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的儒修 第39章

作者:烟屁屁

  王蔼脸颊颤抖着,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源。

  傅源神情颇为激动,喃喃自语着什么,最后突然拔剑向天,以剑为笔,浩然正气为墨,天作幕布,执笔落画:

  “雷!”

  白色的字体悬浮在虚空,在众人眼中,那不仅仅是一个字,还是一道不停穿梭闪烁的雷霆,形神意完足的一道雷霆!

  紧跟着,这个“雷”字,化作煌煌天雷落下,缠绕在剑身,电光闪烁下,傅源宛若天神,挥手剑落。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声中,众人只觉眼前眼前一花,被电光闪烁到盲目,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等视野恢复后,就见傅源剑尖所指,一道漆黑的不规则沟壑,从王蔼的太师椅旁划过,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王蔼。

  顺着沟壑看过去,才发现,原本矗立在身后的房屋,已经坍塌成一堆废墟。

  傅源收剑归鞘,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很畅快:“王家神涂,以后是我的了!”

  心中的畅快无以言表。

  以前傅源虽然能以浩然正气落笔书写,但本质上起作用的只是一股“浩然意”,无论写什么,起作用的都只是“意”。

  但王家的神涂,不仅有“意”,还有具体的“形”跟“神”。

  形神不随尘世改,日月青冥纷纷化入剑中来!

  有了王家神涂“形”“神”,有了流云剑的“千变万化”,再加上浩然正气的“至大至刚之意”,傅源的儒家神通才算是真正的完备了。

  “形”“神”“意”兼备,又有“万千变化”,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心的世界!

  笑罢,傅源看向王蔼。

  王蔼脸上一阵颤抖,语气惊恐道:“我认输!婚约作罢!”

  傅源提剑,笑了笑,道:“多谢!”

  不知道是在谢王蔼收回婚约,还是在谢王家的神涂神通。

  冲傅蓉招招手,道:“姐,走了。”

  至于自己的爸妈,彼此之间再无瓜葛。

  傅蓉满脸的骄傲跟狂喜,收刀入鞘,昂着头,拉着彻底傻了的爸妈,快步跟上。

  ……

  “谭玉曈,帮我找个国画大师,我要学画画!”

  挂掉手机,傅源看着追过来的傅蓉,在她开口前,抢先道:“姐,以后多看看《易经》,你的剑气太死板了,易经的“易”,是易变的“易”!

  不仅仅是气象,天地万物,宇宙洪荒,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变化,这才是“易”。

  但在此之上,还有不变之“易”,万事万物不断变化,这个概念是永恒不变的。

  以不变,易万变,这才是流云剑的本质!”

  说完后,傅源摆摆手,道:“就说这么多,以后有机会再见,我去学东西了!”

  抬脚,落步已在数十米外,一步一闪烁。

  数步之后,傅源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傅蓉怅然若失。

  傅爸哆哆嗦嗦的道:“他……他……”

  傅蓉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弟弟虽然没有成为异人资质,但他靠自己的智慧,为自己找到了一条路……如今天下异人,谁能比得过他?

  罢了,我也走了,你们自己回去吧。”

  余下的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炽盛的懊悔之情。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之前的蝇营狗苟,都在此刻化作了最大的笑话,好像一个个巴掌扇在他们脸上。

  心灰意冷,失了所有心气的两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第45章 朝三暮四

  五千年历史文化,若论圣贤,不过老,庄,孔,孟。

  鲁迅说过,先秦诸子文章,唯庄子最佳。

  有人认为庄子的文章浅显易懂,但随着学识领悟的增多,就会发现其实庄子的文章是最晦涩难懂的!

  每当你有新的领悟,总能从庄子的各种寓言中找到印证,到这时候才会发现,原来以前一直都没能读懂庄子……

  ……

  距离傅源王家一行,开始学习国画,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傅源基本绝了与外界的交流,全身心的投入到学画中,意诚心正,精进飞快。

  这一天,谭玉瞳将车停在别墅前,拎着包,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紧跟着又关上了,俏脸茫然的看看天空,再看看四周,没错,这里是市区,可是……

  谭玉瞳不信邪的再次打开别墅大门,大门内不是什么室内装修,而是另一片自然天地!

  门外时值正午,车水马龙,但门内却已至黄昏……

  太阳西沉,天空被染成了金黄色,湖畔的黄昏,天水一色,仿佛世界的边际变得模糊起来。

  湖面上,水鸟在余晖中翩翩起舞,翅膀反射的光芒,湖边的垂柳被风吹得摇曳生姿,沙沙作响。

  湖边的草地碧绿宛若翡翠,延伸至远方,与天空连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远处的山峦宛若巨大的绿色屏障,将这片静谧的景色牢牢护卫,宛若一幅泼墨山水画,让人陶醉其中。

  等看到湖边凉亭下的傅源后,谭玉瞳才微微松了口气,关上门,走进了这片天地中。

  太真实了,她能感受到微风轻拂,也能听到水鸟振翅,看到夕阳西下,嗅到青草芳香……

  太唯美了!

  谭玉瞳惊叹着走到凉亭,来到傅源身边,正要说话,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幅惊艳绝伦的画卷……

  一个神女,正在湖边起舞!

  没什么文化的人,只能看到一个绝美宛若天仙的神女,在翩翩起舞。

  但谭玉瞳有点文化底蕴,下意识的脱口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她念得的《洛神赋》。

  傅源一边欣赏,一边开口道:“我把《洛神赋》读了上百遍,领悟的洛神之神,还可以吧?”

  谭玉瞳满眼惊艳之色,赞道:“洛神之女,也不过如此了!”

  等一舞毕,傅源才屈指敲了敲身前的案桌。

  整个世界好似时光倒转一般,快速的收缩,最后落到案桌的画卷上,变成了一幅画。画中赫然是刚才的世界,包括湖边的神女,湖面上的水鸟,依旧清晰可见。

  二人重新回到现实的别墅内,傅源坐在书桌旁,手上还拿着画笔,似乎刚刚做完画。

  谭玉瞳站在他身边,咋舌道:“封神传说中有种法宝,叫山河社稷图,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你已经成仙了?”

  傅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画中世界罢了,《聊斋》中,唐伯虎也曾得到一幅画中世界,里面还有杨贵妃,唐伯虎的好友祝枝山还进入画中,跟杨贵妃缠绵数日……

  领悟所画对象之神,存自己之意落于纸上,这就是王家的神涂……不对,是儒门丹青之术。”

  谭玉瞳脸颊微红,眼眸含水,弯下腰身体完全贴着傅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形,神,意,洛神之神,浩然之意……那形,又是谁的……”

  傅源笑而不答,抬笔,在面前的画作一角,添了一笔,画出了一轮圆月。

  又在圆月内笔尖一颤,就看到画作上,新添的圆月内隐约有一衣带飘飘的女子,正从圆月中飞出……

  谭玉瞳微张小嘴,惊叹一声,道:“你这是要连嫦娥都请下来……真会玩啊!”

  傅源心满意足的搁笔,道:“我又不是清心寡欲的道家,更不是绝情禁欲的佛教,我是儒家,你翻翻历史书,历史上的儒家名士,有哪个玩的不花的?”

  “我说不过你。”谭玉瞳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画上墨迹,道:“我打听过了,除了“神涂”外,还有一门叫做“秘画”的,是异人界丹青术的两大门……不过“秘画”据说失传了,反正我没打听到有哪个异人会的。”

  傅源点点头,道:“没有就没有吧,琴棋书画,回头帮我找个古琴老师,再找个围棋老师,我都学学,学的久了,或许自然而然就领悟了。”

  谭玉瞳应了下来,打开自己带来的包,掏出一部智能手机,道:“刚换上卡,就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徐叔”,一个是“杜小斋”……这个杜小斋是谁啊?声音真好听。”

  傅源接过手机,把玩着,道:“你想知道?”

  谭玉瞳瘪瘪嘴,故作委屈道:“算了算了,我这样的放在古代,也就一个通房丫头,连小妾都比不上,哪敢打听大房的情况……

  不对,咱连通房丫头都够不上,只能算外室,还是自己赚钱养自己的外室……啧啧啧……”

  傅源没理会她阴阳怪气的试探,道:“他们俩打电话说什么?”

  谭玉瞳收敛情绪,道:“杜小斋只是普通的问候,顺便问了下我是谁,我就告诉他,我是你养的情人……嘻嘻嘻……”

  “那徐叔呢?”

  谭玉瞳神色一正,道:“他说他生病了,自觉命不久矣,想见你一面,地址我存你手机里了。”

  傅源神色有些黯然。

  谭玉瞳之所以把这个消息放在最后,也是担心傅源的情绪,见状劝慰道:“生老病死是正常的……”

  傅源摇摇头,道:“我倒不是在感叹这个……徐叔是个异人,精修人体磁场,不说能延年益寿,至少也要寿终正寝才对。”

  谭玉瞳好奇道:“这个徐叔,他多大了?”

  傅源想了想,道:“不知道。”

  谭玉瞳:“……”

  傅源解释道:“我跟徐叔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不过他对我有恩,却从没让我办过事,恩情一直欠着,这次估计是有事要我去办……难搞哦!”

  谭玉瞳自然而然的道:“难办,你拒绝不就好了?”

  傅源苦笑,道:“有恩情在,又是临死前的请求,我要是拒绝了,心中将一直亏欠,他死后连弥补都做不到,浩然正气的修行也就无从进步了……知道“朝三暮四”吗?”

  谭玉瞳点头,道:“形容人反复无常?”

  傅源解释道:“这是庄子讲的一个故事,大意是有人养猴子,对猴子说早上吃三颗橡子,晚上吃四颗,猴子大怒,养猴人就说早上四颗,晚上三颗,猴子大喜。

  《庄子·齐物论》说: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