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李鸿藻,你不是挂印而去了吗,怎么今日又要进宫?”
龙椅旁的议政王椅子上,传来了奕D的声音。
相比对待他人的癫狂和歇斯底里,奕D对李鸿藻的态度要好很多。
他似乎知道,李鸿藻是为谁而来。
态度变化也是难免的,奕D还不想死,他想活,要不是没有机会,他甚至想躲进洋人的租界里。
只可惜,现在的1896年,不是历史上的1896。
京城里洋人的势力,远不如原时空那般强大
东郊民巷内,虽然建有英法俄德等国的使馆,但那里并未成为“使馆界”
京城里,没有租界,距离奕D最近的租界在天津。
然而京津之间大军阻隔,他无论无何,也是过不去的。
“王爷,袁项城托我给呈上一封哀的美敦书,上面不仅有他的署名,还有英、德两国的联署。”
“哦,说的什么?”奕D强压心中不安,咽了口唾沫,问道。
“断大清国祚,废满人江山,交民族罪人,安天下民心。
这些条件,如果不愿的话,那革命军自取之。”
沉默,还是沉默。
奕D愣住了,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听到这几句话后,殿内众人也面面相觑,都想说点什么,可又不敢说出口。
“呜...呜呜...”
还没等奕D回话,坐在大阿哥旁的生母刘佳氏就哭了起来。
“袁项城好歹还是给了一条活路,只是只是祖宗的江山旗人的将来,怎么就要断了呢
王爷,王爷,你快醒醒吧,看看这如今的世道吧!”
刘佳氏是重病而死的摄政王奕X的二侧福晋,她本是汉人,姓刘,是一个五品典卫的妹妹,后来被抬了旗,叫刘佳氏。
在光绪生母死后,刘佳氏是光绪名义上的母亲。
而光绪昏迷不醒后,奕X册封了自己的儿子载沣为大阿哥,她也是大阿哥载沣的亲生母亲。
可以说,她已经拥有了垂帘听政的资格,完全是和议政王奕D平起平坐的。
“哭,哭什么哭!”
“闭嘴!”
听到刘佳氏的哭声,奕D却一点也不客气,他再度变得癫狂起了。
一声爆喝,吓得刘佳氏连忙止住啜泣。
“还说什么贰祖宗的江山,我看你是想改回刘姓四吧。叁”5si
你个抬了旗的玩意,国家大事,何时轮得到你这个汉人妇女插嘴!
当众败坏局势,扰乱人心,我砍了你!”
殿内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奕D好像疯了一般,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冲着刘佳氏正面砍去。
“啊!”
刘佳氏吃痛地叫了一声,被砍倒在地。
“额娘!”
一直在旁站着的大阿哥看到生母被砍,顿时目眦欲裂。
14岁的他,也抽出身旁护卫的佩刀,叫嚷着就冲奕D劈去。
“狗的,占我大位,如今还砍伤我额娘。
我劈死你!”
见二人缠斗在一起,殿下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跑上去拦住了奕D和大阿哥,阻止局面进一步恶化。
“大阿哥,快带着你额娘去看太医啊!”
世铎冲着大阿哥叫喊,这时他才回过神来,急忙放下手中大刀,和侍卫抱着刘佳氏跑出殿外,在茫茫夜色中,奔向太医院。
议政王疯了,奕D疯了!
看到奕D手持钢刀,四处挥舞,所有人脑海中,都浮现出这一句话。
殿内随夜风飘荡着烛火,太和殿议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迫中止。
而紫禁城里的满人王公们,也没有机会再迎来第二次太和殿议事。
因为袁项城,已经抵达了北京城。
第307章共和旗帜飘扬先领红包
1896年3月21日。
清晨,旭日东升,袁项城带着一众红儒会高层以及国民革命军缓缓入城。
迎接他的,是激动不已的京城百姓。
无论是刚从家里跑出来的老汉人,还是刚改完姓的新汉人,又或者是已经停摆多日的朝廷衙署僚员。
文仲!:棱=浏一¥陆武百官,三教九流,都想看看打着汉人旗号袁项城,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新意。
京师大学堂的新任教谕颜惠庆,专程托人从顺天时报刊印处借来一个西洋相机,想要记录下这独一的时刻。
所有人 ,聚在正阳门外的所有人,都期待着袁项城能重新入主京城,激活这个城市。
252年,252年!
崇祯皇帝煤山自缢之后,252年之后,这个由汉人工匠建造的东亚第一城池,终于再次迎来了打着汉人旗号的王师。
越过正阳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为首的那个身影上面。
身形短小精干,臂膀孔武有力。
一众士兵前方,那个身穿青昵大衣,头戴圆形军帽,上镶黄色五角星帽章,帽冠上垂下来一束红色缨穗的人。
不是袁项城,又能是谁?
他走出城门阴影,看到京城众人围观后,还取下军帽,露出自己脑袋上浓密的满头黑短发。
“王师已至,诸位同胞,可安心矣!”
迎着面前众人激动的眼神,袁项城深深地鞠了一躬。
“同胞!”
“袁大人叫我同胞!”
相比百姓、黎民、苍生、这类有疏离感,高高在上的词语。
同胞,更给人一众血浓于水,亲如一体的感觉。
这个只在士子间普及,尚未在普通人间广为流传的词语,通过袁项城的嘴,深刻地刻印京城百姓脑海中。
随后,他反手戴上军帽,昂首挺胸,在周遭百姓钦佩的目光下,迈步向紫禁城走去。
...
袁项城带着大军进京了!
部分九一直在关注袁项城动向的旗8人,也得到了消息。%san!
不过,他们并没有选择去瞻仰汉人的“王师”,也没有想着当一回荆轲,去行刺杀之事。
袁项城周边,至少上千个荷枪实弹的革命军,如今去刺杀,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旗人里边,吹嘘自己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有人在。
可遇到事了,又有几个敢真上的呢?
昨夜,议政王奕D发疯后,宫里就乱作一团。
太监宫女也知道满清气数已尽,不愿再吊在一棵树上等死。
于是,在守门的侍卫被王公大臣们调来调去,疏于值守宫门之时,一百多个人趁乱逃了出去。
顺带着,还把宫内议政王和大阿哥抽刀互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内城。
夜里,有旗人得到消息后,头发都没疏,就踉跄地跑向午门东南边的太庙,跪在太庙前。
日出后,越来越多的死硬旗人,眼神通红的从家里出来。
在袁项城带领大军靠近紫禁城之前,他们身形颓然地向紫禁城南的太庙汇聚。
没过一会儿,太庙前外的旗人就越聚越多。
“圣祖爷!”
也不知谁突然嚎了一声,随后就“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他们个个哭天喊地,如丧考妣,仿佛对着太庙里的祖宗哭一哭,大清就能回光返照,重新振作起来一样。
哭庙的旗人,一路从太庙跪到了午门前的东西燕翅楼下,东西燕翅楼下。
500多米的距离,尽是不愿剪辫改姓的旗人。
不远处,京城里看0热闹的汉人零百姓们围在七金水河畔前,对着哭九哭啼啼的旗人指指点点四。^liu)[
这些人住在内城,离正阳门远,所以就没去迎接袁项城。
他们本打算在紫禁城外等待袁项城到来,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旗人这样一副窝囊的样子。
明眼人都知道,大清国已经病入膏肓了,药石难医。
有功夫在这哭,之前干嘛去了?
提笼架鸟的时候没想着祖宗,江山要亡了反而念叨起来了。
还不如想想大清没了之后,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吧。
自古改朝换代,少不了清算前朝余孽。
即便袁项城看起来并不像滥杀无辜的样子,但性命可保,钱财恐怕是要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