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阮梅打算将那些擅长隐藏自身的原体再强化一下，以跟事件更紧密联系的方法强迫祂们参与到模拟中，否则又会出现‘互’的这种情况，令人摸不着头脑。
“关于互介入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团队对贝洛伯格的影响已经超出了均衡……但祂为何那么多需要均衡的事情不去管，偏要管这事儿呢？”
送走两位天才的黑塔还在跟空讨论模拟的未来——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介入贝洛伯格不算个小事？”
空掰扯着手指：“四个天才，算上迦摩两位异界神，列车游侠还有忆庭，公司也掺和进来了……如果我们真的能借着这次合作达成某种默契协议，应该能掀起银河的波澜——”
“不得不说你搞关系这套是真的有两下子，空博士，昨天公司投资部的人又想向我追加投资了。”
一面聊着，大家一面走向办公室外圈。
从档案馆归来，已等候多时的海雅靠着会客桌小休了一会儿，尾巴尖儿垂在椅子侧面，但防卫科科员们都被黑塔命令离开后，自然也就没外人能目睹海雅这“柔弱”不设防的一面。
“我去叫醒她，先把你们送回车上。”
“送我们？那你何时回去厢房？”
黑塔目光锐利地从后面啪地将手搭在空的肩膀上，令他浑身一僵。
这家伙的人偶现在比空矮不少，但指节的力度一等一的狠。
“得凌晨三点左右了，放心，不会影响到明天的集训。”空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你知道我们在意的不是集训。”旁边的影也过来凑热闹，抓住了空的另一只肩膀，眼中氤氲着危险的“电子烟雾”。
“今晚肯定不行，明晚……要跟明日奈她们一起泡温泉……呃，后天？”
“你太怠惰了。”黑塔不满道：“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凑够我要的实践数据？”
“连一天一次都坚持不了？”影加紧了手上的力道。
“一天一次就算按照年轻人的标准也迟早会出问题的好吧？”
空试图往海雅那边挪动一下来挣脱囚笼，但很快他便发现海雅的尾巴朝他的裤管子卷过来，不一会儿便在他的腰上拧住，将他往那边拖——
“浑身都是其他女人的味道，博士……测试完成了？”
这家伙根本没睡着，就是在等空靠过去的机会把他抓到椅背前，让他顶着自己的后腰做预瞄——
“还，还有一茬忆庭的活儿没干完……”空这下是左右前后都挪动不得，整个人都苦哈哈起来。
“真扫兴，亏我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天，还以为你能犒劳我一下。”
海雅倒是没有真的想他继续难堪下去，正准备松开尾巴再挖苦两句，却突地尾巴一虚，接着便目睹空的身子矮下去，变成了黑白两色的“简笔画”，如纸片人一般从姑娘们的钳制中逃脱了——
“……弦化？你居然为了少跟我们肌肤接触一点，连这种丢脸的能力都用上了……博士，我很伤心。”
“不不不主要是你们捏得太紧啦！”
变成了“老师”的空连连摆手，在恨不得当场吃了他的三个姑娘狠厉的注视中，指了指藏在镜面里已经偷偷观察这边好久的信使：“说好的事情不能变卦——之前答应你们的我都会做的！”
“但你接能代上车那晚就放了我鸽子。”
黑塔还是不依不饶。
“会补的！会补的！再拖下去防卫科的人要过来上班了！这样没问题吗？”
“啧，亏我还这么向着你，我回去继续分析数据了，下次不许耍赖。”
“一定一定！”
明明是自己叫来的帮手，空却觉着自己快TM变成被资本家无良压榨的社畜了——他还无法对这里的任何一个姑娘发火，且但凡敢提一嘴要假期，那就是N+1的结果——休一天补一次的基础上还要额外补偿一次……到底谁才是“援”军啊？
送走了黑塔，也把海雅跟舰娘们送回车上，空抹了把汗，却发现影一点都没有挪窝的意思。
“阿影你还是打算全程跟着我吗……”
“我在哪里修禅都无所谓。放心，我不是来捡你漏的，你就当我不存在继续工作好了。”
影居然闭上了眼睛，但随着空的走动，他挪动多远影就跟上几步，距离精准得好像俩人排练过一样。
“哪能真当你不存在呢……”
空一面腹诽一面在派蒙的窃笑中走向艾丝妲分配给他的实验室。
……但某道清丽的影子拦在了他去路上。
“嗯？阮梅？你没回去啊？”
老实说就阮梅之前的种种表现，空觉得她无缘无故出现在列车上都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但她道别之后还专门绕过黑塔，比他还快地跑到办公室门口蹲人……这事儿要是让黑塔知道了去，把借给她的试验场地收回估计都是轻的……
“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当面确认，空博士，用灵能交流感觉不太保险，可能存在误差。”
……她的言语中多有难以觉察的不安：
“在进入模拟宇宙的时候，我提取了你的基因片段，并远程上传至培养皿试着培养具备你基因特质的生物，但失败了——培养皿被一团遏止不了的血肉吞噬，现在那座隐蔽实验室已被我销毁……空博士，我一共提取了三串基因样本，分别来自你的头皮、手背和黏膜，但得到的基因片段都不一样——”
阮梅的目光仿佛是在问“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不符合生物定律，你各处器官的基因都是在不断变幻的，它们就好像加密了一样不想让我看到你的本质——”
259.拒绝坏女人！
“诶，阮梅你，你何时偷偷采集了他的——”
“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派蒙。”
空赶忙打断损友的无端幻想，重新挂起审视的态度，对阮梅上下打量。
很好的皮囊。
但在那之下的野心与深藏的某种大恐怖，才是她成为天才的决定因素。
“……阮梅，我记得你是因为尝试复活逝者，才得以拜谒博识尊的对吧？”
阮梅毕竟见多识广，起码没有用看怪物、看异形一般的目光来瞪着空，空也给她留了几分缓和的余地，没有去追究她偷偷采集自己基因的事情。
“……嗯。”阮梅似乎是被触动了一点，那场无疾而终的实验应该是她挥之不去的执念。
“那你应该明白博识尊为什么会瞥视你一眼——”
空淡淡道：“我们这种人，在打破规则的同时，也可能会带来无尽的灾难，届时无论你最初的目标是否高尚，都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阮梅的瞳光微微泛红，但头颅稍稍扬起，示意空自己在听。
“祂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差不多就得了’，如果你真的继续下去，不只你自己会在物理跟心理双重意义上死亡，你留下的烂摊子也可能会让银河陷入灾难。”
空叹息一声——像这样的疯狂科学家，想要一朝一夕更改他们的执念是不可能的，有时候极端也是一种促进发展的必要条件，但阮梅并不具备极端到跟“大多数”对抗的实力。
“你能安然地继续其他研究，正是因为你放弃了当时那个项目。”
“……但你答应了帮我做研究——”阮梅有些拿不准空现在的态度。
“没错，研究令使而已，我确实答应了。毕竟一个令使又不会给你生活的世界带来什么灭顶之灾，哪怕是星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空怕自己说得太晦涩了，却也不敢保证甲方是否会因为自己讲太多盯上阮梅，只能类比了一下：“我身上携带的东西……你可以当是一种封装的病毒，灭活的病毒能被用作疫苗，可一旦‘灭活’工序没做好，流入的病毒又太多……宇宙是会‘病’死的，这就是所谓的‘规则’。”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阮梅沉默良久，想通了其中的利害。
空身上的“压缩包”，已经超越了创生领域，是她的终极目标都控制不了的东西。
但她还是想多保存几份样本，说不定以后能用到。
“偷取你基因的事情，我会做补偿……还有一个问题，空博士，你的女朋友们，是怎么耐受得了的……？”
阮梅实在是无法用得体有礼的已知词汇去形容那狂暴的基因。
“这就不得不提繁育为什么会恨我了……只要不是刻意、暴力地去提取其中的信息，就不必担心造成任何影响与后患。”
空的目光重新变得清冽：“自我保护，也是保护别人。”
“……我可以提取吗？像黑塔那样？”
“……黑塔可没有试过培育我的切片。”
金毛哼了一声，随即再没有那么和善道：“不好意思，我对你头脑跟项目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
“我可以试着让你感兴趣。”她依旧偏执，向前一步，看着好像是要跟空进行一下肢体接触。
这家伙偏执的方式虽然不一样，但程度跟黑塔确实有一拼，只能说不愧是互相看上眼的闺蜜。
“然后你就会失去黑塔这个挚友……那一巴掌还不够疼吗？”
“她不会的，我了解黑塔，她之前打我是因为我对你不够重视，但如果我对你表现得足够重视，她最多只会骂我。”
……用智商去转化成情商是这样的。
空无奈抚额：“……歇歇吧，就算拿到了，你也研究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跟你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可能比你更天才的也不在少数，不要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他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空博士……”阮梅还想再努努力。
“我得工作了，晚安，阮梅女士。”
“……嗯，晚安。”
阮梅见空十分坚决，便柔柔地补充了一句：“这次是真的‘晚安’。”
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空目送着阮梅略有些挫败地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向睁开眼的影，抱怨了两句：“这女人真要命，一想到已经答应她跟着做实验我就脑瓜子嗡嗡的。”
“但她的愿力十分强大，能填满两面鼓。”
影看待人类情感的方式依旧是如此与众不同。
她像孔雀开屏似地亮出身后的愿力——
“怎么又多了一面鼓？”空注意到影的愿力莫名其妙比之前多了不少。
“是黑塔的，她刚才迫切想救你出来。”
“还能这样的？”
“不要因此尝试去让她频繁担心哦？多来几次她就会麻木而失去对你的强烈愿望——”
“……我还没有人渣到那个地步，只是感叹一下罢了。”
黑塔已经被他改变了许多，那阮梅呢？有这个必要，有这个可能吗？
空心中不确定地推开门，却发现信使正拿着手机坐在镜面前猛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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