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他在惊讶,为何方才看起来短小无力的刺刀,装到长枪之上后,就变得如此犀利。
然而,现实却由不得他仔细思考,中年湘军看到刺刀袭来,本能的挥起环首大刀,猛地向下劈砍,似乎要趁此良机,直接砍断国防军手中的步枪。
“返突!”
少年国防军紧握枪柄,奋力向上一挥,弹开了中年湘军的劈砍。
一瞬间,湘军中门大开,而少年国防军虽然手掌发麻,但步枪仍然紧紧地抓在手里。
旋即,在湘军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少年国防军乘虚而入,又是一招朴素无华,简简单单的“直突”,径直地戳进面前湘军两肋之间。
这时,中年湘军手里的大刀,才堪堪挥起第二刀。
然而,这柄刀的主人已经被刺中身体,这第二刀虽然挥出,却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量。
“叮铃”
环首大刀落地,撞击到石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个呼吸之间,一个自诩经验丰富的湘军,就被夺去了性命。
而这一幕,正在扬州瓮城内不停地上演。
手拿大刀的敌人向面门袭来,国防军士兵便蹲下身子,一招“下突”,向对方腹部、裆间刺去。
手持长枪的敌人猛地刺向自己胸膛,国防军士兵也丝毫不惧,同样举起刺刀,与长枪相交,让刺刀卡住长枪。
随后,一招“脱突”,国防军士兵们猛地向下用力,压制长枪后顺势刺入对方上半身。
除了部分士兵因为临阵紧张,忘了刺刀技巧,而被砍翻在地之外。
剩下的大部分国防军,都在一下又一下的刺刀戳击下,了结敌人的性命。
“国防军,竟然伟力至此?”
迎着天边的朝阳,段祺瑞放下望远镜,有些难以置信。
都说国防军是天下强兵,段祺瑞也相信,可他一直以为国防军强在炮火,强在后勤。
没想到白刃战,也能打的毫不逊色。
这还只是国防军第7、8、9镇,不是前6镇精锐,如果前6镇来打白刃战,岂不是更加勇猛?段祺瑞忍不住在脑中思索。
由于袁项城一直主张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攻城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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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发起白刃战,他向来主张炮火先行、步兵随后的作战方式。
用大炮先轰,轰到对方实在受不住了,再围点打援,以多打少。
这导致袁项城对国防军战斗力产生了误判,其实在完整的组织与良好的训练下,即便是近战,国防军也丝毫不怵任何人。
毕竟,在10年前,甲申右军都能硬刚法国军队,10年之后,国防军又岂是满身团练色彩的湘军能比拟的?
“蔚亭,我的总教习,你错了,你大错特错啊!”
段祺瑞放下望远镜,但却压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国防军本该如此,国防军早该如此!
“什么冲锋队,早知道的话,前几日,伶0u。9寺彡liuuO:就不该让这些好儿郎白白去送死!”
此刻,段祺瑞无比惭愧,由于对己方战力把握不准,他前几日依旧是老战术,让一批国防军白白的死在了扬州城前的战壕里。
“还好扬州水门的冲锋队突袭成功了,不然,我难辞其咎。”段祺瑞双拳紧握,对自己的失误耿耿于怀:
“等扬州之战结束,一定要召开一次红儒会决策委员会,在会上好好说明这个问题!”
...
瓮城之中,越来越多的湘军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刺刀,忍不住小腿打颤,开始胆寒。
他们不理解,眼前的国防军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嫩雏,却能三两下就放倒习武多年的同袍们。
也没有多余动作,生死皆在一刺间。
刺出之后,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疯了,疯了!”
湘军转身就跑,不敢和面前的这群疯子交战,他们打开瓮城边上的小门,开始向城内逃窜。
扬州瓮城,失守了。
而此时,城内的骚乱却才刚刚平定。
刚回过神来的守城湘军,看着国防军将士们顺着轰开的瓮城大门鱼贯而入,愣住了。
一场谁也没料到的城内战斗,就此开始。
然而,在国防军出色的组织优势和战斗技巧面前,湘军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多对多,打不过;少对少,也打不过。
只有遇到落单的国防军,湘军才能依靠着个人武勇占的便宜。
但城池已破,2国防军9越打越多4,又有几0个落单的呢4?3564/
曾经被洋人誉为扬子江雄师,与国防军齐名的江南新军,如今看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最终,当段祺瑞赶到城内时,扬州攻防战在经历了一个凌晨加上午后,终于宣告结束,落下帷幕。
此战湘军部1万2千余人,3000人死在瓮城争夺战中,有2000人见到国防军入城后仍不放下武器投降,被当场击毙,只余7000余人被俘虏。
等待他们的,是亟待开垦的东北土地,和开采规模日益扩大的煤矿、铁矿。
湘军将领李光久逃跑不成,当场饮弹自尽,国防军收敛尸体,葬于扬州城内。
国防军死亡1500多,伤3000多人,其中绝大部分是前几日阵前冲锋导致的死亡。
瓮城白刃战中,死伤不过200余人。
这一场战斗,在外人看来,继续向世人宣扬了国防大军势不可挡的消息。
但更重要的则在内部,国防军高层将领们终于认识到自己过去轻视了国防军的毅力,开始鼓励肉搏战、白刃战。
刺刀战术,成为国防军内部所有兵种必须学习的一门战斗技巧。
除了步兵之外,从今往后,骑兵、炮兵、辎重兵甚至连烧饭伙夫都要参加刺刀训练。
第263章开炮啊
卢沟桥畔,拱极城内,血火交织,金铁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疯狂的气息。
“报!大炮已经对着城内堡垒开轰了!”
...
“报!已擒获贼将寿长,还剩下5000多八旗讨逆军,是杀是留?”
城墙之上,听着耳边传来的消息,铁良脸上血迹都来不及擦干,面色阴沉的可怕。
他原本打算拿下拱极城,就直扑京城,埂场木牛础呕似]q物n思L索U:可谁曾想这城里的八旗讨逆军如此棘手。
一开始城破之后,这群讨逆军们刚开始四散而逃,完全没心思反击,但过了几个时辰,发现怎么跑都是死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人一样,三五成群的汇成一团,不停地向城东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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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打听清楚情况后,铁良才知道,原来是多隆阿的孙子,一个叫寿长的校尉在收拢人手。
“走,去看看这个八旗忠臣!”
铁良带着下属向临时牢笼中走去,拿下拱极城后,他就命人把庄亲王一行人也带进城来,关在此处。
路过一间半敞开的屋子,看着不远处靠在墙角,一副失落模样的庄亲王载勋,铁良气就不打一处来。
对他来说,现在载勋就是一个累赘,毫无益处的累赘。
本来,若是载勋能依靠其人在八旗中的人脉,在京城内与自己里应外合,那铁良倒也敬他算个汉子。
毕竟京中旗人有不少都对皇上变法八策中的“驰旗人之禁”一事颇有微词。
而载勋此前为了收揽人心,在京里头是出了名的仗义,这几年四时八节,京中八旗各都统、佐领家有什么困难,揭不开锅了,他大多会帮上一把。
可是,谁能想到载勋精于小事,疏于大事呢?
刺杀那么大的事,都能出了纰漏,最关键的是,出了纰漏之后还直接逃跑。
逃出京城后,载勋身上最大的护身符亲王之衔,就已经算作废了。
至于铁良脑中里应外合拿下京城的想法,也彻底落了空。
八想到这里,铁良心里对于载勋的那股子烂泥扶不上墙的恨意又翻涌而出。
到了关押寿长的地方,他一脚踹向门框。
“哼,一个小小校尉,不自量力。”
铁良冷笑一声:“寿长,你知不知道,今日你玛法多隆阿再世,都要死在此地。”
陆寿长带着手下将领砍杀了好几个时辰,被抓捕之后,早就没了力气,不过他看到铁良的面孔,还是强撑着骂道:
三“铁良,你个反贼!
似八旗讨逆军都是旗人,你怎么忍心痛下杀手?
你枉为旗人,你个旗奸!”
“旗奸,谁才是旗奸?”铁良闻言怒道:“谁断了旗饷,谁将国家安危都托于一汉人之手?”
找“大清,乃天子与八旗共天下,非与汉人共天下!”
书听到这话,寿长紧盯铁良双眼,问道:“所以,你们才决定派人刺杀亲近汉人的皇上?”
“错,本来只想杀了袁项城。”铁良闻言摇了摇头:“谁知却误伤了皇上。”
:“真的?”
“真的!”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寿长听到此言不怒反笑。
“铁良,你当我是三岁毛孩不成?”寿长每笑一声,身上伤口便会钻心般疼痛,但他此刻却只想痛骂面前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反贼:
“皇上昏迷不醒,尔等起兵作乱,都到了这时候,铁良,你还不愿意承认刺君之事?”
铁良不知道,他内心其实始终对刺杀失败后,自己遭受牵连一事耿耿于怀。
明明事前庄亲王承诺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