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被埃尔德里奇巨力弹飞的空在那三十几米的高度上，顺势调整姿态，陶钢甲后的火箭背包猛地吐出一团烈焰！
“轰！”
以死亡敲击大地——令无数异形胆寒的，恸哭者战团长亲自发起的空中冲锋再现于异世界。
除了大魔，还没有任何目标可以扛得住这跃击，哪怕是坦克都会被从上方踩扁。
埃尔德里奇窃取的神性本身就是不完整的，而祂只是一个留存于空基因里混乱的信息流产物罢了，被削弱颇多，底盘被影砍成了几十块儿后上半身也支撑不住，刚刚勉强扬起，想要反击影的人身，被空那烈如流星的冲撞当场砸凹下去。
“去死吧异端！！！”
可能是精神状态受到原铸化的影响，也可能是战斗的方式绑定了战呼，让空唤起了以前并不美好的记忆，他的脸上，平静的愤怒取代了坚毅和大家熟悉的明快——
链锯剑越过枪杆将怪物的头颅卸下，但这还不是结束，祂的躯壳没有那么容易消亡，看着失去头颅，仍试图缠过来的，神明残躯的胳膊，灵能闪电从空的掌心爆发，令其瑟缩回去，而后便是贴脸清掉一整梭子爆弹。
火箭助推的金刚石弹丸在烂泥中炸开混沌的橘黄色光芒，好像橡胶团中鼓起一连串毁灭性气泡，彻底破坏了祂下部的组织。
“嘭！！”
丢开爆弹枪，陶钢手套粗暴地插入埃尔德里奇控制的可怜神明的胸膛，将祂的心脏掏了出来，当着阮梅和影微妙的注视，一把捏爆——
沾染了黑血的手套被他用灵能闪电烤干，失去了动静的怪物瘫倒在地，从黑泥变成了一摊黑水，流淌向四处。
消散过后的骨骼也化成了骨渣，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甲方在怪物被杀死的同时便磨削了祂存在的痕迹，免得那些被激活的规则污染这个世界。
“……空博士……祂的身上，有近似贪饕的力量，我们是不是，越过令使造出了星神的切片？”
“订正一下，只有你。那充其量只能算是带有一丝神性的烂泥——你想变成这种所谓的星神的话，我不拦着你。”
实验场地一安全，阮梅的思维便重新活络起来，但空刚才冷着脸一把捏爆那个伪神心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让她不敢说什么刺激到他的话。
空呛了她一嘴后，便不再理她，反倒是单膝跪地，在刚刚伪神死亡的地方掏出了一枚审判庭玫瑰节——似乎在做祷告。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需要进行之一仪式了，便讪讪地收回工具，也捡拾回抛开的爆弹枪，身体恢复正常。
老实说他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也很有压迫感，但相较于刚才那个爹不亲娘不爱的状态……只能是太过亲切了。
“存护真应该给你颁个‘最佳内鬼奖’，阮梅女士，你差一点就让克里珀筑墙的另一端发生异变了。”
虽然解决了实验事故，但空这次铁了心要给阮梅一个教训，必须索要补偿。
“我想我得重新评估风险——一般人还真没那个能耐用我的基因做出什么危险的东西，他们最多把自己搞死，但你，你明显有能力殆害无穷，我们的合作终止了，明天请你从黑塔空间站搬出去。”
“……空博士……”
阮梅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不说我的事业还在蒸蒸日上，合剂拿钱拿到手软，黑塔空间站还要扩展商港模块，我的主要锚点都定在这里，绝对不能被你瞎祸害。”
空干脆不去看她：“我会去跟黑塔说的，再见。”
“……那模拟宇宙呢？”
“模拟宇宙是模拟宇宙，但我们的私人合作终止了，另外，我的基因样本，如果你仍有用它培生的念头，下次动手的就不是我了，你会因为某种意外而完全消失于宇宙中。”
空语调冷淡了许多，如此冷淡的空别说影了，连派蒙都没见过，她们都意识到了……空的生气程度史无前例。
“可能是波尔卡卡目的刺杀，可能是一次意外的空间塌缩——你可以试探我，但最好不要挑衅我的甲方。”
“寂静领主真的还活着吗……不，这不是重点，抱歉。”
阮梅也一改之前的呆滞，情绪越发明显：“……请允许我继续在这里研究好吗？我以俱乐部成员的身份起誓不会再利用空博士您的基因进行研究——”
“你需要再申请一次。跟黑塔。除非你有能耐说动黑塔，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她。”
“为什么是黑塔……啊……”
阮梅懂了。
在情绪激动下她人性的一面被彻底激活。
在人情方面空已经不打算给阮梅任何宽容，但黑塔是她的闺蜜，这里也是她的地盘，通过黑塔来哄空是曲线攻略的途径。
而且黑塔必须知道她的空间站差点变成一座“巢穴”。
“再次向您道歉，空博士，我会好好反思一下，让我的目标跟更多人有机结合。”
“……把东西收拾一下，走吧影，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不信黑塔跟螺丝没有察觉到。”
空叹息一声。
他不是心软，而是他不想再去认识一个新的创生大师了。
阮梅身上有他需要的才华，但他又不能太过纵容阮梅……最后还是得让黑塔当那个中间人。
说走就走，空一点都没给阮梅挽留他的机会。
“……空，你刚才那一下子，有点帅哦？”
“影已经把祂的器官给破坏光了，我只是给了祂最后一击。”
面对派蒙难得的赞美，空摇摇头，情绪不高。
“我不是说你捏……唔呕，是说你凶阮梅的样子啦，你以前对美女都没什么抵抗力呢。”
“那是因为之前遇到的美女要么心性好，要么不够危险，你还记得我之前怎么骂罗莎琳的吗？”
“哦，对哦，你对‘女士’也没有好脸色来着。”
空将派蒙拉到自己的肩膀上，跟影并排步上电梯：“这次的事情已经快要越过我的底线了，主要是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莫名其地死掉。”
“……空。”
影将薙刀收回净土之中，不知道该如何让空情绪恢复，便从另一侧抱住了他的胳膊。
弹性十足的触感多少让空放松了一点。
现在他比影高一点，可以享用她将下颚搁在肩膀上的触觉，有种别样的温馨。
“疯狂求取不该自己寻求的力量，人类就是这样，坎瑞亚的灭亡是出于这种欲望，海祇岛因此而断送自己神明的命——但这不能说是错的，越是观察自己的国土，我越是理解人类。阮梅只是其中之一罢了，犯不上你这么生气。”
影居然还劝解起空来了，实在难得一见，都知道她多容易偏执，反倒是空偏执的时候少见。
“这就是‘贪饕’的命途。我又何尝不贪饕一些东西呢？否则我的基因就培育不出埃尔德里奇那么恶心的切片了。”
空闷闷道：“我生气也有因为……那么多创生的备选对象就培育出个埃尔德里奇，怎么不培育出一些稍微正常点的……”
“……呃，你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吗？”派蒙眼神瞬间变得智慧起来。
“那肯定啊！”
三人身上完全看不出刚刚处理了一茬大危机的样子。
但电梯抵达顶层后，螺丝咕姆跟黑塔都出现在了门前，他们那好奇但不怎么担忧的模样，一下子给空整不会了。
“……合着你们俩早就知道下面出事了？？”空差点如河豚般膨胀起来。
“你要是解决不了，大概率我们也解决不了，在这里只是看看情况恶化没有，要不要带着站里人跑路。”
黑塔满脸的信任——也可以说是“无所谓”。
“结论：空博士出手后危机得到化解，可喜可贺。”
空必须承认——TMD天才都一个德行，都这么自以为是充满侥幸心理。
阮梅能培育那东西，果然是得到了默许。
273.成长中的丰饶令使
严格来说，螺丝咕姆和黑塔肯等在门口，就是为了帮阮梅的实验擦屁股，但空还是觉得离谱——
你们明知道会出事，就不能跟阮梅一起下去吗？还搞得守望对方一样。
“空博士，逻辑：我等并不了解创生之法，但期待看到阮梅的实验成果，不予干涉，只等结论是为最优选。”
螺丝咕姆现在看到空那怪异的眼神都学会抢答了：“身为客人，我理当为保护空间站出一份力，但对不擅长的领域指手画脚，实属不智之举。”
“啊，这里面也有我的错，可能是我刺激了她。”
黑塔突地神采奕奕地一环胳膊，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样本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她想用最少的用量出最大的成果，也急躁了点。”
“……你要是再这样，我也要对你断供了，黑塔。”
空就差哼唧一声表达不满：“好歹象征性阻止她一下，这可是你的空间站。”
“你还说呢，有那种好东西不分享给我倒是先拿给阮梅了——到底谁才是跟你确定关系的人？”
黑塔同样没好气道。
“嗯？你说光锥？”空一愣。
“没错，那个梅比乌斯——我看你们关系挺不错的嘛，你喜欢那种的？”
“不对啊？我调配光锥的时候应该仅仅取了她跟我正经实验的时候……”
“实验里的一些小插曲也完全足够我看了——你喜欢主动的女人？怎么，是我不够主动吗？”黑塔好像有些闹别扭的样子。
毕竟引荐娜塔莎这件事她也参与了，对接方面不是艾丝妲去，她的学位还不够重量，只能是黑塔帮忙。
娜塔莎一来，黑塔的危机感就起来了——加上最近阮梅对空的态度有点过分暧昧，让她更是心情不美丽。
除此之外，空记忆里看到的一些场景，让她觉着空可能并不特别中意如今少女体型的她——虽然两人玩得还算愉快。
她也没想过返老还童这种别人求之不得的壮举，反倒成了她情场上不利的点——对照空一开始对梅比乌斯的抵抗力，再到梅比乌斯蜕皮慢慢变得年轻之后的抵抗力，实在是太明显了。
唯一让她心情好转的，反倒是空对于黑塔空间站也有“主人翁意识”——他将这座空间站视作他跟她共同的财产，这不是说明他们距离正式结合也就差一丁点磨合？
“不，她那种情况与其说是主动……”
空不想螺丝咕姆在场的情况下讨论这个问题，赶忙打住：“你要是对梅比乌斯的实验感兴趣，之后有时间再说……没有什么怪东西残留在空间站里吧？”
“没有。这座空间站基本上发生什么我都能知道，无非是我愿不愿意去了解罢了。”
黑塔直言不讳：“阮梅在仙舟耍她的把戏，我确实没什么办法深究，但在这里她就相当于明牌跟我们玩——说什么‘不要告诉’黑塔，嘻，她其实就是想试试你，想看你会不会也特殊对待她。说不定是心血来潮希望用你来刺激一下我呢。”
黑塔这家伙居然走过来拍了拍空的肩膀，好像在表达她十分满意——但整套动作下来反倒让她的心理年龄看起来更小了。
“你们可真是好闺蜜。”空那叫一个无语，怒火因此消散了很多。
天才之间连闹别扭、勾心斗角都这么特殊，这么有杀伤力。
只能说空的思维方式还是太“普通”了些，哪怕他也有天才这个头衔。
“我们之间的一点嬉戏手段罢了，只要别害你遇到那种处理不了的麻烦——”黑塔似乎是指模拟宇宙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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