可能不知道。
听到独孤锋的话，卓不凡一怔，不确信道：“二十多年前的丐帮帮主，十多年前战慕容龙城于雁门关，又于汴梁战天山童姥师姐妹联手的萧峰？”
独孤锋点头，卓不凡看着独孤锋有些欲言又止。
自己的仇人就已经够强大了，没想到这刚收的弟子仇人更强。
独孤锋天资悟性都很强，可萧峰是谁，那是三十多岁就突破大宗师的人物。
天山童姥师姐妹两人加起来近两百岁，可联手之下，都不是其对手。
“唉，没想到我们师徒的命运如此相似，为师报仇无望，而你……”
卓不凡话未说完，但独孤峰已然知道了他的意思，想起母亲死时的样子，独孤锋恨道：“不管他多强，我一定会报仇，一定能报仇，我发誓。”
“好，好，我相信你。”卓不凡见独孤锋情绪激动，不再多说，转而劝道：“徒儿啊，你若想超越萧峰，那切记不可为了修炼速度而自耗潜力，需扎实根基，不可急躁，为师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独孤锋点头，卓不凡道：“我会指导你一年，一年内也会将所学传于你，一年后我就会离开。”
说完，想起独孤锋的行为，再次叮嘱道：“通过战斗磨练剑法，通过战斗精纯内力是你的修炼方式，为师亦不反对。
但是徒儿你记住了，一般的江湖门派也就罢了，等你境界入先天，到时配合你的轻功，只需提防下三滥的手段即可安全无虞。
但是至尊盟、朝廷、道门，这三股势力你还是尽量要避开。
朝廷如今下有皇城司司主向葵及一众高手监管江湖，维持秩序，上有境界更高的太祖坐镇。
道门传承久远，虽其大多清净无为，避世而修，但无人知道其深浅。
至尊盟宗师高手不少，且其盟主十多年前就战败天人境界的慕容龙城，如今再次出山，打得天人境的逍遥子落荒而逃，已然几乎天下无敌了。
这三方势力你都尽量不要招惹，除非你能天下无敌。”
独孤锋听到江微尘和慕容龙城两个名字，神色复杂。
萧峰他必杀，无人可动摇他的决心，可江微尘他却不知道怎么面对。
江微尘杀了他先祖，也是他的仇人，但他又是阿碧姨娘的大哥。
母亲在时，其忙着修炼，是阿碧姨娘照顾他，教他读书识字。
母亲不在时，同样是阿碧姨娘保了他的命，又对他关怀备至。
自己这些年在山谷也是受其二叔一家恩惠，特别是六岁开始修炼之后，受了其堂弟不少指点。
虽因山谷粗茶淡饭导致修炼进度缓慢，但是根基却很牢固。
一边是恩情，一边虽没感情，但却是血脉传承之情。
报仇，对不起恩情，不报仇，愧对先祖。恩怨纠葛，他亦不知道这仇该不该报。
“师父，您能跟我说说江微尘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为什么有人称他为魔头、屠夫，而有人却又视它为万家生佛？”
这一年多，他打听了很多事，其中就有江微尘的事。
他虽不知该不该报仇，但终归有仇，自然要了解。
江微尘的事不难打听，可打听下来，屠夫魔头是他，佛陀亦是他，佛魔这对立的两面竟出现在同一人身上，这让他有些不解。
听到独孤锋的话，卓不凡倒也没多想，毕竟江微尘的经历堪称传奇。
脑海中回想着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卓不凡摇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为师也无法评价，只能说人性是复杂的，不能以纯粹的善恶评判。”
“说他是万家生佛，那是因为他创立的至尊盟，其前身本是一个小城的地头蛇。
可自江微尘上位，其一改作风，不压迫剥削百姓，且时常做下许多利民之举。
如今活人无数的高产农作物最先出现在阳城，据说就是他派人出海去搜寻回来并推广的。
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这举动可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
对于只在乎温饱的百姓而言，谁能让他们吃饱，谁就是他们的再生爹娘。民间百姓视他为万家生佛自是能理解。”
“而说他是屠夫和魔头也自是有道理的，二十四年前，那时江微尘才十七岁，仅在阳城有点名气，相较于偌大的江湖而言，可谓籍籍无名。
可那一年，慕容复不知怎么上了云雾山并挑战了籍籍无名的江微尘。
慕容复你可能不知道是谁，但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两个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们被称为“北乔峰、南慕容”。
乔峰也就是你的仇人萧峰了，慕容复能和他齐名，天资自不用说。”
独孤锋如何不知道慕容复是谁，那是他爹，但他没解释。
只是不解师父为什么提起他爹，难道这和江微尘屠戮江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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