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臣以为,直隶地方糜烂,实在是因京城多事,不如太后昭告天下,痛陈内战利害,与朝鲜那位罢兵修好如何。”
奕?实在是不想看满洲内战,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内战,毕竟流的虽然是汉人的血,但将来无论谁赢,掉的可都是满洲人的脑袋。
所以无论怎样,他想要的是劝和。
“罢兵修好?”
听到这话,慈禧在脑中不断思考。
盛京城没破1之前,她是想的是0:“我要光绪死!”liu4三?
破了之后她想的是:“能求和否?”
盛京城自从被太祖努尔哈赤4日攻下之后,就从来没陷落过。
闯关东后,由于柳条边外民变频起,为了防止汉人冲击,盛京又不断加宽,至今已接近三丈。
可袁项城算上赶路时间,最多也就在盛京城下停了3天,3天就攻下来了。
如此雷厉风行之速度,让她的此前能平乱的心理预期降了一大截。
只要朝鲜那个和袁项城能同意罢兵,似乎让他当个朝鲜国王也没什么不行的。
慈禧割地赔款求安宁的细胞让她无比倾向这个选择。
不过,理性告诉她,这并不可行。
毕竟是事关皇位的生死战,朝鲜那位没道理不当大清的皇帝,而去当什么朝鲜国王。
然而,还不等慈禧出言婉拒,载漪就跳出来反驳:
“老佛爷,天无二日,大清国岂能有两个天子?!”载漪的儿子是皇帝,他自然最为反对。
奕?见此现状,自然是心中一阵悲凉之意。
他当皇子的时候,也争过皇位,而且还一度被朝臣称为贤明。
彼时道光帝病重,召四阿哥奕和六阿哥奕?至御榻前。
就在天底下都以为皇位是六阿哥奕?的时候,没想到他四哥奕在皇阿玛临终之前抱着胳膊一顿猛哭,把他的皇位给哭没了。
“皇四子奕,天生纯孝,可继大任。”
这是道光皇帝留在世上最后的一句话,因为这句话,大清国储君立贤不立长的规矩被打破。
跸兔髁耸几年的皇六子奕?也无缘皇帝大位,最终成为了恭亲王奕?
九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在四哥登基之后,对皇位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瓶醋叛矍暗男”玻为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皇位争来争去,他着实是十分失望。
嶙不过,这也可以算是太后咎由自取了,看看中枢大臣现在都是些什么货色,奕?望着御座旁的慈禧,心中鄙夷不已。
私当年为了能垂帘,你联合我砍了顾命大臣肃顺;为了能大权独揽,又联合汉人督抚把我赶出军机处。
没想到你还不满足,竟然想到给皇帝下毒,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
伍武则天也没杀过皇帝,你怎么就敢的?
瘤眼看着收复朝鲜之后,大清又要有些中兴的局面,被慈禧搞得一团糟,奕?就气不打一处来。
似袁项城再好,那也只是汉人,能信任到这等地步吗?
他不是53岁的曾国藩,是31岁的袁项城!别最后帝后相争,为袁项城做了嫁衣。
“不如,让各地总督遣兵北上勤王吧?”奕潦蕴叫缘奶嵋椤
“勤王,勤哪门子的王?”奕?嗤笑一声,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他现在无权无势,废物王爷一个,自然不担心得罪人。
各地总督虽然表面上在新帝登基诏书上签了字,可要是真让他们和朝鲜那位对上,那是万万不行的。
一帮子饱读圣贤书的汉人,不会给自己头上戴上一个“弑君”的帽子。
载漪见奕?嗤笑,出声反驳:“六叔,我敬你是宗室里的长辈,可你不要仗着辈分大就乱说话,勤王勤的自然是当今保庆皇上,还能有谁?”
慈禧听到这个提议,其实也十分心动,不过她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筹码可让了。
李鸿章和曾国荃两只老狐狸,送了点兵北上就不再表示!
每年一百多万两厘金真是喂了狗!
想到这里,慈禧怒极,但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毕竟各地总督已经离京,再想让他们听自己的话,那真是千难万难,早知道当初不那么干脆放他们出京了。
“行了,都别吵了,吵了那么多天也吵不出个结果来。
就照庆王的法子试一试吧。”
慈禧还是没舍得拿出更多筹码,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勉强试一试。
见太后发话,众人自然也拱手称是,不再言语。
朝议结束当天,朝廷便以保庆帝的名义向全国督抚发送了一封勤王诏书的通电。
洋洋洒洒几百字,但重要信息只有一句话
“项城已破盛京,速遣兵将,北上勤王!”
通电一出,举国皆惊。
没想到朝廷已经如此虚弱,一个袁项城就能逼得下诏勤王,真有人应吗?
然而,还没等消息落地。
第二天,知情士子便纷纷觉得自己昨天想多了。
山东巡抚张曜回电:山东嵩武得令,不日即可入京。
河南巡抚裕长回电:已捕项城妻子,伏请朝廷明断。
张曜组建过一支团练“嵩武军”跟随左宗棠一起平定过新疆。
河南巡抚裕长是个满人,一听到袁项城在朝鲜起兵,就立刻赶到陈州府项城县把袁家围了起来,等慈禧诏书一到,便主动向慈禧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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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巡抚年前刚死在任上,还没有新任,不然恐怕也会应诏。
看到这消息,天下惊呼:难道各地督抚要牵扯进皇位争夺了吗?
见此现状,有人觉得唐末藩镇之势已现,国将不国;有人则认为邪不压正,一切邪恶终将被袁项城绳之以法。
至于普通百姓,则乐得看个热闹,尤其是上海的百姓,正在热烈讨论此事。
“祸不及家人妻儿,裕长把人家老婆孩子抓了算什么本事?”酒楼里好事之人挑起话题。
“祸不及妻儿,也得看什么祸呀,袁项城这可是造反!”另一人反驳道。
“说谁造反呢?说谁造反呢?!”旁边有几个年轻士子看不惯了,指着那人质问道:“金銮殿内孰真孰假,众人皆知!”
“行行行,真假自有公论,自有公论,在下先告退了。”这人被几个年轻士子围着,自知不敌,放下银子就跑了。
等这人走后,一行人坐在桌旁生着闷气。
“唉!天下怎会闹到这般境地,明明皇上亲政之后就会好了。”一上海年轻士子感慨道。
“袁大人当日在京中也过于鲁莽,辅佐太后也是一样的呀。”另一个年龄稍大的士子有些惋惜。
“张兄,岂能说这等无君无父之言,难道毒杀天子是对的?”上海士子质问。
“我...我并非说此举正确,只是就当下局势来说,恐怕朝鲜那位不出京城才是好的”
“你...没想到张兄你竟是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和你结捌凄路贰月、:为好友!”
说罢,他撕下自己身上一截马褂,扔在年长士子面前。
“你我就此断交!”
旁边一群朋友也不知该劝谁,只能分作两批,各自安抚。
就在年轻士子将要跨出酒楼大门时,街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卖报卖报!五地总督最新电报刊载!”
年轻士子见状立马掏出几枚铜板,从报童手中拿过一份报纸。
摊开报纸细看,十几秒后年轻士子就将报纸甩在空中,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呐!”
一旁好友连忙拿起报纸围城一团,想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只见上面写着:
两广总督李鸿章:应对德荷窥伺,粤不奉诏。
两江总督曾国荃:铬守两江航道,暂不奉诏。
四川总督刘秉章: 谨防英窥卫藏,暂缓奉诏。
湖广总督张之洞:驰援湖北暴雪,救民为诏。
闽浙总督卞宝第:老臣连日呕血,难以应诏。
云贵总督之子岑春煊:家父前日去世,未闻此诏。
几位总督的话,一位比一位软,不过相比之前的两位巡抚的回电,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因为,即便他们话语再软,也没有一个总督奉诏勤王。
从应对洋人到身体不适,甚至还有总督本人死了,儿子帮忙回的电。
让人不禁疑惑,真有这么巧,恰好死在前天?
“各位总督真是妙极,我若是太后,恐怕看到这些回电之后登时便要吐出血来。”
“哈哈哈,正是如此,我就知道诸位总督被逼签字是迫不得已,如今终于真相大白。”
首先看过报纸的年轻士子见状,凑上前来说道:“不止如此,你们看,还有这个!”
他伸出右手,递给众人一张油墨纸。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报纸里的一张单页。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单页里竟然还有一个朝鲜总督的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