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神,启动! 第268章

作者:水采田

  于是俄国人自己想办法提升粮食产量的打算,是失败了,不过很快,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中国人头上。

  一开始,是雇佣中国人前来耕种,俄国农民成为地主,只负责收取粮食即可。

  但是,毛子总是贪得无厌的,中国人素来恭顺,他们却不停的践踏这份恭顺,并且愈发过分。

  譬如,有骄横惯了的俄国退伍士兵为了攫取利益,想强行低价收购江东六十四屯百姓的农田。

  理由是“该地为俄罗斯帝国土地,俄国人买卖不受拘束!”

  这确实卡了一个漏洞,中俄条约里规定了土地是俄国的,中国政府只有人民治权,并无土地主权,俄国人想要买卖土地自然合情合理。

  江东六十四屯粮食产量素来“富甲黑龙江”,都要归功于开垦了多年的熟地,俄罗斯人刚开垦的田地根本比不上这些熟地。

  俄国士兵低价收买熟地后,再卖给本国农民,既能转手赚一笔差价,还能限制中国人活动空间,又能保证粮食产量不下降。

  一举三得,俄国阿穆尔总督对此事自然是大为支持。

  中国百姓被逼迫着强卖了土地,报官之后,清廷官员也对俄国人无可奈何,只能通过外交渠道去抗议。

  但很明显,俄国官员并不会因为此事惩罚他们的公民。

  而失去土地的六十四屯百姓,又没有别的谋生技能,往往会接受买地俄国农民的“聘请”,成为佃户,继续在这片土地上耕种。

  如此一来,人还是那些人,地还是那些地,只是中间多了个俄国地主,看起来颇为荒唐。

  依克唐阿所念及的江东六十四屯旧事,正是发生在这些土地被强卖的中国农民身上。

  有人忍气吞声,就有人奋起反抗。

  江东六十四屯最初只有一个屯子,里面居住着汉人、满人、达斡尔人几百人,后来才发展到3万余人的规模。

  其中汉人以吴、姚、曹、徐这几大姓为主。

  曹家窝棚九靠近江东六十四屯界壕,8与俄国2人的si霍尔莫勒san津屯隔一条小河相望,随着俄国屯居五点居民的不断增多,分配在此地的退伍士兵很快打起了河对岸曹家窝棚的主意。

  俄国农民先是强行购买,购买不成就派退伍士兵去恐吓,一番操作下来,绝大部分曹家窝棚的百姓都弃地而走。

  但曹家窝棚屯居点的曹小琏并未屈服,反而拿起鸟枪与俄国人对着干。

  最终不慎失手打伤了一个俄国农民的胳膊,被霍尔莫勒津屯居点的俄国官员抓了去,关在牢房里。

  几百个曹姓宗族的人和交好的乡民去要人,也被俄国人打伤,抓了起来。

  江东六十四屯的百姓知道此事后,个个都义愤填膺,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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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汉人百姓,连满人和达斡尔人都觉得老毛子欺人太甚。

  到了后来,甚至不少租种俄国地主的中国佃户扛起锄头,把地里的大豆全翻出来冻死,把小麦青苗统统砍倒,然后跑回黑龙江西岸躲避风头。

  事情闹得轰轰烈烈,甚至连相隔不远海兰泡市也受到影响,参与进来。

  海兰泡距离江东六十四屯最近不过几十里,绝大多数此地华人都来自六十四屯,因此觉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粮商也不愿卖粮给俄国人,袁项城派遣到当地的官员也趁机“暂停开放”贸易口岸。

  除此之外,在移居到此地的红儒会退伍军人和农会、工会组织下,渔民拒绝摆渡到海兰泡的俄国人定居点卖鱼,挖矿工人也不去俄国人矿区上工。

  关外人少,反而更容易同仇敌忾。

  轻易就形成了罢商、罢市、罢工的局面。

  只是由于江东六十四屯地处关外,通信不便,再加上彼时国内都被袁项城破徐州,围扬州,剑指江宁的消息吸引,因此才淹没在众多新闻中。

  俄国当地官员遇到这种事自然是上报总督,但当时俄国人正与日本针锋相对,还没有与法国搭上线,因此并未大动刀兵。

  于是,俄国决定派人去与吴大j商议赔偿道歉事宜。

  吴大j与依克唐阿都不愿道歉,也不愿赔偿,局势僵住了。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后来声援曹小琏的几百人,被俄国人逐渐放了,换来中国官方恢复口岸贸易。

  只有曹小琏,依旧还关在牢里。

  当地百姓并不满意,依克唐阿也不满意,但国防军主力在南,只能这样处理。

  如今,江南局势暂平,依克唐阿欲前往江东六十四屯,打的就是捞出曹小琏的主意。

  等俄国人反应过来,国防军大军也就北上了,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依克唐阿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用硬的,俄国总督就先来了封信“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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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克唐阿心中惊讶于恭亲王奕D电报里的指令。

  不过,身为关外八旗的一员,依克唐阿内心不仅有身为满人的情愫,也有保卫边疆的信条。

  “止敬,电联蔚亭,让他把驻防鸭绿江的国防军第四镇金卫东,调到朝鲜东岸的图们江畔。”

  依克唐阿扬起额头,沉声道:“至于咱们,走,先会一会这个俄国总督!”

第286章鸿门宴上

  俄罗斯帝国,远东,布拉戈维申斯克。

  中文俗称“海兰泡”的这座城市,如今随着俄国人口的不断增多,中国人占比已经由巅峰时的8成下降到了一半左右。

  不过,中国人虽少了,但留下来的却都越来越重要。

  无论是在城市中大量流动的雇工,还是小商贩和手工业者,甚至于郊区的农民。

  他们做的都是俄国人不愿做的脏活苦活累活,夏天掏粪,冬天捕鱼,春日扫雪,秋季割田。

  中国人,维持了这座城市最基础的运转。

  伏尔加河畔的上的纤夫被送到远东后,本以为迎接他们的是磨难,谁知道竟然意外地脱离了苦海。

  不是远东生活水平比欧洲高多少,只是在远东,有比这些俄国人更低人一等的存在。

  那就是中国人。

  新任远东阿穆尔总督规定,中国人在海兰泡经商贩货,必须要找到俄国人进行担保,而且还不能一保多用。

  这就意味着,此地主要从事商业活动的中国200余家大小商号,每次卖货都要找到一个俄国人,奉上一笔银子后,让尊贵的俄罗斯老爷签字担保。

  虽然每F疤散五肿转:次只用交货品百份之一的钱即可,但次次都要交,哪怕和之前内地的厘金相比,盘剥程度也丝毫不逊色。

  中国人厌恶这项政策也无济于事,只要他们想和俄国做生意,赚俄人的钱,那就只能捏着鼻子认。

  因为几乎所有远东俄国人都支持。

  即使阿穆尔总督发了俄文通知,声明每个人所收担保金都要上缴一半。

  但对这些人来说,留下一半也是划算的,坐在家里天上就能掉钱,这样的生活简直不敢想。

  于是,肩膀上挂着麻绳拽船的纤夫工作,俄国人不再屑于干,凭借着身上的白皮,他们摇身一变,从欧洲人下人变成了远东人上人。

  ...

  海兰泡码头前,依克唐阿和吴大j缓缓走下运兵船,在此地等候多时的“同永利”商号东主曹兼连忙上前参拜。

  “草民曹兼,叩见依大人、吴大人!”

  “曹掌柜,不用这么生份。”吴大j伸手虚扶,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曹小琏现在安危如何?”

  曹兼是山东掖县人,自幼家贫,光绪年大旱1873年期间年仅16的他一路逃荒至关外,辗转来到海兰泡当散工。

  在此地沉浮二十多年后,倒也闯出一片事业,他创办的商号“同永利”,排名海兰泡华人商号第一,仅次于俄国人的“秋林公司”和德国人经营的“孔士洋行”

  他下面的业务涉及饭店、旅馆、小铺、城镇游商,还养着一批木匠、瓦匠、电工、沙金工和苦力。

  吴大j主掌对俄沟通事宜后,便多次前往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了解民情,一来二去,与曹兼便熟悉起来,所以才让其不必多礼。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曹兼在关外发迹的消息传回山东老家后,曹氏族人就有人孤身前往黑龙江投奔。

  就等到倒帘之战时,山东直隶四处闹匪患和兵患,曹氏族人想要躲避战乱,于是便拖家带口的搭乘袁项城安排的轮船北上关外。

  在曹兼的沟通下,他们被安置在江东六十四屯的东南部开垦新土地,屯居点由于曹姓众多,干脆被称为曹家窝棚。

  X而被俄国人关起来的曹小琏,正是这个海兰泡第一华商曹兼的远房族侄。

  “俄国还是不放人,偏偏我这族侄脾气颇倔,任凭打骂也不服软。”曹兼忧心忡忡道:“若是被俄国警察再多审问几次,恐怕恐怕熬不到开春呐。”

  泗“二位大人,不知可否再行罢工、罢商一事?”

  三“罢工罢商?”吴大j听到此话后连忙摆手。

  “曹掌柜,此乃自损800,伤敌1000之策,能少用就尽量少用。”吴大j心有余悸道:

  “更何况上次罢工罢商之后,俄国人甚至威胁驱逐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百姓,咱们不能冒这个险!”

  伍吴大j身为清廷的技术实干型官僚,从未见识过资本主义体系下罢工罢商的威力。

  上次在红儒会引导下的罢工事件,算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无产阶级震撼。

  遭遇罢工罢商后,俄国人通过外交渠道对吴大j极力施压,甚至不惜拿人命威胁。

  而吴大j也觉得这样的计策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最终才后退半步,以恢复商业为筹码,换取俄国人释放后来被捕的几百人。

  在他看来,这是一记狠招,容易招致疯狂报复,除非己方有足够的实力保障,不然还是不要轻易使用的好。

  “吴大人,依大人!”曹兼看二人似乎有心事,以为他们在权衡利弊,于是咬咬牙,拱手躬身道:“实在不行,让草民半夜去劫营吧!”

  “哎!曹掌柜这是什么话!”吴大j眼睛一瞪,立马就听出了弦外音。

  “大清官兵,岂会拒救大清子民!”吴大j指了指身旁的依克唐阿,正色道:“我和依大人此次前来,就是应俄人之邀庆祝他们过年,宴会上正打算谈判此事!”

  “俄人邀请?”

  曹兼眼皮子猛地跳了两下,老毛子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竟然主动邀人赴宴。

  “正是如此,所以有个熟悉俄方情况的人十分关键,本官此次前来,正想邀曹掌柜一同赴宴。”

  依克唐阿抖了抖貂皮披肩,向曹兼发出邀请。

  他如何不知道此行有危险,但一方面是奕D电报要求,一方面是拯救人质的需要,如果能不动刀兵的救回曹小琏,也算不枉这些百姓的信任。

  ...

  冬夜飘雪,海兰泡虽然深处东北亚内陆,但竟然也通了电,在宴会举办的花园中,一杆杆电灯拔地而起。

  路旁厚厚的白雪反射着黄色灯光,将整片花园的明亮无比。

  依、吴二人下马,走进园内,曹兼在旁充作翻译,身后跟着几个贴身护卫兵马,门口还有更多。

  园中有一栋大木屋,里面人不多,但绝大部分是深眉高鼻的洋人,大冷天也不怕冻,手中举着酒水在四处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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