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咱是在聊天不是在交代后事……你怎么突然开始走马灯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话很不中听啊希儿？”
优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侧躺过去东半球都堆积在塑胶垫上挤变形了……
配上那迷离的眼神——希儿只能感慨那男人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空也这么抱怨过，还真是对不起了。”
“……再这么下去，昏过去前我就要被你气死。”
记仇骑士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她添一笔了。
相比那些虚与委蛇的家伙，希儿除了嘴笨之外，在优菈眼中算是十分有培养成“酒友”的价值。
“……给我点酒。别说你没带，每次你去地表出任务的时候奥列格都会给你塞两罐。”
“居然被你惦记上了……但你这随时可能噶过去的，谁敢让你喝？”
“你不分我点，我现在就噶给你看。”
“啧。”
觉得自己真“大限将至”，怕是要遗憾退场，但仍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虚弱，优菈说话一点都不讲究了，甚至有点耍赖的意思。
“给……这还是你们从外空间带进来的。”希儿只得取出酒壶。
因生存环境恶劣，希儿很小的时候就领悟了喝酒让身体短暂升温扛过寒冷的技巧，但实际上这种升温并不能持续……就像现在的优菈一样，无论是神之眼还是她本身，都呈现出一种虚假的坚强和回光返照。
从脑海里赶走星核的代价远比想象得大。
“咕噜，一起喝啊？你不会怕掉体温吧？”在希儿担忧的目光中，优菈一点都不节制地猛灌起来。
“当然不。你这家伙……酒品不会很差吧？”
隐隐能看出优菈用豪爽掩盖的不安，但希儿能做的只有跟她一口一口地嘬着热辣的液体，以增加身体负担为代价获得短暂的温暖——
“喂，你喝太急了。”
“别婆婆妈妈的，一想到你还能跟空亲亲我我但我马上就要滚回老家去，我就不爽——”
酒劲儿肯定没有那么快上头，当虚弱重新席卷大脑时，优菈将自己的不清醒和“醉”搞混了。
跟希儿碰杯后，她捏着壶又仰躺下去，两腮泛红中喃喃：
“可恶，这个仇……就算记下了又有什么用……我果然还是做不到为他放弃一切，只是一直以为不会再有别离的一天，还自欺欺人，真是蠢透了。”
“别说丧气话，你总不该后悔跑进裂界找他吧？”
“没有，我只是后悔……游击的时候应该再缜密一点——明明带队的时候一直很冷静，但一涉及到他的安危我就……”
“你就怎么了？”
男声的切入让优菈涣散下去的眸子稍稍波动起来：
“空？我已经喝多了？开始出现幻觉了？”
“呼，呼，你敢一个人进裂界救我，我就不能加急赶过来帮你吗？”
“老师！前辈的情况很不好！她心率非常高！”
“终于回来了——这家伙都已经开始跑走马灯了，赶紧想想办法！”
已经变得模糊的影子闻言，让开一个身位后蹲下微微喘息着，将指肚子放在优菈的香颈上：“……规则正在变得不稳定……冰元素已经见底，该死，剥离星核居然用的是实在的能量——”
“她成为互均衡计划的牺牲品了……博士。削减辅佐你的女人的数量，警告你——我想祂们应该目标是一致的，虽然不情愿承认，但我跟冰凉凉的身体强度较低，比较好下手。”
“……所以就挑落单的先来吗？”
“如果我没跟你们在一起，也没有可可利亚护送的话，下场不会比她更好——这是一系列意外的目的已经很明朗了。”
“毁灭的意思恐怕跟互有些冲突，空博士。祂想要同时干掉好几个你的女伴，促使你为她们的死亡或遣返懊恼，最终铤而走险。”
朦胧中，优菈似乎还看到冰簇的表面蹦出来一个女人，对空解释着：
“互没有直接对您的伴侣动手，怕违反了某些您跟高位存在的契约，但即便是更高位的存在，似乎也不介意星神们钻漏洞，从您身上获得他们想要的。”
“……现在你们知道下场了，忆庭？”海雅的声线多有些不满：
“我们都知道了，毁灭想要激怒博士，巡猎想让他复仇为自己的伴侣讨回公义，神秘想要明日奈她们回归‘本来的面目’，互想要无所谓的平衡——但这些祸心结合在一起，会害半数无名客被遣返，如此重大的损失怕是你们根本担待不起，明明早点分享情报，我们能规避更多风险。”
“……如果太早提供这些记忆，互还会进一步干涉各位，但现在祂的目标达到了，滤网也变得稀疏——这是防止祂加大投入，不得已做的隐瞒。”
“……不怪信使她们，海雅，是我疏忽了，我以为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也觉得你们暂时不会成为目标……呵，但是越是敌人想要的，我们就越是不能让他们得到。”
“……您决定跟毁灭划清界限？”
“废话。也包括互跟神秘，若再有下次，祂们试图在我身上取得平衡或解放我身边人的拘束器——我会向祂们复仇。”
“但那样就意味着……”
“在甲方允许范围内，我不介意完全倒向岚。智识不在乎我的立场，但巡猎肯定需要我。”
“忆庭也在乎……空博士，请准许我为优菈小姐保存记忆。”
“没必要，她人还健在呢……海雅，你看，这种情况……”
“我已经决定好了，博士，不必再恳求我，你刚教训过可可利亚——记得以身作则。”
“……那就拜托你了。”
幽绿色的影子替代了空的身形，摇曳的蛇尾巴看上去没那么有活力，气息也不是很平稳，语调疲惫中透着几分释然跟无奈：
“唉，冰凉凉，虽然我拿到票的时候就有种保不住的预感……但你也真是太狡猾了，怎么可以比我更着急让博士抱憾终身呢？”
“？肥蛇？”
幽绿色的影子替代了空的身形，摇曳的蛇尾巴看上去没那么有活力，气息也不是很平稳，疲惫中透着几分释然跟无奈。
“……你想笑话就笑话吧。我就是冲动了点。”
“呵，我早就知道你恋爱脑，但还是不敢相信你可以蠢到这种程度。还把我也连累了。”
“……连累？”
迷糊与疑惑中，优菈的手被海雅扥起来，并往指间塞了一根圆珠笔。
“在这里签字。”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让给你的。别忘了还我人情，冰凉凉。”
……
优菈的躯体化成了一束金色的光柱。
在系统跟甲方的协议下，车票打通的世界通道将她牵上天空。
其下之人默默地看着她“飞升”，仿佛沐浴在金色雨里的天使，她平展双臂，闭着眼安详地穿出裂界开口，进入物质宇宙，引得警戒线外的一圈人都驻足惊呼。
“……是优菈。”
一直在静候佳音的影没想到自己等来了这么个结果——
“怎么回事？她被遣返了？？”迦摩被吓了一跳。
难不成御主没hold住？
“不，仔细看。”
影仰着头，双拳稍稍握紧：“海雅转让了她的车票。”
“那女人居然这么好心……”迦摩不爽地撇着嘴，但眼底的羡慕还是出卖了她。
“她们关系不是很差吗？我还以为她会对优菈被赶跑拍手称快——”
“……总有些事要比自己的执念更重要。迦摩，以前她们是情敌，但现在她们是挚友，为了守护同一个人，为了同一个追求而并肩这么久，谁也不想对方过于遗憾地离开。”
“啧，好恶心。我最讨厌什么友爱那套说辞了，唉。但御主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破玩意儿。”
迦摩摆了摆手，继续欣赏优菈“升天”的景象，心中也有些柔软，她不指望她离开时也能有这么大的阵仗，关键在于回来的时候……
只要有爱人在车站接她就够了。
“票就那么一张啊，如果再出什么岔子……”
“轰！！”
她还打算象征性抱怨两句，金色的光柱便化成了一辆直通天际的列车，扶摇直上，传入云端并在到达外空间的刹那钻入了世界之间的通道内。
影隐隐透过撕裂的通道，看见了那棵熟悉的参天大树以及依附于它的旅店——她们的始发站。
“……早点回来帮忙，劳伦斯。”
【我见一列金色的火车驶过，载着那异世之人，将她带回家乡。
可那不是她的归宿——飘摇的蒲公英们皆有旅途的终点，但无名客们的终点，仿佛永远都是“下一站”。】
看到那列车着轰鸣消失在天际，脑内风暴狂卷的佩拉已经想到了要用在新小说里的句子。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姬子，我们刚把优菈送回提瓦特去疗养一阵，不是什么大问题。】
空那无悲无喜的声线在重建公频后，立刻回响在每一个相关者的脑内。
【呼，你们总算出来了——等等，优菈受伤了？】姬子的心声也变得紧张。
她能感觉出空的灵能里有一股压抑的愤怒。
【……她元素充能耗尽了，海雅跟花凛、明日奈有不同程度消耗，我准备把她们带回车上——上头打赢了么？】
【步离人已经被瓦尔特驱逐出了拉格朗日点——他们发现星核没在预定位置，放弃了这次交易，但很遗憾，我们的船太少，舰队机动性不足，无法追击……还有，你的姑娘们弹药几乎打干了，需要休整。】
【……那个步离部落的情况，我都记下了，之后会让公司悬赏他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亲手让他们付出更重的代价。】
327.都想去
在封锁圈内，原本寻回母亲与空，该处于狂喜之中的布洛妮娅，看着空那随时打算杀人般的眼神，几次欲开口，脚都上前不了半步。
在裂界内和解冻的军团作战都没有让空露出那种表情，但一回想起优菈的“音容笑貌”，她完全可以理解空现在的低气压状态从何而来。
转向母亲——可可利亚本该被铁卫收押，或者，她根本不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而是成为旧世界的孤影，但她此时同样复杂地在女儿跟带队的男人身上扫视，似乎关注的重点早就从如何赎罪上，转移到了担心空后续处理会不会因优菈的“牺牲”而产生偏差上。
见状鸭鸭想要过去跟她说话，可可利亚却忍住了跟女儿拥抱的冲动稍稍低头，示意她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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