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采田
一次普通的弹道修正,放在国民革命军手里可能要一分多钟,但法兰西炮兵只用了20多秒,这就是所谓的炮兵强国底蕴。
炮弹精准的落在一处石头后的掩体当中,给躲在此处的黑旗独立旅士兵轰了个粉碎。
看到这一幕,支援而来的国民革命军将士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旗独立旅不是正规的国民革命军,因为才整编的缘故,中央军委还没来得及向内部派驻政治指导员,只支援了一批弹药和两个师参谋。
但是,在面对法兰西人如此精准的轰击之下,他们还能坚持到现在,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事实上,就连国民革命军都还没有达到原时空红军那样的程度,无论是思想程度,还是作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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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黑旗独立旅,却隐隐有了宗教军队的感觉。
所谓的宗教军队,并非指狭义的信教的军队,而是指有信念的军队。
一支军队作战,最为重要的是信念,这个信念可以是理想,也可以是宗教信仰。
信念没有好坏之分,武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只论谁更坚定,谁就能取胜。
就好比长征时期的马家军与西路军搜索:ba武6驷^,二者一个是绿教战士,一个是马列战士。
前者信仰的绿教,虽然落后于时代,但士兵信仰却极为坚定。
反观西路军这边,虽然信仰的是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的共产主义,但彼时军队刚刚经过一次分裂,不少人都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在打打停停之间,最终西路军被马家军包了饺子,遭遇毁灭性溃败。
黑旗独立旅固然不信教,但重组一次的他们,依靠着同族、同乡、同生共死时的情谊,已经被捶打出了一支强军的基因。
陷入死境的他们,凝聚出了一股独属于这支黑旗军的精神。
黑旗军的军官,已经大批量赶赴了守城前线,在掩体之中举着枪还击的士兵,几乎有五分之一都是各级军官。
甚至连团长这种中高层指挥,都上城头端起了机枪。
在一支近代化军队当中,这是极难看到的。
这一幕,也不得不让赶来支援的国民革命军心生敬佩。
“同志们,兄弟们,我们来晚了!”
国民革命军的援兵纷纷脱帽,向城内席地而躺,躺的歪七倒八的黑旗独立旅致敬。
而城内的黑旗独立旅,大多在睡梦当中,根本没看到友军抵达的这一幕,至少有少数几个人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他们知道,这次刘大人,赌对了。
...
仿佛是为了欢迎国民革命军的到来一般,法兰西炮兵的齐射,忽然停止了。
没过多长时间,山上防守的士兵就察觉到了变化,他们匆匆赶到镇南关关城内进行汇报。
杷“法国人攻城的士兵,都退下去了!”
“他们在撤退,一边派人殿后一边往山下走!”
“什么情况,就差一口气,法国人竟然会主动撤退?”卢永祥半信半疑:
榴“打到一半下山,他们不准备继续打了吗?”
簏“是不是解围之军,已经绕行法夷后方,断了其人后路?”刘永福连忙问向来援的带队旅长。
“这”旅长萧耀南迟疑了一会。
缌按理说,师长王占元要比自己快,但究竟有没有成功包抄法军后路,他也拿不准主意。
倬驮谥谌艘苫笾时,刚刚在镇南关城头支起木棍、放飞风筝的电报班班长带来了确定的消息。
饵“报,收到了王占元师长无线电报!”
听到有电报后,萧耀南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快念!”
“我部主力,已从后方攻破谅山城,国民革命军正急速北进。
望镇南关守军并援军能一同下山阻拦法军,两军合围,务必该部法军歼灭在镇谅之间!”
听到这个电报,刘永福先是愣神片刻,而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王师长千里突袭下谅山,天不亡我黑旗,天不亡我黑旗啊!”
原本躺在地上的沉睡的黑旗军将士,纷纷被刘永福的笑声唤醒。
当这些士兵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同伴那里得知友军奇袭成功的消息后,先是表现得不可思议,而后脸上都露出了兴奋至极又大为放松的神情。
此刻,他们连睡觉时都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以至于不少人刚刚站起来,就由于过度放松,一度脱力,栽倒在地上。
不过,他们即便磕的鼻青脸肿,也丝毫不能掩饰嘴角那发自内心的微笑。
城内的情况,即将改善。
而城外,也发生了变化。
进攻镇南关的几个法兰西炮兵团,是北圻法军甚至整个印度支那法军的精锐部队之一。
所以,在得知后方的谅山失守的消息后,让尼森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是多么尴尬与致命。
前路不通,后路又被断。
西面是大山,东面是大海,75mm野战炮不可能拉到山上去,也不可能在沙滩上拉得动。
好像哪里都是死路。
只有西北方向的中越边境,之前曾被法兰西步兵团攻下了几个关城与隘口,可以向那里转移。
可是,那里同样是崎岖的山区,进去之后,还^五。六h二交流t:能出来吗?
让尼森在脑中急速思考手下炮兵团的出路。
当然,法兰西如今面临的问题,远不止军事。
无论是镇南关前主持局面的让尼森少将,还是久负盛名的拉斐尔炮兵团,甚至于越南人组成的东京散兵团,都是法国能在越南北部殖民统治的根基。
现在东京散兵团有一半都被消灭在谅山攻防战中,要是3个炮兵团再出现问题,恐怕越南北圻,就要拱手让人了。
第435章顾此失彼的落幕战
几个小时前还在喊杀震天的镇南关山麓短暂的安静了下来,山上的黑旗独立旅士兵得到援军正在急速赶来的消息后,立刻趁着法军撤退的间隙,涌出了关口。
放眼望去,山脚下散落分布法军营地,都依稀可见。
法军营地的南端,甚至已经接触到了从谅山赶来的国民革命军先锋部队。
只不过,虽然面临着前后包夹的危机,但法兰西炮兵不愧是法兰西炮兵,在让尼森的命令下,原来对准镇南关的上百门75小姐大炮,三分之二迅速调转炮口,对准了后方的来兵。
在平地之上,炮火炸裂的弹片向四周飞溅,在法军阵地后方形成了一道纵深约有近百米的炮火弹幕。
这道幕墙,犹如西方神话里的叹息之壁一般,将南面来势汹汹的国民革命军挡在距离法军营地只有5公里不到的地方。
打头的国民革命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十人死伤的代价。
5公里,在法军75小姐的优势射程之内,但却远远地超过了国民革命军手中哈奇开司机枪的射程。
国民革命军想要做出还击,几乎不可能,炮弹落下,将山脚下的平原染成一片红地。
从朝鲜开始随着袁项城一路南北征战,为中华共和国的建立贡献了无数热血的王占元、张怀芝和田中玉三人,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猛烈的炮击。
往年都是国民革命军依靠着武器装备先进占据优势,如今还是头一回被别人压着打。
“他奶奶的,到底谁夹击谁?”王占元放下望远镜,狠狠地朝地下啐了一口。
法国军队在遭受包夹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样出色的反击,着实出乎三人的意料。
三人带队在后方拦截,面对这种局面毫无办法,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让冲阵士兵暂时撤退。
“等,我就不信了,咱们已经断了他的炮弹补给,看他们还能轰多久!”
果然,没过多久,法国人的炮火轰击频率,就慢了下来。
原来,北面镇南关的守城部队已经下了山,黑旗独立旅虽然他们面露疲色,但精气神却无比昂扬向上,他们和支援而来的国民革命军战士挤在下山通道上。
刘永福、陈光远、卢永祥、萧耀南等主要将领,全都身处先头部队当中。
为了呼应友军的攻势,他们以猛虎下山之势,对山脚下的法军营地发起了攻击。
见到这一幕,法国人只能让大炮调转枪口,面对北面重新开火。
北面的黑旗军,正在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耗着法国人的冰冷的炮弹库存。
肿就在炮火集中向北轰击之时,南面的国民革命军瞅准时机,也开始了新一轮的突破。
转一道道身影趴在地面上,依靠着地势的起伏匍匐前进。
:他们是军中的突击队,向来承担的是最重要的攻坚任务。
E这次,同样也不例外。
久他们身上背着两包鼓鼓囊囊的硝酸甘油炸药,准备以点破面,打开缺口。
有些悍不畏死的战士,甚至摸到了法军放在外围的哨点。
lin说是哨点,实际上是一个半地下的战壕,地上部分用木板充当掩体,搭建了观察点,内部的环境十分逼仄。
泗在没有了密集炮火的掩护之后,哨点内的法国士兵不敢轻易探头窥探情报。
三数十人挤成一团,根本无心防守,都在担心国民革命军的两面包夹之势。
就在这时,哨点外,一包黄色炸药冲天而起,引线被点燃之后甩出一道美丽的红色弧线,落入哨点坑洞当中。
“轰”的一声,伴随着爆炸声传来的,是数不清的哀嚎与嘶吼声,还有七八根断肢残臂被炸药包的冲击波给炸出了哨点。
法国人的鲜血,同样也染红了这片土地。
“将军阁下,营地南面的敌人,越聚越多了!”
“已有两处哨点失去了联系,中国人,中国人摸进来了!”
“机枪,是机枪,将军阁下,中国人竟然用的是我们放在谅山城里的机枪!”
轰炸南面,北面进攻,轰炸北面,南面进攻。
两面都轰炸的话,炮火密度下降又会让杀伤效果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