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问题还是担心耽误事儿？”
“肯定都有啊。”
“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再说了，娜塔现在是那什么……丰饶的令使，就算我把自己搞受伤了，她也能治好我。”
丰饶的力量不是这么用的……
空不知道那些渴求药师注视的人听了希儿大逆不道的话会不会气炸——但他很确定娜塔会心里一边崩溃着一边给希儿递热水袋……她们俩就是这种关系。
“曼娅，曼娅？”
“……”
这边的肮脏交易完成了——那边由于佩拉的问询太过无聊已经待机许久的黑塔也重新启动了人偶。
她第一时间没有看向门口说说笑笑的狗男女，反倒是看向不知何时不再言语的曼娅。
“……你拿取记忆的时候就不能挑我不在场的时候吗？忆者？”
黑塔人偶对着空气不满地攒起眉来。
“您真敏锐，但还请放心，我无意冒犯，跟这位女士的记忆交换更是符合忆庭规矩。”
丰满的身形由模因形态重组为物质，落在曼娅的身前。
随着她现身，刚刚还沉默不语的曼娅猛地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手中虚抓着同样显形的塔罗牌的手也缩了回去。
而被黑塔戳破的黑天鹅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当着“东道主”的面交易记忆是什么越界行为，还在浅浅地笑着。
“这人什么时候——”
“在佩拉小姐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这位编辑女士身上的时候。我无意打断您的问询——为了对抗神秘，几位的记忆都应该得到加固。”
眼看佩拉差点掏出她的无人机做出防卫态势，黑天鹅总算从半空落下，对着她和黑塔轻轻鞠躬：“我接替信使暂时担任博士的护卫，一直到她陪三月七小姐游玩结束——”
“……”
为了陪三月开黑，你都把你的同僚喊来顶班了吗小信……
空嘴角抽了一下。
“正是因为这位女士的记忆很宝贵，我才会生出‘爱才之心’——空博士，请谅解我造成的不便。”
而后她又向空颔首，不管行为是否合理，起码礼数做足了。
“曼娅，是真的吗？你们在公平交易记忆？”佩拉也不管她怎么跟空解释的，拉着曼娅的手把她往后藏。
“呃，嗯，是的，她说希望用一份贸易战争期间边星主管的记忆换取我在克里珀堡任职的工作记忆……”
曼娅小声道：“但我都被可可利亚大人抛弃了……这份任职的记忆等同于记录了我的失败，还有什么价值吗？”
“曼娅女士，正因为您被挫败的念头主导了心神，才容易被迷思趁虚而入。”
黑天鹅的语调中满是温柔。
身为忆者，但她无论是谈吐还是形象反倒都更接近“神秘”的信徒：“将其交换与我，对您即将为之奉献的事业也有好处——仔细回想一下，您在被流放前，于克堡内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无非是某家店铺又去找华劳斯进货的举报单……”
随后曼娅瞳孔一阵动荡：
“不对……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被流放的……？”
一群身体浮肿着瘤子，身后冒出枝丫般骨骼与令人作呕结缔组织的人……
一群跟舰队同样来自星空的外来者。
奇怪，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为什么会忘记跟佩拉小姐汇报呢？是因为我还不想背叛可可利亚大人吗？
“……谜语人。”黑天鹅目光骤然变得平直而冷淡，她转向已经通过三言两语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空。
“他们出于对浮黎大人的报复，引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纳垢信徒——啊呸，是丰饶民吗？”
空十分疑惑：“为什么是他们？”
“丰饶民只追逐药师的赐福，他们可能跟迷思的信徒做了一笔交易。”
“……该死的……他们的目标难不成是娜塔？”
空一顿。
“或者，他们所追逐的，是另一位已经被赐福，传闻中已永生不朽而本人却完全不知道的令使。”
黑天鹅目光深邃。
在她这般深邃的目光中，黑塔颦眉，而后有些意外地放下双臂，看向空：
“……不会吧？”
“……你看我干嘛？我没有感受到丰饶对我投下注视啊？”空对黑塔那骤然凝重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是吐槽过丰饶给的太少了吗？只给了娜塔种子——那这份种子你理应也有，只是你可能没注意到。”黑塔目光有些复杂地上下打量空。
“啊？我怎么会有？”空还有些当局者迷——这不是他装的，他确实没有意识到丰饶的赐福在哪里。
“合剂。”
“……哦。”
这下了解了。
他一直以为合剂铺开后，应该进一步赐福于他的是智识或者开拓，却忘了对于利他与施舍的神，这东西是最好的证道资质。
但连系统都没有意识到丰饶的力量潜藏在他的身体之中，这玩意儿的力量源头到底是有多微小？
“若非幼苗，便无法茁壮参天，变化会在未来体现，但现在的娜塔莎首领和空博士，都是丰饶民眼中行走的‘赐福’。”
“……他们就不怕被报复吗？”
“通过抢夺丰饶的赐福来完善自身，延续生命，是丰饶民一贯的生存手段。”
黑塔代替黑天鹅做出了解释：“你已经很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了，但果然对银河各方势力的行事方针依然欠缺……该补课了。”
她有点幸灾乐祸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对于给空“上课”很是意动：
“丰饶民啊……这下可有好戏看咯，那群奇形怪状的家伙大概还不知道我跟阮梅打算登陆的事情吧？这次你叫外援是叫对了。”
“等我回去再恶补关于丰饶民的知识吧……所以他们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想收集我跟娜塔的肉体？”
空只觉得荒谬。
丰饶民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打一个天才的主意？按理说连公司都好生伺候着的天才俱乐部成员，不至于成为除毁灭外其他势力眼中随意鱼肉的弱者吧？
“可能一开始只是想要你的，但迷思的人把事情捅给他们的话，就不好说了。”黑塔一摊手。
“……告知情报什么的，不会有悖谜语人的命途吗？”
“玩记忆的不也会偷别人的记忆吗？”
人偶若有所指地瞥了黑天鹅一眼，后者却只是笑而不语，仿佛已经习惯于他人的误解。
285.希儿·没有姓小姐
“再往前就是永冬岭了，我们从这里开始分头行动，晚间六点前回来汇合，博士，永冬岭更北边的区域裂界密布，第七团的主要防备的敌人也是从那个方向涌出来的。”
带路的游侠停下脚步，转身对空跟希儿缓缓道：“我的弟兄会从东边着手，搜索其他‘外来者’的痕迹。”
“嗯，辛苦你了，大兄弟——附近游荡的敌对生物都具体是些什么东西？”
看着那不断攀升的雪雾漩涡，空觉着自己手里的冰镐都不太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恐怕除了原铸化，也就只有借助古斯塔夫才能在那漩涡之中行进——其恶劣程度并不比深入雪原时遇到的风暴轻。
“一些裂界残影跟自律程式崩溃的机兵，徘徊在雪丘周边，您看到那些像柱子一样的阴影了么？”
游侠指向那些在白皑中林立的阴影，其刀削般人工建造的痕迹倒是很有星际航行水平文明建筑的影子。
“第一处‘高塔’就是造物之柱跟永冬岭的分界线，越过那座塔，就会进入本地人都未曾探索过的领域，那边的裂界造物尤其多。虽然第七团跟我们有默契，不干涉我们的探索，但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尽量等我们把周边情况都了解清楚之后再深入。”
“没问题，今天我们也不是奔着那些行星工厂去的。代我向你们的侠首问好——”
空挥别这一队巡猎的信徒，便带着希儿开赴在模拟宇宙中跟造物引擎对抗过的那片非自然区域。
可以说经过模拟宇宙的运算跟数据导出后，他比大多数本地人都要了解贝洛伯格北方的地形、以及雪丘之下埋藏的秘密。
这次出来除了跟希儿约会，有一些拿取能量的私心外，也是为了将银狼的覆写代码投入造物引擎之中以防万一。
如果实在无法让其为自己所用，就只能忍痛破坏掉了。比起保护文物什么的……还是要优先考虑这种不稳定因素对整场冲突的影响。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壮观……当年那场战争究竟打得有多惨烈啊？”
空收回手，却见希儿眺望着直入云霄如支撑天地缝隙的“巨柱”，有些出神。
“那些不是自然景观，是人类改造的结果，贝洛伯格的先祖们一定曾有过辉煌的文明成就……现在周边没外人了——你应该有很多想问，想对我说的吧？希儿。”
空倒是不介意希儿多观察一会儿，但他们有两件正事儿要做，不然他都没办法跟恨不全天看护他的女伴们“申请”到这宝贵的半天时间。
“什么叫没人，派蒙不算人吗？还有你那个老相好，她不是一直跟着吗？”希儿有些别扭地回头看着心上人那空空的后背——
“迦摩是无形之神，派蒙也会适时地选择消失，现在就是咱们两个独处的机会，希儿。”
空一摊手。
“……无形之神？”
对于昨天那位臭屁的爱神，希儿印象深刻——那种占有欲强烈的家伙怎么想都不会放自己跟空独处才是。
“因为被湿婆放火烧成灰了嘛……呃，这算不算是地狱笑话？”
空自觉说漏嘴了，缭绕在他们周边的无形飞灰却没什么反应，足以见得迦摩确实是没有恶趣味偷听他们的谈话，仅仅在履行从者的护卫职责罢了。
“不提别人了，约会的时候乱谈其他女人会掉脑袋，你也尽量别去在意——”
“……如果是其他人我只会当成夸张，但你不会真因为这个掉过脑袋吧？”
希儿不知为何，从空那缩脖子的姿态中幻视了他头颅落地的场景。
“是的，我还被迫演了一出‘拿首好戏’。”
“……难以想象。”
越是深入了解空，希儿就越是觉得这人的人生经历过于丰富。
按理说他，以他自称遍历诸界的经验，早就该对生活中的一切失去了兴趣，古井不波，但希儿看到的却是一个在意他人感受，也愿意改造世界的家伙……有点矛盾。
上一篇：木叶：开局签到柱间细胞
下一篇：人在恶魔高校的后宫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